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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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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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用不提宋江,只是含蓄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要当一州知事,要大夫官阶,大夫官阶中最低是从五品的朝散大夫,也就是说,吴用提出了从五品的条件,那么以他为标准,卢俊义至少是正五品,而宋江作为首领则要四品或者三品了,这显然高于朝廷肯开出的价码,不过里面也有协商的余地,比如给宋江一个三品或者四品的爵位,职官依旧是五品知州,吴用也可以官阶给从五品,但官职给通判。

    想到这里,侯蒙笑道:“这样吧!我连夜给朝廷汇报朝廷稍稍放宽条件,然后我们谈。”

    侯蒙也是在含蓄地告诉吴用,朝廷开出的价码也差不太多,双方有协商的余地,如果梁山肯在别的方面让步,那么官职方面朝廷也会适当让步。

    吴用大喜,连忙起身道:“我先回须城县向宋将军,我们很期待朝廷消息尽快到来。”

    “我也期待!”

    侯蒙将吴用送出馆驿,吴用吩咐李逵好好保护侯官人的安全,他则和戴宗返回须城去了。

    。。。。。。。。

    李逵率领五百精锐士兵也住在馆驿内,他们分布在主院四周,严密保护侯蒙和他随从的安全。

    宋江极为看重这次朝廷招安,他的骨子里依旧是想接受招安,成为朝廷高官一员,他不断率军攻城掠寨,击败官兵,那不过是他提高谈判的筹码罢了,至于割据一方,拥兵自立,他有时也会生出这样的野心,但当他冷静下来,接受招安的想法还是会占据上风。

    宋江很担心有人会破坏这次谈判,尤其象卢俊义、林冲之流对朝廷恨之入骨的人,他们绝不会轻易接受招安,一定会想法设法破坏招安,宋江对他们充满警惕,所以派自己心腹李逵率五百士兵严密保护侯蒙的安全。

    一更时分,在驿馆外的大街上出现了一名黑衣人,手执一根三尺的短铜棒,蒙面黑巾上是一双锐利而冷酷的眼睛,他一步步向驿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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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招安失败() 
今天李逵稍稍喝了点酒,夜里睡得格外香甜,当他在熟睡被士兵推醒时,心极为恼火,伸手便向推他的士兵打去。请大家看最全!的

    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连串惨叫声,惊得李逵一下子坐起身,“哪里出事了?”

    “是。。。。。是主院那边,死了好多人!”

    “什么!”

    李逵顿时急了,他连衣服鞋子都顾不得穿,赤着身,光着脚,拎着板斧向侯蒙他们所住的院子冲去,大哥交给他保护使者的任务,如果使者被杀,他怎么向大哥交代?

    一路到处是尸体,死法都是一样,被铁棍之类的兵器一棍敲碎头颅,手段狠辣之极。

    越跑李逵越心惊,他已经看到了一百多具尸体了,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片刻,李逵光着脚奔进了侯蒙住的大院,只见院子里满地都是尸体,有侯蒙的随从,也有他的士兵,他却没有看见侯蒙,急得他一跺脚,对跟来的士兵大喊:“给老子速去搜寻凶手,找到侯官人!”

    士兵们纷纷向房间里冲去,这时,一名士兵在书房里惊呼一声,李逵急冲进书房,只见侯蒙趴在桌,手还握着笔,但头颅已被敲碎了,鲜血和脑浆流了一桌子。

    李逵目瞪口呆,半晌,他发疯一般地大吼:“快去找到凶手,老子要剥了他的皮!”

    。。。。。。。。。

    南城门的守门士兵也死了一地,城门大开,黑衣人拎着一个侯蒙的手下大步离开了任城县。

    走到一条水沟前,黑衣人将侯蒙手下扔进浅水沟,被吓晕的随从顿时清醒过来,他吓得魂飞魄散,跪在水沟苦苦哀求饶命,黑衣人冷冷道:“我不杀你,你回去告诉你们朝廷,侯蒙已经被我杀了,我们梁山军不会投降那个狗皇帝死了这条心!”

    说完,黑衣转身便扬长而去,半晌,随从摸了摸头顶,发现头颅还完整,他顿时悲喜交集,伏在水沟里大哭起来。

    ......

    黄昏时分,李延庆来到了位于旧曹门街的种宅,这里是种师道的新官宅,天子赵佶表彰他的功绩,将这座占地约二十亩的大宅赏赐给了种师道。

    短短两个月不见,李延庆便觉得种师道老了几分,虽然种师道已经年过七旬,但在军营,他总是精神矍铄,走路虎虎生威,声音洪亮,给人一种老当益壮之感。

    而此时,当种师道缓缓从堂外走来时,竟让李延庆看到了一个老态龙钟的种帅,居然还拄着一根拐杖。

    李延庆连忙起身行礼,“卑职参见大帅!”

