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本县就决定从孩童抓起,勤读诗书,苦练武技每个学子武能安邦,文能定国,所以本县要宣布两件事,今年县考要加大武技的份量,只要武考过关,学考差一点也没有关系。”
他这句话说完,几个备考学子顿时脸色惨白,他们体质都不行,就盼望着在学考上多拿一点分,可现在居然反过来了,现在离县考还有九天,再练武还来得及吗?
蒋知县又提高嗓门喊道:“第二件事是关于童子会,童子会可文可武,以前是文,现在就是武,以后县里每年四月将举办童子武会,每个学堂来二十人,我有言在先,没有参加童子会,就没有资格参加县考,没有进县学读书,不管你是想参加科举也好,想去州学读书也好,那都是绝不可能之事!”
。。。。。。。。
知县还要赶去其他乡镇学堂,训了一番话后便匆匆走了,学子们各自回学房,吵吵嚷嚷,热闹异常。
甚至连白虎堂内学子们也无心读书,聚在一起谈论刚才知县杀气腾腾的一番话。
“这就是给各学堂下战书!”
王贵激动地挥动胳膊喊道:“以前大家抵制童子武会,最后童子会被迫取消,然后去年县学生员都没考上举人,现在童子会又要和县学考试挂钩了,蒋大刀铁了心要把汤阴县变成武备之县,这样下去,十年后汤阴县不会再有读书人。”
众人应和王贵,将桌子敲得嘭嘭直响,岳飞眉头一皱,对靠站在墙边的李延庆道:“其实我倒觉得这个蒋知县说得有一定道理,文要能安邦,武要能定国,这才是大丈夫的追求,他强行推行武技,对学子其实也有好处,将来女真蛮子杀来时,才能抵抗自保。”
岳飞始终没有忘记当年李延庆说的那番话,如虎狼一样的女真蛮子开始在东北兴起。
李延庆抱臂在胸前,懒洋洋地靠在墙上,他望着王贵淡淡道:“这件事得一分为二个知县的做法虽然有利于让学子们习文练武,文武双全,但他的本意却是升官,象前任一样,用武来标新立异,我很担心战争爆,汤阴县一定是征兵最狠的一个县,县学的生员也难以避免。”
“会这样吗?”
“一定会!”
李延庆一针见血说道:“你没听出来吗?他把进京赶考的士子骂成什么样了,他骨子里就瞧不起读书人,在他我们这些学子不过是后备兵源罢了,这就是他逼着大家练武的根本原因。”
岳飞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李延庆自己透彻。
这时,李二哭丧脸走上前道:“庆哥儿,我该怎么办?我的武技不行,恐怕考不上县学了。”
李延庆安慰他道:“你武技行不行不,只要你爹爹厉害就行了。”
“为什么?”李二没有反应过来。
李延庆用手背拍拍他胸膛,笑眯眯道:“堂堂都保正的儿子还上不了县学,传出去多没面子,所以你一点不用担心,你爹爹比你还急呢!”
李二终于明白过来,高高兴兴走了,岳飞也会意地笑了起来,他想起一事,又对李延庆道:“师父让我们前的解试题目,我想这两天抽空去趟县里书坊,一起去吧!”
李延庆点点头,“正好我也要去书坊,那就明天吧!”
岳飞眼正在慷慨演讲的王贵,笑问道:“你说他们会去吗?”
李延庆望着王贵和汤怀,摇摇头笑道:“就算这次我们跑步去县城,也休想甩掉他们。”
。。。。。。。。。,,。请:
第六十一章 县城买书()
李延庆下午回到家里,忠叔便迎上来笑道:“小官人,喜鹊的手续已经办好了。..”
“钱给了吗?”
“给了,不过没有给张平,我直接给他浑家了。”
李延庆摇摇头,没有用的,如果喜鹊娘能管住丈夫,他们家就不会把两个女儿都典卖,李延庆懒得再过问,便快步向自己房间走去。
忠叔在后面道:“不过喜鹊哭了一个上午。”
“为什么?”李延庆停住脚,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菊娘和我老伴劝过她了,都没有用,不过中午便没有哭了。”
李延庆心中怜悯,这小娘子想到自己被父亲典卖了,心中一定很难过,这一卖就是十年,没有了父母的疼爱,也罢!以后逢年过节给她放假回家就是了。
明天李延庆和几个伙伴要去县里,特地向师父请了一天假,师父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但条件却不含糊,他们必须补全请假耽误的功课,今晚他又得熬夜了。
李延庆刚取出纸笔,却见喜鹊将一盘已经研好墨汁放在他面前,这小丫头倒也乖巧,知道替自己时间,李延庆心中顿时喜欢起来。
“我听忠叔说,你哭了一个上午,为什么?”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好。”
喜鹊低声说:“我没有服侍好小官人,心里难过。”
李延庆心中愕然,“你不是。。。。。因为父亲把你典卖才难过吗?”
