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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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枭士-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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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不傻,知道他们遇到厉害人物了,他便急给梁晴使了个眼色,梁晴干笑一声,“看来是误会啊!我们道歉,兄弟不要生气了。”

    他伸手去拍拍李延庆的胳膊,表示安抚,李延庆怎么不知道他的小伎俩,伸手便捏住梁晴的手腕,冷冷道:“你想要毒针害我?”

    梁晴只觉骨头都被裂开了,痛得他惨声大叫,颤抖声道:“不是毒药,只是麻…麻药,不会死人!”

    “原来是麻药,杨兄实在太客气了。”

    说着,李延庆抹下梁晴的戒指,用钢针直接刺进了他的手腕,梁晴浑身颤抖,一句话也喊不出来,等李延庆松手之时,他一坐在地上,只觉浑身无力了。

    其他三人见势不妙,转身便逃,李延庆要拿下他们三个易如反掌,只是他不想再生事端,今天可是郑荣泰祖父的七十大寿,最起码的面子要给郑荣泰。

    他没有追赶三人,只是对梁晴笑了笑道:“梁兄好好休息吧!”

    李延庆见这只戒指不错,掂了掂,揣进怀中便扬长而去。

第二百零二章 郑氏寿宴 四() 
李延庆刚走出数十步,忽然听见旁边树林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可是李延庆!”

    李延庆一回头,只见树林内走出两人,前面是一个中年官员,虽然两鬓已斑白,但依旧文质彬彬,说不出的温文尔雅。

    “你是李知州!”

    李延庆忽然认出了这个男子,竟然是当年知州李夔,他顿时大喜,连忙上前躬身施礼。

    李夔已经年近六旬,但保养得非常好,看起来也就五十岁左右,只是两鬓已斑白,看出他已不年轻,他现任太常少卿、京西南路安抚使。

    李夔刚才看见李延庆教训四个衙内,心中暗暗叫好,却又发现这个少年十分眼熟,李延庆相貌变化颇大,他感觉是李延庆,却不敢肯定。

    他也听长子说起,李延庆考中了相州发解试第一名,现在在太学读书,他有心想去看看李延庆,只是他很少在京城,这几天正好回京述职,没想到在矾楼遇到了李延庆。

    李夔捋须呵呵道:“李少君,我们有六七年没见了吧!”

    “回禀世伯,已经有七年了。”

    “是啊!时光竟过得如此之快。”

    李夔又回头招手,“你应该还认识吧!当年的小郎君李延庆。”

    李延庆早已看见了李夔身后之人,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娘,梳着双环髻,长得眉眼如画,眼如深潭,鼻子高挺而秀丽,一张鲜红的樱桃小嘴,虽然年纪不大,却长得清丽绝伦。

    只她穿着一件翠绿色的襦衣,下身是一条石榴红的百褶长裙,纤细苗条,只是身量尚未长成,还显得有几分柔弱。

    “你是九真姑娘!”

    当年李延庆见到李九真时,她才五岁,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美貌无双的少女了。

    李九真已经没有了从前小姑娘时的热情爽朗,她显然更多了几分少女的矜持,俏脸飞过一抹羞红,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承认她是李九真。

    李延庆连忙躬身行礼,“延庆向九真姑娘赔罪,当年那张纸条被我洗衣时不小心洗坏了,没法给姑娘寄书!”

    李延庆当年答应过李九真,把大圣捉妖记的第二部寄给她,但他把写有地址的纸条弄湿了,承诺最终没有能兑现。

    李九真已经恢复了常态,她淡淡笑道:“孩童戏言,李少君不必放在心上。”

    这时,远处一个俏丽的年轻少妇向李九真招招手,“九真,到这边来!”

    李九真向父亲行一礼,“爹爹,我先到阿姊那里去。”

    “去吧!”

    李九真偷偷又瞥了李延庆一眼,这才匆匆向楼上去了。

    李延庆望着她走远,李夔呵呵笑道:“李少君,听说你进了太学,恭喜啊!”

    “多谢世伯当年帮助我父亲,还要感谢李大哥秉公直言,延庆才得以考上发解试。”

    “这还是要靠自己,没有自身的才学支撑,谁也帮不了你,对了,你父亲现在在做什么?”

    “父亲也在京城,目前在从商。”

    李夔低低叹息一声,“多可惜啊!你父亲当年也是解元,若不出事,很可能也已经是进士了。”

    李延庆微微一笑,“做商人一样可以创造财富,报效国家,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

    “这倒是,本朝不歧视商人,希望你父亲能做一个儒商,我常年住在襄阳,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会尽力而为。”

    “多谢世伯关照!”

    李夔点点头,“你坐在哪个位置?”

    “学生坐在秋楼三百三十七。”

    “那就相隔甚远,我坐在春楼,我要去看看九真,先上去了。”

    “世伯请!”

