《颠鸾倒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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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鸾倒凤-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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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紫则劝慰道:“娘娘,已经这么多年了……”

    慕容青喝了口茶,掀起眼皮子看了魏紫一眼,魏紫顿时消了音。

    “俗话说狼狈为奸,说的就是燕清海和鲍云海,这两个人都是天生心思不正,阴险狡诈,果真应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老话。俗话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还是燕清海和鲍云海,鲍云海聪慧不如燕清海,心机不如燕清海,成亲前她的那些手段只能说是小孩子的把戏,可自嫁给燕清海之后却是越来越高端了。如今她卷土重来,势必要为燕清海报仇雪恨……”慕容青说着叹了口气,“皇帝素来愚蠢,又是那么个性子,哀家不得不防啊……”

    几人皆知太后娘娘最后一句话说得有失偏颇,但却不敢指出。他们都知太后娘娘说的是气话,而且涉及评论天子,他们也不敢妄言。

    “若哀家方才有丝毫退让,鲍氏只会得寸进尺,绝对不会退避三舍!你们以为鲍家倒了,鲍氏就没有靠山了么?鲍氏既然能跟恭王一起进京,他们的关系必定匪浅,说不定已经勾搭了好些年了。鲍氏手里还有肃王的部分势力,若是全交给恭王,恭王便是另一个肃王!”

    见太后娘娘越说越气,越说心思越沉,姚黄连忙笑着打岔道:“逊王殿下似乎已经放下善贵嫔的事了,也算是有所进益,日后必能大有长进。”

    “他还嫩得很呢。”慕容青口中虽是这么说,面上却是露出几分笑意。

    一直没出声的珍珠见状,连忙拣了好笑的说道:“娘娘,都说人要脸树要皮,**年不见,奴婢瞧着鲍氏是越发没脸没皮了。那梁州风沙大,鲍氏的脸皮理应被磨得厚些才是,怎么倒是相反了,直接就没皮了呢?”

    这一番损人的话说得魏紫和姚黄都笑了,慕容青也忍不住笑着点了点珍珠的脑袋,道:“就你嘴贫!”

    “冤枉啊!”珍珠装模作样地大呼,“奴婢愚钝,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向娘娘请教呢。”

    慕容青被她逗乐了,便假装一本正经地想了想,道:“你果然愚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风沙固然能把人脸吹出老茧来,也能把脸皮子磨得薄一些,鲍氏的脸先是长茧,再是磨薄了,再长茧,再磨薄……想必这会儿正是磨薄了的时候。”

    太后娘娘难得说一次笑话,这一说,珍珠大笑,魏紫和姚黄也吃吃地笑出声来。

    “很好笑么?”慕容青冷不防地说道。

    珍珠连连点头道:“好笑!好笑!”

    待看到慕容青的脸色,她登时住了口。

    慕容青靠着软枕闭了目,淡淡道:“说罢。”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时竟没能说出话来。

    慕容青出声提醒道:“你们几个大费周章弄出御花园那一出,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89风云诡谲(三)() 
这是推诿不得了。

    珍珠立即缩成了鹌鹑;只当自己是个哑巴。

    魏紫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开口说道:“陛下有好些天没有来淑兰殿了;奴婢们见娘娘心情不好,便想着让娘娘散散心……”

    “谁说哀家心情不好了?”慕容青睁眼看她们;“哀家说自己心情不好了吗?”

    您老人家是没说过,但是大家都看出来了;珍珠腹诽。

    “珍珠;不许在心里头编排哀家!”

    珍珠立即缩了缩脑袋,讨好地说道:“娘娘,奴婢绝对没有在心里编排娘娘,奴婢只是在肚子里小小地念叨几句。”

    整个淑兰殿,也就只有珍珠敢这么说话。她还说鲍云海是个没脸没皮的,她自个儿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不过魏紫和姚黄这会儿可不敢笑,姚黄趁机说道:“娘娘近日胃口差了些,也不提要吃肉了,奴婢心里焦急,才想出这么个烂招来。”

    见太后娘娘点头,魏紫继续说道:“陛下与娘娘相依多年,对娘娘真心实意,何况……娘娘不如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了陛下罢。”

    那省略的一部分谁都不敢说,不过谁都知道是“此次冷战错在太后娘娘”的意思。

    慕容青似笑非笑地瞥了这些个爱操心的丫头们一眼,“皇帝派人过来当说客了?”

