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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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第5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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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一山听着这声音,感受着整个山谷的动静,忽然间已经明白过了什么,他拖着刀,手在发抖,双目赤红地对着旁边的同伴笑:“哈哈哈……哈哈哈……”那笑声兴奋而诡异,这或许是毛一山一生当中从未有过的一刻,在这之前,他从未有那一刻,如此狂热地渴望杀敌。当那些俘虏被驱赶着过来的时候,他心中知道,自己这边只能据守,然而在这一刻,上面的人,已经做了相反的决定。

    上方,迎风招展的巨大帅旗已经开始动了。

    何灿摇摇晃晃的朝着那些挥刀的怨军士兵走过去了,他是这一战的幸存者之一,当长刀斩断他的手臂,他晕厥了过去,在那一刻,他心中想的居然是:我与龙将军一样了。

    之前在那战场上,当所有人被怨军的骑兵围住,那位杀得浑身是血的将军在绝望的大喊:“我们输了,我们输了……别被利用啊……”他隐约间,是听到了的。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听到了后方如山洪地震般的声音。

    夏村营地所有的木门,轰然打开,在有一段上,士兵推到了残破的墙壁。这一刻,他们所有的弱点,正在暴露出来。郭药师的战马停了一下,举起手来,想要下点命令。

    “就在今天!就在此地!他们不用考虑回去了!诸位——”

    那声音隐隐如雷霆:“我们吃了他们——”

    营地东侧,岳飞的长枪锋刃上泛着暗哑嗜血的光芒,踏出营门。

    营地东南,名为何志成的将领踏上了墙头,他拔出长刀,扔掉了刀鞘,回过头去,说道:“杀!”

    正门,刀盾列阵,前方将领横刀立马:“准备了!”

    庞六安指挥着麾下士兵推倒了营墙,营墙外是堆积的尸体,他从尸体上踩了过去,后方,有人从这破口出去,有人翻过围墙,蔓延而出。

    西面,刘承宗呐喊道:“杀——”

    “杀!!!!!!”

    那怒吼之声犹如轰然决堤的洪水,在片刻间,震彻整个山野,天空之中的云凝固了,数万人的军阵在蔓延的战线上对峙。常胜军迟疑了一瞬,而夏村的守军朝着这边以雷霆万钧之势,扑过来了。

    在这一天,整个山谷里曾经的一万八千多人,终于完成了蜕变。至少在这一刻,当毛一山紧握长刀双目通红地朝敌人扑过去的时候,决定胜负的,已经是超越刀锋之上的东西。

    箭矢无力地飞过天空,不久之后,两支军队以最为野蛮的姿态冲撞在了一起……(。。)

    ps:  起承转合,希望我已经表达清楚了这个题目的意思。

第六一五章 渴血() 
人海涌上来的时候,仿佛群山都在动摇。

    夏村守军的举动,对于常胜军来说,是有些猝不及防的。战阵之上来往博弈已经进行了**天,攻防之势,其实基本已经固定,夏村守军的人数不及常胜军这边,要离开掩体,基本上不太可能。这几天就算打得再惨烈,也只是你一招我一招的在互相拆。昨日回过头去,打败龙茴的部队,抓来这批俘虏,委实是一招狠棋,也算得上是无法可解的阳谋,但……总会出现些许例外的时候。

    当最初的几个俘虏开始不肯前行时,郭药师等人心中,就觉得有些麻烦了,但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麻烦。原本是要下一招狠棋,但对面轰然间就把棋盘给掀了。

    在那一刻,对面所表现出来的,几乎已经是不该属于一个将领的敏锐。当俘虏开始逆行,夏村之中的动静在片刻间聚集、传来,然后就已经变得狂热、凶险、漫山遍野。郭药师的心中几乎在陡然间沉了一沉,他心中还无法细想这心情的意义。而在前方一点,骑在马上,正命令部下动手斩杀俘虏的刘舜仁陡然勒住了缰绳,头皮发麻收紧,口中骂了出来:“我——操啊——”

    杀声震天蔓延,其中的戾气聚集,几近凝固。在战阵之上,凶狠的叫喊时常能够听到,并不出奇,所有的精兵对敌人下手,也都是凶猛坚决的,但只有在一些特殊情况下,能够听到这种让人心悸的喊声。有时候,人一听就懂了。那意味着真正的不死不休。不是一般混混的狠话,也不是一般军队用来吓人和振奋军心的手段,那已经是发自心底的愤恨和坚决,能发出这种声音的敌人,他的每一颗牙齿每一根头发。都是危险的。

    整个常胜军的队伍,也错愕了一瞬。

    但他们毕竟是精兵,尽管心中没有预料到大清早的忽然戳爆了马蜂窝,当对方陡然砸了棋盘,在郭药师、张令徽等人的命令下,整支军队也在转眼间摆开阵势。直扑而上。

    漫山遍野的人潮,铁骑如长龙蔓延,距离迅速的拉近,随后,冲撞——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手握长刀。毛一山已经冲在了第一列,他口中呐喊、双目通红,朝着前方凶狠杀来的人潮撞了上去。前方是穿着厚重大衣比他甚至高出一个头的怨军汉子,两人长刀猛劈而下,身侧无数的刀光、血花溅起,他们拼过这一刀,毛一山脚步未停,撞在对方身上。有些发麻的手腕抓起长刀便是往上一挥,血腥的气息溅了他一脸,那高大汉子被撞开一旁。旁边同伴的刀锋朝着他的肩膀上落下去,直斩至腰。

