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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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帆-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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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青便属于此类人。

    。。。。。。

    “在下燕青,自幼学得一身相扑,混迹瓦肆多年,也不曾逢着对手,今日幸遇此机会,还请教师指点一二。。。。。。”

    杨帆又惊又喜,站起身来。

    台上的燕青说罢便将上身的布衫脱了下来,众人只见他急健的身躯之上,铺了一丛的牡丹花绣,那花绣随着燕青虬结的肌肉微微抖动,仿佛真的牡丹在随风摇曳。这健美身材、精致花绣外加俊朗面孔,顿时赢得场下众人的一片喝采。

    杨帆心下一时纳闷:绿林的探子何时这么嚣张了?细思之下,也很快了然:此时的宋江团伙还未公然造反,这燕青即便是入了团伙,却不像李逵等人一般,是官府通缉的要犯,而是混迹江湖的浪子,任谁见了,又怎能诬他一个反贼的名号?自己开了上帝视角,知他将来是宋江起义的三十六位头领之一,可此时的众人包括官府,又怎能料到此点?燕青此时上台打擂,便如同场上其他人一样,在众人看来,只是上台打擂的英雄,自己将他作为人人尽识的绿林探子来设局,倒是枉费用心了。

    台上那官府的部署,见着燕青也道:“后生,那瓦肆的相扑怎可与擂台之上的相扑比论,你且留了性命还乡去罢,免得可惜了副这天赐的俊俏皮囊。”

    燕青回道:“是赢是输,比过方知。”

    部署怫然,道:“好一个不晓事的汉子!”说罢退到场边,待那任原活动了几下身体,来到台中央,便叫声“看扑”。

    燕青与那任原分别吐个架子,准备比试。

    杨帆重新坐下,对周侗道:“还真逮着他了,先执行第一计划吧。”

    周侗点头,起身找到人群中的鲁智深、岳飞等人,对上目光,举手做了个事先约好的手势。

    台上,燕青与那任原还在摆着架势互相观察。这燕青要比那任原矮了一头,瘦了一圈,两人半蹲在那儿,仿似是一只猎豹与一头狮子对峙着。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以两人的块头来看,燕青断无取胜之机,这也是那部署好意劝他放弃比试的原因。然而场下众多武功稍强者,却能看出这燕青决非易与之辈。场上的任原看到燕青这身劲健的肌肉,心下也忌惮十分,不敢冒然上前。

    此时的相扑,是介于后世摔跤与散打之间的一种运动,像燕青与任原这种江湖武人,相扑之中又加了很多擒拿、攻击的招术,可视为一种近身实战的武功。两人观察一会,开始左右移动脚步,寻机攻向对方。

    “呔!”

    率先出招的是任原。他暗付燕青敢上台与他争交,必然是仗了招式奇特,断无与他比试力气之可能,此时燕青游走到擂台西北角,此地不虞被他闪下台去,便突然一跃,右手握拳护住胸前空档,左臂微张,只待一与燕青近身,便将他箍住,到时凭了重量级别的优势,将你颠起,任你招式再多,也使将不出。

    说时迟,那时快,任原喊声刚落,身影已笼向燕青。燕青先是站定,目光死死盯住任原的双手,待任原两条猿臂扣向自己之时,却忽地矮身,倐然从任原左胁下穿过。任原急转,跨步向前,疾伸右臂抓向燕青左肩,燕青抬起左臂一格,身子却又快速从任原的右胁下钻过。如此几个回合,燕青始终游走躲避,偶尔的较力,也是落了下风之后,马上逃开。如此一来,任原更加相信燕青只能凭借巧劲将其击败,自己只要扎稳下盘,不被他绊倒,便会立于不败之地。

    两人又走了几个回合,任原逐渐将攻势放开。燕青也渐渐接招拆招,不再一味避走,见此情形,任原暗喜,心道:看我不把你这厮抓将起来摔死。意随心动,任原大喝一声,右手抓住燕青左膀,左手掏向燕青腰带,想将他举起摔下台去。

    此时,燕青也不躲避,任由任原抓住了自己的臂膀,只用右手扭住任原的手腕,竟是与他斗起力气来。

    场下稍懂武功之人,均知两人到了决战时刻,大声叫起好来。嘈杂声中,周侗摇头对杨帆道:“这个任原要输了。”

    杨帆转头“啊”了一声,回头再看时,便见燕青一个转身,用左肩胛顶住任原的胸脯,左手抓住任原下身的衣服,上身虬肉上的花绣,如牡丹吐蕊,徒然绽放。

    “起!”随着燕青一声大喝,任原便被他从自己的背部直托上双肩。

    这招在相扑之中叫做“夸娥背山”,燕青将任原托在肩上之后,随即借力旋了四五旋,那任原头重脚轻,失去重心,原先抓住燕青臂膀的左手,不自觉地松了开来。燕青瞅此机会,一招“霸王举鼎”,将任原从肩上举起。

