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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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明月-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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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营指挥模样的将领大步走来,满脸愤懑之色道:“河朔之地,百年未起兵戈,俺们也一直这么过来,偏尔等聒噪,哄骗官家,无事生非,兴此战事,劳民伤财,将俺们推往刀山火海,如今还敢伤人,难道不怕俺们都造反吗?”

    赵皓终于知道杨惟忠的无奈了,这哪里是当兵的,简直就是一群如同国足一般的泼皮无赖。

    宋朝实行募兵制,而非征兵制。

    征兵制而演变为募兵制原本是一种历史的必然,对于统治者而言,可以防止“强悍无赖游手之徒”、“啸聚作过”;对于直接生产者而言,可以免除大部分兵役和一部分劳役,“保其骨肉相聚之乐”。此外,募兵制的实行,使军队专业化、职业化,有利于军队素质的高。

    然而,宋朝的募兵制实际实行以来,却并非如此,弊端多多。

    宋朝的募兵制的弊端,一是“兵冗”,二是“兵骄”。

    所谓兵冗,是维持了一支庞大而冗滥的常备军。宋朝国家的财政收入远远超过汉、唐,但朝廷长期入不敷出,就是因为军费开支过于浩大。国家每年的财政收入,几乎十分之七八或十分之五六用于军费。浩大的军费开支,极大地增加了百姓的赋税负担,使直接生产者难以摆脱贫困苦难的境地,因而无法进一步发展生产。

    所谓兵骄,是军队的将校和军兵“骄惰”成风,战斗力弱。北宋后期,边郡之兵“或白首不遇一敌,终身不历一战,皆坐食军储,幸受温饱。万一有鸡鸣犬吠之惊,则手不能安弦、目不能辨帜,求其捍御之功,则百无一二矣”。仁宗皇祐间,河北沿边“卒骄将惰,粮匮器朽,主兵者非绮纨少年,即罢职老校”,“训练有名无实,闻者可为寒心”。

    尤其是赵佶时,朝廷军政,“劝沮之法坏,骄惰之风成,出戍则亡,遇敌则溃,小则荷戈攘夺以逞,大则杀掠婴城而叛,天下可用之兵无几矣”,终于导致北宋的灭亡。”养兵冗滥,造成宋朝长期“积贫”“积弱”,成为宋朝“自祸”“自败”的重要因素。

    北宋末年的当兵的,除了西军这种常年与西夏打生打死的精兵,其余大部分地区的禁军都把当兵比作一个混吃等死的铁饭碗,已经忘记了为兵者的基本职责,更缺乏为兵者的血气和魂魄。

    河朔禁军烂不可怕,就怕像国足一般,我烂我有理,我烂得理直气壮,烂出一身的戾气,烂出怒发冲冠的气势出来,这才是最悲哀的!

    这也是为什么北宋禁军连厢军数百万,和女真人的总人口差不多,却被女真人一路横扫,几年之内就打下了宋朝的半壁江山。

    反之,岳飞却能打出五百破十万的效果,便是因为兵的质量高。

    这便是所谓的兵在精不在多,太多的渣渣兵,一冲击溃,反而自乱阵脚,起负面效果。

    赵皓微眼中的火花都快爆出来了,脸上却依旧风淡云轻,淡淡的说道:“不服者,全部站到正中间来,让本将看看,都是何等的英雄!”

    那营指挥冷哼一声,率先走到正中间那陈虞侯的身旁:“出来,怕个鸟,难不成他等敢将我等全杀了!”

    在他的怂恿下,很快身旁就聚集了三四十人,一个个梗着脖子,满脸的斗志昂扬的模样。

    赵皓冷眼望着他们,回头问道:“还有谁?”

    余下的似乎见势不妙,不敢再过来,却听那营指挥笑骂道:“过来怕甚,老子们又未犯啥罪过,大不了杖责三十,给老子挠挠痒!”

    众人哄堂大笑,又站过来几人。

    终于,再也无人过来,那营指挥双目一瞪,斜视着赵皓,一脸挑衅的表情。

    赵皓冷冷的望着面前呼啦啦的一群人,突然笑了,笑得很残酷:“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话音未落,长剑一抖,面前一名军汉的头颅便呼的飞了起来。

    那军汉尚在冷笑,突然只觉脖颈下一空,然后感觉一阵眩晕,随即便看到了自己那无头的身躯在喷涌着鲜血,他惊恐至极的想张开嘴喊叫,却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淹没。

    四周的众锦衣卫悍将早已跃跃欲试,听得赵皓一声令下,齐齐拔出兵器,如同虎入羊群,大肆杀戮。只听得嚓嚓嚓和嘭嘭嘭的一阵乱响,随即惨叫声四起,鲜血喷舞,骨肉四溅。众军汉原本便手无寸铁,遇到的又是一等一的悍将,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转眼之间便倒下了一大片。

    等到那营指挥反应过来时,四周已只剩下寥寥数人,其余众人,刚刚还立在他们身旁,此刻全部倒在血泊之中,竟然没有一个活口。

    那营指挥嘴巴张的大大的,原本充满戾气的双眼,刹那间被巨大的惊恐所替代。

    这个少年将军是谁,简直就是疯了!