    魏紫和姚黄齐齐地看向珍珠,就连慕容青也看向珍珠。珍珠无奈,只得苦着脸道:“柳总管已经向奴婢打听过好多次了,他说陛下近来心绪不宁,胃口不佳,日渐消瘦,实在令人堪忧,便想让奴婢劝劝娘娘。”

    柳总管跟珍珠说的话可没这么委婉,他的意思是,这次很明显是太后娘娘的错,涉及男人的尊严,陛下绝对不会放下面子和身段,若想二人和好,还得太后娘娘主动搭个台阶给陛下,陛下对娘娘一往情深,想必会顺着台阶下的。

    慕容青对这些个人了解甚多,小柳子虽然对她毕恭毕敬,但到底是向着皇帝的,他能说出什么话,她自然清楚。

    魏紫补充道:“那会儿奴婢想着先帝爷的祭日快到了,几位王爷也要进京了,陛下一个人应付怕是有些吃不消,还需娘娘支持,才会安排了这一出,想趁着娘娘心情好,跟娘娘提上一提。”

    姚黄再接再厉:“没想到恭王和肃王妃已经进京了,娘娘也说他们来者不善,如今情况紧急,娘娘还是助陛下一臂之力罢。”

    慕容青忽然轻笑几声,笑得几个丫头都不明所以。

    “哀家是笑你们白忙活了。小柳子只随口说几句,你们就替他卖命,莫不是都看上他了?”

    太后娘娘这话说的,几人闻言都呛着了。

    干咳几声,魏紫尴尬地说道:“娘娘,奴婢们不是为了柳总管,奴婢们为的是娘娘和陛下。”

    “为皇帝?皇帝可没开口叫你们做这些!”慕容青没好气地说道。

    “娘娘,柳总管虽有利用奴婢的心思,可他也是真心为陛下着想。陛下近来的确是日渐消瘦了,脾气也有些暴躁……”姚黄急道。

    “对啊对啊。”珍珠连连点头,“柳总管告诉奴婢,陛下情绪低落,只顾埋头处理国事,连后宫都不高兴去了。柳总管正是为这个发愁呢,都在奴婢跟前嘀咕过好几次了。”

    魏紫吸了口气,低声说道:“娘娘,陛下他到底对您一片真意,心里头只想着您,您就让陛下一回,别让他寒了心……”

    “够了!”慕容青突然喝道。

    几人立即闭嘴收声。

    “你们到底是哀家的人,还是皇帝的人?”慕容青冷了脸。

    几人立即跪地低头,道:“奴婢是娘娘的人。”

    珍珠还别出心裁地加一句:“奴婢生是娘娘的人,死是娘娘的鬼。”

    慕容青这会儿没心情听她胡扯,只冷声道:“若是皇帝开了口,你们做这些事,哀家也不怪你们。如今皇帝还没开口,只凭小柳子说几句,你们便如此劳心劳力的,可见是觉着哀家和皇帝不对头,怕是要失势了,所以趁早抱上皇帝的大腿!”

    几人闻言都有些委屈。

    魏紫红着眼道:“娘娘,奴婢对天发誓,奴婢心里头只想着娘娘,绝无此等心思!奴婢若是有心投靠陛下,三年前就不会随娘娘去离宫了。”

    “牙尖嘴利!”慕容青冷声道,“三年前你们敢如此自作主张么?三年前你敢如此对哀家说话么?”

    魏紫立即闭口低头,不敢再解释。

    太后娘娘说的是实话,三年前慕容青还在宫中的时候,积威颇深,就是在她跟前伺候的几个大宫女和乐公公也不敢随意说笑,皆是谨言慎行。到了离宫之后,慕容青的性子变了许多,规矩也没那么多了,几个大宫女的性子便也活泼了些,不如在宫中时那般谨慎。如今虽然回到宫里,在离宫三年养成的习惯却非一朝一夕可以改掉的。

    虽然在旁人眼里,淑兰殿的人依旧如三年前一般规矩有度,但慕容青看得分明,这些个不好的习惯在四个丫头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地流露了出来。反倒是一直留在宫中的珍珠虽然说话荒诞,却是不敢做这等事,此次想必也是被其他几人逼的。

    若是桂嬷嬷在,这些丫头岂敢如此胆大妄为!

    长长地叹了口气,慕容青疲惫地闭上眼,道:“什么皇帝情深,什么皇帝日渐消瘦,什么皇帝不在后宫留宿,这些都是小柳子告诉你们的,皇帝可是一句都没说过。皇帝他若是真为哀家着想,就不会连恭王和鲍氏进京这么大的事也要瞒着哀家了。他做了皇帝这么多年,应该明白主动和被动的差距。今日鲍氏进宫,哀家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势弱,日后便再难压制她,她在京中不是只留三五日,她至少要到皇帝及冠才离京,届时皇帝少不得客气几句,留他们在京城过年,那么他们必然要到年后才会离京。更有甚者,他们此番回京就不打算离开了。”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皆露震惊之色。

    “他是皇帝,理应以国事为重。就算再怎么跟哀家赌气,也不该于此事上开玩笑。一个帝王,于国事尚且如此,哀家又怎么能信他的心意?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如此任性妄为,哀家很失望。”慕容青面上的失望之色明显,不知是对皇帝失望,还是对自己信任的心腹丫头失望。

    若是平日,这种时候,做下人的自要劝解一番,为皇帝说几句好话。可是此时此刻,几人皆不敢多言。太后娘娘字字珠玑,她们已是惭愧,岂敢再妄言。

    魏紫最先磕头领罪:“奴婢愚钝,请娘娘责罚!”

