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急忙道:“可是我们文官还不全。”
“我知道,大家都缺文官,我已给天子说了此事,蔡相国建议从太学挑一批学子补充军队,天子也同意了。”
这时,刘錡跑过来禀报道:“启禀统制,各军已经分配完毕。”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种师道看了一眼已经列队整齐的军队,对李延庆道:“你把任命的偏将名单和参军名单给我,我今天就要报给兵部,时间很紧张,你必须在三天之内让军队成形!”
“卑职遵令!”
种师道和张叔夜走了,李延庆又回到队伍,刘錡已经按照李延庆的阵型图将十名偏将分配进了各营,每名偏将都站在队伍第一个,王贵是第一营偏将,牛皋为第二营,曹性是第三营,张文啸是第四营,石英是第五营,高宠为第六营,曹猛是第七营,张文胜是八营,杨涛是第九营,最后第十营也是原来的河东军偏将王扇。
另外情报司、斥候营、亲兵营、火器营、后勤营都还没有组建,李延庆准备从各营各挑五十名精锐组建斥候营和亲兵营,火器营和后勤营只能到大名府后,从厢军中挑选了。
“大家可以各自去训练了,解散!”
十营军队纷纷被各自的偏将带走了,下面主要是偏将要和各自的手下熟悉,至少需要半天时间,李延庆也不干涉,让他们各显神通降服自己的手下。
这时,杨再兴走上来对李延庆道:“统制打算怎么分配战马?”
李延庆沉吟一下道:“一千匹战马太少,我打算将五百匹战马交给第一营,组建为骑兵营,另外五百匹战马交给斥候营和我的亲兵营,等我们缴获了敌军战马后再不断补充。”
李延庆又将刘錡也叫来,对他们二人道:“刚才大帅告诉我,天子已决定提前北伐,三天后我们就要出发北上了。”
刘錡和杨再兴对望一眼,刘錡惊讶道:“才三天,太仓促了,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
“先出发去大名府,在那里再整顿一段时间,将士之间的默契,我也只能利用行军路上来进行了。”
刘錡想到只有三天就要出发了,他肩头上压力忽然变得沉重起来。
.......
“砰!”大帐内,一只茶杯被摔得粉碎,童贯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他种师道是什么东西,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让我童贯来捧他臭脚,老夫辛苦耕织了十年,眼看要大功告成,他竟然想平白夺去!当我童贯是木偶泥塑吗?”
今天在御书房,童贯因刘韐之事被天子赵佶一顿臭骂,令他恼怒万分,但如果仅仅只是两万河北募兵也就罢了,偏偏蔡京在背后怂恿,让天子重新解释了神宗遗诏,把最关键的条件改掉了,使种师道也有机会封王,让童贯简直要疯掉了,此事他筹谋了十年,在最后关头给种师道做了嫁衣,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他心中抑郁了多日的满腔怒火终于因为刘韐之事而引爆了。
童贯铁青着脸在大帐内负手来回踱步,这件事他绝不能容忍,宁可让种师道再次惨败,也绝不能让种师道夺走自己谋划了十年的王爵。
这时,童贯的幕僚杨麟在一旁低声道:“卑职倒有一计,让种师道束手束脚。”
童贯一下子停住脚步,回头道:“什么计策,你快说?”
“卑职听说种师道兵力不足,官家调京东两路的厢军补充给他,可有此事?”
童贯点点头,“确实有此事!”
“那事情就简单了,京东两路的厢军是太尉灭梁山军后组建而成,只要太尉吩咐下去,让种师道难以整合京东两路的厢军,他的北伐不就被绊住了吗?”
童贯沉思片刻道:“只是怕这支厢军来自京东路各州,人心不齐,容易被种师道各个击破。”
“太尉忘记裘兆和了吗?”
童贯顿时醒悟,裘兆和是他的老部下,现任郓州军使,掌管郓州一万厢军,有裘兆和在京东各路厢军中穿针引线,种师道就休想将京东路的三万厢军顺利收至自己麾下。
“你这个办法很好,可以实施,不过光这样还是不够。”
“原来太尉早有安排?”
童贯阴阴一笑,“种师道自以为河东军就是他种家军,可是他错了,河东军中的大将至少有一半已经改姓童了。”
.......
