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转身拉着他的手,慢慢地后退行走,一双美眸深情地凝视着他,“你说呢?”
“看样子没有,你若把我忘记,就不会来找我了。”
李师师低低叹了口气,“女人的感情是一个圆,走了几十年,又会回到起点,除非是那个男子抛弃她、背叛她,否则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说到这,李师师又白了他一眼,“而你们男人却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离去后就再也不会回头,一个个都是负心郎。”
“这么有经验,莫非你也被负心过?”李延庆带着一丝调笑的语气问道。
李师师秀眉一蹙,“你又来了,人家可是第一次,说不定以后也会被你负心。。。。。。”
李延庆不等她说完,便将脖子上的一根链子拉出来,上面的吊坠正是李师师送他的盐晶石。
李师师见他竟然将盐晶石贴身而戴,心中异常感动,握紧了他的手,将头倚靠在他肩上,幽幽道:“李郎,我已认准了你,若真被你负心,那也是我的命。”
四周十分安静,没有一个行人,李延庆便大着胆子搂住她的腰,掀起她的面纱,再次低头吻住了她鲜红丰润的嘴唇,好一会儿,四唇才慢慢分开,两人没有说话,而是相依相偎缓缓向前走,享受着那种心心相印的甜蜜滋味。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一座茶馆,还开着门,旗幡也挂在外面,李师师一指茶馆娇笑道:“我们去喝杯热茶吧!暖暖身子。”
“好!”
李延庆带着她来到太学茶馆,茶馆里十分安静,没有客人,两个伙计似乎也回家了,只剩下掌柜伏在桌案上打瞌睡,他被推门声惊醒,一抬头,只见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客人,男的是小店常客李延庆,女的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不过她身上那种清丽脱俗的气质,仿佛就像仙女下凡一般。
掌柜慌忙迎上前,“李少君请这边坐!”
李延庆带着李师师坐在窗边,笑问道:“大年三十的,茶馆居然没关门?”
“过了中午就关门了,每年都是这样,今天喝茶还是老样子吗?”
李延庆看了一眼李师师,李师师点点头,李延庆便笑道:“还是和平常一样,再多加一盘玉饼。”
“好嘞!请稍候。”
掌柜进里屋去了,李延庆笑问道:“我一直想问你,矾楼的另一半主人是谁?”
“是柴氏家族,周宗室的后人,矾楼一直由他们经营,我从不过问。”
不多时,掌柜送来一壶热茶和几盘点心,他殷勤地笑了笑,便回柜台去了,依旧不时偷眼地向仙女般的美人望去,可惜她一直没有掀起面纱,着实令掌柜有点失望。
“这一年你一直在矾楼?”李延庆喝了口茶问道。
李师师摇摇头,“你那天走后,我就只去过一次矾楼,一直在家里看书弹琴,只是今年春天去了一趟江南游玩,坐船去的。”
“当心被方腊抓去当压寨。。。。。!”
不等李延庆说完,李师师便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娇嗔道:“不准说扫兴的话!”
李延庆吐了一下舌头,便不敢多说了,李师师的美眸中流露出无限向往之色,她低声道:我真的很喜欢那边的风景,那种烟雨三月的美景,我心都要醉了,李郎,你以后也去那边当官吧!我也可以跟你去了。”
“我不知道!”李延庆不忍欺骗她,只得无奈地苦笑一声。
李师师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低声道:“你给我说过的,女真人迟早会南侵,国难当头,你当然应以大局为重。”
李延庆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她,“我父亲在杭州钱塘县买了几块地,如果北方发生战争,他会去杭州居住,你也可以过去。”
李师师心中惊喜交加,她轻轻掀开面纱,美眸中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李郎,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李延庆点点头,“我答应过你的,我们会有洞房花烛的那一天。”
李师师俏脸地蓦地通红,她轻轻咬一下嘴唇,娇羞地白了他一眼。
这时,柜台那边‘咕咚!’一声响,将两人吓了一跳,李延庆连忙走过去,只见掌柜痛苦地躺在地上,他竟然从高椅上摔下地,头正好撞在桌腿上。
“掌柜,你没事吧!”
“天啊!我今天真的看见仙女了。”
李延庆哑然失笑,原来他是被李师师的美貌惊住了,李延庆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得意。
。。。。。。。。
喝了茶,李延庆又带李师师回了宿舍,两人一起呆到下午,李师师要回去了。
李延庆却抱着她的纤腰不让她离去,”反正你也是一个人,我们在外面吃了晚饭,我再送你回去。”
李师师温柔着抚摸他的脸庞笑道:“美酒要细细地品才有味道,留点思念在心中不好吗?”
“不好,我喜欢大碗喝酒。”
“遇到了一个调皮的孩子!”
