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皓笑了,笑得很灿烂:“武二郎果然是条汉子!”
武松愣了愣神,随即也笑了:“一尊美酒千人血,数碗佳肴万姓膏。人落泪时天落泪,笑声高处哭声高……公子在江宁善名远扬,又嫉恶如仇,不畏强权,当众怒斥奸贼,武松实在佩服。”
赵皓回头笑道:“倒酒!”
一旁的“朱勔”急忙从那瘦家奴李宏手中抢过酒坛,恭恭敬敬的将赵皓手中的酒杯倒满美酒。
武松望着那“朱勔”,蓦地一惊:“朱贼”,当即翻身坐起,双拳紧握,蓄势待发。
赵皓笑道:“此乃本府家奴所扮。”
武松惊疑的看着那人,双拳缓缓的松了下来,讶异的说道:“公子府上的易容术果然精绝,与那朱贼本人几乎无异。”
扮演“朱勔”的不是别人,正是胖家奴梁烈。在赵皓身边的家奴之中,唯有他的身形与朱勔最为相近,所以成了扮演“朱勔”的不二人选。
至于面容的改变,那便是易容符的效果。
易容符(小):可将施符对象易容为任意宿主见过之人,时效为24小时。
被施了易容符之后的梁烈,除了气质稍稍有点差异,其面目与朱勔完全没有半点差别,精确到一颗小痣,甚至一个毛孔,不要说外面的守军,就算是朱勔老婆儿子恐怕也分不出来。
如此神奇的易容术,赵皓对众家人只道是跟玄觉大师学的,众人虽然对佛门大师居然会易容术一事保持怀疑态度,却也只能将疑惑藏在心底。
随后,赵皓又递给武松五颗小全丸(恢复整体健康值),说是祖传秘丹云云,让其和酒服下,使得武松的健康值到了66,虽然还比较虚弱,但是已能起身正常走路。
见得武松已站起,赵皓又回头指着那口大红箱子喝道:“抬过来!”
两名家奴立即将那大红箱子抬了进来,往地上一倒,立即滴溜溜的滚出一个人来,那人身材极其长大,与武松无异,双目紧闭,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此人正是昨日清晨从青楼中走出的那名朱府家奴,身着锦衣金带,被赵伝等人用迷魂香迷倒之后,绑了过来。
赵皓示意梁烈和李宏两人将其全身衣袍脱下,让武松换上,又将武松的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替那朱府家奴穿上,这才给他带上枷锁和脚镣,又捆上铁链锁起,与武松一般。
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只见赵皓伸手在那人脸上抹了几下,那人的面容忽的便变了,变得与武松完全一模一样,连武松自己都瞬间恍惚了起来,似乎自己又被绑起来了一般。
好神奇的易容术!
武松心底忍不住发出由衷的赞叹。
就在此时,一旁的赵伝,突地从怀中掏出一柄锋利的匕首,伸手掰开那人的嘴巴,捏出一条舌头,然后一刀而下吗,只见寒光一闪,那人的舌头便已被割了下来。
嗷~
那人被痛醒,然后又看到面前诡异的一幕,忍不住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嚎叫,震动了大半个大牢,令人毛骨悚然。
牢房外,那副都头和两个押司已向雷都头禀报那口大红箱子之事,彻底消释了雷都头等人心中的疑虑。
此刻那雷都头又听到牢内隐隐传来的惨叫声,忍不住打个寒战:“此乃何种酷刑,竟然凄惨如此!”
