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多年的知遇之恩,怎奈臣用人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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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曲县大街上,一队三百人的士兵正列队疾奔,他们奔进了东河瓦肆,迅速包围了位于瓦肆大门口的北山酒楼,士兵们冲了进去,大喊道:“人都统统趴下!”
掌柜见势不妙,转身要跑,却被一名身手敏捷的士兵飞身扑倒,掌柜急得对几名酒保大喊:“快去后院点火!”
情急之下,他竟是用西夏语叫喊,但还是晚了,从后门冲进了的数十名士兵将五名酒保悉数抓捕,士兵涌进了酒楼,开始彻底搜查,与此同时,南城的仁泰药铺和千里牲畜店也一并被士兵包围查封。
半个时辰后,李延庆赶到了北山酒楼,在西夏细作的口供中,这座酒楼是西夏位于河东路的情报中心,据说里面别有洞天。
李延庆走进酒楼,负责搜查酒楼的都头上前禀报道:“我们在后院柴房内发现一个入口,收获极大。”
李延庆有点兴趣了,难道别有洞天在地下不成?
李延庆来到后院,只见柴房门口站着几名士兵,李延庆走到门口看了看,柴房地上的一块石板掀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下面有地窖吗?”李延庆问道。
都头笑了笑,指着隔壁道:“这处洞口是通往隔壁!”
李延庆不由一怔,怎么是通往隔壁?都头又解释道:“隔壁是座两亩的宅在,但大门被从里面堵死,平时根本无从,他们都是从地道走,参军随我来。”
都头却没有钻地道,而是带着李延庆从后门出去,后门是一条小巷,只有两扇门,最顶头的大门锈迹斑斑,不知多久没有开启,但此时已经被打开,这里面就是所谓的别有洞天之处,西夏真正的情报中心在这里。
李延庆走进大门,顿时吓了一跳,只见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兵器,刀剑长矛,弓弩箭矢,铠甲盾牌,至少有两千余件,堆得像一座小山,士兵们还不断从房间里抬出一只只大木桶,里面全是火油。
李延庆见院子角落里坐着十几名被捆绑蒙头的男子,便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都是西夏武士,被我们突袭抓住,据一名伙计交代,一旦宋夏开战,这里会潜入上百名西夏武士,他们会在阳曲县发生暴乱,火烧全城,直接打击我们的后方。”
李延庆听得暗暗心惊,阳曲县是河东路的大后方,后勤重地,一旦阳曲县出事,会严重影响到前敌将士的士气,这次是侥幸挖出了西夏潜伏在阳曲县的根底,那么西夏还不会埋伏呢?
看来自己要劝说大帅加强阳曲县的反细作,不能有半点大意。
李延庆又吩咐了几句,便离开北山酒楼,当他回到军衙,正好遇到了杨再兴,杨再兴对他道:“刚才我去了大槐树巷那边,刘宅内已空无一人,我们的人还没有来得及监视,我只好问了周围的邻居,有一人说天不亮几辆牛车停在大门口,里面的人应该是撤离了。”
李延庆对大槐树巷那边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毕竟那是高俅的人,没有确凿证据的话,还真不能抓人,否则最后会惹来一堆麻烦。
“走就走了吧!别去管他们了,大帅呢?”
“大帅今晚要连夜进京!”
“什么!”
李延庆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异常惊讶,“为什么?”
“大帅不肯说,我估计是要进京请罪吧!”
李延庆着实被这个消息惊住了,他们抓捕杨槐、赵源,不就是避免高俅利用这件事来弹劾种师道,可到最后,种师道却要自己回京请罪,这不正中高俅的下怀吗?
杨再兴叹了口气,“大帅为人耿直,他从来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发生了赵源之事,他觉得自己有用人失察之责,所以他要回京向天子请罪。”
李延庆无语了,虽然他敬重种师道的人品,可是种师道这样的性格很难在斗争残酷的朝堂内活下去,李延庆也只能安慰自己,‘或许大帅只是想在高俅弹劾他之前先把这件事说清楚吧!’
这时,掌书记曹庆走了出来,迎面看见李延庆,“李参军,正好遇到你,大帅请你进去。”
“大帅有说什么事吗?”
“你去就知道了。”
停一下曹庆又道:“给你一个忠告,大帅一旦做了决定,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有些事情你就保持沉默吧!”
李延庆默默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走进内堂,种师道立刻笑问道:“如何?收获很大吧!”
“收获出乎意料地大,我们在北山酒楼查获了至少两千兵器,盔甲、兵器、弓弩、火油,什么都有,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种师道也愣住了,两千件兵器,这是想做什么?