“才没有呢?”
或许是感受到了李延庆对自己的关心,忠叔和菊嫂对她都很好,喜鹊渐渐没有了昨天的怯意,偶然也会露出小女孩特有的天真。
她嘟起小嘴,气呼呼对李延庆说:“爹爹每次喝酒酒疯就开始打我和娘,哥哥也动不动抢我的吃食我挨饿,我。。。。我早就想离开家了。”
“原来是我想多了,那你哭什么?”
喜鹊立刻想起了自己今天上午的失职,万一主人把自己送回家怎么办?她要被爹爹打死的,她心中又是害怕,又是焦虑,眼睛又红了,哽咽着声音道:“小官人早上走了我都不知道,我。。。。我第一天就没有服侍好小官人,心里难过。”
李延庆哑然失笑,敲敲她的小脑瓜笑道:“这不怪你啊!我每天早上五更就要起床跑步,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不需要你服侍,你就多睡一会儿。”
“这样不行的!”
喜鹊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阿姊对我说过,早起伺候主人是最的,否则丫鬟就没有用了,是....是我太偷懒,小官人,明天我一定改正。”
李延庆有点无奈,这小丫头胆子太小,说多了也没有用,慢慢适应吧!李延庆也只得由她了。
李延庆便开始全神贯注写字,考县学他在五年前就没有问题了,他现在全力以赴为年底的解试做准备。
师父不止一次给他们说过,解试难度不大,就是量大而杂,需要长年积累,而且对书法要求很高,他的积累已不是问题,多做做题目就是了。
关键还要书法过硬,他的行书很漂亮,但楷书稍欠火候,而考试大多要求用楷书,所以他准备这几个月多练练楷书,把自己这个弱项补上去。
。。。。。。。。。
半夜里,主堂内忽然出‘咣当!’一声,顿时将李延庆惊醒了,他起身披了件外套,快步走到门口,却见一个人影在房间里慌慌张张收拾什么。
“是谁?”李延庆问道。
“小官人,是我?”黑暗中传来喜鹊怯生生回应声。
李延庆奇怪,不睡觉在客堂里做什么,他回头点亮了油灯,举着油灯走出房间,却只见一张椅子翻倒在地上,把门口一筐萝卜碰倒了,萝卜滚得满地都是,喜鹊正在满屋里拾捡。
李延庆见她衣服穿得整齐,和昨晚没有区别,便惊讶问道:“你一直就在这里?”
喜鹊红着脸小声说:“我怕今天又睡过头,就坐在这里打盹,结果不小心翻倒了。”
李延庆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该怎么说她,李延庆只得安慰她道:“你别这么急,慢慢会适应的。”
喜鹊却低头不说话,李延庆一时无语,只得挠挠头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四更已经过去好久了,估计快五更了。”
“那好吧!你会不会束?”
“我会的,我每天都要帮爹爹束。”
李延庆的头已经长得很粗很密集了,每天束是他最大的苦恼,他总是胡乱打个结,结果打结不牢,经常在学堂里披散下来,被大家哄笑,喜鹊会束倒免去他的一大烦恼。
李延庆坐了下来,喜鹊拿着梳子和簪,站在李延庆身后给熟练地给他梳拧。
束不难,将头在头顶偏后甚至脑后拧成一条,拧紧时会自然盘曲,然后顺势一圈圈盘起,藏好梢,把簪下压上挑地贯入髻,最后再戴上头巾便完成了。
不过束虽然简单,但束好却不容易,李延庆感觉到了喜鹊小手的温热,便笑问她道:“喜鹊,你哥哥多大了,在家里做什么?”
“我哥哥和小官人一样大,本来外公让他去读书,但他读几天就不想读了,整天在家里玩,准备再过两年去京城帮舅舅做事。”
“那你呢,你想不想读书?”
喜鹊低低叹了口气,“小官人说笑话呢,小娘子怎能上学堂?”
李延庆笑道:“没说要上学堂,以后你给我研墨,我顺便教你认识几个字,将来总用得着。”
喜鹊惊喜万分,读书识字可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但她又想到上午忠叔说的话,小官人要参加科举了,那他教自己会不会耽误考科举?