紧接着,赵伝等人又手执棍棒,劈头盖脸的将那名朱府家奴打得遍体鳞伤,与武松身上的伤势差不多。那人受不得痛,又处于极度惊恐之下,不一会又晕了过去。
赵皓见已差不多,沉声道:“回去罢。”
众人急忙收拾行当,锁上牢门,一切恢复原状。
梁烈又威风凛凛的当起了防御使大人,赵皓又伸手在武松脸上摸了几下,武松的脸型登时便变得与那朱府家奴一样,看不出半点端倪。
随后,赵皓又趁众人不注意,对那昏迷不醒的朱府家奴施展了命疗术,避免其失血过多而死。
就这样,一行人抬着那口红箱子,将武松夹在人群之中,大摇大摆的走出牢房大门,在众官兵的恭送之下,离开了杭州府大牢。
那“朱勔”临行之前,还拍了拍雷都头的肩膀,对其夸奖和勉励了一番,令雷都头受宠若惊,感动的差点老泪纵横。
倒是那副都头多了一个心眼,接过赵皓递来的钥匙之后,便带着两个押司飞也似的朝关押武松的号房奔去。
三人来到号房之前,见得“武松”横躺在地,仍旧不敢放心,又打开牢门,仔细上前辨认了一番,认得地上那人除了嘴角有血迹之外,面目与武松完全一致,绝无差别,这才放下心来。
赵皓等人离开大牢之后,找了一处僻静处,从大箱子内取出一包衣裳,更换完毕,又将梁烈的易容符撤销,将武松的面容再次改变之后,这才往赵家在杭州的临时府邸奔去。
第85章 明教要造反了!()
“江南即将大乱,孩儿请母亲明日一早便离开杭州,返回江宁。”
回到赵府,恰恰是晚饭的时候,赵皓郑重其事的对母亲说道。
说起来,赵皓对这便宜母亲还是感到内疚的,自穿越以来花了家里不少钱不说,还一直折腾不断,给母亲添了不少麻烦,而如今,居然还要带着母亲逃亡。
堂堂大汉宗室公子,外加江宁四大府之一的女主,居然要逃亡,说起来是有点天方夜谭,但却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易容符的效果只有24小时,24小时一到便会露陷,到时朱勔必是全城搜捕,就算自己让武松独自逃跑,恐怕也迟早查到自己的头上。
更何况,赵皓并不想让武松独自逃跑,因为经过一番了解,此时的武松并没加入梁山。
武松,曾在杭州卖艺。后任杭州知府高权手下都头,因功升提辖。高权被罢后,武松被赶出衙门。继任杭州知府蔡銎殃民,武松将其捅刺。
历史上的武松后来被捕,死于狱中。
也就是梁山三十六好汉之中原本就没武松这个人,但是若就此逃跑,赵皓担心他最终不是投了梁山,便是投了方腊,不如留在身边,如赵伝一般。
而此时的赵皓,已隐隐感觉到自己那逍遥快活的纨绔生涯已不久矣,与一年多后便要造反的方腊沾上了关系,如今又救了斩杀蔡銎的武松,诗会上得罪了六贼之一的朱勔,往后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
乱世将起,作为一个卷入旋涡的穿越者,已是无法独善其身。
虽然他尚是江宁赵府的唯一嫡公子,大宋宗亲,但是那一天迟早会到来,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只是,连累了父母,却也无可奈何。
谢芸明显愣神了,停下手中的碗筷,满脸疑惑不解的望着赵皓,等待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赵皓硬着头皮,缓声道:“江南明教即将叛乱,大乱当自杭州而始,此地已非久留之地,我等须速速离开此地,越快越好!”
谢芸怔怔的望着赵皓,望了许久,盯得赵皓心中直发毛,终于说了一声道:“好罢,速速下人收拾行当,准备车马,明日一早就走。”
“孩儿省得。”赵皓心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大堂之中,谢芸眉头紧锁的望着赵皓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宝贝儿子在撒谎,她岂能看不出来,可是她却深切的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看来这不安分的小子,又捅了大篓子。
前几日听人说他在蔡銎的诗会上写诗怒斥蔡、朱两人,随后又出现知府被杀的惊天大案,如今见得赵皓又如此这般急着要走,恐怕事情已变得极其复杂起来,不管真相如何,杭州是不能久留了。
只是,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先保证儿子的安全再说,至于其他的,慢慢再问罢。
次日清晨,赵皓便和谢芸共乘一辆马车,又有两辆马车装载了钱物和各种行当,赵伝带着二三十名骑着健马的家奴在一旁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自杭州西门而出。
武松亦混杂在家奴丛中,其面目已被易容符所变,加之此时的他原本应该在大牢之中,并无悬赏捉拿他的告示,自然也就顺利通过了城门守卫这一关,如同脱了樊笼的鸟儿一般,彻底获得了自由。
……
就在赵皓一行人出城不到半个时辰,杭州府大牢便迎来了朱勔一行。
货真价实的江南防御使朱勔。
雷都头虽然惊讶防御使大人巡查大牢如此勤快,却并未表示过多的怀疑,武松原本就是重犯,杀的又是当朝宰相之子,朱勔如此关心也并非无道理。
依旧是那副都头引路,一路直奔关押武松的牢房而去,却见得两名押司正坐在号房门口打瞌睡,气得那都头上前就是两脚。
那两名押司睡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认得是朱勔,急忙向前告罪求饶。
朱勔冷哼一声,寒声问道:“我令你等严守此死囚,为何入睡?”
其中一名押司哭丧着脸道:“这杀千刀的死囚,闹腾了一宿,我等也一宿睡不得安稳,故此疲惫而入睡。”
朱勔脸色阴晴不定,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对身旁的一名锦衣家奴喝道:“打开牢门看看!”
那家奴急忙从那副都头手中要了钥匙,打开牢房门,见得那“武松”正睡在稻草之上,仔细辨认了一番之后,向朱勔禀报道:“是那死囚武松,确认无误。”
朱勔点了点头,回头对两名押司叱道:“玩忽职守,罚俸一月,若再有下次,重责三十大板!”
