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祭(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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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祭(GL)-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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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夏行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吃到一半就被认出上次去蹭过饭然后赶出来了,根本还没吃饱……”

    元央闻言,一张脸不由得黑了黑。

    “小央姑娘莫怪,自从被那女人纠缠上后,东躲西藏的,已经好几日没有吃过一顿好的了。”夏行语气颇有些难为情。只是元央记得男子被撵出酒楼后自言自语的样子,当然不会觉得对方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却也没办法,心里也知街上的确不便,只得道:“好了,带路罢。”

    元央应下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口袋,为自己的荷包心疼了下。她不想在男子身前暴露自己与朱雀家族有关系,因此也不打算用上炎初芷给的玉佩。离开王殿的最初几年,她还有父王给的钱用来生活,后来花完,只能靠着猎杀些凶兽去卖来换钱。所幸那时实力突飞猛进,倒也不算太过艰难。只是之前在村子里不需要用到什么钱,也没多想。这次出来,本以为有朱雀家族作为后盾,更没为钱愁过,荷包早就瘪得可怜。关键时候,元央才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从朱雀家族搜刮些油水才行,人家家财雄厚,应该也不在乎被自己占便宜。

    这边,夏行见元央答应了,当下喜滋滋地领着两人来到了一处酒楼,许是有了底气,连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殊不知,身后的元央怨恨地瞪了他好几眼。

    “小二,一个雅间。再来一壶上好的酒,配几个下酒菜,送上来。”

    “好咧,三位客官里面请。”

    夏行礼貌地往旁边让了让,示意元央和水天零先行,自己才跟了上去。

    “阿零,你身上有带钱吗?”元央望着眼前装潢很是富贵的酒楼,心里将夏行又骂了一遍,有些担心身上钱不够,嘴唇不动,声音被压成一条线传过去。

    “没有。”水天零目不斜视,声音淡定,好似不知元央的为难。

    “你在外出任务,父王难道都不给隐卫钱的吗?”元央面有苦色。

    水天零沉默了片刻,才悠悠道:“攒着。”

    元央闻言,脚上不由一个趔趄,身旁的水天零已经在夏行出手之前扶住了她。

    “小央姑娘,没事罢?”身后夏行见元央突然身子不稳,关切道。

    “没事。”元央摇摇头,随即眼神幽怨地瞥了一眼凑过来扶她的阿零。

    不一会,三人已经进了雅间,酒菜很快上了来。夏行眉间有些喜色,倒也没抢着用膳,先帮两人倒了酒,才道:“这家酒楼我来过两回,口感都极为滑爽馥郁,两位姑娘看样子面生得很,应该刚来朱雀城不久罢?可以尝一尝。”说着,他又举了举酒杯示意,“虽说大恩不言谢,但今晚实在麻烦两位了。在下先干为敬。”

    言罢,果然仰脖饮了干。

    元央也没心思听夏行废话,随意尝了尝,就开口道:“现在方便说了?”

    “方便方便。”夏行放下酒杯,正了神色,道,“其实两位姑娘也不难看出,夏行有些落魄罢?让两位见笑了。”

    元央的目光在夏行身上滑过,踟蹰道:“看你正经的模样倒有几分贵公子的气质,不过言语油滑,想来是在市侩之处待得多了。”

    “小央姑娘好眼力。”夏行低下头去,片刻后才道,“实不相瞒,我也是靠这副好皮囊混口饭吃,自小在这朱雀城摸打滚爬长大。像我这样见得多了,学些贵公子的言行也不是什么难事。”说着,夏行撇了撇嘴,神色有些不以为然,“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那疯女人紧咬着我不放。我虽搭上过几个富家小姐,但这里是朱雀城,万万不敢去惹朱雀家族的人啊。灵者要是想杀我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事实上若不是今日小央姑娘认出对方是朱雀家族的人,我也完全没有想到,只以为是惹了什么风流债呢。”

    说到风流债的时候,见对面元央的目光有些鄙夷,夏行清咳了一声,解释道:“小央姑娘可别误会,那些富家小姐,多是春闺寂寞,与我也是好分好合,各取所取。毕竟我一介平民,自然懂不能胡乱沾惹不该沾惹的人。要不然这十多年来哪还能在朱雀城混得好好的。”

    “依你意思,倒是功德一件了?”元央挑了挑眉,言语颇有些戏谑。

    夏行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那倒也不敢。只是斯以为人生苦短,容颜易逝,自然要趁着年轻多潇洒一番。否则等我年华老去,怕是要愈发落魄了。要是能青春常驻不再老去,得多好啊……”说着,不忘摸了摸自己洁净的下颔,一脸怅然模样。

    “不老不死,有甚好的。”

    一个清淡声音突然响起,引得夏行和元央都将视线投到了说话的人身上。

    一路行来,夏行还是第一次听到水天零说话,一时好奇心起,倒也忘了之前元央的恐吓话语,道:“阿零姑娘难道不觉得吗?若是容貌停留在这最美好的时刻,岂不美事一桩?”

