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暴露()
去了心头烦忧的大事,杨真也长舒一口气,他又去拜会了母亲,除了多日不见前来问安,更重要的是要把智深带回宫里。
母亲的安全,他另发布了任务,派了信得过的下属,或是在外围境界,或是住了家里,伪装成下人在近处保护。
接了智深,携着他去万佛寺拜会了方丈,将遇到谢飞的事情跟方丈提了,不管是与谢飞的争斗,还是将守墓人收复后作出的安排也一一分说。
方丈听了,面色古井无波,他轻念了句佛号,对杨真说道:“老衲已是避世之人,当年欠下的因果,也要由智忍你来还了。”
杨真忙道:“定不负师傅的一片苦心。有我在一天,不管是智深还是守墓人,都不会受了委屈。”
方丈微微点头,却又摇了摇头:“生死富贵,都是他们的造化,却是不必强求。”
杨真没有言语,去扶着方丈坐了,他耳朵微动,转头朝着寺外望去,浑身的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过了一会儿,却见那日传递消息的小太监鬼鬼祟祟的来了,他紧张的左右望了,直到看到杨真,才眼前一亮,踩着小步快速走来。
杨真知道,若非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小太监绝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前来汇报。
杨真止住了张嘴欲说的小太监,先为他倒了壶茶,让他喝了,缓一缓心中的急躁,再细细说来。
小太监忙将茶接了,一口将茶喝了,也顾不得客气,脸上仍是急躁。
杨真附耳倾听,那小太监忙凑上说道:“陛下将在明日,在大朝会上宣布皇储的人选!”
杨真一听,脸色大变!虽然当日得知了兴武王与宰相杜罗珵的谈话,对此有了准备。也给公主分说了厉害,但是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依然让他措手不及。
兴武王要做什么?他身体如今已经去了旧疾,有的是时间去做出稳妥而合理的安排,如今冒然将消息传出来,恐怕有自己不知道的变数发生!
忽然杨真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他一把抓了小太监的手腕,眯着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咱家在这?”
小太监被他捏的胳膊生疼,眼泪簌簌掉了下来,扑通跪在地上哭到:“督主饶命!督主饶命!小的是先去了陈娘娘那,从娘娘口中得知的,此事事关重大,却不敢告于他人,只得冒着生命危险废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督主这里!绝对不敢有反叛之心!”
杨真捏着小太监的脉搏,感受着他的心跳,知道他没有撒谎。他松开了铁箍搬的大手,拍着小太监的肩膀说道:“你办事,咱家放心。”
小太监如释重负,却依旧跪着,杨真看他瑟瑟发抖的样子,又安稳道:“非是咱家不信你,只是此事事出反常,我亦需要确认了,这是对你我的负责,明白吗?”
小太监点点头,又听杨真说道:“你那妈妈,咱家一直派人好生伺候着,你可知我又为她在猎山里置办了房屋和田地?”
小太监点点头,这些事情,早有专人告知了他。他当时也高兴了许久,待到自己告老出宫了,也有个落脚的地方。这也是他近日拼死前来报告消息的原因。
他刚要道谢,却听杨真在他耳边说道:“今日你便出宫吧!去找你老娘,过些好日子,咱家自然会养你!”
杨真郑重其事的说道,非是小太监没有用了,而是他定然暴露了!
这一切,恐怕都是兴武王做的局,专为清除内鬼而放出的消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三章 烂泥()
杨真没有让小太监自己出宫,他如今恐怕已被监视,自己与他的联系也定然暴露了。不过杨真并不担心,兴国贿赂宫人的风气极重,就连宰相有时也会给太监塞些银子,打听一下皇帝今日的心情,好作出一定的应对。
自己贿赂这小太监,顶多连累公主被训斥几句,自己罚些俸禄。更何况,杨真知道此事恐怕不止自己,其他皇位的争夺者,都有自己的眼线在宫中,如今也如同小太监一般被监视后汇报于皇帝。
但是小太监恐怕就危险了,如今兴武王大动干戈,整顿宫内,这些朝三暮四的奴才,恐怕皆会被打死。于是,他没有让小太监自己出宫,而是将他留在了自己的身边,有他在,纵使千军万马来捉拿,也是无法带走小太监。
事情紧急,杨真将智深在此稍住,便与方丈告辞,他一把提了小太监,轻功轻运,健步如飞。
