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询问得知,岛上群龙无首,根本没遇到什么有效的抵抗便把敌众俘获。
“我方可否有伤亡?”高峰又问。
“有两名受了点轻伤,还是在登岛时自己不小心伤到的。”来人答道。
“那就好。”高峰心下大安,他就怕出现不可预见的伤亡,如今可以放心了,“走,我们去岛上看看。”
……
黄山岛上。
“吴教头指挥得当,此番行动你当立首功。”一看到吴玠,高峰便夸赞了一句。
“这都是大人给的机会。”吴玠讪笑一句,又神秘地说道:“大人,这次我们发大财了。”
“有多大?”高峰不由得好奇,一般的钱财吴玠应该看不在眼里,他既然这么说肯定不会少。
“大人你猜?”吴玠卖了个关子。
高峰浅笑一声答道:“十万贯。”
吴玠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光铜钱就有十多万贯,还有更多的金银珠宝,估计下来价值得有五十余万贯。”
“这么多。”连高峰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人物听了也不仅暗暗咂舌。他怎么也想不到湖爷会有如此雄厚的家底。
五十余万贯,可不是个小数目,丰’县之前的年收入不过三十万贯,发现盐矿后也才达到五十万贯,整个大宋似丰’县这般的县府比比皆是,有些甚至还不如,也就是说这笔钱相当于两至三个县城的年收入了。
有如此多的钱,湖爷还不知足,可见其有多么地贪得无厌,若是他坐享其成,几辈子也吃不完。就是招兵买马,不做那些恶事,也能做大做强。
可怜他不知收敛,更是犯在了高峰的手中,这才有钱没命用。
高峰突然感觉到一件事好笑。要是当地官府知道湖爷有如此厚的家底,会不会还贪图那一点小利,不派兵剿杀呢?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谁看到这批钱财都会眼红,而且匪徒在自己地盘上为恶,完全是师出有名,自然要不遗余力地剿杀,那种结果可是名利双收的大好事。
可惜当地的官府被一些小利收买了,这才便宜了高峰,若是事后知道,定会后悔终生的。
对于这批钱财的来源,高峰心中多少有个大概。少部分应该是在当地掠夺的,大部分还是来源于那艘抢劫的官船,也就是说,是那名贪官搜刮来的。
一名官员,借花石纲的名义居然能搜刮如此多的钱财,可见江南的情况有多么地恶劣,如此情形若还不能激起民变才是怪事。
整个事情在脑中转了一圈,高峰打定了主意,于是对吴玠说道:“吴教头,让人把钱财全部搬走,除拿出部分按功行赏外,其余都拿去买粮食。”
“都买粮食?”吴玠一下子转不过来了,五十万贯买粮食足有近十万石,要那么多粮食干什么?
“对,都买粮食。”高峰不容置疑地说道:“是该备些粮了。”
看高峰说的肯定,吴玠在这方面又不太懂,于是就答应下来。
高峰却接着对吴玠笑道:“吴教头,我发现咱们又多了一门生财之道。”
“什么生财之道?”吴玠纳闷起来。
“打劫。”高峰简单地答道。
“打劫?”吴玠更加不明白了,他可不认为高峰会如匪徒般去打劫。
高峰解释道:“你看,现今各地匪徒群起,他们或聚啸山林,或占据湖泊,皆是为害一方的蛀虫,在此过程中肯定累积了不少钱财,若我们把他们收拾了,算不算是一种生财之道?”
第419章 返回县城()
“我明白了。”吴玠恍然起来,“大人所说的生财之道应该只是其中的目的之一吧。”
高峰点了点头,道:“没错。为民除害自然是第二个目的,至于第三个目的你也看出来了,那就是练兵。”
接着又道:“兵士的成长需要的是血与火的考验,不经历这些,再好的训练方法也无法改变其弱点。我们的乡兵组建时日短,可以说是刚刚步入正规,离距有战力还相差较大,因此,必须给他们找个合适的战场来解决这个问题。当今天下整体平稳,根本没有什么战事,那我们想练兵只有找这些匪徒了。”
吴玠点了点头,对高峰的说法表示认可,却还是问道:“如何实施此事?”
高峰讲道:“为了不引起各地异动,还是每次出动少量兵士,同样乔装打扮,分批行动,这样就会不知不觉地成事。”
吴玠对这个提议十分赞同,因而说道:“易早不易迟,要不这次返回后我就带兵出发。”
“那也不用那么急。”高峰讲道,“我们虽然是练兵,却也不能打无把握之仗,我会安排人先进行侦察,确定事实后再行动,免得过于盲目。”
吴玠对此没有疑异,却还是问道:“对于俘获的匪徒怎么处理?”