    宋朝虽然优待士大夫,打压武将,但这只是在政治待遇上的差异,但是在其他待遇方面丝毫不差,而且军纪军规更是松散,将士们就算犯了大错,只要不是谋反之类的,一般也就杖责、贬职了事,几乎没见过就地正法的现象。

    所以这群军汉,虽然亲眼见到赵皓怒杀那陈虞侯,丝毫没有畏惧,反而群起而抗之。所谓法不责众,他们根本不信赵皓敢对他那么多人动私刑,更不用说是就地格杀了。

    如果他们早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敢一次性斩杀近百名士大夫的狠人,就不会如此嚣张了。

    只是,如今悔之晚矣!

    噗通噗通~

    不等那营指挥率先反应过来,四周的军汉们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两股战战,齐齐跪倒在地,哭声喊道:“将军饶命!”

    赵皓身上沾了不少血迹,脸上也是溅了好些鲜血,满脸杀气腾腾:“杀!”

    死几十人,总比死上千万的无辜同胞好!

    吃百姓和国家的饷,却毫无为兵者的血气和魂魄,不知羞耻,反而理直气壮,留着何用?

    嚓嚓嚓~

    又是数道寒光闪过,余下几名军汉也齐齐带着惊恐,倒了下去。

    此时,那营指挥终于明白面前的人是谁了,失声惊呼:“寿安侯!”

    大宋立国一百五十年,未尝杀士大夫一人,而本朝寿安侯,在京西一人斩杀近百人,这件事不但在朝野被津津乐道,在行伍之中也是被广为传颂。

    因为对于一直被士大夫压制的武将们来说,这无疑是件回肠荡气的事情,所以也是大肆宣扬,似乎赵皓为他们出了口大气,这营指挥自然也是知道此事的。

    他万万没想到,终有一日,昔日的寿安侯,也会将屠刀架到他的脖子上来。

    只是,老天给了他后悔的时间,却没给他后悔的机会……

    噗~

    赵皓长剑一挥,一颗斗大的头颅冲天而起,那断颈处的鲜血,喷洒了赵皓一身。

    “传令河朔禁军所有营指挥以上将领,皆来此地会集,本将要训话!”

    “喏!”

    此刻,就连久经沙场的杨惟忠,也被赵皓震撼住了,声音变得十分恭谨。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营指挥以上的将领,约两百余人,黑压压的一片,聚集在赵皓面前,就站在那一地的鲜血和尸体旁边,肃然而立。

    所有人在来时的路上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来者是何方神圣,吓得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神色战战兢兢。

    一个能不顾太祖誓碑遗训,悍然斩杀上百士大夫的狠主,对于他们这群武将来说,还真不敢惹。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气息,使得原本如同菜市场般的军营,终于有了几分铁与血的味道。

    赵皓的声音,比死亡更为冰冷:“明日开始,所有将士务必点卯,进行集训,除非不能动弹者,否则点卯不到者,一律格杀勿论!”

    “喏!”众人齐齐高声响应,生怕自己声音小了,被赵皓揪出来。

    “每日训练兵阵四个时辰,不得稍有懈怠!”

    “喏!”

    “不堪胜任者,战兵转为辅兵,辅兵转为民夫;不守军纪,顶撞上峰者,就地格杀勿论!”

    “喏!”

    最后,赵皓转身望向了杨惟忠,冷声道:“杨将军,本郡公托你做一件事。”

    杨惟忠急声道:“请郡公示下!”

    “烦请将军撰写一文,其题为“为兵者之责任”,明日交给本郡公。一旦定稿之后,便组织营指挥以上的指挥官熟读之,再以营为单位,组织全体将士学习!”

    “喏!”

    赵皓这才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就地解散,率着众锦衣卫将领,大步离去。

    走到辕门口,只见那几名守卫已一个个站得笔挺,手执兵器,肃然而立。

    “参见郡公!”