李师师轻轻吻了一下爱郎的额头又笑道:“我可不是一个人,我有一大家子呢!光侍女就有八个,还有大院、门房、花匠,还有六个仆妇,每年大家都是一起过除夕,他们在等我呢!”
“还有一个周老爷子,对不对?”李延庆酸溜溜地道。
李师师又好气又好笑,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没出息的家伙,连他的醋也要吃,他也有夫人和孩子,怎么可能时时刻刻在我家中,他也是偶然才来一次,再说他都六十多岁了,你以为我和他。。。。。。”
“别说了,我知道了。”
“以后别再胡思乱想了,你应该感谢他,若不是他在前面挡着,我早就被哪个权贵收为小妾了,还轮到你这个臭小子这样抱着我?”
“好吧!我下次请他喝酒。”
说着,李延庆的手又忍不住伸进她裙中,李师师重重拍了一下,“我刚刚才整理好的衣裙,别再弄乱了。”
“反正你也是穿男子外袍回去。”李延庆笑嘻嘻道。
“我才不想穿你们臭男人的衣服回去,有这个帷帽就够了,再说你要送我回去的,是不是?”
李延庆见她去意已决,便不再留她,他找小厮去雇了一辆宽棚牛车,这才送李师师回府。
时间已经到下午,侍女开了侧门,李师师走到门口笑道:“这顶帷帽你拿着也不方便,以后我再还喜鹊一顶,但我要提醒你,科举可只有一个月了,今晚上你可以喝点酒,接下来可是要全力以赴,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可不许松懈了。”
李延庆长长施一礼,“娘子有令,愚夫怎敢不从?”
李师师心中欢喜,他眼波流转,向李延庆回眸嫣然一笑,转身进府去了,这一笑百媚而生,令李延庆心荡神摇,他呆立半晌,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李师师的府邸,向保康门而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岁暮除夕()
除夕下午开始,大街上的行人便渐渐少了,到了黄昏时分,基本上已看不见行人,大部分店铺也关了门,家家户户格外热闹,只有一些揽客的牛车依旧在大街巷。。lā
牛车在冰柜街口停了下来,李延庆将身上一百多文铜钱都给了年迈的车夫,“现在要回家吃年夜饭了吧!”
“回家了,官人是今年的最后一个生意。”
车夫发现钱竟多了十倍不止,慌忙道:“官人,钱给得太多了。”
“没事,最后一个生意,预示着明年的好兆头。”
“多谢官人了,祝官人科举高中。”
李延庆哈哈一笑,“多谢了!”
李延庆今天心情极好,走路也轻快了很多,他还在回味和李师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种**的滋味着实令他难以忘怀。
“老李,你今天到哪里去了?”从旁边巷里跑出两人,正是王贵和汤怀。
李延庆挠挠头,“你们怎么在这里?”
“被你爹爹叫来的呗!一起吃年夜饭,五哥和牛皋也来了,你爹爹不让我们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
汤怀又问道:“我们上午还去你宿舍找你,门开着,人却不见了,我们在太学里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你,你到哪里去了?”
李延庆顿时想起来,那时自己应该和师师在茶馆,他心中暗叫侥幸,幸亏没有被这两个家伙撞见,他含糊解释道:“我去找其他太学生交流科举经验去了,在别人宿舍里,你们当然找不到。”
王贵凑上前,暧昧地低声道:“你子昨晚是不是找女人了,你房间里怎么有一种很好闻的香味。”
李延庆敲了他一记,“胡八道什么,那是喜鹊配的新胭脂,我宿舍里什么时候没有香味过?”
“这倒也是啊!”
王贵挠挠头,“我们还以为你憋不住了,找个姐回来陪寝呢!”
宋朝的姐和李延庆的前世是同一个意思,李延庆恨得咬牙,只好岔开话题道:“你们怎么在这里,五哥和老牛呢?”
“你爹爹组织了做包子比赛,一大群人在比赛呢!五哥和老牛也参加了,我和汤哥出来买酒。”
王贵晃了晃手中的两坛酒,得意洋洋道:“高阳正店买的上好羊酒,最后几坛都被我们买来了。”
“那就快走吧!”
