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鞑子们的反抗很激烈啊。紧靠赵将军和高将军他们,实在是难以拿下这些个鞑子啊!不若此时让郭将官和仲耀将军率部出击,以优势兵力,一举击溃这些鞑子。”
两军鏖战一个时辰之后,见前线局势僵持不下,张世华帐下的一名幕僚便也不禁向张世华发出了这样的建言。
不过听到这样的话,张世华那边却是不由摇了摇,“现在两军交战,不过就一个时辰而已,局势焦灼也实属正常。再说,现在鞑子那边的预备队尚且按兵不动。
此时我若全军尽出,岂不是白白的将战场的主动权交给了鞑子们了吗?”
虽因为巴陵的战事而变得稍稍有些自满。但久经战阵的张世华,却还不至于因此便丧失了理智。
对着帐下幕僚的建言,张世华摇了摇头,这般道了一句之后,便也不由静下心来,将自己的全部的注意力再度放到前方的战场上去了。
“轰轰轰!!!”一阵震耳欲聋的炮响再度响起。不过这熟悉的火炮声此番却不是黑衣军这般发出来的,而是江夏那边的水师官兵,抽冷子对着黑衣军的右翼来了一下。
“将军,小心!”身处右翼,两发炮弹却也是正好砸到了高开达所在的战船。
不过万幸,在身旁一名眼尖的亲卫士卒奋力一扑之下,高开达只是灰头土脸了些,并没有伤到什么。
但虽是如此,这般被敌人轰了两炮,差点便就丢了性命的高开达,后怕之下自然也是一肚子火想要发泄。
所以在躲过了炮弹之后,他奋力的将护在身旁的亲卫推开,便也不由举剑怒吼道:“听我军令,让火炮手和弓弩手给我瞄准鞑子的左翼,狠狠的给我打,灭了这群王八蛋!!!”
他发出跳脚般的怒吼,而帐下的兵马在他的指挥之下,自也不由展开了猛烈的反击。
故而一时间,战场上的火炮之声和怒吼喊杀声,便也不由变得更加的响亮了。
但此战,熟悉地形的江夏水师官兵们,却是从一开始就占据了地利的优势。因而高开达他们反击虽然猛烈的很,可想要将敌人一举击败,却还是不现实的。
因而此番高开达他们虽然让敌人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但真正的战果,却并没有取得多少。
而同样,在黑衣军右翼作战的高开达一时间难以破局。在黑衣军的左翼那边,身为黑衣军枢密的赵九,因为帐下新卒居多,一时间自然也是无力将局面打开。
所以在这般情况之下,两军你来我往的再度厮杀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依旧没有占多少便宜的黑衣军一方,便也只得敲响了己方的鸣金,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初战不利,这样的一个结果无疑让自满的张世华变得清醒了不少。
因而在鸣金收兵之后,黑衣军内部便也不由召开了一场会议。
不过很可惜,在这场会议之中,张世华麾下的文武将官并没有提出什么有决定性的建议。
毕竟战争的胜负,是不可能此次都靠奇谋来取巧的。作战不是在坐在电脑前打游戏,除非你的对手真的是一个不长脑子的白痴,否则你怎么可能以同样的招数战胜对手两次。
因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商议了一个多时辰之后,黑衣军所制定出的战术,便也就是稳扎稳打了。
黑衣军的兵源质量和军队基层指挥官的能力都是要超出他们的对手一大截的。
即便现在江夏的水师官兵依靠重赏的诱惑吊住了士气,可想要以此挡住在兵力和作战意识层面都占据优势黑衣军,紧靠金钱这类身外之物的诱惑,显然是不可能的。
多数人都可以为了钱去冒死,但除非是被逼到绝路,否则决不会有人会为了钱而去卖命。生命是无价的,至少对他们自己来讲是这样的。
而在危险面前,人类的精神也是有着承受极限的。
黑衣军士卒的作战意识是远超江夏这边的水师官兵的。因而张世华相信,稳扎稳打的去和敌人拼士气拼斗志,那么笑道最后的人,一定会是他们。
虽然说这样的方法乃是见效最慢伤亡战损最大的办法,但这无疑也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现在,方眼整个战局。作为进攻方的张世华和黑衣军,掌控了战局最大的主动权和优势。所以从这方面讲,黑衣军也的确不需要冒险。
故而到了第二天,车轮战一般的大战,便也不由便也不由在这江面之上爆发了。
“杀啊!!!”十月十九日,十天过后,江夏城所在的这段江面上,喊杀声依旧是惊天动地。
但此时的战斗,相对于十日前的那场激战而言,在战斗规模和烈度上无疑都“弱小”了不少。
江夏城一方的水师官兵虽然依旧在激烈的抵挡,但谁都能看的出,相比较与十日之前而言官兵士卒们的精神和斗志普遍降低了不少。