    “是么?”轻声反问落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世间众生相继老去,唯你不变如初,所有人视你为异,看起来荣光无限,其实不过是被红尘抛下的一颗弃子罢了。”

    水天零没有看到身旁的元央脸色忽然一白,眼底波光剧烈晃动起来,一时神色竟有些古怪,似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夏行闻言微微一怔,沉默片刻,才灿然一笑,眉间有属于世俗的豁然:“阿零姑娘说得极是。不过我倒觉得,红尘就在那里。纵是要忍受众生老去,也胜似孤影为伴。入与不入,一念之间而已。”

    水天零闻言,只是眼带深意地望了夏行一眼,没有再出口继续辩驳。

    有些事,只有亲自历经过,彻骨地伤过痛过,才能明白个中滋味,是如何沉重到难以忍耐的地步。旁人看来的艳羡,殊不知漫长岁月里,望尽繁华与凋零,连生命都会渐渐失去意义,面前存在的不过是一片虚空罢了。

48浑水祸端() 
“好了;别说这些了。”沉默不语的元央忽然轻声插了话来;似是不愿再讨论这些;将话题扯了回去,“夏行;你说不清楚是怎么得罪朱雀家族的人,那可记得对方是何时开始追杀你的?”

    “大约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罢。”夏行想了一阵,方道,“那天也是晚上;我正……咳;约完会翻墙自城南一户人家出来。心情不错,便打算去买一壶酒小酌。怎知方绕道到小巷处;那女人就杀了出来。”顿了顿;夏行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恍然模样,“难怪了。”

    “什么?”

    “那次我受了些伤,本以为性命不保,正好有一人路过,连忙大声呼救。那女人见势头不对,才遁了走。现在想来,出现的人正是朱雀家族的。许是怕被发现自己的身份,疯女人才匆匆离开了。”

    “应该是了。”元央颔首应了,“今夜女子既然当众行凶,想来并不担心他人,也许只是怕被朱雀家族的人发现而已。”顿了顿,元央似想到什么,笑开来,“你不若不说,我还以为那女的也是你惹的情债。”

    “这可关乎小命,灵者我可不敢招惹。”夏行忙不迭地摇了摇头,很是郁卒地抱怨了句,“真是的,我怎么惹上了这种祸端。”

    “那,半个月前,你可有做过什么?毕竟朱雀家族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找你麻烦要你的命。”

    “这个……”夏行的目光有些闪烁,“其实也没什么。”

    元央见状,知道事有蹊跷,与阿零对视了一眼,继续问道:“你不说,我们如何帮你?”

    “我说也行。”夏行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望了元央与水天零一眼,“不过我自己也不确定。其实在疯女人杀我之时我就想过,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件比较不寻常了。只是当时毕竟事发突然,而且我本觉得没有人知晓,根本没放在心上……”

    半个月前。

    那天,看起来不过是再寻常的一天。刚入春的天气已经有些回暖,伴随着抽芽的枝条与6续盛开的繁花,夏行与城南的柳小姐约在附近的月老庙相见。

    夏行虽秉性风流,但也深知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的道理。因此与一家姑娘相好时,也专心地讨人家欢喜,并不花心。他坚信那些脚踏两船的男人实在不懂姑娘的心,世上没有一位姑娘是愿意与其他女人分享自己情人的。而女人的嫉妒,可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夏行自然不去轻易触碰这个雷区。毕竟小小的醋意是**,若当真被捅破□,那可不怎么喜闻乐见了。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与诸多红颜知己都好分好合最重要的原因。

    那日月老庙之行,很是顺利。因是入春时节,庙中女子甚多,都来求个姻缘。柳小姐在丫鬟的陪伴下出府踏春,也无人怀疑。夏行与柳小姐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直到暮色四起,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了别。

    事情便发生在分别之后。

    夏行素来爱花,连衣衫上都喜欢绣些暗纹花朵,穿在别人身上俗气的图案,在他身上却有一种明朗的妖意,并不违和。他将柳小姐送下山后,见时日还早,也不急着回去,一路随着□而行,不一会就拐到了月老庙的后院。这庙在城南颇负盛名,听闻三面聚山,水流从中而过,极聚灵气。只是寻常香客只在前院参拜,不得进入后院重地。夏行可不管这些规矩,绕绕弯弯竟也走得深了。也不知是不是凑巧,拐到一处没小僧把守的墙落。见墙头几株吊兰探出影子,夏行心中一动,就偷偷溜了进去。他虽没什么灵力,但翻墙之事实乃老本行一件,丝毫难不倒他。落地后夏行才发现远处竟有一个湖,四周并无人烟。走了几步他才惊觉,这里连寺庙里惯有的檀香都闻不到了,而气温也比墙外低了好些,让人直打了个寒颤。

