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的好“将乃兵之胆”。而现如今,这个被吴军上下公认为第一勇将的常遇春,便也就是整个徽州吴军的胆气所在了。只要有他在,哪怕就算他只是在城外领七千兵马固营死守,婺源城中的守军便也成为找到光亮的迷途之人,敢于与我军死战。
同理,此番只要其战败。那么哪怕我军不主动攻打婺源城,婺源城中的守军也一定变得人心惶惶从而自溃阵脚。故而此番一战,在某看来,也唯战而已。两位以为呢!?”
“我等愿遵元帅调遣!”两人闻言,却也是想也没想,赶忙便就应声答应下来。
石开达不用说了,他算是张世辉的亲信,自然是紧跟张世辉的脚步。而至于张定边,不得不说,张世辉这样的战术,的确也是十分的符合张定边的性格。
因而在此番话罢之后,同样也是迫切想要立下一番功勋的张定边,就也不由难得的做了一个出头鸟,主动的站了出来。
“大王留下我这败军之将的性命,对我可谓恩同再造。故而此番,末将原请为先锋,还请元帅准许!”
“这……哈哈哈,好,好!我要的便就是张将军的这番豪情。那么等到下午,便就看将军的了。”
“是,必不让元帅失望!”
张定边豪情十足,而一场龙争虎斗也就即将开始了。
……
“咚!咚!咚!”下午申时初刻,这个猴子喜欢啼叫的时候,正好也是一天之中炎热天气开始降温的时候。
是以在此之时,震耳欲聋的战鼓声,便也就不由在婺源城西北的那条宽达数里的道路上响彻。却是楚军在徽州和吴军的第一场白刃之战,终于要开始了。
足足两万楚军士卒,阵仗摆开,简直铺满了目光所及的平整土地。
即便婺源城西北这处在丘陵之间的谷地道路已然算是十分的宽广,可此时看去,却依旧不禁有一种拥挤之感。
炎热的天气之下,楚军士卒虽然无法穿戴他们那防御极好的厚重板甲。可在此时大楚那雄厚的国力的支撑之下,这些士卒的身上却依旧穿戴着比较精良的轻甲。
一面一面黑色的旗帜在军阵之中树立,迎风招展,看起来就像是能够遮蔽天空的黑云;而那一柄柄锋利无比的枪矛兵刃,此时则又如同山丘上那密集的山林,闪闪寒光仿佛可以刺破天际。
立在高高的哨塔之上,常遇春俯看着这一切,拳头也不禁松开握紧握紧松开。
此番,楚军近二十万大军攻打浙西江南,所用的战略却是极为的简单明了。
楚王张世华将麾下的二十余万大军分为了两路,一路乃是水路也是主路军,兵马足有十余万,大军将会沿江进攻;而另外一路走陆上的六万兵马,则也就是他眼前的这些了。
这些人的目标,就是他所镇守的徽州路。
因而不得不说,哪位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面的楚王,真的是一位很会用兵的人。如果说现在的吴军乃是一条蟒蛇的话,这位楚王所制定的战略,正好便就打中了这条蟒蛇的七寸。
如今,吴军在浙西江南的地盘正好便就是一个C形。
而徽州路,则便就是C形中间那最为重要的一段。此路,向北联系这宁国路、太平路、广德路、集庆路(金陵所在),向南则联系建德路、婺州路、绍兴路等地。
所以说,徽州路便就是吴军现在在陆上最为重要的一环。
此地联系和吴军南北两端,对于吴军的重要性,远远的超出了池州路十倍。
池州路虽然乃是吴军的屯田之地,可放眼全局,却不过就是一个边角。即便丢掉了,对于吴军来讲,损失的也仅仅只是皮毛。
可徽州路却是吴军的腹心之地,一旦丢掉,吴军整体就相当于被楚军来了一个腰斩。
是以常遇春早就不止一次的在心中默默的下过决心,“此战,即便他常遇春受万箭穿心之苦,也绝不能看着徽州路在他的手中丢掉”!
“全军听令!”看着耀武扬威声势骇人的楚军终于分出了七千兵马,敲打着响亮的战鼓,声势浩大的向着这边杀来,常遇春也终不由拔出了腰间的宝剑,“此战,不胜,则死。全军将士,准备杀贼!!!”
