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臣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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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臣风流- 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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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居不规律,再加上心情紧张,越是临近京城,越是控制不住情绪,他已经失眠两日了,眼睛里全是红丝。

    此刻,目光中全是凶狠:“不,孤要亲自射杀那些混帐东西!”

    他猛地从墙上抽下一张大弓,又抓了一把羽箭在手。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幕僚从外面匆匆进来:“王爷,京城有信过来。”

    “有信,谁的信”景王猛地会意,朝身边服侍自己的太监一挥大弓,让他们滚出去。

    幕僚才低声道:“恭喜王爷,恭喜王爷。”

    景王:“喜从何来?”

    “双喜临门了。”亲信幕僚声音更低:“内阁首辅徐阶为周楠说动,将全力支持王爷。有徐阁老在,王爷入主东宫当易如反掌了。”

    徐门自从怀德太子薨后裕王系式威,已是朝廷第一大势力。

    景王哼了一声:“就算没有他徐阶,本王这次进京也该顺理成章做那个储君。父皇不传为给寡人,难道还传给那乳臭未干胎毛未换的小屁孩?如今姓徐和姓周的紧赶着来烧孤的热灶,早干什么去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眼睛里还是有掩饰不住的喜色:“徐阁老且不说,若有将来,他依旧做他的首辅,周楠想要什么?”

    幕僚:“王爷,周侍讲说,他想为国家为君父做点实事,愿去六部当差。”

    “侍郎?嘿嘿,这个周楠果然是个官儿迷啊,他若是立下大功,本王赏他一个前程也不打紧。这厮虽然可恶,却是个能做事的。寡人心胸开阔,以前的事情就不计较了。”景王继续冷哼:“你说双喜临门,另外一喜又是什么?”

    幕僚装出一副悲戚的模样,揉了揉眼睛:“前番御史们逼宫,万岁爷当场就吐了血。回到宫中,身子就不成了。据信上说,估计就是这几日的事情,拖不了多久。”

    “什么,此话可真,他姓周的就敢笃定这一点?”景王一个激灵,急问。

    幕僚:“王爷,是真的,据说是李时珍诊的脉,下的断语,李太医的医术难道大王你还信不过?”

    “啊这信呢,快给本王看看。”待幕僚将信掏出来,景王接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愤怒地扔在地上:“这上面根本就没写,你好大胆竟敢哄骗本王。”

    幕僚忙道:“周楠带的是口信,他是怕有把柄落到咱们手上。”

    说罢,就转头朝外面看了看。

    却见,一个乔装打扮的青年人正猥琐地立在船头。

    没错,那人就是周楠和徐阶派来的信使,正是周楠的小舅子,徐蕃的儿子。

    周楠的信上只简单地说了信使的身份,说他有事去江宁,请景王殿下代为接待云云,信上面还有徐阶的花押。

    弄清楚信使者的身份,景王冷笑:“这姓周、姓徐的,一个小狐狸加一个老狐狸,真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滑不溜手,滴水不漏啊!”

    幕僚:“大王,咱们还是快些儿赶路吧!周楠的口信说,陛下也就是三五日的光景,最多也拖不过十日。这徐公子从京城到此路上已经用了两日,咱们在拖延,说不好半路上万岁爷已经大行了。真若那样,岂不是叫别人趁虚而入了?”

    景王身子一颤:“对对对,得抓紧赶路了,咱们到什么地方了?”

    幕僚:“回大王的话,已经过了徐州,这里是境山。”

    景王:“孤说这里的水道怎么这么窄这么挤。”他突然焦躁起来:“看这情形,三五日之内怕是赶不到京城了。直娘贼,都是船工偷懒,寡人要射杀了这些混蛋东西!”

    低低咆哮一声,他提着大弓从了出去。

    幕僚大惊,连声喊:“王爷,王爷,不能再生事了呀!”可如何来得及。

    景王刚从带船舱外,定睛看去,却见前方都是浑浊的水流在汹涌翻滚,水面上还有冰块翻滚浮沉,看得久了眼睛竟有点发花。

    徐少爷忙一拱手:“见过大老爷。”

    景王喝问:“刚才冲撞咱们的那条船呢?”

    徐少爷朝后面指了指:“跑了?”

    却见,南面,一条帆船正升起浑圆的风帆。

    景王拉圆了弓“咻”一声朝风帆射去,羽箭正中帆面。

    大约是那面风帆太破太朽了,吃了这一箭,只听得“噗嗤”一声,竟然彻底撕裂开来。

    帆船失去平衡,就有两个船夫摔下河去。

    他们身上穿着厚实的棉袄,水流有如此湍急,大冷天的掉下去,估计也起不来了。

    徐少爷大惊:“好神射,有趣!”