    那声音明显比初时洪亮有力得多。

第257章 治乱军须用重典() 
河朔禁军大营。

    呜呜呜~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悠扬而响亮的号角声便将众将士从睡梦中唤醒。

    “直娘贼,发甚么疯,大清早的吹号!”有人被吵醒,怒声喝骂道。

    “今日点卯,迟到或不到者,将治重罪,甚至就地诛杀,速速起身!”有人提醒道。

    听得这般说,那些骂骂咧咧者这才记起昨晚整个军营传得纷纷扬扬的大事……一夜之间四五十人魂归地府,如今这玩的可是杀头的大事。一个个惊慌起来,手忙脚乱的穿着衣甲,提着兵器,急匆匆的往校场跑。

    然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六万余人的兵马,总有例外者……

    等待众河朔禁军将士乱哄哄的奔到校场时,见得点将台上下,早已站满了人,正冷眼望着他们的到来。

    台下的禁军一团团的涌来,如同乌云一般,随后又逐渐汇成了一团,在主将台下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

    众将士不敢怠慢,开始整顿队列,奈何不知多少年没整顿了,愣是闹了小半个时辰才勉强排出了一个四不像的队列。乍一看还好,刀戟如林,旌旗如云,仔细一看却不如乍一看,完全就像一条涌动的巨虫,毫无章法。

    点将台上,赵皓端坐在正中的大椅上,种师道、种师中、杨惟忠三人,分别坐在左右下首,而武松、方百花、卢俊义、梁红玉、花荣和张清等人,则按剑在赵皓身旁和身后侍立。

    端坐在正中的赵皓,望着台下的禁军一阵摇头,排个队都排不好,怎么上场打仗?怪不得历史上的伐辽之战,原本前线的队伍只是小败,童贯一宣布撤退,立即兵败如山倒,十万禁军被数万辽军杀得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望着台下勉强排好的队列,赵皓对杨惟忠沉声喝道:“令各军、各营、各都,将迟到者和未到者报上名来!”

    随着赵皓一声令下,台下的数以百计的传令兵立即纵骑如飞而去,奔往各营。

    过了许久,众传令兵才陆陆续续的回马复命。

    “报将军,保定军五营,应到两千零五十人人,实到一千九百九十七人,未到两人,迟到十一人。”

    “安肃军三营,应到两千一百二十人,实到一千九百九十九人,未到一人,迟到五人。”

    “顺安军四营,应到两千二百零九人,实到两千二百零九人,迟到八人。”

    ……

    随着众传令兵的禀报,赵皓的眉头越蹙越紧,每军两千五百人的编制,花名册往朝廷报的几乎没有缺编的,偶尔有缺编的也只寥寥数人,但实际报的应到人数,都比两千五百人少了一百到五百不等。

    这就是传说中的吃空饷,不过好歹是禁军,吃空饷的比例还算少的了,若是地方厢军,往往吃空饷的比例都是三成往上走。否则如何一年的军费开支占了财政支出的一半。

    因为有锦衣卫核查,下面的将领倒也不敢虚报实到人数,否则一旦被查实,落到赵皓这个狠主手里,后果不堪设想。他们索性老老实实的报出来,赵皓一旦较真追责,也可以寻机推卸责任。毕竟吃空饷的例规已是近两百年的黑历史了,总好过当众虚报,被赵皓抓个现行。

    此时此刻,赵皓倒也不想追究吃空饷的事情。一来大战在即,如果眉毛胡子一把抓,只会越理越乱,当务之急是将河朔禁军的战斗素质提升上去,不求他们如何悍勇,如何以一当十,只求不要一战即溃;二来,大宋从朝堂到*****又何止吃空饷一件事,又何止河朔禁军将领,就连大宋官家本人都要收自己的黑钱,就连他赵皓也要给官家送黑钱……

    “迟到者,一律杖责三十,再有下次,立诛无赦!”赵皓沉声喝道。

    “喏!”

    “传令各军、各营、各都,即刻重新整顿排列队列,两位老将军亦请派遣部将前往协助!”

    “喏!”

    随着众将的应诺,赵皓的语气变得杀气腾腾起来:“锦衣卫,去各营地,将未到者,全部拘来,不能行动者,抬也要抬来!”

    “喏!”

    台下众将士正在乱哄哄的重新排列队列,那些从京师禁军精选的将领们,也纷纷加入协助整队的行动。又有数百人被拉出队列,当众杖责,打得惨叫连天,令那些正在整队的禁军们心惊肉跳,哪里还敢怠慢。

    紧接着,一队队锦衣卫列队而出,拿着各营的花名册,直奔各军的营地,搜捕点卯未到者。

    不一会,那些点卯未到的军汉,陆陆续续的被众锦衣卫押到了点将台下,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还真有三四人是被连着被子抬过来的,合计约二十余人。

    赵皓缓缓的登下了点将台,在众点卯未到者的面前停了下来,立在那几名躺在被窝里的军汉面前。

    “梁峰,武力45,智力43,政治12,健康值42。”

    赵皓见到的第一人,面色苍白,似乎得了疟疾,见到赵皓身子一抖一抖的。赵皓望了望他那惊恐的眼神,眼中露出温暖的神色,回头道:“抬回大营,莫受了风寒!”

    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了几颗药丸,递给一名锦衣卫道:“将此药丹,让其和热水服下,大有裨益。”

    众锦衣卫应诺。

    那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生意都未发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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