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摸了他的脉笑道:“孙弟莫慌!我听闻孙弟饱读诗书,也渴望参加科举,去为朝廷效力,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奈何身有隐疾,一直引以为憾。我素与令姐交好,又对孙贤弟身残志坚颇为佩服。今日上门,却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看向呆在地上的环环,见她的脸阴晴不定,心底一笑接着说道:“咱家如今被任命为新衙门织造局提督织造太监,负责全局一切事物,今日欲为你在此谋一份官职,为我效力。日后也帮你寻找名师大儒,学了知识,就举荐你入朝为官,建功立业全看你自己,可好?”
孙正卿刚要说话,环环却已经跳起,这就是杨真的来意?他要帮自己,为何要做那恶状吓自己!
自己在妓馆如此辛苦,不就是为了这相依为命的弟弟出人头地?只是自己身份低微,弟弟又有眼疾,不是贴上贵人花了钱财便能行的通的。今日哪怕有了一丝希望,她也会紧紧抓住,纵使杨真在对她打骂,她也不会放手了。
她刚要问此话当真,却被杨真伸出指头嘘了一声摇摇头,示意莫要说漏了。
她看了看调了调嗓子,对着孙正卿说道:“正卿还不谢谢杨公公?这是我千辛万苦才为你求来的机会。”说完又止不住抽泣。
孙正卿听了杨真乃是阉人,心底厌恶升起,自己听了太多的道德文章,听了太多关于阉人的恶事。只是马上这点厌恶就被压下了,阿姐那期盼的声音,自己怎能伤了她的心。
又想到,自己瞎子一个,又有何资格看不起阉人?更何况这位杨兄还是来帮助自己的。阿姐风尘卖笑,求了那么多人,又有哪个所谓的正人帮助了,只是不停的将阿姐的钱与色骗了!自己眼瞎,废人一个,非但无法谋生,每日还要先生上门念书的薪钱。自己多次想要放弃,都被阿姐呵斥住了。
莫说杨兄还是阿姐的朋友,便是祸国殃民的奸臣,只要能让阿姐过的好了,也定要为他效命了!
想罢,他单膝跪地,对着杨真的声音处抱拳道:“正卿敢不从命?定为杨恩主效死!”
杨真一听,伸手将他扶了,笑道:“效死就不必了,我将你引到宦途,你能有何作为,都要看你自己,莫要让我与令姐失望就好。”
环环抹干眼泪,对着孙正卿喝道:“还不请杨兄进门,怎能将他晾在这!”说完领了杨真,就要往屋里去。
杨真心底暗笑,刚才不是怕我进门吗,却不说话,跟着她走了。
孙正卿这才反应过来:“怠慢杨恩主,请入寒舍饮一杯清茶。只是茶粗,恩主莫要怪罪。”
杨真笑道:“与正卿喝,纵是白水也是好的。环环,去置办些酒菜,今日无事,我欲与正卿喝个痛快。”说完拽了钱袋扔了过去:“莫要为我省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三章 任务()
“不知恩主,织造局是作何事务?在下又能在其中做些什么?”几杯热酒下了肚,孙正卿面色微红,对着杨真问道。
“织造局,位于城外徽京天字乙号,负责宁羽、香水、蒸馏白酒的制造与销售,向公主殿下直接负责。只是咱家虽为首任提督织造太监,除了部分技术指导,却是并不会过多干涉其中的事务。这些事情,都由了宫里陈苏苏陈贵仪来做。”杨真笑道。
“这恩主既然不常在局里,在下去了,岂不是”孙正卿见于他所想不同,有些疑惑。
杨真知他心里所想:“既然让你去,自会安排妥当,咱欲将你安排为织造局香水司主事,摄有关香水生产事务。公主与贵仪,咱通知后,定会真心待你。至于正卿的疑惑,自是没什么大问题,莫非正卿觉得自己不能胜任了?”