    呐喊之中,毛一山已跨出两步,后方又是一名怨军士兵出现在眼前,挥刀斩下。他一步前冲,猛的一刀。从那人腋下挥了上去,那人手臂断了。鲜血疯狂喷涌,毛一山一路前冲。在那人胸前哗哗哗的连续劈了三刀,刀柄狠狠砸在那人头顶上,那人方才倒下。身侧的同伴已经往前方冲了过去,毛一山也猛扑着跟上,长刀刷的砍过了一名敌人的肚子。

    弥漫的血腥气中,眼前是无数的刀光,狰狞的面目。意志狂热,但脑海中的思维却是出奇的冰冷,旁边一名敌人朝他砍杀过来,被他一抬手架住了手臂,那辽东汉子一脚踢过来,他也抬起长刀,朝着对方的另一条腿上捅了下去,这一刀直接捅穿了那人的大腿,那汉子还没有倒下,毛一山身边的同伴一刀劈开了那人的腰肋,毛一山揪住那人的手臂,用力拉回刀锋,便又是一刀捅进了那人的肚子,刷的撕开!

    “……吃了他们!”

    他想起那叫喊之声,口中也跟着叫喊了出来,奔跑之中,将一名敌人轰的撞翻在地。两人在雪地上纠缠撕扯,长刀被压在身下的时候,那辽东汉子在毛一山的身上重重地打了两拳,毛一山也还了一拳,死死抱住那人时,眼见那人面目在视野中晃了过去,他张开嘴便直接朝对方头上咬了过去。

    这一口咬中了那人的脸颊,对方疯狂挣扎,朝着毛一山肚子上打了两拳,而毛一山的口中已经满是血腥气,猛地用力,将那人半张脸皮直接撕了下来,那人凶狠地叫着、挣扎,在毛一山嘴上撞了一下,下一刻,毛一山口中还咬着对方的半张脸,也扬起头狠狠地撞了下去,一记头槌毫无保留地砸在了对方的眉眼间,他抬起头来,又砰砰的撞了两下。然后爬起来,握住长刀便往对方肚子上抹了一下,然后又朝着对方脖子上捅了下去。

    抬头起身时,一名怨军士兵正朝他冲来,挥刀斩向他的头顶,他脚下一跪,一刀横劈,那士兵在奔跑中整条右腿都被这一刀砍断,带着鲜血摔向前方。血浇在了毛一山的身上。

    这片刻之间,他的身上已经血腥狰狞犹如恶鬼一般了。

    死有何惧!

    再度举刀朝前冲时,对面的那名怨军士兵看见他的样子,甚至忍不住退了半步,然后才举刀砍向他,但毛一山已经一刀狠狠劈过了对方的胸膛!

    人在这种生死相搏的时候,感官往往都极其微妙,紧张感涌上来时,普通人往往浑身发热、视野变窄、身体协调都会变得迟钝,有时候顾上不顾下,跑动起来都会被地上的东西绊倒。毛一山在杀人之后,已经渐渐摆脱了那些负面状态,但要说面对着生死,能够如平时训练一般自如,总还是不可能的,每每在杀人之后,庆幸于自己还活着的念头,便会滑过脑海。生死之间的大恐惧,终究还是存在的。

    唯有这一次,支配他的,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的念头和感觉,当连日以来目睹了这样多人的死去。目睹了那些俘虏的惨状,心情压抑到极点后,听到上方下达了出击的命令,在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了想要放手大杀一场的嗜血。眼前的怨军士兵。在他的眼中,几乎已经不再是人了。

    如果他们还是人,他们挥来的刀枪,他是会害怕的,当他们的手脚折断、鲜血喷涌、内脏流出,他也会觉得害怕或是恶心。但出奇的。这一次,这样的感受一丝一毫都不曾出现。

    脑海中的意识从所未有的清晰,对身体的支配从未有过的灵敏,身前的视野惊人的开阔。对面的刀枪挥来,那不过是需要躲过去的东西而已。而前方的敌人,如此之多,却只令他感到愉悦。尤其是当他在这些敌人的身体上造成破坏时,粘稠的鲜血喷出来,他们倒下、挣扎、痛苦、失去生命。毛一山的脑海中,就只会闪过那些俘虏被虐杀时的样子,而后,产生更多的愉悦。

    血浇在身上。已经不再是粘稠的触感。他甚至无比渴望这种鲜血喷上来的气息,只有前方敌人身体里血液喷出来的事实,能够稍解他心中的饥渴。

    他随着同伴朝着前方的人墙一路冲杀过去!