“酒楼伙计交代,西夏是想趁宋夏战争爆发之时,在阳曲县制造暴乱,在后方扰乱我们军心。”
种师道愣了片刻,不由轻轻叹道:“真的很毒辣的计策啊!”
阳曲大乱前线军队未必会知道,但一定会动摇朝廷攻打西夏的决心。
“确实很狠毒,虽然我们这次查获了兵器,但难保西夏人不再次卷土重来,卑职建议从今天开始,严格盘查每一个进城的人,严禁携带兵器入城,防止聚沙成塔。”
种师道点点头,“你的建议很好,我会立刻下令实施,另外,我决定任命你兼任录事参军,我这段时间军营,你就多担待一点。”
李延庆躬身道:“卑职不会让大帅失望!”
.......
李延庆回到自己在军衙的官房,他不得不担心种师道的命运,种师道的命运直接关系到自己的命运,他刚刚才步入正轨,一旦种师道被换帅,恐怕他下面的属官都要换,自己就真要回保静军节度府当支使了。
虽然李延庆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但无论如何,他也尽力拉种师道一把。
李延庆随即在桌前给梁师成写了一封短信,装入信封里封好,又写了一张纸条,和信一起放入另一只大信封内,仔细地封好了,又在大信封上写下‘父亲李大器亲启’。
李延庆沉思片刻,便找一名他比较信得过的士兵,士兵名叫杨亮,和李延庆同乡,相州汤阴人,今年只有十八岁,他一直负责替李延庆在军营和军衙之间来回奔跑送信,十分机灵。
李延庆摸出二十两银子和信一起递给他,“二十两银子是给你的盘缠,你去一趟汴京,在内城御街找到宝妍斋胭脂铺,把这封信交给里面的孙掌柜,是一个女掌柜她这封信转交给我父亲,记住了,你告诉她,这封信必须由我父亲亲自拆开。”
李延庆又重复了一遍,杨亮抱拳道:“请参军放心,卑职一定会把信送到!”
李延庆给杨亮安排了公务通行牌和一匹马,杨亮这才翻身上马,紧随种师道一行连夜向汴京疾奔而去。
第三百一十一章 杨亮送信()
自从梁山惨败后,高俅便被天子免去了殿前都指挥之职,责令他在家面壁思过一年。
高俅确实在家里郁闷了整整一年,去年才重新出任殿前副都指挥,还是掌管皇城禁军,虽然他能力欠缺,但天子赵佶对他依旧信任有加。
不过高俅这一年的思过并没有白费,至少他已经知道,是谁他去梁山平叛,居然是童贯,这让高俅心中恼火万分。
他很清楚童贯为什么自己去梁山平叛,说到底,童贯是想夺走自己手中的皇城军军权,虽然天子不想让童贯坐大,童贯没有能得逞,但却和高俅结下了仇怨。
书房内,高俅和往常一样坐在灯下练字,高俅除了蹴鞠踢得好外,他的字也写得不错,一笔书法写得相当漂亮,这一年他在苦练瘦金体,要想讨得天子欢心,没有几样拿得出手的本事怎么行?
这时,书房外传来幕僚杜平的声音,“太尉,太原那边有紧急消息!”
“进来!”
高俅放下笔,从门外走进一名矮胖的中年文士,此人名叫杜平,太学出身,精明过人,原本在陈州州学教书,足足教了十年的书,他最终不甘寂寞,走上了幕僚之路,成为陈州知州何焕的幕僚。
三年前,何焕又将他给了高俅,成为高俅的幕僚,替高俅出谋划策,渐渐赢得了高俅的信任,这次借西夏人之手杀死李延庆,就是杜平出了毒计。
这条毒计一箭三雕,首先制造西夏骑兵越境杀死进士探花的严重事件,促使种师道被弹劾刚被高俅拉过来的刘延庆接替种师道的西北军主帅位子。
其次,将李延庆之死嫁祸给童贯,挑拨梁师成和童贯的关系,第三既使弹劾种师道不成功,但他们也控制住了种师道的关键手下,为弹劾种师道寻找机会。
这条计策虽毒,但最终却一条都没有成功,李延庆从西夏人手中死里逃生,赵源和杨槐失踪,音信全无,但他们却能猜到,一定是被种师道秘密除掉了。
没有了赵源和杨槐,第三计也走不通了,没有证据去弹劾种师道,绝不会成功。
这件事高俅已经不太抱希望了,但杜平的一句话又勾起了他的兴趣。
“太尉,卑职刚刚得到消息,种师道进京了。”
高俅一怔,笑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卑职也不知晓,不过卑职感觉,种师道进京还是和那件事有关。”
“莫非他要来追究我的责任?”高俅冷冷道。
“这倒不可能,他没有证据,不可能指控太尉,我倒觉得他或许是来向天子请罪的。”
“向天子请罪?”
