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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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帆-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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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还有些余粮的嘛,坚持到第一季稻子收了便可,挨几顿饿死不了人,可兵器不能再等了,一但我等举事,若备不全相应的兵器,那我教的众兄弟不知会多死多少人!”邓元觉出言反驳道。

    “哼!举义之事尚未定夺,现在准备兵器不为时过早么?”卞修文嗤道。

    “有什么好定夺的!咱们的教主,咱们的一众长老,已被朝庭屠戮殆尽,你们不但不思报仇,反而在此苟安。你们以为这样朝庭就会放过你们,做梦吧!若不举义,咱们就只能坐以待毙!”邓元觉暴喝道。

    那卞修文自是不服,红着脖子拍案而起,与邓元觉一通理论。

    此时聂云裳才拍拍桌子,清声道:“你们休要争吵,要不要花钱制造那些兵器,此后大家投豆表决便是,得豆多者通过。”她说此话之时,暗运真气,所以声音虽不是很高,但却如水涧龙吟,生生将邓、卞两人的争吵之声压过。

    待两人安静下来,聂云裳又朝杨帆道:“杨大人,不知你要求采购那么多的物资,究竟能制作出多少兵器?”

    杨帆起身朝三面拱拱手,作出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道:“在下所列物资,仅可制作一营将士的装备。这些装备包括铠甲、强弩,以及三百斤的火药,有了这些装备,攻破一个县城应该易如反掌!唉,可惜物资太少,否则本可制作更多的……”

    方腊听杨帆如此一说,眼中立即闪过一丝喜悦。一营也即五百人马,在杨帆看来自是算不上什么,可对于一帮农民组成的新军来说,有五百装备精良的精锐,其意义是何等的重大。

    众人点头沉默。聂云裳又道:“吕堂主,咱们节约用度,能否挤出这么多的钱来?”

    吕师囊站起身来,为难地望着聂云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哈哈哈哈!”

    正当大家心里一沉,等待着吕师囊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之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大笑。

    “不用挤出,我将我的家财全部带来了!”

    随着话声,一位身着蓝衣、仪表堂堂的公子,踏进门来。

    众人显然认得此人,有不少堂主便起身相迎,招呼道:“贺公子好!”

    那贺公子进入殿内,环视一周,傲然道:“我将家中财产变卖为二十万两纹银,愿意献与总坛,有这些银两,区区一营的装备何足道哉。”

    众人喜上眉梢。

    “只是——”这贺公子话音一顿,却突然指着杨帆道:“这狗官却不能留在这里碍眼!”

    众人望向杨帆,杨帆做个耸肩摊手的姿势,这种情况在他刚刚被擒乃至被关押帮源洞中之时,时常发生,他早已习惯。

    “杨兄弟既已加入我教,便不再是朝庭狗官,何来碍眼之说?何况离了杨兄弟,这军器制作又有谁能懂得?”陈凡冷冷地道。

    那贺公子将手中的纸扇唰地合上,怒道:“陈堂主此言差矣,我等与这官府之仇不共戴天,难道大家都已忘记聂叔叔、家父以及那十二名长老是怎么死的吗?为了区区小利你们竟能容忍咱们的死敌在此逍遥!哼,不就是些许军器吗,交给在下便是,我就不相信,有这二十万两银子,还买不到那些刀弓剑戟。”

    “二十万两银子,好牛么?”杨帆心道,“看来又是一个坐井观天的无知青年。”想到此点,他便也不多做解释。

    方腊几个懂得军事之人显然明白从黑市上面购买的那些兵器与朝庭军器监制造的差别。不过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众人显然不愿拂了那贺公子的一腔热血,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待有人搬过椅子让那贺公子坐下,聂云裳才道:“你当咱们是官府中人还是地方豪族?外面哪有那么多的兵器可买?再说二十万两银子……”

    聂云裳摇摇头,话里略带讽刺,卧底过醉杏楼这种销金窟的她,自然不至于对二十万两银子的份量想象得那么重。

    那贺公子脸一红,动动身子,似是要站起来解释几句,却终于没有开口。

    方腊此时也趁机道:“圣女说得对,莫说现下朝庭对我教盘查甚严,就是先前,咱们从曾头市订购的那批兵器不也最终没了消息,与其求于他人,不如依靠自己。贺公子你说是不是?”

    那贺公子被聂云裳一呛,气势现时萎靡不少,干笑几声音道:“那倒是!”