下午,北大营又变得热闹起来,一百多名年轻的太学士子进了军营,他们有内舍生,甚至还有上舍生,都怀着一腔报国热情主动要求参加北伐,他们将临时担任各种文职官员,以弥补东路军文职官员的不足。
由于东路军并不受童贯的节制,它实际上就是一支完全独立的北伐军队,作为一支独立军队,文官也发挥重要的作用,物资仓储管理和调配分割,士兵军籍管理和奖赏记录,作战地图绘制,各种文书战报的整理,各种情报的整理,甚至小到士兵的家信代写,这些都需要文职官员来完成。
李延庆领回来十名年轻士子,这十名士子都是二十余岁,来自河东、河北和开封府,大帐内,李延庆正在对十名士子致辞欢迎,“首先我要欢迎各位来右军任职,作为太学前辈,我要给大家三点忠告,第一,不要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或者与众不同,文职也是军人的一种,只是分工不同;第二,适当练习一点武艺,一旦被敌军包围,会一点武艺或许能有活命的机会;第三,严格遵守军纪军法,军法不光针对士兵,也针对军营中的每一个人,不要想着自己是文官,可以溜出去喝杯酒或者逛逛妓馆之类,一旦被发现,那可是要被斩首示众的,我绝非危言耸听,以上忠言请大家牢记!”
十名士子一起躬身施礼,“我们记住了!”
李延庆笑道:“那就去换军服吧!等会儿,你们的上司会来找你们。”
十人中,莫俊要带走的人最多,他手下六曹,每曹需要一名主事,其次是情报司,需要三名参谋,最少是记室参军,只有一人做刘方的助手就足够了。
这时,张虎走了进来,单膝跪下行礼,“卑职参见统制!”
张虎跟随李延庆已久,十分精明能干,李延庆本打算破格升他为偏将,但因为名额不足,只能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起来吧!”
李延庆请他起身,对他缓缓道:“我考虑了很久,决定任命你为情报司参军!”
张虎面不改色,躬身道:“统制有令,卑职自当遵从,只是怕卑职学识浅薄,耽误了军情。”
李延庆微微笑道:“你读过几年书,看懂情报是没有问题了,但情报参军更重要不是学识,而是需要谨慎、精明、细密,这恰恰是你的优点,我相信你完全能胜任。”
“卑职遵令!”
李延庆点点头又问道:“作为情报司参军,你认为情报司一旦运转起来,应该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张虎沉思片刻道:“卑职认为,首先是要找到一张非常详细的河北和幽州地图!”
李延庆大笑,从身后取出一大卷地图,递给他道:“拿去吧!好好研究,外面还有三个年轻士子,他们将是你的手下,把他们领走吧!另外,斥候营正副虞侯是燕青和杨光,你也要和他们好好沟通一下,考虑如何将情报司运转起来,如果有什么疑问,可随时来问我。”
“卑职遵令!”
张虎抱拳行一礼,转身快步离去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大军北上()
第五百八十七章 先遣之军()
“第六营阵亡一百八十四人!”
战报官在高声宣读两军的战绩,“第七营阵亡一百五十五人,阵亡人数少于第六营,但第七营主将被挑,必须再扣一百人,第七营阵亡就是两百五十五人,第六营最终获胜!”
第六营士兵顿时欢呼起来,四周响起一片遗憾地叹息声,第七营士兵垂头丧气,曹猛更是气得满脸通红,狠狠捶了一拳战马,战马委屈地低鸣一声。
李延庆高声宣布道:“这次十营军阵比武正式结束了,第六营赢得最后的胜利,赏钱两千贯,大家鼓掌祝贺!”
四周响起一片鼓掌声,高宠和他的手下激动得紧紧拥抱在一起,再一次欢呼起来。
这时,远处也传来了鼓掌声,竟然是主帅种师道和副都统张叔夜来了,李延庆连忙跑下看台迎了上去。
“卑职参见大帅!”
种师道赞许地笑道:“这个比武的办法很好啊!既提高了士气,又实战锻炼了队伍,是谁想出来的点子?”
“卑职在嘉鱼县用这个办法训练水军,短时间内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所以现在又如法炮制。”
“我倒想知道,你手下和河东军和河北军是怎么融合在一起的?居然会没有矛盾。”
李延庆躬身道:“启禀大帅,河北军都是刚刚招募的青壮,从军时间不长,卑职让河东军带着他们,他们并没有抵触,而且大帅也亲眼看到了,他们并肩作战,为了共同的荣誉和对手激战,所有矛盾和摩擦都会在战斗中消失。”
种师道暗暗点头,这就是右军和前军整合得好的原因了,他们得到的都是刘韐的河北募军,而不是京东路的厢军。
不过种师道也承认,李延庆让各营之间比武,让士兵们产生共同的荣耀感,这是锻炼新兵的好办法,看来他确实能独当一面了。
种师道叹了口气,便对李延庆道:“我是特地来通知你,明天大军暂时还无法北上,但我需要有人替我堵住朝廷那帮文官的嘴,让童贯找不到弹劾我的借口,你们右军和前军整合得最好,你们明天可以先一步北上,争取在八月初一前抵达霸州,按照朝廷规定的时间出兵辽国。”
说到这,种师道又将一封信递给李延庆,“怎么出兵辽国,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详细方案就在信中,关键是你要和高世宣的前军密切配合,切不可单独行动。”
“卑职遵令!”