“杀贼!!!”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终于从吴军的营垒之中掀起。
这声音响亮的,简直就像是天上的雷公在怒吼。张定边、常遇春,这两个曾经决定了天下归属的勇将,此时也终于迎来了他们这近乎是宿命般的对决。
……
“杀啊!!!”手持包铁硬盾的刀盾手举着手中那坚固的盾牌,排着严密的整形,按着节奏性极强的战鼓之声踩着无比整齐的步伐,如同黑色的浪潮一般,开始对着营垒之中固守的吴军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这个时候,虽然天气依旧炎热,这此时这成千上百的士卒,却像是不知道疲惫一般,努力破开敌人先前所设下的一道道防线,努力的向前压去。
哪怕在这个过程之中,敌人射出的箭矢密集的就像是冰雹,身旁的同袍也会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到底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张定边军中那些个基层的将官们,在这个时候也是奋声鼓舞着大军的士气。
“弟兄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杀上去,得斩首,得军衔,得免役。弟兄们,为了咱们的日后将来,妻儿老小,杀啊!”
一个个将官们这般怒吼这,然后在伴着这样的怒吼之声,数以千计的楚军士卒,便就又不由往上再度冲了一大截。
可,常十万也不愧为常十万。
这个说出“能将十万众,横行天下间”的虎将,虽然一身勇力无双。可除了勇力之外,这个半路加入吴军还得以身居高位镇守重要无比的徽州路的大将,除了各人勇武,在兵法上自然也有着不素的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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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大战常遇春()
吴军的营垒真的是修建的极好。
徽州路这个地方多丘陵地貌,故而熟悉当地地形的常遇春在来到之后,就直接将自己的营垒建在了挨着月亮湾南数里之外的金田源。
而这处金田源,虽然只能算是一处海拔不高的低矮丘陵。
可放眼方圆十里,此地却乃是绝对的制高点。而且再加上两三里之外就挨着河流,因而将营垒建在这里,大军也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取水的问题。当真乃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建营良地。
纵然此番出战的楚军都乃是张定边帐下久经战阵的精锐兵马,可仰攻比自己高出近二十丈的吴军,却着实是寸步难行。
这个年代的徽州路,境内到处都是山林树木,修建营垒固营而守的吴军一方,根本是一点都不缺用来防御用的檑木。
如雨一般的箭矢在这个时候还倒罢了,至少楚军刀盾手们手中的盾牌还都可以挡得住。
可当居高临下的吴军士卒开始掷出那重达几十斤的檑木的时候,楚军这边的阵型霎时间便也就不由被其砸的七零八落。
“快,闪开,闪开!”看着又是近百根都可以当做房梁用的檑木在此被居高临下的吴军士卒扔下来,自下而上艰难仰攻的楚军一方在这个时候也终于是被吓怕了。
所以不等军中的将官们下达命令,冲在第一排的那群士卒们在惊惧之下,便就便不由高喊着四散开来。
可即便是这样,这冲势极快,人力难以阻挡的巨大檑木,还是一下子砸翻了上百名楚军士卒,两名楚军队正都是当场惨死。
如此一来,楚军一方的士气自也不由为之大减。都是**凡胎,面对这等千钧一发的局面,又怎么可能一点也不惧怕。
而心中有了惧意,这些士卒在脚步上自然也就冲得更慢了。一些个刀盾手现在甚至不敢冲到队伍的前面,害怕这样做会让自己也被吴军那沉重的檑木给白白的砸死。
因而见此,立在阵后的张定边也不禁感到一阵气恼。
此战,乃是他张定边毛遂自荐要求先锋的。而敌人,还是名震浙西的第一勇将。可以说,这一战已然被张定边视为自己在楚军中的正名之战了。如此,张定边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所以见到前方的士卒生有退意,张定边二话不说,直接就让自己的亲卫统领带着几十人冲了上去。不由分说的当着所有的人的面,一连杀死了十几名畏惧不前的士卒和基层将佐。
然后便将战鼓之声给敲打的更为响亮,如此一来,惧怕军法的楚军士卒们,便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冲。
……
“呵,不自量力。弟兄们,给我狠狠的打,将这群前来找死的楚贼,全都杀了!”
占据绝对的地形优势,方才不费一兵一卒又取得了不菲的战果,据营而守的数千吴军,自也不由的士气大振。
这不见到楚军再度冲杀过来,不等常遇春这个主将催促什么,前方的基层将佐们便也就自发的组织起了帐下的儿郎们反击。
一时之间,硬着头皮仰攻的楚军一方,便就不由被杀的伤亡惨重。
“将军,下令收兵吧。此番儿郎们都死伤了近千人了,可却连和吴军一方短兵相接的机会都没有。在这么打下去,就算将这七千儿郎全折在这儿,咱们也打不下这吴军营垒啊!”