两人吓得面如土色,连声称是。
就在朱勔正要率众离开时,意外发生了。
那“武松”不知何时已然醒来,蓦地腾身而起,朝着号房外的朱勔发出撕心裂肺般的一阵大吼,声音惨烈至极,惊得朱勔众人脸色都变了。
紧接着,“武松”又拖着脚镣、枷锁和锁链,拼命的奔向号房门,一边使劲的砸着号房的铁栅栏,一边朝着朱勔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
一名锦衣家奴不禁勃然大怒,刷的拔出长刀,指着那“武松”怒骂:“大胆狂徒,死期将至还执迷不悟,竟敢对大人如此无礼!”
那“武松”丝毫没有半点畏惧,反而变本加厉的朝那家奴怒吼着,手中的枷锁将那栅栏砸得愈发凶了。
那家奴愈发怒了,倒转刀身,将刀背伸入栅栏朝那“武松”头上奋力一敲,便将他敲倒在地。谁知那人被敲的头破血流,却依旧艰难的爬了起来,继续朝那家奴唔哩哇啦的大叫。
朱勔突然脸色大变,嘶声道:“此人的舌头被割了,其中必然有诈!”
原本准备退去的众人,呼啦啦的又围了过来,一柄柄长刀对准了那“武松”。
“此人不是那刺客武松,身板不及那刺客壮实,怕是假的。”有人看出了端倪,惊声道。
朱勔蓦地回转身来,怒声问向那副都头:“可有外人来过此地?”
那副都头已然吓得面无血色,急声道:“自昨日黄昏时分,防御使大人来过之后,再无他人。”
“混账!”
朱勔暴怒至极,蓦地一脚狠狠的将那副都头踢倒在地,吼道:“速速开门!”
有人急忙将那号房打开,号房里的“武松”已然安静了下来,见得有人进来,便艰难的将那几十斤的枷锁举了起来,蘸着头上如注的鲜血,点向那人的锦衣。
那家奴以为他要举起枷锁发难,大惊之下,刚刚要退让,却被朱勔喝止。
随后,“武松”便在那家奴的锦衣上写上了四个血字。
“我乃杨林!”
不一会,牢房里便响起了朱勔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废物,一群废物,通通拉出去杖责一百!”
“速速传我令,关闭城门,全城戒严,全力搜捕,三日之内找不出刺客,全部杖责一百!”
……
此时的赵皓一行人,一路纵马飞奔而行,已然离开杭州城三四十里地,也不敢走水路,只是快马加鞭,一路往北而去。
突然,前头尘头大起,数骑疾奔而来,赵伝不禁脸色一变,急忙下令众人戒备。
那数骑如风而来,远远的便冲着赵皓等人大喊:“你等速回杭州城,明教方腊造反,遍地都是逆贼,劫财杀人,无恶不作,再往前便要遭逆贼毒手了!”
说话间,那几骑官兵已然打马从众人身旁经过,带动着一溜烟尘,往杭州城方向滚滚而去。
赵皓惊得差点从马车上滚了出来。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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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江南大乱()
此刻赵皓的心情,千言万语不能表达其一,只能用两个字形容:懵逼。
他万万想不到,他对母亲的胡侃之辞,竟然一语成谶,而且那么神奇,昨晚才胡编乱造的,今日便成真了。
令他郁闷的是,历史上的方腊起义是在两年之后,如今居然提前了两年,历史车轮的改变,定是自己的横空出世,与方腊产生了交集,从而改变了历史。
那日方腊欲胁迫自己入伙被拒绝之后,自是担心时间拖久了夜长梦多,东窗事发,所以提前发难。
而最头疼的是,如今他已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杭州城是回不去了,前头又有方腊的明教起义军,前有狼后有虎的,无所适从。
不过,即便没有武松一事,杭州城回去也是找死,历史上的方腊军便是攻破了杭州,杀死两浙路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知州赵霆逃走。积怨已久的群众,在杭州捕捉官吏,发掘蔡京父祖坟墓,暴露其骸骨。自己作为大宋宗室公子,恐怕难以免于祸乱。
无奈之下,赵皓一咬牙,下定决心继续往北而行。
从时间来看,自己同母亲自江宁南下的时候,还没听到叛乱的消息,算起来方腊起义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天,如果按照历史上的进程来算,现在主力大军应该还在与号称大宋东南第三将“病关索”郭师中在歙州大战,要杀到杭州来至少还要半个多月,自己一行人只要在十天的时间之内离开杭州境内,应该就可确保安全无虞。
至于那官差所说的遍地逆贼,应该并非方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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