她有点担心地说:“要不。。。。。还是等小官人考完科举。”
李延庆笑了起来,“教你认几个字还不至于耽误我,回头再说吧!我要走了。”
喜鹊连忙给主人戴上头巾,李延庆摸了摸头,扎得非常结实,他满意地去井边洗脸刷牙了。
去县城这种美事怎么可能少得了王贵和汤怀两个家伙,跑完步,四人便骑上毛驴向县城去了。
一路说说笑笑,中午时分,他们抵达了汤阴县城。
“肚子饿瘪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王贵摸摸肚子建议道。
王贵的建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成,李延庆笑道:“去顺风楼,我请大家吃羊肉包子!”
顺风楼的包子是汤阴县一绝,薄皮大馅,汁水充足,尤其羊肉包子做得鲜美无比,再来一碗用十三种配料熬成的胡辣汤,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简直是最大的享受,四人食欲大振,催动毛驴向城内奔去。。。。。。。
县城今天热闹异常,到处是孩子们欢声笑语,远处隐隐传来鼓声,街头巷尾的流动小贩也悄然增加,人们步履匆匆,互相打着招呼,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一切征兆都表明,一个的节日即将到来。
“你们都忘记了吗?”
王贵忽然激动得大喊起来,“再过几天是什么日子!”
三人对望一眼,都兴奋得一起大喊起来,“春社!”
春社就是社日,二月二土地公公节,是华夏这片土地上最古老也是最欢乐的传统节日,它给人们带来的欢乐甚至过的新年和上元节。
想到春社即将到来,四人甚至将二月初五的县考都抛之脑后了。
“社日要给师父送礼物的,我们正好可以买点什么回去!”
李延庆给众人提议,这次却是岳飞第一个响应,他举手笑道:“我给师父买册书,他前天还说唐诗精选被翻烂了,需要买新的。”
“你当然知道师父最需要什么,那我们怎么办?”
王贵嘟囔一声,他想了想说:“师父最喜欢吃羊肉包子,我给师父买三十个回去。”
“老汤你呢?”李延庆又笑着问汤怀。
汤怀故弄风雅地摇摇扇子,“师父的衫子旧了,我给他买一匹上好的青布。”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王贵涎着脸,上前搭着汤怀的肩膀笑道:“老汤,要不咱们换换,你买包子我买布!”
“去!”
汤怀一把推开他,“谁象你那样没品位,自己喜欢吃包子,就要给师父买,你觉得不好,那也买几本书吧!”
“老李,你买什么?”王贵又回头找到李延庆。
“我早就想给师父买套文房四宝,正好遇到社日。”
“那我买什么?你们给我出出主意啊!”王贵有点急了。
这时,岳飞吞吞吐吐道:“其实我倒有个建议,你可以听一听。”
“什么建议?”王贵连忙回头。
“你们家那头大青驴不是要生了吗?生了小驴子,送给师父一头,师父的老驴骑了二十年,已经快不行了,师父年纪大,走路又不便,没有脚力不行。”
王贵狠狠拍打自己的脑袋,“我这个蠢货,居然把这事忘了,好!我就送驴子。”
王贵家在汤阴县开了最大的牲畜行,全县一半以上的驴子都是他们家卖的,那年童子会的奖品,四头毛驴就是王家友情赞助。
“先吃包子,然后买礼物!”
李延庆振臂一挥,四人热烈响应,催动毛驴争先恐后地向顺风楼奔去。。。。。。。
四人几乎在县城逛了大半天,不仅好好犒劳自己,同时也给师父买了礼物,李延庆买了一套京城九芝堂出的文房四宝,虽然不是天下最好,但在京城也是上品。
岳飞买了一本精装本的唐诗精选,虽然只要两百文钱,但也耗尽了他的全部积蓄,汤怀在福州老店买了一匹上等的青细棉布,王贵则从王记牲畜行牵了一头两岁口大青驴,他家的大青驴还有两个月才生,但他已经等不及了。
不过今天对于李延庆还有另外一件之事,他要去士林源书坊交最后一次稿,便完成了他和士林源延续了五年的契约。
士林源的掌柜已换人,原来的罗掌柜升职去了大名府,现在的掌柜姓赵,安阳县人。
赵掌柜和李延庆已经打过几次交道,相比罗掌柜,他的热情明显降低,但礼数还是很周全。
他安排伙计招呼岳飞等人,便将李延庆请到二楼。
“这是最后一部!”
李延庆把最后一部书稿递给赵掌柜笑道:“总算完结了。”
“小官人这几年辛苦了。”
赵掌柜翻了翻书稿,便将它放进匣中,准备过几天派人送去大名府。
“上次单州那个官司打得如何?”李延庆问道。
赵掌柜摇摇头,叹口气道:“和其他地方一样,官司虽然赢了,但找不到刻板,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这几年大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