次日天不亮,李延庆率领的右军和高世宣率领的前军在吃过早饭后,便浩浩荡荡启程出发了。
与此同时,种师道发布了整军令,以不服军令的理由将左卫将军、殿前步兵都兵马使、郓州军使裘兆和斩首示众,一时间,京东各州厢军皆被震慑,终于开始接受种师道的整合。
。。。。。。。。。。
霸州和雄州一样也是大宋和辽军作战的主要边境州,一条拒马河将它和对岸的涿州一分为二,南面是大宋地界,拒马河的北面便是辽军地界。
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虽然宋辽两国在整体上保持平静,但小规模的摩擦依旧不断,尤其在雄州和霸州,宋辽两军互相打草谷,侵入对方边境,洗劫村庄,抢掠百姓,给边境的百姓带来深重灾难。
此时霸州约有一千厢军,由一名指挥使率领,维护着大宋最微弱的防御,可对岸的辽军也同样因新皇帝之死而陷入混乱中,根本无力南侵,使霸州在宋军第一次北伐惨败后居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七月二十九日,李延庆率领一万右军率先抵达了霸州城,霸州城紧靠拒马河,不过拒马河是辽国的称呼,宋朝将它称为白沟,大军抵达城下,城中的知州赵霖和指挥使张杰出城迎接大军到来。
“两位不必多礼,现在我想知道霸州城内的粮草军资情况,报告上说还有不少,应该没有错吧!”
李延庆是轻兵北上,并没有携带辎重,结果一路北上,各州的军仓里都是空空荡荡,官仓内虽有粮食,但也不能随意动用,他们没有得到任何补给,使李延庆心中有点焦急,他们携带的干粮只能支持一天了。
霸州是第一次北伐时,东路军的补给后勤重地,辛兴宗率领的五万军队是在涿县被萧干杀得大败,辽军将他们一路追杀到白沟,辛兴宗下令放火烧了河面上的浮桥,才使辽军停住了追杀脚步,所以东路的辽军并没有过白沟,霸州城的仓库内应该还有不少粮草物资。
“启禀李统制,霸州仓库内确实还有些粮草和军资,但李统制应该也知道,河北的军资粮草主要在真定府。”
李延庆前年底率军监使来河北监察,当然很清楚河北的粮草物资情况,而这一次北伐还是太急了,大量粮草物资才运送到大名府,八月初一根本到不了前敌第一线。
李延庆随即命令军队入城休息,他则带着十几个亲兵赶赴仓库,霸州的仓库由二十几座大仓房组成,知州赵霖亲自陪同他视察。
他们走进一座粮食装得满满的仓库,赵霖笑道:“也幸亏辛兴宗是童太尉的心腹,所以运来的粮草物资十分充足,兵败后辛兴宗只带了少量粮食就南下了。”
“这座仓库的粮食有多少?”李延庆望着堆积如山的粮食问道。
“这里有八千五百袋粮食,大概九千石粮食。”
“一共有多少粮食?”
“具体准确的数字没有,因为这两个月厢军也在耗用,两个月前盘点是九万石,现在应该还有八万石左右,另外还有草料十五万担,战刀三万口,长矛五万四千根,盔甲八千副,帐篷两千顶,神臂弩三千副,弩箭三十万支,大概就是这么多粮草军资。”
李延庆感觉盔甲偏少了一点,应该在一万副左右,估计守城厢兵也趁机换装了。
“带我去看看盔甲。”
李延庆来到了盔甲仓库,都是装在麻袋里,一捆一捆还没有拆开过,他抽出匕首挑开一只麻袋,里面全部是笠子帽和铁甲,是标准的禁军装备,他连挑十几只麻袋,都是一样的盔甲。
“所有盔甲都一样吗?”李延庆指着仓库里数百只大麻袋问道。
“有少量山字甲,大概几百套,其他全部都是一样。”
李延庆随即对身后的杨再兴道:“取五千副盔甲,给咱们的厢军全部换装,剩下的三千副盔甲留给前军。”
高世宣率领的前军虽然和他们同时出发,但行军速度没有他们快,要比他们至少晚到一天。
“末将遵令!”
杨再兴抱拳行一礼,连忙去召集士兵搬运盔甲。
这时,李延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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