高俅哈哈笑了起来,“天底下居然还有这么蠢的人?我都找不到证据弹劾他,他却跑来自投罗网。”
“太尉,这只是卑职的猜测,究竟是不是这么回事卑职也不敢肯定,不过卑职建议太尉最好打听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倒可以运作运作。”
高俅当然明白运作运作是什么意思,他当即欣然道:“如此甚好,我这就请李彦在宫中打听打听,如果真是来请罪,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太尉如果要扳倒种师道,不仅需要宫里有人,还要朝廷舆论,只要形成强大的舆论压力,御史台就会出面要求调查此事,至少种师道就要被停职审核了。”
高俅连连点头,杜平的建议非常好,值得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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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种师道抵达汴京的同时,替李延庆送信的杨亮也抵达了汴京,他还是第一次进京,杨亮牵着马一路东张西望,不断惊叹京城的繁华。
问了几个路人,杨亮很快找到了位于内城御街上的宝妍斋,杨亮消息闭塞,他根本没听说过宝妍斋,也不知道御街在京城的地位,他还以为宝妍斋是京城的一家小店。
杨亮来到宝妍斋店门前,见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队伍中大多是女人,几个店员也是年轻美貌的女子,着实令他踌躇不前,他在店门口徘徊良久,忽然感到肩膀被人重重一拍,有人在他身后恶狠狠问道:“你在这里转来转去,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杨亮一回头,见后面是一个拿着哨棍的年轻壮汉,但口音似乎是自己的同乡,他连忙道:“我是从太原府过来,给孙掌柜送信,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她?”
这个年轻壮汉自然就是负责做香皂的铁柱了,他同时兼任宝妍斋的安保队头,手下有十几个武艺高强的壮汉,都是从武馆里聘请来护卫宝妍斋。
铁柱早盯住了这个牵马的年轻人,怀疑此人是来偷学技术,听说是从太原府过来,铁柱一时有点迷惑,没有把此人和少东主联系起来。
“你找孙掌柜啊!稍等一下。”
铁柱走到店门口大喊:“孙大娘,外面有汉子找!”
众女人纷纷望来,铁柱嘿嘿一笑,这时,孙大娘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你这个该死的黑炭头,又在满口嚼粪了,我哪来什么汉子了?”
“大娘误会了,我说的是有位汉子找,不是说有汉子找,意思不一样!”
“滚一边去!”
孙大娘狠狠瞪了铁柱一眼,这才走上前打量一下杨亮,“这位小兄弟,我们认识吗?”
“我是来替我家参军送信,他让我来找孙掌柜,你可是孙掌柜?”
“我正是,你家参军是谁?”
“我家参军。。。。。我家参军!”
杨亮一时说不清楚,便取出信递给她,“这是我家参军写给他父亲的信。”
孙大娘接过信看一眼,顿时一拍大腿,顿足道:“我的娘诶!原来是小东主的信,你干嘛不早说呢?”
“我参军是这家店的小东主?”
“当然了!”
孙大娘急对铁柱道:“快去后院告诉员外,小东主派人来送信了。”
铁柱这才明白,原来小东主在太原府,他撒开腿就向后院奔去,孙大娘又对杨亮笑道:“小兄弟稍等一下,我们东主就在店里,他马上就来,你亲自把信给他吧!”
不多时,李大器急急风风跑来,“送信人在哪里?”
“这位小兄弟就是。”
杨亮连忙施一礼,恭恭敬敬把信呈给李大器,李大器也是几个月没有听到儿子的消息了,他来不及细问杨亮,便急忙拆开信,但他却愣住了,信里面还有一封信,信皮上写着:转呈梁太傅。
只有一张纸条似乎是给自己的,李大器看了看纸条,是儿子的笔迹自己帮他把信交给梁师成,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李大器心中有点失落,没有看到儿子近况的描述,这时,他忽然想起,可以从送信人这里打听呀!
李大器连忙笑道:“这位小兄弟一路辛苦了,我们去里面坐坐,喝一口茶。”
杨亮确实有点口渴,便笑道:“那就打扰员外了。”
“没有!没有!快跟我来。”
李大器把马匹交给铁柱,这才带着杨亮来到后院,他请杨亮到房间里坐下,又让丫鬟上茶。
“听小兄弟的口音,似乎也是汤阴人?”
“是的,我是汤北乡人。”
“那就不是外人了,延庆的母亲也是汤北乡人,你在军中做什么?”
“我是专门负责给参军跑腿送信,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