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工集团看似服软的情况下,朝庭之中的声音也偏向了他们。大约是受不住各方的压力,王黼也从京中传来消息,让四大商会见好就收,尽快签订契约。
双方皆有让步的余地,此次谈判看起来正向着积极的方向前进,官府还有神工集团的人心也渐渐稳定下来。可是,杨帆依然还躲在溪园之中,不肯出来。
三月的中旬,杭州之地的第一场春雨如约而至。淅淅沥沥的小雨滋润着干涸的大地和人们的心田,却也阻断了一些人们的行程。
这几天里,溪园的客人极少,若非是实在要紧和事情,杨帆的下属、亲信和合作伙伴也不会在这种天气里前来打扰他。
杨帆总算是获得几天的休息时间——如果不算李师师前来造访的话,当然,李师师的造访算不得打扰,严格说起来倒像是给杨帆送来了一场真正的“幸福”时光。
三月十七这天,纷纷的细雨仍未停歇,杨帆吃过早饭之后,估摸着这天气应该不会有人前来与自己谈事情,便收拾了蓑衣、钓具,准备去园子里的池塘边钓鱼消遣。而当他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门卫之处却传来消息,说是李师师姑娘马上要回京,特来向杨大人道别。
李师师原定的回京日期是在四月底,为什么突然将日期提前,杨帆也很是纳闷,便传令赶紧放人进来。两人关系早已暧昧不清,而溪园又是自己的私地,杨帆也就放下架子,披了蓑衣、戴了蓑笠,出门迎了上去。
溪园的青石小路上,李师师一身淡粉色的春装娉娉袅袅地向这边走来。细雨如丝,丫鬟水儿打撑了一把绘有烟雨图案的油纸伞,为李师师遮住雨丝。
杨帆忽然想到戴望舒的雨巷,看着李师师的倩影,想着诗中那个丁香一样、在雨中哀怨的姑娘,禁不住一时痴了。
李师师徐徐而行,不多时便来到杨帆身前的不远处。大约是看到一个“花农”挡在路上,主仆二人停下脚步,水儿向前道:“我们是杨大人的客人,老丈请问,大人的下榻之处可在这小路的尽头?”
杨帆见两人未能认出他的面目,便故作老声道:“大人的住处便在路的那头,两位漂亮地姑娘,请吧!”
李师师皱皱眉,心道:“这个老头怎么如此大胆无礼,竟敢在宣抚大人的园子里公然调戏妇女!一会见了杨帆,定要向他说道说道。”
李师师正盘算着要向杨帆告这老农的状,那边杨帆已经靠在路边,一手抚胸,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在这一瞬间,李师师忽然发现这老农有些古怪,他定睛一瞧,禁不住哑然失笑。
“奴这见过大人!”已经认出杨帆的李师师,掩嘴笑了片刻,才福了福身子朝杨帆道。
“欢迎两位姑娘前来溪园做客,这边请吧!”杨帆一本正经地道。
李师师鼓鼓嘴,忍住笑道:“大人这是要折杀奴家啊!还是大人先请!”
此时没有女士优先的规矩,杨帆也不客气,掀掀头上的斗笠道:“好!那跟我来吧!”
三人一边行走,一边赏景,好一会儿才来到杨帆的住处。
将李师师送入屋内,水儿极识趣地撑伞游赏溪园去了,杨帆的侍卫也不知躲到了哪儿,屋里便只剩下这两个一直玩着暧昧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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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三章 明修栈道(下)()
春雨淅沥,气温略有下降,杨帆为李师师找来一个披风披上,倒了杯热茶,才问道:“听说你要回京,是怎么回事?”
李师师衣衫之上也沾了不少的雨滴,此刻稍有点冷,便裹了裹披风回道:“原定是下月回去的,可是这段时间以来,这边的樊楼里实在是让人不得清静,所以才与妈妈商议,要提前回去。”
“嗯?难不成有人去那儿骚扰你?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看我不打断他们的狗腿!”
李师师小嘴一撇,道:“大人要能打断他们的狗腿,就不用跑这儿躲清静来了。大人走了,他们便只好来消遣我们。”
杨帆冷下脸来,问道:“是不是曹齐、徐文前之流?他们到樊楼做了什么?”
李师师点头道:“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去那儿喝酒玩乐。只是每次去时,总是嚷着要我前去献艺。开始之时,我抱着打探他们商会消息的主意,去过一次。却不想他们竟胡言乱语,说什么樊楼在不久的将来,便要被他们收购,让我提前见见新的东家之类的话。我忍怒细问之下,才明白他们不知大人得了许多宝藏,以为需要变卖神工集团的产业才能付清他们的粮食钱。”
李师师换一副俏皮的表情,自己插诨道:“不知到时他们落个水中捞月的结果,会是一种怎样失望的表情?”