王贵凑上前还想问,李延庆一脚踢在他的上,“没那回事,老子纯洁的很,哪象你这个好色家伙,居然去逛了三次百花楼。”
王贵被叫破了秘密,顿时满脸通红,他和汤怀不敢再多,拎着酒快步向府宅跑去。
李延庆一进大门,一股喧嚣热闹的气息便扑面而来,院子里的年轻男女至少有三四十人之多,都是孝和乡的年轻人,在宝妍斋作坊里制作胭脂香粉等等,他们今年无法回家乡过来,被大器接过来一起吃年夜饭。
此时大家正在进行做包子比赛,众人一边笑打趣,一边动作迅速地做包子,笑语喧天,格外热闹。
岳飞和牛皋也坐在人群中,和众人着聊天,手上却不停,他们二人和喜鹊、文秀、铁锁为一组,五个人分工合作,岳飞和面、铁锁擀皮、牛皋剁馅,两个娘捏包子,配合得十分默契,面前的三个大簸箕里摆满了大大,各式各样的包子。
“延庆,你怎么现在才来?”
李大器走过来埋怨儿子道:“大家还在客堂里等着你写春联呢!”
李延庆一拍脑门,“居然忘记了,我这就写。”
客堂里坐着二十几个客人,都是汤阴同乡会的成员,大家都在等李延庆来给他们写春联,一个个等得心急如焚,好容易才见李延庆进来,众人一起围了上来,“员外,先给我写吧!
“大家别急,一个一个来,很快就写完。”
李延庆走到桌前,桌上红字已经铺好,一盘浓墨,一支好笔,就等李延庆挥毫了。
李延庆提起笔,对挤到他面前李勾儿笑道:“要写点什么?”
“什么可以,只要是吉祥发财的春联就行。”
李延庆肚子有几百条春联,他当即挥毫写道:龙凤呈祥招财进宝;龟蛇献瑞纳福迎春。
“好字!好对联!”
众人一致夸赞,李勾儿满意万分,拿着对联就飞奔而去,“二叔,明天过来给你拜年,我先去贴对联!”
李延庆又挥毫写了一幅,千花岭上千枝竞秀;百姓门前百鸟争春。
再次赢来众人一致叫好,李延庆不停笔,一口气写了二十几幅春联,众人各自得了一幅,都欢天喜地而去。
李延庆最后给自己也写了两幅对联:‘十载寒窗,百天苦练,何人健步登金榜;一腔热血,万丈豪情,我辈英才夺桂冠。’
这是他准备贴到自己宿舍大门上,李大器在一旁暗暗赞叹,儿子书法遒劲浑厚,比起解元那会儿又大有进步,已经颇有一点大家风范,自己的字已经远远不能和儿子相比了。
这时,李延庆又写了一幅对联:名牌誉满三江水:好货诚招四海宾。
“这两幅对联爹爹要哪一幅?”
李大器看了看笑道:“虽然第一幅对联是指科举,不过挂在宝妍斋也可以,第二幅就挂在新桥店,两幅我都要了,你再给家里写一幅吧!”
李大器笑呵呵走了,李延庆无奈,只得给家里再写了一幅铁柱贴到大门去
从古至今,除夕的重头戏都是年夜饭,李大器早早预订了三份万宾楼的福满金年夜饭,一份售价二十贯,由三十个大菜组成,鸡鸭鱼肉样样,在汴京颇有名气,不过只是半成品,需要自己烹饪,李大器便又高价请了三个大厨掌勺,给家里的年轻人做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做包子比赛已经结束了,喜鹊和岳飞、牛皋所在的组以一百五十二个包子夺得第一,奖品是每人一块上好的‘丽人脂’香皂。
李大器拍拍手道:“年夜饭要开始了,包子搬到后院去晾晒,去抬桌子和长凳子,按照去年的规矩,先发压岁钱,然后吃饭。”
众人顿时兴奋异常,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将院子收拾完毕,众人一个个挺直腰坐在桌前,李大器对站在墙边看热闹的李延庆五人笑道:“你们也坐进去,每个人都有份。”
五人听他们也有份,顿时欢喜异常,一起挤进去坐下。
李大器对众人笑道:“你们父母把你们托付给了我我照顾你们,所以你们也都是我的孩子,作为长辈,我需要给你们发压岁钱,不过今年宝妍斋比去年更加兴盛,压岁钱当然也要比去年更多一点。”
众人喜不自胜,去年可是得了五两银子,今年又会得多少?
这时,李大器的后妻杨氏端着一个大盘走了出来,她已经怀孕六个月,挺着肚子,颇有点不便,不过风俗必须由她来端盘,李大器发钱,其实这也是东主以压岁钱为借口给伙计们的一种奖励。
压岁钱是用红纸包着,每人一锭,这时,拿到压岁钱的人开始惊呼起来,里面竟然是一锭黄金,大约重一两,这就是十两银子,拿回家乡可以买几亩好地了。
李大器把红包递给了岳飞、王贵、汤怀和牛皋,四人连忙起身感谢叔父的厚爱,岳飞和牛皋尤其感动,他们还从未得到这么厚重的压岁钱,李大器笑眯眯对四人道:“不要乱花了,把它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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