    在市井之地呆得多了,加上夏行为人聪明,自有一份敏感的直觉。他见这里光影黯淡,毫无人气,与前院的香火热闹一比,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疹人,一点都不像寺庙该有的庄严肃穆。再抬头看之前瞥见的吊兰,细察之下才发现也有些与众不同。那叶脉竟是淡淡红色,仿佛流动的是鲜血一般。他蹙了蹙眉,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前行。正踟蹰间,忽然听到细碎言语落下,惊得他下意识往院角一株也不知是什么种类的树后一躲。暗中庆幸这树枝叶繁茂,足以遮挡自己身子。

    几乎刚隐了去,夏行便遥遥望见有两僧众打扮的人走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提着一个汲水木桶。由于距离较远,他也看不清桶里的物事,只见僧人一起将木桶吊着绳子放了下去。约莫片刻后,才又拉了上来。期间隐隐有水声传来,好像湖里有什么东西搅动水波般。夏行好奇间,鼻下忽然传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他心里一惊,但为了不被发现,才暂时忍耐了住。直到两位僧人离开,才退后一步。夏行隐隐觉得此地不宜久待,连忙快步离了去。

    “你们知道诡异的是什么吗?”夏行讲诉完自己的历经,颇有些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我发现回去时一路都有人目光奇怪地看我,本不知是何原因。直到回了屋子,想洗个澡去去晦气,才发现自己背后竟然印着一片血渍。我怀疑正是躲避时靠着树干沾上的。”

    元央听完夏行的话,心里也不由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去望身旁的阿零:“阿零,你怎么看?”

    “这个庙,怕是有鬼。”水天零沉吟了番,又问夏行,“你闻到的血腥气,可是突然而至?”

    “嗯,”夏行点头应了,“说也奇怪。进院子之前除了阴森点也没觉得什么。之后的血腥气倒吓了我一跳。等那僧人走了,我才匆匆离了开。本觉得那日无人发现,也没多放在心上,直到几天后遇到了那女人的刺杀。之后心觉不妙,仗着自己对朱雀城怕是比朱雀家族的人还熟悉几分,便东躲西藏了近半个月避风头。只是今夜有些耐不住,道是对方许松了戒备,才斗胆出了门。怎料还是遭到了攻击。”

    “你说的庙,是在城南何处?”

    “就在城南角上,那里香客众多,并不难寻。”说着,夏行的眉头皱起来,“阿零姑娘问这个,不会是想过去探探罢?”

    水天零的视线扫过来,不置可否地望着夏行。惊得对方预感不好,身子往后一仰,已经听水天零启唇道:“你带我们去一趟。”

    夏行连连摆手:“去不得去不得。打死我都不去第二回了!”顿了顿,他又有些踟蹰地补充道,“其实……那日回去后,我接连做了三次噩梦,整个人体乏得很。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我怀疑那地方十分邪门。”

    元央一直在旁边听着,此刻闻言反而愈发来了兴致,目光一亮:“都是什么噩梦?你说来听听。”

    夏行脸上泛起苦色,却还是老实道:“梦里情景很是模糊,一片灰蒙蒙的,只觉血色漫天,压抑得很。醒来时常虚汗一身,手脚无力,就像……像是被妖怪吸食了精气般!”

    水天零听完夏行的叙述,眼底波光一晃,眉间似有思虑之色。倒是元央,神色无惧,坦然道:“你不好奇么?”

    “纵然好奇,也不能将命丢了罢?”夏行抱怨道,“我又不像你们是灵者,有一身本领护身。”

    “你担心什么,我们自会护你安好。”元央撺掇道。

    夏行这般精明,哪里会任由元央游说成功,反劝道:“我说两位姑娘,这事又与你们无关,何必淌这浑水,弄不好还搭了性命进去,岂不得不偿失?”

    “救你也与我们无关。何况我们想去,自然有我们的道理。”元央心里隐隐觉得此事既与朱雀家族有关,想必并不简单。说不定,还与之前暗杀炎初寒的事有一定关系。她们本还苦于没有什么头绪,怎料运气这般好,竟得知了这样隐秘之事。若是不深入探查,怕是错过线索也不一定。不管怎么说,这朱雀家族也是太子嫂嫂的娘家,与他们元氏王族交好,是一大助力。何况以往在王殿太子嫂嫂待她极好,她如今当然万万不能看着朱雀家族出事。这也是她答应帮朱雀家族的原因之一。”

    夏行可不管元央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嗫嚅着拒绝:“我可不想去那月老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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