没想到对于之前自己那个“宝藏”之谎,李师师居然深信不疑,杨帆也只有尴尬一笑。
“奴家猜测,大人是为了同他们谈价时,防止他们狮子大开口,才封锁自己有钱的消息。所以奴家也没有戳破他们那副自鸣得意的嘴脸,只是拂袖而去。可没想到,这帮蠢货居然天天去樊楼骚扰,还指名要我去陪,俨然便把樊楼当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一般。”
杨帆沉着脸道:“一会我便差人通知樊楼的保安处,若再有人敢在那儿无理取闹,不管是谁,打断了腿扔出去便是。”
李师师莞尔道:“这倒不必了,这帮人毕竟是一掷千金,给咱们送了大量银子的,这种白痴的钱不赚白不赚。只是,奴家实在看不惯他们那副德行,怕一时忍不住说出大人不差钱的秘密,那就让大人被动了。所以才与妈妈商量,提前回京。反正早晚也是要回的,正好妈妈也有些想家,便同意了。”
杨帆沉吟道:“此时正是江南最好的季节,你们何不再游赏一月再说。至于躲开那些混蛋么——你到我这溪园来住不就成了,这儿秘密得很,防卫也很严格,乱人是不可能进来的。”
“啊?”李师师脸有些红,却显然有些动心,但想了一会之后又道:“这样不好吧,毕竟已经跟妈妈商量好了,奴家还是在京中等着大人吧。”
杨帆听李师师说“在京中等他”,知道刚才他劝李师师来溪园居住,被她想到了那方面的意思上去。襄王本无心,神女却有意,杨帆此时也不禁心中一荡,忍不住向前抱住还在纠结的李师师。
“我可等不到回京之时。”杨帆说着,一嘴吻向了李师师的双唇。
李师师“嘤咛”一声,身体酥软无力,任由杨帆施为。
两人激吻一番,身体皆燥热起来。杨帆轻轻地将李师师横抱起来,朝里屋的床边走去。李师师微微闭上眼睛,双手不由自主地搂在杨帆的脖子之上。
天光微暗,杨帆的卧室之内很快便散落了一些衣裙、肚兜、亵裤、绣鞋而触目所及的,则上床上李师师赤裸的胴体。如绸的长发、透红的粉颈、挺拔的酥胸、玲珑的腰臀、修长的双腿、油亮的绒毛李师师躺在那儿任由杨帆欣赏着自己,她的身体或是因为天冷亦或是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杨帆咽下一口吐沫,见李师师微颤着胴体,便迅速地褪去衣衫,让自己滚烫的身体如棉被一般覆在了李师师的身上
屋外有风吹起,密织的细雨或是因为看到这香艳一幕而感到羞涩,只是斜斜地从窗口飘过。
在溪园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的时候,李师师终究还是决定要回京城。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李师师深谙此中道理,自然不会为了一晌贪欢而真的呆在杨帆的身边,一天一夜的激情与温存,已经让她感到满足,若长时间厮守在一起,反倒于两人都不方便。
雨渐渐停歇,天空中白云朵朵,暖暖的南风扑面而来,依然是沿着来时的小路,杨帆送李师师离开溪园。
“贱妾这几日里便要启程,大人一定要保重身体!”
“放心吧,我已安排好人护送你们回京,反正樊楼有专人打理,不会出什么事情,所以路上不必太急,沿途看看各地的风景也好!”
李师师嗯了一声,想着樊楼,然后笑道:“还真想看看那四大商会之人最终错愕的表情,想必很有意思。”
“哈!没什么好看的,到时只怕会吓倒你!对了,杭州有能跳下来摔死人的高楼吗?”
李师师狐疑道:“有啊!怎么了?”
“那些四大商会之人到时怕会有很多人从那些高楼上跳下,唉!那表情哪里是有趣,简直是恐怖,所以我家师师还是不看得好。”
李师师更加听不懂:“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跳楼?”
杨帆仰仰头,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南风,冷笑道:“投资失败,血本无归,这样的人按惯例是会从高楼的天台上跳下的。”
“你是说”李师师自然还是不明白。
“好了!放心吧,这次我那宝藏怕是用不上了,就留着给我家师师买首饰用吧。”
李师师娇嗔道:“我的首饰哪里用得着那么多钱?”