    “下去!”燕青再叫一声,双臂前推,将那二百多斤的任原摔下台去。

    场下一阵翻天似的喝采。

    “哈!果然如此。”杨帆道。

    这时,王贵、张显回来,朝杨帆报告道:“未找到大人说的那个黑厮。”杨帆点头,心下揣测这李逵或是根本未来,或是喝醉了酒在哪家客店睡觉吧。。。。。。

    周侗对此也不以为意,道:“先不要管他,你们二人在此保护大人,老夫出去见见燕青。”

    王贵、张显应诺一声,周侗起身绕过擂台,朝岱岳庙走去。

    擂台之上,那部署走到中央,高声宣道:“任师傅败,此擂新的擂主便是这燕小哥了!”

    台下又是一片叫好之声,燕青将手举起下压,作个静声的手势,道:“各位!燕青只是混迹于瓦肆之所的浪子,只精于这相扑之术,于那些刀枪棍棒不甚熟悉,此番登台,却是抱了切磋相扑之技的心意,无论输赢,只图众位的些许喝采,这擂主之位,在下却是万万不敢去坐。。。。。。”

    场下众人先是一愣,继而便有人道:“你这汉子倒是识得规矩,不似那任原一般无赖。”

    场下多人本就对任原只与人比相扑的做法大大反感,见燕青如此说法,倒是赞同之声压过了挽留之声音。

    燕青见此情况,朝众人抱拳行了一礼,赶紧跳下台,向人群的外围挤去。

    场下这边,被摔的鼻青脸肿的任原已被两个徒弟扶起,看着燕青往外挤去,任原禁不住呵呵笑起来。。。。。。

    “师父,你没事吧。。。。。。”

    “老子能有什么事,哎呦!老子高兴得很!”

    ——虽不知今天自己要激将的人是谁,但看到燕青挤入人群之时,杨大人的两名侍卫左右紧跟了上去,任原便觉自己的任务多半完成,想想以后的官身与钱物,心下自然高兴得很。。。。。。

第五十九章 曾头市() 
岱岳庙内的天井之中,只有周侗一个坐在一块石头之上。现在本就不是进香的旺季,又加外面的擂台比武将为数不多的香客、道倌吸引了过去,庙内反倒安静地很。

    一阵脚步之声传来,岳飞、燕青、鲁智深前后排着进入庙内。周侗起身,待三人走到跟前,便细细打量起燕青来。

    燕青此时只是低头拱手行礼,却不说话——被带来此地的路上,两人言称是卢进义的师弟,带自己前去见他们的师父,可他心道:一来,自己是卢进义的徒弟很少人知之,二来,自己绿林中人的身份外人更是无法获悉。这三人是不是在设局验证自己的身份?此点不可不防。

    沉默是金,在确定对方身份之前,自然是少说话为妙。

    “直奔抓肩莫慌张,认准内关拇指镶,夸娥背山卸敌力,项王举鼎敌仓皇——你那相扑之技,倒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进义之上了。”

    燕青霍地抬头,见周侗正看着自己赞许地点头。刚才周侗所念,乃卢进义传于自己的交谱,自己刚才将任原摔下台去的招式,正是用了周侗所念的两招,这老爷子能将自己的招式一眼看穿,且念出这不传外人的口诀,自然是自家的师公无疑了。

    “不肖徒孙燕青,拜见师公!”

    燕青赶紧跪拜下去。。。。。。

    。。。。。。

    庙前擂台之上,一众武人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申时四刻,周侗、鲁智深、岳飞回到场下。

    “河北王莽岭——老夫抽空去趟。”

    “如此甚好!燕青呢?”杨帆问道。

    “回客店了,大人说的那爱惹事的黑厮,午时喝的酩酊大醉,只管睡觉,现下大概要醒了,燕青须得回客店去看住他,免得惹出事来。这燕青原是泰山之地的一名卖艺郎中之子,十几年前,这郎中被强拉着给当地一位临死的老太爷看病,结果未能看好,便被人家活活打死。当时进义正来泰山进香,恰好救了被追杀的燕青,见他筋骨强劲,是个练武的材料,又孤苦一人,便收了他做徒弟。只是这燕青报仇心切,怕以后惹上官司连累进义,所以,两人的师徒关系便不与外人说道,便是老夫,也不曾听说。如今进义在河北落草,入了绿林,他便做了这山东与河北两地的联络人,这几日正是奉了那山东绿林宋公明之命,前来泰山打探消息。大人,哈哈,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啊。”周侗笑道。

    “唉!原来咱们还叫大人半仙,现在看来,大人哪里是半仙,分明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大人哪——”鲁智深如今对杨帆算是佩服地五体投地了。

    “何事啊?”