高峰回道:“我们不是嗜杀之辈,匪徒也不全是凶恶之辈,他们大部分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这才落草为寇的,我的原则就是,罪大恶极之人绝不估息,直接杀而快之,对那些还可挽救的,要么放其归家,要么将其带回,我另有处置。”
接着又道:“对了,这帮湖匪也是如此处理,先让人审讯,把罪大恶极之人纠出,让人就地正法,其余人连夜带回去。”
吴玠听令而去,高峰却喃喃地说了一句:“时间紧急,还得加快各项进度。”
审讯结果很快出来,除了湖爷等十三太保外,还有十来名匪徒也是残暴之辈,对此,高峰毫不留情地让人将他们处决。
处理完后事,高峰便连夜带人赶回了本县,他可不想在此地多留,给人留下口舌。
天快亮时,一行人已赶到县城附近,高峰令各乡兵各自归队,同时令吴玠安排人看守好俘虏,他则直接回到了县衙。
听说高峰回来了,杨邦乂亲自出来迎接。“高大人这番辛苦了!”他根本不用询问事情办的怎么样,看高峰的情绪就知道,肯定一切顺利。
果然,高峰答道:“辛苦倒谈不上,总算一切顺利,事情都办妥了,也不枉跑这一趟。”
说这话时,他心情确实很愉悦。这趟的收获不小,不但把倪语臣安全救出,还剿灭了匪众,更得到了价值几十万贯的钱物,就是兵士也得到了锻炼,可谓是一举多得的好事。若有此类事情,他肯定还愿意去,那可比在祸在县城强多了。
得到确认,杨邦乂同样高兴,不想高峰却说了一句令他更加高兴的话:“再兴这次表现不错,多次立下大功,可见是虎父无犬子。”
“他一个毛孩子能有什么表现?”杨邦乂虽然高兴,却还是以为高峰因他而夸杨再兴,所以谦逊了一句。
高峰知他还不完全相信,于是把杨再兴的表现如实说了一遍,杨邦乂听闻,这才相信下来,上前说道:“这都是大人栽培的好,否则哪有他的今天?”
他说的也是实话。杨再兴一直在高家庄园习练,进步十分明显,其能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他自然为此高兴。
高峰摆摆手说道:“杨再兴非一人物,他若能成才,我与你一样高兴,对此就不分彼此了。”
说话间俩人已进入县衙。
高峰把整个事情从头讲了一遍,最后又把自己计划四处派兵剿匪的打算说出。
杨邦乂听了并没有反对,只是提醒了一句:“此事须做到机密,否则传到朝廷的耳朵里又是一件麻烦事。”
高峰点了点头道:“先做着看吧,万一影响太大,我们就收手一段时间,”
此事谈完,高峰又道:“新县丞迟迟没有定下来,不知道朝廷是什么主意,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目前县城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百姓的纠纷有所抬头,如果没有县丞,光靠我俩也忙不过来,杨大人,你可否有合适人选?”
杨邦乂想了想答道:“我倒听说一人,大观三年进士,其人做事仔细,又公正廉明,深有口碑。”
高峰急切地问道:“此乃何人?现在何处?”
杨邦乂道:“此人姓仇,名悆,字泰然,现任邠州司法。”
竟是此人,高峰惊喜起来。仇悆也算是历上名人,其不光是名能吏,更是一名抗金英雄,那份傲骨简直可比杨邦乂。若能把此人招来,自己将省去太多心思。于是说道:“杨大人,你以我的名义向张大人写封书信,就说请仇悆来此当县丞。”
操作此事,张业明显比他强多了,所以还是请张业来办为好。
杨邦乂答应下来,高峰又叫住了他:“我这里有一个沛’县知县洵私枉法、私通湖匪的证据,你一并让人带给张大人,或许在某些时刻能起到作用。”
对于派兵剿匪之事,高峰自然不会让杨邦乂提,就是张业怀疑是他所为,他也会矢口否认,反正怀疑是怀疑,只要没有证据,张业也不会明里安在他的头上。
衙门里的事情安排妥当,高峰又去看望倪语臣。
倪语臣已被送到城南别院,闫季忠一家就住在这里,而倪曦儿和其弟在高峰婚后也被留了下来住在此间,目的就是等倪语臣的到来。
高峰赶到时,闫季忠已帮倪语臣把过脉,结果还不错,除了身体虚弱和受到惊吓外,并无大恙,只需滋补一番便可恢复正常。
“多谢高大哥救回父亲。”看到高峰,倪曦儿拉着其弟就要向高峰跪拜。
高峰急忙喝止道:“曦儿,要是认我为大哥就不要如此多礼。”