    种师道摆了摆手,笑容带着一丝苦涩,“不用多礼,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大帅了,以后你叫我种公。”

    “卑职已经习惯了。”

    种师道点点头,便不再勉强李延庆,他请李延庆坐下,关切道:“汤阴县的不幸我也听说了,我深表同情,不过你能平安无事,我也很高兴!”

    “多谢大帅关心!”

    这时,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喧杂之声,种师道眉头一皱,喝道:“种福!”

    一名老家人飞奔而来,躬身道:“请老爷吩咐!”

    “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后门不准摆摊,快把他们赶走!”

    “我这去!”

    老家人匆匆去了,种师道叹口气,“人年纪大了,喜欢安静,偏偏这府宅紧靠朱家瓦子,每天半夜都还有人声喧哗,真让人头疼啊!”

    李延庆半晌无语,从前军营内喧闹嘈杂,从来没有一刻安宁,种师道从来也不嫌吵闹,他的声音谁都响,这会儿却嫌隔壁不安静,种师道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

    李延庆一时沉默了,种师道看了他一眼,缓缓问道:“你们的封赏下来了吗?”

    种师道虽然被封为将军、兵部尚书,但实际却毫无职权,对朝廷封赏之事也一无所知,平时连朝的机会都没有,最多参加一下礼仪性质的朝会,如新年大朝之类,他拿着一份厚禄,却过着退休的生活。

    李延庆摇了摇头,“卑职去问过了,第一批已经报来了,但没有卑职,据说姚指挥使还在整理第二批和第三批,尚没有报到朝廷来。”

    种师道顿时大怒,重重一拄拐杖道:“这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居然还没有报到朝廷,姚仲平这是干什么,会寒了将士的心啊!”

    李延庆笑了笑,“估计卑职只要一天不回河东,卑职的名字一天不会报朝廷。”

    种师道脸色十分难看,他也隐隐有所耳闻,姚仲平目前已接任河东禁军厢都指挥使,正在清除异己,打压得罪过他之人,当初被自己重用之人,估计日子都不会好过,姚仲平利用报战功的机会逼迫将士站队,除非转而向他效忠,否则休想得到封赏。

    半晌,种师道叹息一声道:“这次西征,你居功第一,如果姚仲平昧着良心不给你报,恐怕苍天也不会饶他。”

    停一下,种师道又道:“你现在只是请假,难道你真不打算回河东军了吗?”

    “卑职昨天已经接到太原军府的通知书,太原军府催我十天内回太原重新任职。”

    “那你应该回去啊!”

    李延庆微微笑道:“西征已经结束,西征军东线军衙也已解散,情报司本来是在军衙的基础成立,军衙解散,情报司当然也没有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姚指挥使无非是让我回去另有任用,但卑职的正职是保静军节度支使,保静军节度使依旧是大帅,我当然要跟随大帅才对。”

    “但我听说情报司并没有解散,只是改名为审番司,还是原班人马,主事参军依旧空缺,我觉得姚指挥使还是想把这个职务给你。”

    李延庆摇了摇头,“如果卑职要回去,卑职会去位于延安府的保静军节度官衙,那里才是我的正职!”

    李延庆言外之意是告诉种师道,他拒绝了姚仲平的招揽,这其实也是宋朝官制的特点,宋朝互相制衡,避免安史之乱和藩镇割据重演,便设计了一套极为复杂繁冗的官职体系,一个特点是官阶、正职和实际职务互不搭界。

    李延庆的官阶是从七品朝散郎,他的等级和俸禄福利都是根据官阶来定。

    而李延庆的正职是保静军节度支使,实际是个空职,没有事情可做,连官衙也只是挂在延安府衙的一块牌子,恐怕连一张办公桌都没有,这种情况下,李延庆要通过各种人脉关系去找差遣职务来做,他出任西征军情报司主事参军是一种差遣官,西征结束,西征军衙解散,差遣官没有了经费来源,自然也取消了。

    所以现在李延庆暂时处于一种半失业状态,拿一份空饷,却无所事事,虽然姚仲平想把审番司主事参军的差遣职务给他,但他却没有半点兴趣。

    种师道明白李延庆的选择,他不愿意跟随姚仲平,种师道苦笑一声说:“我理解你的选择,但这样话,你西征的大功他很可能不会给你报,岂不是太可惜了。”

    “卑职的功劳不是他想抹杀能抹杀掉的,他不愿替卑职出头,自然有人会替卑职出头。”

    种师道一下子想到了梁师成,他点点头便不再吭声了,过了片刻,种师道又道:“另外还有一事我要告诉你,震天雷的配方我已经献给天子了,据说军器监火药局正在紧锣密鼓地制作,正在为征辽做准备。”

    李延庆微微叹息一声,“只是这样一来,辽国也会很快得到震天雷的配方了,不过也好,但愿辽国能用震天雷尽量拖延灭国的到来。”

    种师道笑了笑道:“人年纪大了坐不住,我要去更衣,延庆先休息一下,尝一尝我亲自熬制的老种汤!”

