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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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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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景区只能步行,小桥上停满了游人的牛车和畜力,汤正宗笑道:“你们去吧!我来给你们照看毛驴。”

    “大伯不去吗?”李延庆问道。

    汤正宗呵呵一笑,“我已经看了无数次了,这次就不去了。”

    王贵和汤怀已急不可耐地奔了下去,岳飞还在等着李延庆,“庆哥儿,快点!”

    “大伯,我们先去了。”

    “跟着人流走,别走散了。”汤正宗在后面大喊。

    李延庆和岳飞沿着小桥旁的一条小路下去,跟着人流向东而去,今天来看雪景的人不少,大多集中在小汤水南面,北面人倒不多,景色一点也不比南面逊色。

    李延庆和岳飞小心翼翼走过小河冰面,钻进了北面一片玉树琼枝的世界.....

    景色虽美,但禁不住寒意渗人,李延庆和岳飞游赏了小半个时辰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那两个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李延庆和岳飞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王贵和汤怀的影子。

    “五哥,我们分头找吧!你走南面,我走北面,等会儿在桥那里汇合。”

    “好!”岳飞答应一声,便向小汤河南面走去。

    李延庆沿着北面树林中的一条小道慢慢往回走,他的腰被马车重重划了一下,刚才没有感觉,这会儿开始火辣辣的剧痛起来。

    李延庆走到一处游人稀少的空地,他找块大石坐下,慢慢揭开小衣,只见腰部有一条长约半尺的血痕,虽然没有流血,但红肿得有一指高,格外地触目惊心。

    “啊!”

    旁边传来一声惊呼,李延庆连忙放下小衣,只见从旁边树林内走出来几人,最前面是一对父女,正是那辆马车的主人,后面还跟着几个随从。

    中年文士老远看见了李延庆,便过来看看,不料正好撞见李延庆子察看伤情。

    中年文士快步走上前,“你居然受伤了我看看。”

    在他身后,穿着皮裘绿裙的小娘拉着父亲的衣服,探着头,一脸关心。

    “我没事,只是一点擦伤!”李延庆连忙摆手。

    中年文士却不管他,拉开他的手,掀开小衣察看,李延庆无奈,只得扭过头去。

    “爹爹,周围都淤青了!”

    听到小娘惊叫,李延庆一回头,才现小娘子就凑在自己伤口前,他连忙放下小衣,“没事了,我要回去了!”

    他转身便走,中年文士却一把拉住他,“我车里正好有伤药,上点药,消消淤肿,否则伤情要恶化的。”

    他不由分说,拉着李延庆便走,李延庆无奈,加之伤口愈加疼痛难忍,不上药确实不行了,只得跟着中年文士向小桥走去。

    ......

    车厢里,一名中年文士的随从用一种气味芬芳的草药给他伤口抹了薄薄一层,又用狗皮膏药小心翼翼给他贴上。

    岳飞站在车门前,关心地望着李延庆,李延庆向他咧嘴笑了笑,又转头,却见王贵和汤怀正围小娘子搭讪,争先恐后地吹嘘自己的英雄事迹。

    李延庆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两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先躺着别动!”

    随从他,下了马车,快步向主人走去。

    中年文士正在和汤正宗说话,见随从下来了,中年文士连忙迎上问道:“他伤情怎么样?”

    “启禀大官人,伤情还是很严重,幸亏上药及时,再晚一点就要溃烂了。”

    汤正宗也上前问道:“可以骑毛驴吗?”

    “恐怕不行!”

    随从摇摇头,“他现在只能平躺,骑毛驴、走路都不行,看看明天能不能好一点。”

    “这可怎么办?明天他要参加童子会决赛了,少了他,我们必输无疑。”

    汤正宗异常担心,又问道:“明天上午他可以坐起来吗?”

    “这个我不敢说!”

    中年文士道:“这样吧!我送孩子进城,然后找个治伤的大夫给他看看,休息一夜,伤情应该会好转。”

    汤正宗无奈,也只能这样了,“先回客栈,我去请千金堂的张德良,他在汤阴看外伤最有名。”

    李延庆无法再骑驴,只得躺在马车内返回县城,汤正宗则带着岳飞三人骑驴跟在马车后面一同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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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本家小娘() 
为减缓颠簸,马车走得很慢,李延庆躺在软软的被褥之上,身上也盖了一床被褥,腰部的疼痛感也开始缓和了,伤口处传来一阵阵清凉。

    身旁坐着一个面容清秀年轻仆妇,正全神贯注给李延庆缝补破开的皮裘,李延庆歪了一下头,看到了坐在上方的小娘,她正在看王贵送给她的,看得入了迷,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病人。

    “你上面的字都认识?”李延庆惊讶地问道。

    “嗯!”小娘答应一声,却没有放下书。

    旁边仆妇笑道:“我家姑娘不仅识字,还会写诗呢!连老爷都夸她写得好。”

    李延庆又看了看小娘,见她看书入迷,便慢慢闭上了眼睛,车厢里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暖香,他打了个哈欠,有点昏昏欲睡。

    小娘忽然放下书,歪着头问道:“你刚才想问我什么?”