    景王心中的郁闷随着这一箭发泄干净,长声大笑:“所有人听着,打起孤的亲王仪仗,一路北行。若有敢阻寡人行程这,统统射杀了!”

    “是!”

    “哈哈,你叫什么名字?”

    徐少爷:“禀王爷,在下徐归田。”

    景王将弓扔给他:“归田,名字取得不错。哈哈,你们徐门的人都不错,包括周子木。其实,孤和周子木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吧!走,进舱,陪本王吃酒。”

    ***********************************************

    时间回溯到两日前。

    且说,周楠从徐阶那里出来后,就回了荀芳语那里和她还有女儿团聚。

    他心中知道,明日一早进西苑估计暂时出不来了。

    里面将有十级地震发生,如果一切顺利,自己侍郎前程到手,有生之年入阁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如果一个不好,那就是万劫不复了。

    夺嫡之争,从来就是你死我活。

    大丈夫,不五鼎食,则五鼎烹。

    是的,景王就是个狗娘养的,可那也是咱们的狗娘养的,总好过小万历。

    未来的事情,谁看得清楚了,既然做了就不后悔。

    既然是一家之主,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咬牙坚持。

    周楠抱着女儿三丫,看着灯光下她那粉嫩的小脸,又看了看美艳得不可方物的荀芳语,却不说一句话。

    他只想享受这温馨的瞬间。

    活在当下,珍惜生命中最美好的事物。

    第二日,周楠刚出家门,就看到一个浑身重孝的少年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他身前,也不说话,只不住磕头。

    周楠心中一动,忙将他扶起来:“你可是龚御史家的公子?”

    却扶不动,那少年泪水流了下来:“正是。”

    周楠叹息:“节哀顺便吧,你们什么时候扶灵回乡?”

    龚公子:“后日就走。”

    周楠心中难过:“我与龚御史也是多年老友,他出了这事我心中也是难过,只可惜因为有公务在身,无法前去吊唁,还请公子包涵。”

    他从西苑出来之后,也写了一副挽联,并随了一份礼让黄豆送过去。

    听黄豆回来说,龚家冷清得紧,根本就没几个客人。估计是别的人都怕受了牵连,不敢前往。

    周楠心中气愤,这才是人走茶凉啊!科道的人说好了同进共退,一并冒死上书的,怎么现在都看不到人。

    也对,科道清流们现在琢磨的是如何和皇帝斗法捞取名声,至于龚情那已经是过去时了。

    所谓的塑料兄弟情,大概就是这种。

    龚公子哭道:“探花郎公务要紧,你的心意我们已经收到,先父在天之灵也会很安慰的。咱们家得了先生恩情,家母说吩咐我务必要请侍讲过去一趟,也好当面致谢。”

    原来,龚情死后,周楠和徐阶考虑到他以前在倒严中立过大功,有心还他这个情分,否则,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

    就荫了龚公子一个正五品武节将军。

    将军这个官名看起来好象很不得了,其实就是个武散阶,不实授。

    每月可领四两银子俸禄,又不用上班。

    如此,龚公子算是抱了个铁饭碗,一辈子当衣食无忧。

    周楠叹息:“应该做的,应该做的,龚公子,你回去跟令慈说,她的心意我领了,实在是去不了。”

    龚公子哭道:“家母说了,今日必须将侍讲请过去。还请成全我的一片孝心,否则,不孝子如何向母亲交代,只能跪死在这里了。”

    周楠想了想,这家人情真意切,不去情面上也实在过不去。

    就点了点头:“也好,我去最后送龚御史一程吧!”

第507章 我裕王府双倍给你(求票)() 
龚情家位于外城一间破旧的院子里。

    龚家颇穷,只一个老家人,里面也看不到一个前来吊唁的客人,只一口黑漆漆的薄皮棺材放在堂屋里。

    火盆里有纸钱燃烧,黑烟弥漫到院子里,几片经幡儿已经被强劲的冷风撕得破了。

    见周楠来,龚情的老妻和儿媳妇跪在一边还礼。

    周楠给龚情烧了纸,上了三柱香。回想起当初在通州码头这位大人意气风发的情形,心中不觉一痛。

    他双手合什,在心中默默念叨:龚大人啊龚大人,你这又是何必?君王心中只有他的皇权,只有铁石,只有利益权衡,死谏有个屁用啊!这就是封建社会,这就是旧社会。一路走好吧吾友!

    吊唁完,龚公子道:“周探花请去书屋看茶。”

    周楠正口渴,就随他出了灵堂,去了后院。

    刚进院子,龚公子突然“咻”一声跑了出去,反手将院门关上。

    “你干什么?”周楠大惊,一推门,就听到外面喀嚓一声落了锁。

    “中伏了,被姓龚的赚了,这个恩将仇报的东西,白眼狼!”此刻的周楠意识到了危险,顾不得骂娘,情急之下就要朝墙头爬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书屋里传来:“周探花翻墙越户好象不太体面吧?”