    方腊接着道:“现下好了,购置军器材料的钱已经有了,大家便投豆表决吧。”

    众人点头同意,便有一教中弟子端了

    一个瓷碗,逐次递到各堂主之前,每个堂主便将手里的豆粒放入碗中。

    收完豆子,那弟子便将碗端至聂云裳跟前,聂云裳细细将碗中的豆粒一数,清声道:“红豆十六粒,黑豆七粒,方右使之议通过。”

    杨帆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幕,心道:“这大概便是民主决议的雏形吧,这个明教,有点意思。”

    见自己的提议获得通过,方腊爽然一笑,道:“此议既已通过,咱们大家便散了吧,免得耽误了贺公子与圣女叙旧。”

    众人会意,皆起身告辞,片刻之间,殿内便只剩下聂云裳与那贺公子。

    杨帆随着陈凡回到工部堂,陈凡也不进屋,坐到天井之中的石橙上,拿起一个未箍完的木桶,拾掇起来。

    “那买军器材料的钱落实到位了,怎么看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杨帆问道。

    “唉!没什么值得高兴的,杨兄弟也应该看出来了,咱们这教中之人,其实貌合神离者众多。我陈凡做惯了箍桶的营生,便明白了一个道理:凡事犹如这桶板,能箍则成,不能箍则败。明教中人如果心不齐,便是再有好的兵器,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听陈凡居然总结出如此一则“木桶理论”,杨帆禁不住对这粗犷的汉子刮目相看,结交之心油然而生。

    “陈兄高见,不过既然解决了原材料所需资金的问题,总也算件好事,何必苦着脸呢?”杨帆安慰道。

    “呵!若那二十万两银子是别人捐助,我自然高兴,可它乃贺公子所献,我倒宁愿不要!”

    “贺公子?”

    “对!就是那贺运昌,圣女的未婚夫,未来的教主人选!他的此举恐怕便是收买人心,为他将来继承教主造势。”

    杨帆皱眉道:“这样啊,难怪那贺公子显得如此倨傲,陈兄看他不爽?”

    “哈哈!”陈凡将手中的木桶一放,道:“我陈箍桶行走江湖多年,懂得相面,所以颇有识人之能”。

    “噢?那你看我这面相怎样?”

    陈凡笑笑:“杨兄弟虽是朝庭官员,但却是宅心仁厚之人,若非如此,我岂会如此待见你?”

    “嘿嘿,算你说对了,那这个贺运昌呢?”

    陈凡将嘴一撇:“这贺运昌淡眉白面,脑后见腮,一看便是小人面相,这样的人做了教主,岂不是我教之悲?”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让他做教主?”

    “我教教规,圣女的丈夫便是教主的人选。这贺运昌的父亲乃是缙云豪侠,于现已被害的聂教主有救命之恩,两人一见故,便在圣女与贺运昌很小的时候定下了娃娃亲。后来这贺家也入了教门,两人这亲事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哈!又是这狗血的剧情!那圣女喜欢这贺运昌吗?”

    “大概不喜欢吧!圣女对此人一直冷淡地很,虽然前几年他时不时地过来献一番殷勤。”

    “那就是了,既然你们认为他不适合做教主,圣女又不喜欢他,干脆一拍两散便是,为什么非要去做大家都不喜欢的事呢?”

    “谁说不是啊,可这是教中规矩,还有聂教主的遗命!”

    “唉!你们造反都敢,还怕打破这些不合理的规矩?”

第一三九章 无敌风火轮() 
“这倒是!可是规矩就是规矩,如果打破了,教中岂不是要大乱?比方说,如果不让贺运昌来做教主,哪谁来做?这个位子,方右使想坐、吕堂主想坐、甚至我也想做,我们岂不是要打起来?”

    “既然打破了这个规矩,那就得再建个规矩。其实你们这不合理的规矩还多得很。这些天我观察了一番,也颇有心得。”

    陈凡斜睨杨帆一眼:“你那些朝庭的规矩就不用说了。”

    “错!”杨帆打个响指,“你们应该也曾打听过,我其实来自一个叫大华国的地方,那儿可是神仙国度。其实你们的宗旨——那‘是法平等、无分高下’,以及你们的一些做——诸如人们共同劳动,统一分配;还有‘投豆’表决动议等等,都与那大华国的一些做法相似。可是,他们那儿成功了,变成神仙国度,你们这儿却出了太多的问题。”

    陈凡“啊”了一声,正过身来:“原来还有此等事情,杨兄弟快给我说说!”杨帆摇头道:“这个命题太大了,我需要先整理出一套系统的思路,然后再说给你听……这期间我还要抽个机会,劝劝圣女不要嫁给那个贺运昌,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陈腐的规矩也得改改了……”

    “哈哈!杨兄弟不会是喜欢上圣女吧?”