    类似的情形。此时正发生在战场的许多地方。

    东侧的山麓间,靠近黄河岸边的地方,由于怨军在这边的布防稍微薄弱,将领孙业带领的千余人正往这边的树林方向做着攻坚,大量的刀盾、长枪兵犹如尖刀在朝着薄弱的地方刺过去,转眼间。血路已经延伸了好长一段距离,但此时。速度也已经慢了下来。

    营地东南到正门的一段,原本就是怨军攻坚的重要位置。此时,汹涌对冲的人潮已经杀成一片血海。何志成率领的数千人在之前的战斗里原本就折损巨大,然而激烈的战斗也令得他们的淬火最为出色,随着这一波**的打出来,众人在汹涌呐喊间正将倍于己方的敌人硬生生的推得后退,数千人对冲的战场犹如巨大的碾肉机器。

    侧面,岳飞率领的骑兵已经朝怨军的人群中杀了进去。正门那边,名叫李义的将领率领手下正在厮杀中往这边靠,幸存的俘虏们奔向这边,而怨军的精锐骑兵也已经越过山麓,犹如一道巨大的洪流,朝着这边斜插而来,在黑甲重骑杀到之前,李义组织起枪阵前仆后继地迎了上去,一时间血浪沸腾,大量的骑兵在这方寸之地间竟然都被自己的同伴挡住,展开不了冲势,而他们随后便朝着其它方向推展开来。

    “杀啊——”

    刘舜仁挥舞战刀,同样歇斯底里地驱使着手下朝正前方猛扑。

    当夏村守军全军出击的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今天即便能胜,都将打得非常凄惨。在那一刻,他不是没有想过后退,然而只回头看了一眼,他就知道这个想法不存在任何可能了——郭药师正在高处冷冷地看着他。

    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已经不会让人第二次的在背后捅下刀子。

    这一刻,张令徽、刘舜仁两人的部队,悉数被堵在了战线的中间,尤其以刘舜仁的处境最为凶险。此时他的西面是汹涌的怨军骑兵,后方是郭药师的嫡系,夏村骑兵以黑甲重骑开道,正从东北方向斜插而来,要跨过他的军阵,与怨军骑兵对冲。而在前方,仅仅隔着一层混乱逃散的俘虏,冲杀过来的是夏村正门、东南两支军队集群,至少在这个清晨,这些军队在极度压抑后陡然爆发出来不死不休的战意在片刻间已经惊人到了极点,正门一侧的枪兵阵甚至在疯狂的厮杀后阻住了怨军骑兵的推进,纵然是因为地形的原因,大队骑兵的冲锋无法展开,但在这次南征的过程里,也已经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了。

    无论如何,在这一时之间刘舜仁也只能驱使自己的士兵奋勇向前,他们从俘虏奔行的侧面冲杀过去,希望能够冲入夏村正门前方的战壕与拒马阵中。此时那以黑甲重骑开道的骑兵还在撕开侧面郭药师麾下的部队,一旦他们杀过来,正面这片区域,恐怕就要成为两支骑兵交锋的主要地段。

    弥漫的晨雾间,漫山遍野的厮杀、呐喊与血腥气,兵锋在偌大的战场、山麓、山谷间交错,由于怨军的人数毕竟倍于夏村军队。此时战场之上乍看起来还是出于胶着的状态。

    毛一山也不知道自己冲过来后已杀了多久,他浑身鲜血,犹然觉得不解心中的饥渴,眼前的这层敌军却终于少了起来,周围还有沸腾的喊杀声。但除了同伴,地上躺着的大多都是尸体。随着他将一名敌人砍倒在地上,又补了一刀,再抬头时,前方丈余的范围内,就只有一个怨军士兵手持钢刀在微微后退了。毛一山跟旁边其余的几个都盯住了他,提刀走上前去,那怨军士兵终于大喊一声冲上来,挥刀,被架住。毛一山一刀劈在了他的头上,其余几人也分别砍向他的胸腹、四肢,有人将长枪锋刃直接从对方胸间朝背后捅穿了出去。

    “杂碎!来啊——”

    毛一山提着长刀,在那儿大喊了一句,游目四顾,远处还是激烈的厮杀,而在近处,只有**丈外的地方。骑兵正在汹涌而过。不远处,庞令明朝那边举了举刀,这铁塔般的汉子同样杀得浑身浴血。双目凶狠而狰狞:“你们看到了!”

    便有人大喊:“看到了!”

    “砍死他们——”

    随着这样的喊声,那边的怨军精骑中也有头目将注意力放到了这边,毛一山晃了晃长刀,怒吼:“来啊——”

    庞令明也在大喊:“老吴!枪阵——”他怒吼道,“前面的回来!我们叉了他——”

    这喊声也提醒了毛一山,他左右看了看。随后还刀入鞘,俯身抓起了地上的一杆长枪。那长枪上站着血肉。还被一名怨军士兵牢牢抓在手上,毛一山便用力踩了两脚。后方的枪林也推上来了。有人拉了拉他:“过来!”毛一山道:“冲!”对面的骑兵阵里,一名小头目也朝着这边挥动了钢刀。

    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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