只不过盏茶时间,二人就已经到了宫外,那身后的追踪者,早已经不知道甩到了何处。
杨真回了织造局,将小太监交给了无名楼主孙正卿,命他派人护送小太监与其母汇合,等风头过了,再在织造局领些营生,再加上家里配置的田产,也够一辈子衣食无忧,比起孤老出宫饿死街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至于小太监被自己带出宫的事情,就交给公主头疼了,自己出宫时,除非灭了监视者的口,否则无法隐藏行踪。但若如此做了,恐怕会令兴武王大动肝火,再也不是小太监逃宫的事儿了。
杨真驱散了众人,他坐在暗室里,等待着其他的消息,也不过一会,就有蒙面者前来汇报,虽说内容却与小太监无异,都是从宫内不同渠道得来的消息。
杨真这才确认,明日兴武王宣布皇储的事情竟然千真万确,只不过兴武王却是在此之前搞了一些小动作,顺便清除了宫中不稳定因素,整顿内宫,再顺藤摸瓜,斩断宫外势力的胡乱伸手。
此事动静不小,公主也定然已经知道了,他也不准备去再找公主,毕竟如今,兴武王既然已经确定了皇储,再做什么,也只会是弄巧成拙的徒劳。
“静观其变。”
他轻轻磨了墨,用隽秀的字体在纸上写了四个小字,交给了还在屋内的蒙面下属,命他务必交由公主。
如今,多做不如少做,少做不如不做!忍不住的皇位继承人选,在兴武王决定了皇储人选的那一刻起,都会在他心中变成乱臣贼子。
想到此,倒不如为大皇子添添乱,杨真摇了摇铃,叫来知道唐赛儿落脚点的王二郎,命他传一个口令于她,至于口令的内容,也不过只有“老醋花生”四个字,至于何解,也只有自己与唐赛儿知道。不过听名字来,也该知道并不是什么举旗造反的大活动,只不过是按照当时两人的口令对接,是找些被唐赛儿用移魂法和教义洗脑的狂信徒,假借大皇子的名义,去刺杀几个皇室继承人罢了。
这些杀手,若是侥幸杀了几个继承人,对公主和杨真也极为有利,若是不成,纵使被严刑拷打,得出的结果也不过是大皇子的死士。这些人,杨真也早让闫夹棍在他们身上做过酷刑试验,的确是这些杀手都对自己的身份深信不疑,却是根本不需要去撒谎。绝对牵扯不到白莲教,更不用说杨真和公主。
更丧心病狂的是,杨真为了逼真,竟然让唐赛儿也为公主安排了几个杀手,却是没有告知公主!
公主,自求多福!委屈你了!杨真假惺惺的用白绢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却是扑哧忍不住笑了出来。
王二郎在下面抬头偷看了,只觉得他的督主脸上一会哭一会笑,阴晴不定。果真是跟说书的形容那般,太监都是阴森恐怖心理扭曲的人,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浑身刺挠的不行,慌忙起身告辞了。
看着王二郎逃跑的背影,杨真确不知道他的腹非心谤,仍旧沉浸在阴谋诡计之中。他在心中嘿嘿冷笑,这些天耗费心力养成的唐教主,也该放出来给大皇子的裤裆里抓把烂泥了。
思绪稍定,他又想起了皇储的正事,既然决定了静观其变,他也不欲节外生枝,更何况不过皇储花落谁家,尚未可知!如果不是公主,那杨真只能在未来的日子里,祝福这位幸运儿,健健康康,无病无灾了。
若是活不到那一天,那可辜负了兴武王的一片苦心!
杨真两手一摊,桀桀怪笑着等着明日消息的传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四章 凶手()
天色未亮,百官已经穿着整洁的朝服,在宰相杜罗珵的带领下,依品阶班立大殿之上,他们虽然看似与平日无异,但是眼神却不断的瞟向那站在前方的皇储和亲王们,脸上即有古怪,亦有疑惑。
除了仍在恒江戍边无法赶到的三皇子不在,大皇子、二皇子和公主亦是站在了台前,他们三个互相隔着极远,但是互相仇视的火气却充满了整个大殿。
再看亲王,亦是面色沉重的两旁站了,许久未互相见面的他们,却是连个互相攀谈的都没有。若是仔细看起不少人的身上,居然还带着伤痕,甚至还有鲜血渗出。
最惹人注目的的还是庄王,他穿着一身麻衣,眼睛和鼻头都是通红。他紧紧的捏着拳头,死死的盯着大皇子的身影。
不明就里的官员互相打听着,就有消息灵通的悄声说道:“听闻昨日各处都出现刺客,众皇储除了大皇子都被袭击,很多王爷都被刺伤,伤害最大的却是庄王,他那被称作神童的儿子,被刺客捅了几十刀,当晚就不成了。”
那些官员才恍然大悟,难怪昨夜宵禁全开,全城大索,外面全是火把的亮光和马蹄的践踏声。有官员却是听出了弦外音:“这大皇子未被行刺,却是有些蹊跷。”
那消息灵通者一犟鼻子,神神秘秘的说道:“岂止是蹊跷!不少王爷抓了的刺客,都被衙门细细的拷问了,那些熬不住的招出来的却是大皇子的指使!”