    周楠大惊,这声音他熟得不能再熟,不是裕王府李妃又是谁?

    “原来是李妃娘娘,下官员公务在身,实在不方便见礼,告辞告辞。”

    裕王的死和自己也是有一点关系的,见到李妃未免有点心虚。再说,今天人家摆明了似乎有备而来,给我来一个关门打了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是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他口中应到,已经翻身上了围墙。

    李妃幽幽道:“怎么,周大人很害怕我吗?你我好歹也是相识一场,彼此合作愉快。难不成从今日开始,咱们就不犯交涉了吗?既然是生意上的伙伴,对对帐也是应该的吧?”

    这话说得不软不硬,周楠却识得其中厉害,他立即从墙上下来;“这样啊,那下官还真不能不见娘娘了。”

    毕竟,正如她所说,自己和李家算是生意上的伙伴。大伙儿在扬州弄了个商号,官盐生意正做得风生水起。今日若是走了,合作怕是要到此为止。

    这倒是无妨,生财的路子多了去,也不缺这一桩。但官盐生意实在太敏感,说不好自己有什么把柄落到她手上。而且,妻小都在扬州,恐王府的人对她们不利。

    大步走进书屋,却见里面好多人。

    李妃正坐在一口竹编的暖炉前,一双纤纤细手放在竹笼上。

    她今日没有穿宫装,未施粉黛,只一身素白重孝,看起来楚楚可怜。

    在她身边则坐着两人,不,应该是三人。分别是李妃的父亲李伟、李高。李伟怀里抱着一个婴孩,一脸的慈祥。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婴儿应该就是王府的二王子了。

    李伟和李高腰上都别着兵器,目光炯炯地看过来,让周楠心中一跳。心中暗道:还好刚才本官大大方方走进书屋,若真逃,说不好这二人就提着兵器追出来。劳资赤手空拳,须打他们不过。

    周楠硬着头皮朝前一施礼:“见过李妃娘娘,见过二王子,见过两位李大人。”

    “你这个小人!”李高狞笑着看着周楠。

    李伟却对周楠不理不睬,目光只落到婴儿脸上,满面的慈祥,显然是爱这孩儿极甚。

    李妃:“父亲,把孩儿给我,你们都退下吧,让我和周探花说几句话。”

    李高:“娘娘,这就是个小人,又”

    李妃:“出去吧!”

    李高无奈,正得恨恨站起来,大步走到院子里去。

    李伟将襁褓递给李妃:“娘娘,别靠火炉子太近,仔细熏着娃娃。”

    李妃淡淡一笑:“放心好了爹爹,我会小心的。”

    孩子在睡觉,粉嘟嘟看起来煞是可爱。

    李妃:“周大人请坐吧!”

    周楠也不坐,只问:“娘娘设了这个伏,不知有何见教,想来不会仅仅是为扬州商号的事情吧?”

    李妃:“扬州才多大点生意,一年也就是几十万两银子,周大人都是做探花点翰林的人来,也看得上?”

    周楠:“下官每月只有四两银子俸禄,而且还被罚俸五年,又要养活一大家人,自然只能从其他地方想辙。”

    “周大人志向岂在区区扬州一地的生意上面?”

    周楠知道李妃今日找自己肯定是为了小万历夺嫡一事,自然不能由着她把话题朝那边扯:“在下人微言轻,也深受天子圣恩,只知道实心用事。”

    “好一个实心用事,好一个实心用事啊!”李妃一连重复了两遍:“听说周大人这两日和景王府的人走得近,可是得了皇帝旨意,也是这么实心用事的?”

    周楠心中一惊:“你派了人跟踪下官,是锦衣卫还是东厂?”是的,陈洪已经彻底倒向李妃,至于锦衣卫也和陈洪勾搭在一起。

    京城才多大点地方,要想跟踪他周楠实在太容易了。

    李妃摇头:“不是厂卫,厂卫是万岁的亲军,别人调动不了。”

    是的,现在正是敏感期间,王府若是擅自动用厂卫的力量,那就是授人予柄了。

    周楠:“前番陛下下诏让景王过年进京祭祀太庙,日期定在冬至那日启程,却不想景王殿下早早就动身了。此乃是大大地违制,万岁命下官去景王府问话,乃是公务,娘娘不用多想。”

    “不用多想,真的不用多想吗?”李妃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我问你一句话,你要着实回答。”

    周楠:“娘娘请问。”

    李妃:“周楠,你想要什么,金钱、美女还是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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