倪曦儿脸一红,急忙起身道:“大哥的这份恩情奴家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了。”
高峰听后“哈哈”一笑,说道:“报答倒不用,我却有一门好事欲与你商量。”
“什么好事?”倪曦儿不解地问道。
高峰直言说道:“就是你与那吴教头之事,你若有意,我便从中撮合。”
此事还是吴玠向他提起,高峰才知晓他对倪曦儿一见钟情的事情,当然,吴玠也说了倪曦儿不反感他,高峰这才决定成全俩人。
“啊!”倪曦儿听闻惊讶一声,脸色立马羞红,迟疑了一下说道:“此事全凭大哥和父亲做主。”
“哈哈,那就是说你同意了,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高峰爽快地答道。
第420章 积蓄力量()
促成吴玠和倪曦儿的好处无疑是巨大的。吴玠虽然在这里有了归属感,却还是存在着意外,一旦前线有战事需要,依吴玠的志向定然有所踌躇,那时高峰便不宜阻拦。
有了倪曦儿便又不同,根本不用他说一句话,倪曦儿便会把吴玠给劝下来了,也就是说,从今以后他在哪里,吴玠就会跟在哪里。
同样的,教育学社真正有音乐天赋的人才不多,倪曦儿正是那种出类拔萃的人才,有了她留在县城,在这一块又将上一个档次。
至于徐州凤栖楼的事,有阮香打理,已是无碍。
随即高峰进入里间。倪语臣正半卧在床上休息,看到高峰进来,便挣扎着要起身,高峰急忙把他拦住:“倪大叔还是躺着为好。”
倪语臣却道:“吾哪里有那么金贵?都是曦儿对我不放心,这才令吾躺着,大人来了自然要起身。”
高峰笑着安慰道:“令爱的一片孝心,大叔可不能弃之不理,你还是多加休息吧。”
倪语臣只得躺好,却深有感触地说道:“不知倪家何世修来的福份,竟得公子如此眷顾。”
高峰应道:“这都是大叔为官之时的德行所至,我如今也是在向大叔学习。”
“吾岂能与大人相提并论?”倪语臣苦笑一声道,“如大人这般屈伸有度才真正能为民谋福,吾之前固执了。”
“大叔不可妄自菲薄,若没有众多如大叔般铁骨铮铮的好官,大宋就会失去脊梁,也不会有如今的繁荣之世。”
“繁荣之事?”倪语臣哂笑一声道,“世风日下,大不如前了。”
倪语臣说的自然是前面几朝,那时大宋虽然没有现今世界繁华,却文人能臣众多,而且都是干吏,整个朝政还是比较清明的,百姓也算安居乐业。
现今当然是一片乌烟瘴气,上有昏君,下有奸臣,整个朝政把持在他们手中,不衰败才怪。一个好好的天下,却因人为的原因遭到破坏,正是自作孽不可活的道理。
“国将不国,我倒是与倪大叔有同感!”高峰接着问道,“不知大叔可否有救国良策?”
想不到高峰与自己的想法一致,倪语臣精神为之一振,只是一想到高峰的身份,他又萎了下来,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高峰知其顾虑,宽慰道:“此间仅你我二人,出门任何话都不作数,大叔放心好了。”
倪语臣定了定神道:“也罢,我的命是由大人所救,大人要求自无不言。”
接着说道:“大人以为救国良策能救得了国吗?”
高峰默默地听着,并不答言,他已感觉到倪语臣话中有话。
倪语臣轻吐一口浊气道:“世道不济,权者非为,就是有良策也无法纳谏,要良策又有何用?”
“退一步讲,就算实施了良策那又如何?无非为他人做嫁衣而已,只要那帮人不倒,结果一样是国政乱象、民不聊生,如王安公变法,变来变去愈让百姓受苦,这种良策不要也罢。”
经过身世变迁,他果然看得通透。高峰心下有了数,还是问了一句:“难道就这样听之任之?”
“当然不是。”倪语臣果敢地讲道,“我预感用不了多久就会生一些变故,或许那时就是契机。”
厉害!高峰暗赞了一句。他知晓历史,对后势看的明白,所以才在极力筹措各种应对之法。但是倪语臣不同,他只是对现实的一种直觉加判断,居然能料到即将出现的一些变故,可见其高明之处。
“若按大叔之意,真要生了变故,我们将如何策应?”高峰请教道。
“积蓄力量,伺机而。”倪语臣简短地说道。
高明,实在是高明,高峰忍不住想挑大拇指。倪语臣与自己所想毫无出入,简直说到心里去了,他不得不佩服。
高峰真诚地说道:“倪大叔所言甚合我意,只是其中太过繁杂,而且又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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