乱世之中,兵马就是武将们的立身之本。
当张定边的部下们看到自己帐下的儿郎近乎成片成片的被杀死,而且还是白白的被杀,这些个习惯将自己帐下士卒视为自己私产的部将们便也就彻底的做不住了。
可即便是这样,张定边却依旧是铁面一副,丝毫也不理会部将们的撤兵之言。
甚至还将前来求他下令撤兵的部将们,给劈头盖脸的喝骂了一番。
“此番一战,乃是本将向张元帅自请的先锋。现如今,元帅撤兵命令未曾下达,再有敢言撤兵者,就不要怪我不念往日的旧情了!”
说罢这话,张定边便就亲自来到了战鼓之前,然后从鼓手之中接过鼓槌,亲自为大军擂起了战鼓。
……
“噔!噔!”张定边亲擂战鼓两刻,当张定边帐下的士卒都已经冲到吴军身前三丈之时却还是被吴军打退的时候,后方张世辉的鸣金之声也终于响彻起来。
而听到这一声鸣金声响,原本还亲擂战鼓的张定边便也立即丢下了手中的鼓槌,赶忙对着左右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显然,这等伤亡早也就让张定边为之痛心。方才的那一番举动,不过就是在强撑着罢了。
可越是如此,他心中的那种挫败感便也就越发的强烈。
所以当他帐下的士卒逃一般的从前线撤下来的时候,怀着深深挫败感的张定边便也就不由主动来到了张世辉的身前,单膝跪地,向张世辉这个主帅请起了罪。
“末将无能,折损儿郎上千,却也没能攻上金田源。损兵折将,战果未立,还请元帅责罚!”
“哎,张将军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见此,张世辉却是马上将跪在地上的张定边亲手从地上扶了起来,“先前那一战,我都看在眼中。吴军居高临下占据地利,将军遭受挫折,也实非将军之罪。
而也多亏将军,让本帅也摸清了这吴军的虚实,还是有劳将军了。”
对着尽心尽力的张定边安抚了一番,然后张世辉随即便也就不由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
“今日一战,你们也都看在了眼中。吴军居高临下,占据了十足的地利。我军兵马虽是吴军数倍,可若一味强攻,也定要损失惨重不可。诸君,诸君都乃是我大楚的精英,不知此事,可有何破敌的良策?”
入夜,张世辉将由自己指挥的一众将佐全部叫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然后就这般看门见山的对着将佐们问起了破敌之计。
毕竟在这方面,张世辉着实不是很擅长。虽说在自家兄长的教导之下,这两年来他也是看过很多兵书了。
可比起自己闷头苦想,让手下将佐们为他分忧,显然更符合张世辉的性格。
而对于张世辉的这种性格,熟悉他的部将们自然也是十分的了解。所以在张世辉话音落下之时,营帐中的这些个将佐们便也就纷纷低头思量起来。
“元帅,您也看到了。现如今吴军占据了十足的地利,那吴军将领常遇春又是吴军之中鼎鼎有名的善战之人。对付他们,想要在十日之内取胜,把握却是不大啊!”
众将们沉思了好一会,作为亲信的石开达抬头看了张世辉好几次,最终却还是如实的对着张世辉道出了心中所想。
“恩……”忽的听到石开达这话,张世辉不由眉毛一挑,看上去显得有些不快。
可在最后,面对这帐中诸将,张世辉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最后却还是不由长叹了一声言道:“诸君,此番一战,本帅并不要求诸君一定要在十日之前克敌。
此番我军兵进浙西,乃是为了大楚,为了天下万民,而不是为了什么意气之争。所以诸君此时也就不要去为本帅想什么十日破敌之事了,诸君明白吗!”
“呵呵。元帅,若是如此的话,此番属下倒也的确想出了一个破敌的计策。”听到张世辉竟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石开达的脸上顿时不由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所以在张世辉话音落下时,为张世辉一番话而大感欣慰的他,便就抱拳献上自己的计策。
“元帅,此时吴军所依仗的,不过就是居高临下所带了的地形优势而已。我军兵力数倍于吴,战力也一点都不比吴军差。可以说只要我军抹平了吴军的地利优势,拿下吴军自然便也就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
是以在末将看来,此番最为稳妥的破敌之策,便就是动员民夫和我楚军儿郎,让他们以蛇形曲折之法,在山坡之上挖掘壕沟。然后让我吴军儿郎,从壕沟之下穿行而过。
这般一来,吴军的巨石檑木也就再也无法对我军造成威胁。而等到壕沟掘好,我军士卒在一拥而上,破敌易也!”
“这,哈哈哈,好,好。此计大善,此计大善。诸君,那么等到明日,咱们便就按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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