正卿一听,忙是行礼,郑重其事对杨真道:“正卿眼睛虽瞎,但鼻子灵光的很。定为恩主竭尽全力。”
杨真听了,将他扶了,说道:“岂是为我?自是为你自己与环环姐姐!你若做的好,我自会举荐你进那广阔天地。若是令我不满意,我看在你姐的面上,也自不会为难你,只是这织造局,恐怕是升不上去了。”
正卿忙道:“在下若是不能胜任,岂还有脸癞在局里!索性找条河,一了百了,省的丢了恩主与姐姐的脸!”心里却道,这杨公公真与书里一样,嘴皮子微微一张,便替公主与贵仪做了主意,未来恐怕也跑不了只手遮天,祸乱朝纲。
杨真不知他的腹诽,听他说了颇为满意。只要不出大差错,孙正卿便会留在织造局,能做就做,做不了就全当养着了。重要的是环环,有孙正卿在手,她自会认认真真帮自己做事。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便站起身来,对着孙正卿和旁边低眉顺眼的环环说道:“正卿、环环,咱家这便要走了,只是还有些事要与环环分说,且随我走一趟吧。”
再说出了这住处,杨真便带着环环来到了织造局。织造局还未开张,里面却已经有了不少工人改造房屋、安装设备。这些都是陈思思家的下人,被她父亲陈明宇调来帮忙。日后即便开业了,便也留在此地了。
与在此地看场的陈苏苏二哥陈苏志打了声招呼,杨真便带着环环进了院落深处的一处暗房里,这暗房墙高屋深,原本是处仓库,近期被换了新锁,门窗又加了极粗的铁栏。除了杨真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杨真开门进去后,将门反锁了。浑身肌肉膨胀,用尽全力一拉,一块千斤铁柱被抬开,下方一个只允一人通过的楼梯便出现了,杨真带着环环。向下走了盏茶时间,才到了一间地窖。这地窖甚至比上方的仓库还要大。里面除了无数的书籍资料、金钱珠宝、还有大量的兵器。
环环看了瑟瑟发抖,这种私密的地方被自己知道了,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主人信任自己,一是自己再也出不去了。杨真信任自己吗?环环摇摇头。
只听杨真冷冷说道:“我给你刺杀机会,你便要这般浪费了?一点耐心都没有吗?”
环环忙跪下:“奴再也不敢报仇了,奴家受了您如此大恩,怎么还敢恩将仇报?”
杨真摇摇头:“非也,仇是仇、恩是恩。仇你自可来报,至于恩,从今日起,你就要为我做事来报了。”
环环跪着说道:“主人我做什么,奴家就做什么。”
杨真将她扶起,笑道:“你自可以叫我督主,进了此间,发现了咱的一些秘密,是否有些害怕?”
环环点了点头,不敢说话。
杨真说道:“所以需要一个投名状,与我成了同样的人,自然就不害怕了。”
环环知道,自己除了同意别无他法,只得等待着自己的第一个任务。
“好色的二皇子被封为鲁王,几日后就要出宫就任,你需要用自己的方式,取得他的信任,成为他的女人随他进入封地。这次,我不会给你一丝帮助,既是对你的惩罚,也是对你的考验。”
“若是成功了,后续的命令自会通知你,也将给你全力的帮助,若是失败了,嘿嘿,不用咱家说了吧。”杨真发布了对环环的第一个命令。
环环没有丝毫犹豫便领命,拿了二皇子的资料和近期的行程,细细看了起来。
杨真笑道:“倒是不急于一时。你若成了,咱家还有一份大礼送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四章 鹰犬()
虽说不会提供任何帮助,杨真还是将自己所知一一与环环分说了。
待环环记住了,杨真从怀里掏了一个小事物扔给她。环环伸手接了,却是一枚非金非铁的小令牌。这枚令牌半个巴掌大,却是入手极沉。
正面刻了织造局三个大字,背面却是刻了一只苍鹰与一条猛犬,作“鹰犬”之意。
杨真郑重其事的环环说道:“织造局,明面承接督织解送等生产事务,暗地却是以此为掩饰,替公主做些见不得光的事,直到扶持公主荣登大宝,再另有任用。你今日入了局,也算是朝廷中人了。可要定要忠于朝廷、忠于公主殿下,明白了吗?”
“是,督主!”环环应道,她用手感受着那微微凸起的鹰犬图案,心里想着,我到底是谁的鹰犬?那朝廷、那殿下可曾没有喂我吃了那三尸脑神丹,也没有将弟弟的身家性命捏了手上!
杨真盯着走神的环环摇摇头,对她说道:“从今日起,就是你新的开始了,待我走后,你自可从密道出去,那直通西山树林。对外宣称以前的环环已经被我杀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世人面前,你自可编造身世,我日后都会帮你圆起。你弟弟我会找人照顾,日后说不得,也要帮他找个大家闺秀,为你家传宗接代了!你也不用怕从此不得相见,你若想他了,我自会安排你们见面。待到你完成任务,公主荣登大宝论功行赏,你姐弟二人必定发达无比,光宗耀祖!到时,可莫要忘了咱这个小太监啊!”
“督主之恩,定不敢忘!只是奴家既然已经遁了暗处,怎能暴露再去害了正卿?只要偷偷看他过了好日子,便心满意足了!”环环哭着说道。
做姐姐的,忍了相思之**不再相见,只怕为弟弟带去丁点儿麻烦。
“无需如此,待你此事成了,定会为你量身打造一套身份潜伏于二皇子身边,到时你与正卿虽不能以姐弟相称,但是明面上也自可相见的。”杨真看她心绪不宁,于是安慰道既然要为他做事,就要让环环死心塌地,再无后顾之忧!