    “没什么,喜欢这本书吗?”

    “喜欢!我喜欢红孩儿,白白胖胖的三岁孩童,居然有那么大的本事。”

    李延庆哑然笑道:“书只是说他像三岁孩童,实际上也是个几百年的老妖怪了。”

    “你叫庆哥儿?”小娘又好奇地问道。

    “是那两个家伙告诉你的?”李延庆没好气问道。

    小娘嘻嘻一笑,“他们还说你会写诗做词,尤其擅长对对子,我出个对子你来对一对。”

    “你也喜欢对联?”

    “平时无聊对着玩,我来出上联。。。。。。”

    小娘想了想道:“掀书静对千竿竹。”

    李延庆笑了,这幅对联他是知道的,便对道:“伏枕凭听万籁风。”

    “花底离愁三月雨。”小娘又出一联。

    “这是晏殊的诗,下联应该是,楼头残梦五更钟。”

    “不错!不错!”

    小娘欢喜得直拍掌,“那你也出一个上联我来对。”

    李延庆想了想笑道:“我出一个有趣的对联,上联是:南岳庙死个和尚。”

    小娘一呆,噘起小嘴说:“这是什么?这般俗气,我可不会。”

    李延庆微微一笑,“那我说下联吧!下联是,西竺国添位如来。”

    他刚说完,车外便传来中年文士的大笑,“有趣啊!这幅对联真是妙极。”

    小娘却生气地用小粉拳捶打车窗,“爹爹居然在偷听!”

    “爹爹不是偷听,爹爹是想看看李少郎的伤势好点没有,不过听你们在对对子,那应该好转了。”

    李延庆连忙道:“多谢夫子的灵药,伤口已经不疼了。”

    “那好,我就放心了,九娘李少郎休息吧!”

    “知道了。”

    小姑娘嘴上说知道了,但兴致却一点没减,又掩口小声问道:“你姓什么?”

    “姓李。”

    “啊!我们是本家。”

    “你也姓李,叫李九娘?”

    “九娘是乳名啦!人家叫九真。”

    “李九真,这个名字不错,看来你应该有很多哥哥姐姐吧!”

    “嗯!长兄快三十了,明年进京参加科举,我侄女都比我大三岁,真令人惆怅啊!”

    李延庆‘噗!’的笑出声来,这个小娘还真是可爱。

    “不跟你说了,我要看书了。”

    小娘又拿起书,看了一会儿,却移开书偷偷向李延庆望去。

    李延庆闭上眼睛,马车辚辚而行,车内的温馨气息令他浑身放松,渐渐地睡着了。

    。。。。。。。。。。

    入夜,游玩了一天几名学子都十分疲惫,早早便熟睡了,汤记客栈内十分寂静,掌柜也上床睡了觉,只有一名守夜的伙计坐在柜台内打瞌睡。

    距新年已不到一个月了,客栈的生意也了淡季,汤记客栈内客人不多,只有前院住了一半,后面院子基本上都空着,只住了李延庆他们几人,今晚姚鼎家中有点事,不住在客栈,整个院子只有他们四人。

    大约到了一更时分,院子的围墙上出现一个黑影,他动作很快,借着大树滑下来,无声无息地向姚鼎的房间摸去,这是一个小蟊贼,在新年前后,这样的小蟊贼最为活跃。

    他用一根铁棍撬开了窗户,观察了片刻,确认了房间无人,这才动作灵巧地翻进了房内。

    小贼很有经验,他先将门窗反锁,又将一块布挂着窗户上,遮蔽光线,将后窗打开一条缝,便于被现时及时逃生。

    一切安排妥当,他才点燃一根火折子,在书桌前寻找,他很快便在书桌下面找到了一个大包,里面有三个大袋子,袋子上写得有标识,‘卫南镇学堂题’、‘汤北镇学堂题’和‘羑里镇学堂题’,小贼大喜过望,他要的就是最后一个袋子。

    他迅取出里面的题目,逐一过目,一连看了三四遍,大致记得差不多了,这才把题目小心翼翼按原样放好,塞回大包内,他将房间恢复了原样,从后窗翻出,迅离开了客栈。。。。。。

    羑里镇学堂住在县北的八方客栈,这是汤阴县最大的客栈,可以住两三百人,羑里镇学堂也包下了一座院子,虽然夜已经深了,但院子里依旧灯光明亮,学子们和他们师父在忙碌地准备明天的辩试决战。