不过即便是如此,这场总规模仅在万人左右的战事,黑衣军一方也依旧没能取得什么压倒性的优势。因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战斗仅仅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交战的双方便也就相继的鸣金收兵了。
然于此同时,沿着长江水道向东三百余里的武昌城外,和武昌官兵对峙了良久的天完兵马却是在倪文俊的率领之下,开始了对武昌官兵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
“杀啊!!!”和江夏那边相仿,武昌城外的喊杀声也依旧是惊天动地。
这一次,为了彻底的摆脱困守黄州路的局面,倪文俊也可谓是兵马尽出。此时的他,除了在老巢留守了两千兵卒之外,驻守在黄州路境内的近七万兵马却是被他全部召集了起来,端的也是摆出了一副浩大的阵仗。
不过和他摆出的那浩大的阵仗相比,他此时在武昌的局势却是差了好多了。
只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之中,作为湖广行省参知政事也是行省之中为数不多熟知兵事的阿鲁辉在上半年时便就该离开武昌,将武昌防务重新交给那个倪文俊的手下败将——威顺王宽彻普化。
可如今,却是因为有了黑衣军和张世华的出现,使得阿鲁辉这个熟知兵事的参政并没能升任行省右丞,而是一直担任他的参政一职并掌管武昌等地防务,直到如今。
因而在这般情况之下,倪文俊这一次也真可谓是撞到了一块铁板。
虽说行省参政阿鲁辉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元蒙人。可作为元蒙人的他,却绝不是威顺王宽彻普化那种即便是在战场上都要带着十几个妻妾的蠢货。
参政一职,虽是文职。但这一点,却是丝毫不会降低阿鲁辉他领兵打仗的本领。
故而即便武昌城的官兵兵力仅仅只是倪文俊的一半,但是在阿鲁辉的指挥之下,这支兵马展现出的战斗力却是大得惊人。
毕竟在脱脱这个元蒙朝廷的擎天巨柱还没有倒下之前,元蒙朝廷上下对平定天下这场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的决心还是极为坚定的。
因而在城外和武昌官兵对峙了十多天,却实在是找不到丝毫的破绽时。作为天完政权实际领导者的倪文俊,方才打算以兵力上的优势换取战争的胜利。
第四百零九章 湖广之战(二)()
“冲啊!大将军有令,此战凡先登城墙者,官升三级,赏银千两!!!”
此时,武昌城外,诸如此类的声音也真可谓是惊天动地。为了夺下武昌城打开僵局,倪文俊也不由为下属开出了大笔的空头支票来。
因而在这般情况之下,天完军此时的攻势猛烈的也真如疾风暴雨一般。
“参政,贼人攻势甚是猛烈,此地怕是有些不安全。刀剑无言‘千金之子做不垂堂’您在此地,万一被流矢所伤……不若回城,居中坐镇指挥调度。前线交战之事,交由末将来便就好了。”
武昌城的城墙之上,一名身材高大的将领看着一副元蒙人模样的清瘦中年人却是不由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不过听到他这样的话,这清瘦的元蒙中年人却是不由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摇了摇头道:“我阿鲁辉身为主将,职责乃是最重大的。今贼人来势汹汹,身为主将又哪有躲在城中不出,只是让下属们承担风险的道理呢!?”
这样的一番话,阿鲁辉说的也真可谓是义正言辞。
因而听到他这样的一番话,周遭众将看向他的目光也不禁更添几分尊敬。
而阿鲁辉对此,笑了笑却是不由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再度说道:“再说,有汝等虎士在我身旁护卫,不要说眼前的这群乌合贼众了,就算是千军万马之中,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两军激战中,城墙上的阿鲁辉这般笑言着,整个人端的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
因而见其这般,护卫在阿鲁辉身旁的众将也不由备受感染,齐声虎吼道:“如参政言,此战末将等定不让贼人越过我军防线半步!”
……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眨眼间二十天的时间却也不由就这般过去了。
“兄弟,兄弟。时间到了,醒一醒!”