    姚黄和珍珠自是跟着照做。

    “还有谁跟你们一起折腾了?”

    太后娘娘想知道的事,谁敢隐瞒?魏紫实话实说:“赵粉、宋白以及乐公公都搭了把手。不过此事是奴婢出的主意,其他人都是碍着奴婢相求才会出手相助的,还请娘娘重罚奴婢!”

    “恭王和鲍氏已经进了京,这宫里头也要紧着点才是。告诉小乐子,宫门口派些人,一有什么消息就传过来,尤其是关于几个王爷的。赵粉和宋白日后白日少睡一些,晚上你们迟一些换班,让她们多睡一会儿。赵粉性子单纯,嘱咐宋白对她多加提点,让她们俩都提高警惕,把哀家这淑兰殿看紧了。”

    魏紫不但一一应下,还提道:“那其他宫里……”

    “皇帝那里,他自有安排,只管让人听着消息就是了。其他的,就带着看着些,如今人手不够,也顾不得太多,抓住重点才是正道。”

    几人都点头称是。

    “至于你们,如今哀家要用人,责罚先记着。你们都给哀家把皮绷紧点儿,若是再有差错,待几个王爷离京,加倍处罚!”

    几人自是磕头谢恩,又是一番保证。

    珍珠迟疑地说道:“陛下那里……”

    “他有胆子瞒哀家,想必已经有了打算,哀家就等着看他的通天本事!”慕容青一掌拍向小案,“若是小柳子再来问,你就把哀家的话照实告诉他!”

    珍珠连忙应下。

    太后娘娘连番吩咐,魏紫和珍珠这就出去部署,留下姚黄伺候太后娘娘进房歇息。

    替太后娘娘掖好被子,姚黄这才定睛看去,只见太后一脸疲惫隐忍之色。伺候慕容青多年,姚黄对她的身体最清楚不过。天气越冷,慕容青的精神就越差,容易疲惫。过了十月以后,若是不仔细保养,慕容青很容易生病。

    对于这一点,近些年几个近身伺候的人都有些不解。他们都是在慕容青还没封后的时候就开始伺候她了,知道她虽然娇生惯养,但幼时身子康健,并非如今日这般体虚易病。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畏寒之症越来越严重,连带着身子也差了许多。想不出个缘由来,他们只得往思虑过甚上想。

90风云诡谲(四)() 
当今天子登基的头几年;国事几乎都是垂帘听政的太后娘娘慕容青处理的。不但如此;她还要手把手地教导少不更事的燕清绝。其中艰辛;可想而知。若说她因思虑过甚而凤体违和,倒也说得过去;而且她自迁到离宫之后,身子就有了明显改善。

    姚黄不再多想;只虚无地朝外头看了一眼。今年这天似乎比往年要凉得还要早一些。

    见慕容青眉头微蹙;她终是忍不住开口道:“陛下勤政爱民,娘娘也该放宽心才是。”

    “若皇帝当年听哀家的话,不放肃王离京,便没有今日诸多烦恼了。皇帝如此行事,哀家岂能放心?”慕容青说得太过用力,竟咳嗽起来。

    姚黄连忙倒了热气腾腾的养身茶,服侍她喝上几口。

    待气息平缓下来,慕容青依旧咬牙,想是余怒未消。

    “他是皇帝,这天下是他的天下。哀家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不把这天下当回事儿!”

    姚黄连忙为她顺气,劝说道:“正如娘娘若言,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陛下必会着紧的。娘娘还是放宽心,养好身子为上。”

    “当年燕清海是如何厉害,你是见识过的。明明是造反,明明是造反,竟只得了个擅离封地的不痛不痒的罪名,人都死了,这罪名总不能让孤儿寡母背去,便这么不明不白地了了。”慕容青握拳咬牙,“哀家如何放心得下啊!”

    这番话说罢,慕容青又有些感慨,“当年慕容家要是有燕清海这般聪明的脑子,就不会落得那个下场了。”

    姚黄心知肚明,慕容家的事始终是太后娘娘心中的一根刺。

    “当年,若非勤王相助,皇帝又有几分运道,让燕清海死得干净,那场谋逆不会那么容易就平息了。”

    提起勤王,姚黄心中也有些黯然,“这养身茶就快喝完了……”

    这巫族的养身茶正是勤王千方百计寻来给慕容青调理身子的,以前每个月都会送去离宫好几份,喝都喝不完。从一年前开始,这养身茶就彻底断了,就算再怎么省着喝,如今那些积累下来的存货也要喝完了。

    知道勤王也是太后娘娘心里的一个疙瘩,姚黄连忙说道:“要不奴婢告诉卫先生一声,卫先生素来有些门路,想来能寻到这养身茶。”

    “不必了。”慕容青摆摆手,“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喝这茶没什么用处。勤王有心,哀家自然笑纳,如今喝完也就算了,不必费心再去寻。”

    “也许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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