杨帆笑道:“那就留给咱们的子孙。”
李师师有些羞涩,又有些憧憬和迷茫,她理理发鬓正色道:“大人就不要开玩笑了,贱妾离开之后切要珍重。”
杨帆抚下李师师的粉腮:“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回到京中之后,不要再操心一些俗务,累着身体。遇到事情先给我来信,交由我处理便是。”
李师师点头答应着。小路蜿蜒,两人不知不觉便到了溪园的出口,丫鬟水儿和马车早已等在外面,李师师与杨帆执手告别,恋恋不舍地登车而去。
第二五四章 暗渡陈仓(一)()
送走了李师师,杨帆又陷入一阵忙碌之中。雨既然停了,神工集团所布的局又到了关键的时刻,各条线的活动不可能停下来。
三月二十一,暖风劲吹。溪园之中,杨帆送走了一批秘密合伙人,稍微的平静之后,他便找来一个亲信吩咐道:“通知谈判团,准备与四大商会进行最后的谈判!另外收拾一下东西,这两天我们便回杭州!”
三月的下旬,春风醉人,杭州城里商旅如织,繁华更胜往昔。这也难怪,众所周知,今年大宋最赚钱的生意便是粮食交易,而交易的中心则在杭州。尤其是在三月中旬,从神工集团与四大商会传出确切的消息:双方最终的谈判定于四月初一。由于神工集团一直是积极主动地寻求谈判,而四大商会方面也传出消息,他们会进一步降低价格,以期尽快与神工集团达成协议、签订契约,因此,在众人看来,四月初一的谈判应该会出一个结果。
抱了这样的想法,几乎所有与这桩生意有关联的商家,都选择了来杭州作最后的准备。
此次谈判的这桩粮食交易,所涉成的交易额之大,双方所投入的资金额之大,前所未有,令人乍舌。这等规模的交易自然不是单独两个商家便能完成的。神工集团这边不说,它本身就是集团企业,要筹集资金自然是从各个公司调取。而四大商会这边更是复杂,他们不但将身边相熟悉的商家全部拉入其中,还将一些地方家族也绑上战车。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随着双方交易的接近完成,但凡较大的参与者都来到了杭州做着各种准备。这中间有聚在一起核算利润者,有相互串联谋划后手者,也有游山玩水等待着收割胜利果实者,总之,这几天里杭州城内便如庙会一般,煞是热闹。
便在这样的氛围中,四月初一很快到来。
清晨的时候,太阳出来将笼罩在杭州的薄雾尽数驱散,昨晚还密布在天空的云层也被风被得无影无踪,今天是个天气很好的日子。
如同今日的天气,杭州许多人的心情也是十分不错。
神工集团杭州的分部之内,杜泽生换上了一件崭新的长袍,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看不去甚是精神。作为神工集团谈判团的团长,今日他早早地来到集团的会议室,准备着一会儿谈判之前的例行碰头会。
没过多少时间,谈判团其他的成员便陆续到齐。相对于杜泽生而言,这些人的精气神多少有点欠缺。
这样的碰头会自然是研究接下来谈判的底线、策略、应急手段等等事项,这其中最关键的当然是己方底线的问题。
“根据确切的消息,对方此次还会降低一些价格,应该会在一百三十两左右。”
“听说这是他们的底线,咱们怕是很难谈到一百两,不知老总们又给提了标准没有。”
“唉!我看一百二十两是个平衡的价格,若达不到这个标准,这次的谈判怕是还会流产。”
“是啊,这次要是再流产的话,那双方的谈判怕是要真正破裂了。”
“唉!”
众人利用会议还未正式开始的时间,交流着自己的看法。
“嗯!现在开会!”杜泽生看看手表,见预定的时间已到,人员也皆到齐,便清清嗓子宣布会议开始。
“刚才也听了大家在私底下的议论,大家最关心的还是此次谈判咱们的底线问题。哈,这是自然的,因为这个数值直接关系到咱们能不能完成任务。”
杜泽生开门见山,直接切入正题。
“好吧!我先宣布一下上峰的决定。”杜泽生从公文包中拿出一摞资料,“这次咱们谈判给对方的出价是”
杜泽生口齿清亮,然而当他说出那个数字之时,一众同伴却仿佛根本没有听清楚一般。
“什么?杜总你搞错了吧?多少银子一石?”有人忍不住提醒道。
“我没说错,你们也没听错!”杜泽生拍拍桌上的资料道。
“可是”
“大家先稍安勿躁,听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白了,大家再提问题。”杜泽生止住那些惊讶甚至是愤怒的同伴的发问。
“事情是这样的”清亮的声音不急不徐地飘荡在会议室中,一众谈判团成员的表情也随着这声音不断地变化着,他们先是颓丧,而后渐渐变得震惊、感慨、敬佩
杜泽生讲完之后,没有人提出问题,接着便是热烈而又略带激动情绪地关于谈判策略的讨论。
时间唰唰地流逝,约在九点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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