    茶迎客,喝汤送客,种师道这是要李延庆告辞了。

    李延庆却没有起身,他沉吟良久道:“我今天来,其实是想提醒一下种帅,很可能种帅又要率军出征了。”

    种师道一惊,“去征讨谁?”

    “去征伐梁山!”

    种师道一下子愣住了,半晌道:“不是说朝廷要招安梁山军了吗?”

    “卑职刚刚得到消息,去招安梁山军的亳州知州侯蒙死在了济州任城县,听说是被梁山军所杀,这次招安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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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老骥伏枥() 
从种师道府中出来,夜幕已经降临,李延庆刚回到冰柜街的府宅中,管家便跑出来对他道:“刚才梁太傅派人来找你,等了一会儿你回来后立刻去太傅府中,好像有什么要紧之事。”

    虽然李延庆在外面奔波了一天,身体已十分疲劳,但梁师成有急事找他,他还是不能怠慢,连忙又坐上牛车向梁师成府中赶去。

    梁师成的府邸位于西角楼大街,紧靠太平兴国寺,李延庆赶到府邸,一名小厮就坐在门口等候,见李延庆到来,连忙起身道:“太傅刚才又催了,李官人快快随我来!”

    梁师成居然催促了,李延庆心中隐隐感到,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不多时,李延庆被请进了梁师成的外书房,只见梁师成负手站在窗前,正沉思不语,李延庆不敢打扰,站在门口耐心等候。

    片刻,梁师成缓缓问道:“侯蒙被杀和你有关吧?”

    李延庆身体微微一震,依旧平静地道:“太傅何出此言?”

    梁师成慢慢转过身,注视李延庆片刻,“我基本上已经肯定侯蒙是被栾廷玉所杀,但栾廷玉不过是个杀手,谁是背后的指使者?我考虑良久,却想到了你!”

    李延庆笑了起来,“栾廷玉替很多人做过事,蔡相国、太傅、童贯、高俅,几乎的权贵都委托过他,为何太傅偏偏想到我?”

    梁师成笑了笑,“当然不一定是你,只是我的一个直觉,我觉得应该是你,在汤阴县和你一起救了高深女婿之人,不就是他吗?”梁师成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延庆。

    李延庆脸色微变,这么隐秘之事,梁师成怎么会知道?

    梁师成又道:“高深其实是我的人,是我安排王黼他出任知枢密院事,前两天我去探望他,他给我说起此事,他女婿写了一封家信,信中提到你和师兄救了他的命,我就推断你的师兄是谁,使用一根铜棍,武艺高强,除了栾廷玉外,我实在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人。”

    李延庆点点头,“确实是他,我们在汤阴偶遇,他帮我救了周县尉。”

    “那么侯莫被杀,应该也是他在帮你的忙,对吧!”

    李延庆淡淡一笑,“我只是一个从七品小官,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太傅怎么把这种破坏和谈的朝廷大事和我联系在一起?”

    梁师成眯着眼道:“你可不是一般的小人物,你做过的大事还少吗?侯莫之死让我想到了杨戬,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太傅这样肯定,好像我不承认都不行了。”

    梁师成注视他片刻,摆摆手道:“我们坐下谈!”

    有些事情李延庆坚决不肯承认,梁师成也不再勉强他,两人心知肚明便可。

    一名侍女进来上了茶,梁师成喝了口茶又道:“这件事令官家极为恼怒,官家认定是梁山乱匪的反招安一派杀了侯蒙,将主张招安的余深和高俅狠狠痛斥一番,他决定征讨梁山乱匪。”

    李延庆精神一振,连忙问道:“不知官家决定由谁挂帅出征?”

    “这就是我今晚找你来的目的了,你前些日子向我过种师道出征剿匪,不知你有没有去找过种师道?”

    “卑职今天去看过种大帅!”

    “他的近况如何?”

    “他的近况不是太好,显得有点老迈,但卑职相信,只要盔甲上身,他立刻会变得老当益壮!”

    梁师成站起身,负手走了几步,半晌才道:“官家有想法让童贯重新出山。”

    李延庆吃了一惊,“可是他刚刚被贬没几个月,这样快就重新启用朝廷怎么看?”

    “官家根本就没有想贬他,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已经决定了吗?”

    梁师成摇了摇头,“如果决定了,我今晚就不会找你来了,几个相国都坚决反对,官家也没有办法。”

    李延庆刚刚绝望的心中忽然又生出一线期待,他现在真不知道梁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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