“恩……”因为过于疲惫而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的刘杰,不由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不过在缓缓的睁开自己的双眼后,看到自己的身前有一个模糊身影的他,也不由猛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并紧紧握住了身旁的兵刃。
“谁!?是黑衣贼又攻过来了吗!?”双手紧握着兵刃,他怒声喝问,再配上那一双满是血丝的双眼,以至他此时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头野兽。
“嚯!”忽的见刘杰摆出这样一番模样,对面那黑影也不禁被其吓了一跳。
“兄弟别紧张,是我,自己人自己人。换防的时间到了,我是来换防的。”
长达一个月的激战,使得江夏官兵中精神再怎么坚韧的人,现在也早已吃不消了。所以见到刘杰的这幅样子,来人也不禁忙出言解释起来。
毕竟因为这种事而出现的误伤,这几天在这群防守武昌城的官兵之中,也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来换防的。”果然,听到来人这样说,刘杰那紧绷着的神经也不由稍稍放松了一些。
“换防,和我换防的人不是老齐吗。怎么,换人了?”虽说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下来,但刘杰却还是不由这般质问起来。
却是在这个月来,渐渐摸清官兵换防时间的黑衣军,已然在这个月来对着江夏城这边发起了数次夜袭了。这般,自是由不得刘杰不谨慎。
不过在这个时候,听到刘杰这样的质问,来人却是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兄弟,你还不知道,老齐他方才已经去了……”
“去了?什么,老齐他死了!!!这怎么可能,老齐今天明明在城里,根本就没有和黑衣贼作战,怎么会死,怎么可能会死!!!”忽的听到老齐的死讯,作为好友的刘杰不禁显得有些难以接受。
但对此,来人却也只是长叹了一声,并没有出言劝说什么。
毕竟生离死别什么的,在这个月来,对于这些个官兵们来讲,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他相信,这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用不了多上时间便也就能接受这个结果了。
“老刘他怎么死的,尸体又埋在哪了?”果然,不过就是盏茶的功夫,这汉子便也就平静了下来。实在是着这个月来,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类似的事情了。
“哎,白天的时候,黑衣贼不是又拿着他们的火炮和咱们对轰了吗。老齐他运气不好,正巧被落进城的炮弹砸中,当场也就去了。尸体被收敛起来之后,和其他人一块都被埋到城西的乱坟岗子了。”
对于同袍的死,来人的语气却是显得十分的平淡。
而听到来人这样的话,那边刘杰在低着头默然叹了口气后,脸上却是不由强挤出了一抹笑容。
“这样也好!”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至少有了一个痛快,走的干脆,少受了不少的苦!”
这般说着,他再度长叹了一口气,便也不由对着前来换班的那人默然点了点,抱着兵刃离开了。
而看着刘杰他离去的背影,前来接班的那人也只是摇了摇头,便就将此事抛之了脑后。毕竟等到了明日天亮,连他自己也都不知道能不能在这般无休止的战事之中存活下来。
……
一夜无话,这这般到了第二日清晨,也就是至正十四年十一月初十的清晨。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张世华却也不由和军师赵子玉两人再度商议起战事。
“主公,从上月初九至如今,一个多月来,在我军连绵不断的进攻之下,鞑子的外部防线也已然成功被我军击溃。现如今,敌人仅剩的四万兵马也已然于十日之前被鞑子主将也先帖木儿尽数调入了城中。
因而从整个战局上来看,此时的局势对我军来讲,形式也可算是一片大好。鞑子现在可以说只有防守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一副黏土烧制的沙盘前,赵子玉那手指指着摆放在桌案上的沙盘,语气上倒是显得极为的自信。
不过听到他这样的话,张世华却是不由轻挑了一下眉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子玉,虽然此时我军已然占据了上风,可是鞑子屯三万兵马于江夏又将剩下的兵马屯于汉阳。
这两座城池隔江而望,两者之间守望相助。以至于十日时间下来,我军却是始终都没能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战果啊!”
说着这话,张世华还不由拿手捏了捏眉心。看着沙盘上的江夏和汉阳两城,脸色却是不禁露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表情。
“呵呵呵呵……”那边,令张世华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作为军师的赵子玉在听到他这样的一番话后,却是不由呵呵的轻笑起来。
“恩,子玉你可是想出了什么破局的好办法了?”忽见赵子玉发笑,张世华此时却是不怒反喜。
因为他知道,赵子玉定是想出了什么破局的好办法,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而后,也果如张世华所料。听到张世华一发问,面带微笑的赵子玉迈步来到张世华的帅座后的大地图前,拿手一指,便也不由对张世华道;“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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