    羑里镇学堂的师父姓6,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连续几天的辩试使他显得有点疲惫了,但明天的胜利,他还是强打精神,和学子们商量明天的出题战术。

    通过两轮比赛,6师父现李延庆是鹿山学堂的核心人物,而李延庆最擅长对联,所以他决定明天不出杂考,只出默经、问诗和即作。

    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外面有人找,6师父快步出去,不多时,他兴奋异常地拿着一只信封进来,对学子们笑道:“题目已经搞到了,今晚我们辛苦一点,争取明天夺下最后的胜利。

    。。。。。。。。。。

    次日清晨,李延庆掀开小衣,现伤口已经消肿,结了一条长长的黑痂,除了略有点痒,再没有感觉,不过姚鼎还是不放心,和掌柜两人把李延庆抬上了牛车。

    “尽量少动,不要让伤口影响了挥!”

    姚鼎已经毫不掩饰他的雄心了,既然连实力最强的汤北乡学堂都挑于马下,那么羑里镇他们也能一战。

    牛车内,姚鼎眼睛闪闪光,腰板挺得笔直,对四名弟子道:“昨天羑里镇学堂虽然赢了汤阴县学小学堂,有一点可以肯定,它绝不是你们的对手,给我拿出气势来,打它个落花流水。”

    四人精神振奋,师父也终于有了大将之风。

    这时,汤怀低声问道:“有传闻说羑里镇学堂总是事先知道对方的题目,师父昨晚客栈,题目是否安全?”

    姚鼎微微一笑,“我早有防备,就算他们昨晚偷到了题目也没有用。”

    他取出三只信封交给岳飞,“袋子里的题目就不用了,用这三个题目。”

    李延庆嘻嘻一笑,“昨晚师父是不是故意回家了?”

    姚鼎老脸一红,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就你喜欢胡思乱想,师父昨晚确实有事,题目嘛!只是防患于未然,羑里镇学堂名声确实不太好,多留一个心眼没有错。”

    李延庆又侧身对岳飞小声笑道:“我估计今天羑里镇学堂的四个家伙个个眼睛红,困倦疲乏。”

    岳飞也笑道:“那不正好吗?我们最后一题就出默经他们糊里糊涂来,糊里糊涂去。”

    两人会心地笑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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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决赛到来() 
‘当!’一声云板叩响,两队学子进场了。

    今天的审评官气势壮大,除了三名老学究外,其他位子上足足坐了七名官员,汤阴县的知县、县丞、县尉、主簿、学正全部到位,只是因为相州知州李夔莅临汤阴县,观摩今天的童子会辩试决赛。

    李夔如众星捧月一般坐在审评席中间,如果李延庆看见他,一定会大惊失色,这个李夔不是别人,正是昨天给他疗伤换药的李夫子。

    除了李夔外,还有州学正杨信,他坐在姚万年身旁,两人正窃窃私语。

    当然还有一人少不了,那就是李夔的小女儿李九真,李夔前后生了八个儿子,长子李纲都二十七岁了,他自己却在中年得了一女,珍爱若明珠,走到哪里都会把这个宝贝女儿带在身边,这次观摩汤阴县童子会他是以私人身份出席,昨天轻车简行而来。

    大人们在聊天,坐在父亲身边的李九真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寻找昨天那个受伤的小男孩。

    这时学子们一一就位,李九真一眼便看见了李延庆,恰好李延庆也在向这边看来,也看见了她,眼睛蓦地睁大了,满脸惊愕之色。

    李九真得意一笑,她就喜欢看着李延庆一副小呆瓜的样子。

    这时王贵也看见了李九真,急忙拉了拉汤怀,“老汤,快看那个小娘。。。。。。。”

    不等他说完,岳飞狠狠在他后脑勺上敲了他一下,“严肃点,这是决赛!”

    王贵痛得咧了一下嘴,回头瞪了岳飞一眼。

    李延庆又看到了李夔,他这才明白,原来昨天遇到的李夫子竟然就是知州李官人,他不由暗暗庆幸,幸亏自己昨天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

    这时,李夔也看见李延庆,向他笑着点点头,李延庆连忙向他躬身行一礼。

    众人顿时惊讶了,李官人竟然认识李延庆?几个思路敏捷的官员又联想到他们都姓李,莫非李延庆是李官人的家族晚辈?马县丞更是吓出一身冷汗,李大器千万别是李官人的亲戚啊!

    “李官人认识这位学子?”刘知县笑问道。

    李夔呵呵一笑,“一面之缘而已。”

    话虽这样说,但大家并不太相信,毕竟官场上的话七分虚三分实,不能太当真了。

    ‘当——’

    决赛开始的钟声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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