    李夔走了几步,又回头对李延庆道:“那几个衙内尽量不要去招惹他们,小鬼难缠,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延庆明白,谢谢世伯提醒。”

    李夔快走回楼去了,李延庆再看刚才梁晴倒地之处,人已经不见了,他这才转身向楼上走去。

    .........

    时间已经快到黄昏时分,大部分宾客都已抵达矾楼,矾楼热闹异常,一千多名客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而在夏楼的一处空旷地,百余名年轻男女则聚在一起玩耍,李延庆不由快步走了上去。

    原来是在玩文射,只见靠墙边摆放着三只标准的箭壶,旁边各站着一名管事,身后桌上摆满了各种奖品。

    文射是传统的娱乐项目,上至宫廷大宴,下至普通人家聚会,都会举行文射娱乐客人家会摆出一些彩头助兴。

    今天是郑家请客,摆出的彩头当然十分名贵,主要以金银为主,最差也是银果子,也就是一小锭银子,外型象一颗琵琶果,重一两,最昂贵的却是一对纯金大马士革金壶,每只至少重五十两,从这里也可以看出郑家比较俗气,都用金银来做彩头。

    不过第二昂贵之物却是一把剑,叫做相州剑,是大梁十三剑之一,虽然这柄剑至少价值千金,但郑家只花了五百两银子从安阳一家质库中购得,所以在彩头中只能排第二。

    参加文射的人分成了两拨,一拨主要以年轻文士和少女为主,他们人数最多,都是官宦子弟,主要是图一个娱乐,水平也比较差,大多投一丈线,偶然投中一支便大呼小叫。

    而另一拨约有二十余人,基本上都是男子,大多高大,有年轻人,也有老者,他们一个个神情严肃,基本上都站在两丈线外投射,无论出手还是准确性,看得出都很专业。

    从他们走路姿势和站立笔直来看,李延庆立刻判断出,这是一群武将,今天赴宴人中会武者颇多,他们主要分为三类人,一类是权贵官宦子弟,他们大多在宫中出任侍卫,着出仕机会,这类年轻子弟更愿意和掌握实权的文官往来。

    另一类人是世代袭爵,他们往往冠以大将军、上将军、都督、节度使等头衔,官居高品,但他们有名无实,被朝廷用厚禄供养,这类人虽然出任武职,但他们从来都把自己视为文官,不屑于与武将为伍。

    再一类人就是职业武将了,他们官职不高,却掌握军权,又分禁军系和边军系两种,直觉告诉李延庆,这一群人就是职业武将了,郑胖子也对他说过,这次请的武将并不多,只有二三十人。

    李延庆快步走上前,这才发现原来是两人在比试文射,一个年约三十余岁,手臂很长,步履矫健,看起来极为精明能干,但他额头上已见汗,显然落以下风

    李延庆目光又转向另一名比试者望去,另一人年纪也差不多,衣着华丽,但李延庆忽然发现这人竟是秃头,眉眼间也不像汉人,李延庆不由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有人重重拍了一下李延庆的肩膀,李延庆回头,竟然是曹晟,自从打猎以后,李延庆便再也没有见到他。

    “曹大哥,好久不见了。”李延庆连忙行礼。

    曹晟笑了笑道:“我这两天正要找你,有件事很抱歉。”

    “什么事?”

    “就是关于弓马大赛报名,今年报名和上次不一样了,必须在原籍报名,你的原籍在相州,只能回相州去,或者就直接在太学报名,我帮不了你。”

    “那就算了,我去太学试试看,多谢曹大哥。”

    这时,旁边有人轻轻嘘了一声,两人便不再说话。

    瘦高的男子将最后一箭投出,只见铜箭在铜壶边缘弹了一下,滚进铜壶内,旁边人都同时出了口气,人的目光又投向秃顶男子。

    曹晟压低声音道:“此人叫撒金,是西夏名将撒辰之子,是西夏御围内六班直的头箭手,弓马十分了得。”

    “那瘦高个呢?”李延庆的声音也十分细微。

    “他叫王英杰,是种将军手下大将,也是以弓马出名,前面那个最年长的,就是老种经略。”

    李延庆顺着曹晟的目光望去,只见旁边站着一名老将,年约六十岁,皮肤呈古铜色,浓眉宽脸,一双目光极为锐利,只是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恼火和无奈。

    这名老将便是陕西经略使种师道,他被文臣冷落,便带着几名手下来玩射壶解闷,不料西夏使者焦彦坚上前与他打赌比试,种师道便欣然答应了,只是焦彦坚带来了西夏国手撒金,先击败了大将韩应,紧接着又压制住了大将军王英杰。

    撒金已经八投八中,王英杰却是九投七中,下面是撒金的第九投,如果撒金第九投再中,那稳操胜券了。

    撒金象玩飞刀一样,将铜箭在手中打个转,铜箭便脱手而出。

    ‘当!’一声脆响,铜箭稳稳地射进了铜壶。

    周围响起一片遗憾的唏嘘声,就算王英杰后两箭均投中也是输了,王英杰满脸羞愧,躬身道:“卑职无能!