“这这这!可真是目无王法!我还道这大皇子平日看起来饱读诗书,对我等颇是礼貌尊敬。如今看来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尽然做了这等丧心病狂之事!陛下怎还允许这等狂徒,站在乾坤大殿之中!”那听者义愤填膺。
对面却是摇摇头:“陛下早已知道了此事,但是圣心岂是我等能妄加揣测的?待到陛下到了垫上,自会主持公道!”
众官员刚要继续发表意见,却忽然听到殿前一阵响动,忙是各就了自己的位置,不再说话。
原来是纠仪御史开始纠察那些衣冠不整、礼仪不全、闭目养神的和交头接耳聊私的官员。看着样子,却是兴武王要上朝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太监陈设卤簿仪仗,教坊司陈列大乐,礼仪司陈列诸国文书、贺表、贡物从后方出来。
时辰一到,兴武王从屏风后走出,他阴沉着脸升了座,再鼓乐齐鸣后,百官跪拜致贺行礼。礼毕又群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王爷和官员跪着,却是没有听到兴武王的免礼之声,却是无人敢起来,只得随着大流继续匍匐在地。心中却是知道,陛下恐怕是要发怒了!
“朕没想到,有人竟然已经胆大妄为到了如此地步!居然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为了犯下这谋害亲王,刺杀险要的大恶!”
话音刚落,却听那庄王忽的哭着大呼,声音嘶哑:“陛下!皇兄!你要为臣做主啊!臣就如此一个成器的孩儿如今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其声悲惨至极。
兴武王被打断了话,心中极为不快,但看庄王哭的如此惨烈,却也不能再对他发怒,只得安稳道:“庄王吾弟,人死不能复生,却要保重身体。你且稍坐,朕定会给你一个公道!抓到真凶,严惩不贷”
话毕,兴武王站了起来,打眼扫了扫在下面瑟瑟发抖大皇子,摇了摇头质问道:“庆王,你不欲解释两句吗?”
大皇子朱庆浑身一颤,双眼赤红,哑着嗓子哭道:“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儿臣岂敢做出这等天诛地灭的恶事!儿臣这些天,一直随着宰相杜师学习,怎能安排如此大的阵仗谋害亲族!”
兴武王将桌上的翠玉三桃大洗忽地掷在大皇子的面前,登时摔得粉碎!那些陶瓷碎片崩了大皇子一脸,顿时鲜血直流,大皇子不敢擦拭,只是伏地痛哭。
兴武王大骂:“真是没出息!却是连些担当都没有!朕自是知道不是你!你若有这么大的能耐!朕也不用整日如此操心了!只是此事矛头全都指向了你,显然是有人要栽赃陷害于你!你却只能在这里对着朕哭哭啼啼!”
大皇子听了,才明了他的父皇在帮他说话,他忙跟上话:“谢父皇还儿臣清白!儿臣请求亲自督办此案!定要找出真凶,还皇亲们一个公道!”
他又转身走到庄王面前哭道:“皇叔节哀!却是侄儿害了皇弟!侄儿定要彻查此事,为皇弟报仇雪恨!”
庄王袖子一甩,将大皇子推开,只对兴武王说道:“陛下!臣的侍卫事后捉拿了凶手,细细审问,却是翻来覆去都是说是朱庆所派!再问诸受害的皇兄亦是如此。连皇城司里的老刑师细细逼问之下,却也如此之说。众凶手人多口杂,总会有所纰漏,但是却口径不改,不管如何审问都毫无变化和差错,若说与朱庆没有干系,臣是宁死也不信的!”
兴武王皱眉大喝:“皇弟伤心过度,却是糊涂了!正是因为口径如此统一,才是最大的漏洞!这些刺客,要么是被误导,要么是被洗了脑!但是朱庆随是被栽赃,却是因他而起。朕命他彻查此案戴罪立功!事过之后,再由他与你赔罪!”
庄王丧子之痛,怎还听得进这些?他对自己侍卫的手段颇为了解,大刑之下就没有义士,在他听来,耳听来都是兴武王袒护凶手朱庆!他知道自己再如此下去,亦是得不到好的结果。他决定,就是散尽家财,亦要让朱庆付出代价!
他忽然记起,他的护卫对他说过城外的织造局里面的无名楼,却是接受各种委托任务。虽然事关皇子生死,但他相信自己大把的钱撒了下去,定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想到了解决方案,他便不愿意再跟杀儿凶手同处一室,他对着兴武王说道:“臣弟悲痛过度,冲撞陛下,罪该万死!臣如今身体深感不适,请陛下容许臣先告退!”
待到得了恩准,他便蹒跚的退去了,只是眼神里,全是无尽的杀意。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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