吩咐完所有的事情,杨真将环环拉来,命她跪了,说道:“你在二皇子身边,从此孤立无援。咱家虽说不会给你帮助,但又岂能让你白白送死?今日便教你一剑招,用途却并非是要你能有机会逃命,而是要用来做那宁为玉碎之事!若是事不可为身份暴露,就莫要回来了!在死之前杀掉你能杀的所有人。死得越多,你弟弟便过的越好。明白吗?”
杨真说完,去兵器架拿了把细长的宝剑,将剑笔在胸前,缓缓攀升着内力,待积蓄那顶峰时,一剑刺出!
一块练功石被插的粉碎!杨真却还有余力,剑身一拐,将碎石一一戳成了碎粉。这正是此剑招的独到之处,一剑刺出虽是有去无回,但却连绵不绝防不胜防!
“此剑招名为无双无对,宁氏一剑!为已故女侠宁中则所创,宁女侠宁折不弯、刚烈凛然,咱家亦是佩服,今日代她收徒,非是要你学她什么,只是要你日后若有闲暇,便替她上柱香吧!”
在前世,宁中则是杨真少有的喜欢的几个女侠之一,对她的香消玉损也很心痛,今日在此也算为她做些香火传承了!只是环环没有武功底子也没有内力在身,今日便先教了剑招,环环若是暴露以此同归于尽,亦能有所收获。
环环将宁中则的名字记了,便认真看杨真一遍遍的演示剑招。这剑招虽是创造复杂,但使出却是不难。环环本来聪慧,又与舞蹈为伍,相通之下,也很快学了大概。
杨真命她在此演练几日,待到二皇子出宫,便从暗道自去,成与不成,就全靠她自己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五章 葬母()
天色还未亮,几辆马车便从皇城门内鱼贯而出,二皇子朱荣坐在中间的马车内,面色阴沉。
按照兴国的分封制度,他虽然被封为鲁王,原本只就是只享有此爵位和相应的俸禄,并不需要去负责具体的封国,更谈不上什么人事、军事等权利了。这些事务,自有朝廷任命的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这三司负责,此三司分掌地方民政、刑狱、军政。
可父皇还是要自己去了,却没有给自己任何官职和权力!莫非真要靠自己这鲁王的空头衔便让三司扫榻以待,将政事拱手相让于本王?
自己去了,恐怕只能在封地的行宫里整日喝酒玩女人了!莫说自己将来与大位无缘,便是自己在这封地稍一活动,就被那些监管自己的狗官一封密奏上去,说本王纵恣异常,恐有外心!
杨真!你这个阉狗不得好死!本王真心待你,你不但诓骗于我,还反手在父皇面前诬陷与我,害我在父皇面前失了恩宠,今日出宫前还被训斥了一番!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手下,在那日冲撞父皇之后竟被全被处死,不说自己的心腹谋士,竟是连众多爱妃甚至洗衣做饭的老妈子也杀了!现在外面随行的下人与护卫,都是宫里安排,恐怕自己一言一行,转身就被他们报上去了!
自己如今,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全都是拜阉狗所赐!二皇子将牙咬的吱吱作响,等自己在那落了脚,招了人马,定要好好炮制他!
二皇子回想越想越气,父皇早上不是骂咱酒囊饭袋吗?这可是你御口亲封的,那儿臣这就遵旨了!竟是将玉壶里的美酒,抓起来就往嘴里倒,他张着嘴大口灌着,酒水洒了一身也不在乎,只过了一会儿,便醉倒了。
马车载着烂醉如泥的失意皇子慢慢走着,忽然一个大停顿,外面就是一顿喧哗。
二皇子被一个闪,睁开惺忪醉眼,对着外面大声呵骂:“连梦也不许咱做了吗!”
见没人回应,二皇子气恼的拉开车门,便要出去看看情况。顺便透透风,省的在里面受些闷气。
这一下不要紧,却见一美人儿,穿了一身白孝,趴在地上嘤嘤哭泣。在看她面前,却是刻了一木牌写道:“卖身葬母”。
倒是滥俗桥段,不过这人倒是美的很,细看之下,真是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细腰妖娆似柳,肌肤柔滑如脂。
更要命的是那一身白孝,二皇子胡思乱想着,这身白,简直就是那白无常,将本王的魂儿都要生拘了去!
自己这些天的罪是没有白受,否则怎能出宫碰了如此美人?他刚要向前,却被护卫拦了,道是此女来路不明,莫要惊了王上。
二皇子闻言酒意上涌,登时大怒,莫非尔等真的将本王当了囚犯?伸手就打,那侍卫也不躲,干挨了却不让开。
二皇子自找没趣,只是心中也没什么兴趣了。便要往车里去。还未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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