    焦彦坚呵呵一笑,“如果种经略就此认输,那这柄剑我就拿走了。”

    焦彦坚指的剑就是彩头中排名第二的相州剑,撒金看中了这柄剑。

    种师道冷冷道:“约好五战三胜,现在才两胜,国使就以为自己获胜了吗?”

    “我不急,如果种经略还有能人,我们愿意奉陪到底!”

    种师道抖去外袍,“我来亲自会你!”

    种师道手下两个擅长弓箭的大将都败了,除了自己之外,他还真找不到人了。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笑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学生愿替种经略出战!”

第二百零三章 郑氏寿宴 五() 
众人一起扭头望去,只见一名年轻人走了出来,只见他头戴士子巾,身穿一件淡青色锦缎直裰,手中还拿一柄折扇,是个典型的士子。。lā

    今年出席寿宴之人非富即贵,种师道不敢怠慢,沉声问道:“请问这位少君何人?”

    “在下相州李延庆,太学上舍生!”

    四周一片哗然,居然是一个太学生,简直岂有此理,众将领脸上挂不住,纷纷斥道:“读书人来凑什么热闹!”

    种师道心中也十分疑惑,便道:“我知道太学也有射艺之学,但此射非彼射,不用李少君出头,种师道感激不尽。”

    李延庆却微微笑道:“种大将军买走了熊头弓,学生几个月前也买下了豹头弓,应该可以给种大将军尽一分力。”

    这里面只有李延庆、曹晟和种师道懂这句话的含义,种师道顿时动容,这个少年居然能买下豹头弓,非寻常之辈啊!

    他沉思片刻,便毅然道:“那就拜托李少君了!”

    既然能用豹头弓,那么箭术就完全没有问题,种师道退了两步回去,众将心中不服,纷纷要请示,却被种师道凌厉的目光一一扫过,谁也不敢说话了。

    李延庆笑眯眯向西夏使者焦彦坚抱拳行一礼,“当然还需要国使同意才行。”

    焦彦坚在宋朝多年,当然很了解太学是什么,也清楚太学上舍生意味着什么,除了皮肤比一般读书人稍微黝黑一点,焦彦坚实在看不出这个年轻读书人有会武艺的迹象,或许他文射比较好,但这可不是学生之间的嬉戏比赛,而是军队比赛,那种强大的心理压力就足以让一般读书人瘫倒。

    焦彦坚冷冷哼了一声,既然对方要出丑,那也由他们了,他立刻对撒金道:“击败他,那柄剑就归你了。”

    撒金精神一振,傲慢地看了李延庆一眼,意思是让他先出手,李延庆却摆手道:“大宋规矩,客人先请!”

    撒金重重哼了一声,他虽然已连射两轮,但文射和武射并不一样,文射并不耗费体力,先射两轮反而让他更有手感,他伸手取过一支铜箭。

    这时,旁边正在玩耍的一百多名年轻男女都已感受到了这边的肃杀之气,他们也纷纷围拢过来观战。

    人群中,李九真默默地望着李延庆,这些年她虽然有新的朋友,但她一直没有忘记李延庆,她已经把李延庆写的《大圣捉妖记》全部看完,从王贵和汤怀在其中扮演角色,她便隐隐猜到这个鹿山小小子极可能就是李延庆。

    尤其在最后一本,李延庆给数百本书签了名,李九真也得到一本,她终于认出了李延庆的笔迹,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些年她虽然随父亲生活在襄阳,但大哥的来信中也提到了李延庆,说他考中了相州发解试第一名,着实令李九真惊叹。

    今天终于遇到李延庆,她心中既感到惊喜,但也有几分羞涩,她不好意思和李延庆叙旧,便匆匆走了。

    此时,李九真见李延庆在一群粗壮的大汉中侃侃而谈,从容不迫,这种气度令人心折,他居然还要和西夏的武士比射壶,李九真心中既为李延庆担心,但也偷偷地为他鼓劲。

    比赛开始,撒金手一挥,一支铜箭向两丈外的细颈铜壶射去,军队的文射和民间文射的最大区别就在于箭壶,民间文射的箭壶口比较宽,有碗口粗细,但军队的细颈壶口就只有酒杯粗,这就要求射手必须用抛物线,有足够的高度箭垂直投入瓶中,差一分一厘都会弹在壶外。

    ‘当!’铜箭应声而入,铜箭连壶边都没有碰到,六米外的一记投射,力量和角度都掌握得精准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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