    “您看这擂台比武的前五名会是谁呢?洒家现下便去赌坊,将身上的银子押上,也好赚几个酒钱。。。。。。”

    杨帆翻下白眼:

    “。。。。。。滚!”

    。。。。。。

    九月十二,擂台比武历经三天,落下帷幕。杨帆当然不会提前知道前五名是谁,其实,前五名里除了一个史文恭外,其他几人他根本不曾听说。

    至于前五名挑战神霄宫五位新任掌门的事情,则无人再提、不了了之。经过这四天的折腾,那些大族、游侠,该达到的目的已基本达到,该看的热闹也已经看过,如今早已热情不再,擂台比武一完,便乱哄哄地散去,收拾了行礼,各自启程回乡。

    杨帆一行回到东平府的时候,约是十四日的午时时分。回来的路程平安的很,连一点小插曲都不曾遇到,想来魔教现在应把主要精力用在了寻找失联的邓元觉上。唯一让大家有点狼狈的,却是将至东平时,一场秋雨蹑踪而至,众人的雨具只有斗笠,因此,除了杨帆与周侗外,其他五人免不了受些风吹雨打,当然,这五人筋骨强健,倒也不会着凉生病。

    这雨一下便是两天,众人只好呆在杜宅——现如今已叫雍翠园,据说取意“杨”字,彰显杨帆华贵的身份。

    雨后,天空如洗,雍翠园内池塘的水也变得清幽冷冽,水中鱼儿多是佁然不动,只在枯叶飘下之时,俶尔远逝。

    一层秋雨一层凉,冬季马上就要到来了。

    “。。。。。。东平境内石山很多,大人要找的那种石头很常见。至于地方,这水泊附近,多是盐碱地,长不得庄稼,有大片大片的荒地可用,倒不用花钱去买或是动用大人的赐田。。。。。。”

    “。。。。。。出去寻访的人也回来了几个,据说这东平附近也有挖井挖出石炭的,但没有兖州府那么多。。。。。。”

    “。。。。。。水泊附近的交通,主要依靠水路,此地水路纵横,一应物资均可通过水路运到作坊附近。。。。。。”

    池塘岸边,杨帆一边看着池内的鱼儿,一边听着杨府的管事汇报这几天在东平府内勘测的情况。

    “很好,这两天咱们便将作坊的地点定下来,你准备一下,我去看看你们的几个备选地点。”

    管事应了个诺,便去准备。待管事走后,鲁智深又上前道:“师父他老人家说是这几天便动身去河北,如果再晚的话,万一下了大雪,就进不得山了。。。。。。”

    “嗯,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其他倒也没什么准备的,就是需要两匹好马。。。。。。。”

    “买!一人一匹,这儿不是离曾头市不远么,这几天便去!”

    “哈哈,谢大人,弟兄们早就盼着了,如果有马骑,咱们办事可比现在方便的多,洒家这就告诉他们去。”

    鲁智深说完便一路小跑地冲向岳飞等人厢房。杨帆婉尔,看来这个时代的马,便如后世的车一样,是每个男人除老婆之外的最爱。

    众人在东平又盘桓一日,查看管事事先看好的几个场地,场地如何杨帆没来得及细思,不过几名护卫之间的唠叨却听得真切:

    “。。。。。。这场子不错,就是离咱们住的地方远点,要是有马骑,倒不是问题。。。。。。”

    “。。。。。。唉!日上中天,都午时时分了,才看了一处地方,要是骑马的话。。。。。。”

    “靠!这帮兔崽子,说话给我听呢。得!明天先去曾头市,了了他们的这桩心愿,而且,这办事的效率确实有点低,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杨帆只好改变计划,第二天先去买马。

    清晨。天气微冷,杨帆换上了崭新的夹衣,周侗等几人也整装待发,去那曾头市。

    曾头市位于郓城县的东北部,距离东平约有一百余里。坊间传闻,曾头市大地主曾弄,年约五旬,原为金国人,年轻时来大宋做些人参买卖,聚得数万贯家财。因有膂力,霸住村坊,改名为曾头市。曾弄系外国侨民,官府不敢得罪,因而曾头市势力越做越大。曾弄膝下有五子,乃是: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又请得两个豪杰:史文恭、苏定,做了曾头市的正副教头。曾头市势力范围方圆百里,有五个大寨,数百人马,黑道白道,无人敢惹。

    当然,不敢惹的人显然不包括杨帆这一级别的白道和宋江这一级别的黑道。

    沿来时的路直奔郓城方向,在临近郓城地界时向西北方向再行二十余里,便到了曾头市。杨帆等人来到曾家大寨门前之时,刚过午时,众人但见这曾头市:

    一条护城河横亘寨前,只有一座吊桥连通寨门,寨子座落于一个山谷之中,四周三面高冈,高冈之上,密林如织,远远望去,隐约看到还有几座寨子深藏林中,环拱这曾家的大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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