    “哪有!是法平等嘛,既然不喜欢,就有权力不接受……”

    ……

    日子就此稳定下来,杨帆也从六佛的住处搬到了陈凡的工部堂,每日里随着陈凡到兵器作坊教授那里的工匠制作各种兵器的工艺。

    六佛基本不再跟在身边,这个山谷四面环山,进出的通道只有一条,聂云裳、方腊他们大约以为以杨帆的能力,是逃不出去的,于是便给了他一定的自由。

    杨帆似乎又回到刚来这个时代的样子,每日里只是跟工匠们研究探讨一些技术性的东西,跟陈凡探讨一些制度上的东西。少了太多的杂事,少了太多的包袱,杨帆倒也觉得悠哉悠哉……

    唯一令他感到不爽的便是那贺运昌。

    也不知这贺运昌是不是对官府真的苦大仇深,几日以来他三番五次地跑到工部堂或者作坊之内对杨帆进行羞辱。杨帆虎落平阳,自是不会意气用事,与他争斗,却不想他竟是没完没了,把挑衅杨帆当成了自己每日的功课。

    这天清晨,贺运昌又满口狗官地骂着,来到工部堂,大约觉得再骂下去也不够解恨,他便向陈凡提出要与杨帆放对。

    这贺运昌道:“虽然这姓杨的入了我教,但我与官府有杀父之仇,见着这狗官终究恨意难平。既然大家都护着他,我亦不会杀他,只不过今日我要与他赤手空拳的打上一架,不管输赢,此后两人之间的怨仇一笔勾销。”

    杨帆实在厌烦了他这无赖般的骚扰,又加心中对这厮也是气愤不过,便对陈凡道声“如此甚好!”,答应下来。

    陈凡似要阻止,杨帆轻声道:“大不了被他打一顿,省得他每天来添乱。”

    陈凡略一点头,低声道:“小心他的腿,不要离他距离太远。”

    见两人凑在一起嘀咕,贺运昌冷笑道:“便是现在拜师学艺,也来不及了!”

    “好了,走吧,这儿场子小,咱们去门前的坪上比试!”杨帆回道。

    来到门前,杨帆率先站到空坪的中央,摆出一个李小龙的经典动作,道:“开始吧!”。

    贺运昌不屑地一哼,一撩袍角,飞跃入场,当真身法轻盈、姿势潇洒。

    两人站定,贺运昌轻蔑一笑,道“狗官受死!”话音刚落,贺运昌一记直拳击向杨帆。这一拳来势迅猛,杨帆下意识地摆出一个防守的格斗姿势。

    砰!

    这一拳果然凌厉,杨帆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暗道:“他奶奶的,这厮果然练过!”

    贺运昌一击得手,长拳跟进,杨帆连忙抬臂,想将这记长拳格开,却不料贺运昌这招乃是虚招,拳到半路,他突然揉身跃起,一记穿心腿直踢杨帆的胸膛。

    蹬蹬蹬……杨帆被踢得向后退了七八步,只觉胸口剧疼、眼冒金星,强忍着才未一屁股坐在地上。

    贺运昌先是脸露得意之色,待见到杨帆竟然未跌倒,眼中又闪过一丝惊疑与失望。他停下身来道:“狗官原来就这点本事,还枉那……那些人将你当成……。哈哈,你若向我求饶,叫我一声爷爷,我今日便放过你!”

    杨帆深吸一口气,猛一咬牙,道:“再来!”

    这样的侮辱,杨帆决计不会接受。

    “哈哈,贺公子这记穿心腿使得好,不过却只练了些皮毛,刚才若是换作令尊,杨兄弟现在恐怕已经吐血而死。”陈凡在一旁笑道。

    杨帆一听此言,便想起刚才陈凡的提醒,略一思索,摆出了一个拳击的防守姿势。

    听得陈凡奚落,贺运昌脸上一红,恼羞道:“去死!”

    说罢,便双拳携风攻了上去。

    贺运昌此次出招虽然又疾又狠,但恼羞之下却失了章法。待攻到杨帆跟前,打出一拳竟被杨帆顺势格开。而杨帆抵住这一拳之后,也不进攻,竟是扑到贺运昌怀里,一把将他的脖子搂住,双腿一剪,两人一齐摔倒在地。

    这贺运昌虽然自幼习武,但从小娇生惯养之下,并无半点实战经验,被杨帆抱摔倒地之后,平日里所练的一应套路,竟是全无用武之地。

    如此一来,两人便如孩童打架一般,在地上翻滚扭摔。那贺运昌何曾如此狼狈过?急怒之下,便仗了内力优势,曲臂朝杨帆背上猛砸。杨帆吃疼,扣住他的双手渐渐松动,贺运昌猛一用力,终于挣脱杨帆四肢的紧箍。

    他抹把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站起,刚要抬脚踢向杨帆,却见双脚又被杨帆抓住。还未来得及想出应变之招,贺运昌便觉重心顿失,身体后仰倒地,却是又被杨帆抓住双脚拖倒在地。

    两人又是一阵扭打,这次却是杨帆双手紧紧抱住贺运昌的双腿,而双脚死死剪在贺运昌的胸部,整个姿势有点恶心。

    杨帆显然顾不了这么多,四肢紧箍的同时,猛然带动贺运昌向石坪的边缘滚去。

    “小心!那儿是山坡!”陈凡忙提醒道。

    可是杨帆却置若罔闻,非但未停,却加速向坡下滚去。

    “啊——啊”一连串的惨叫之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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