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玧琰知他是计较今日朝堂上,自己拔出了君父的剑防备他一事,林玧琰也是故作不知回道:“剑是没带过来,但是把老将军的镶金宝刀抬回来了,这刀比那破装饰剑有用!”
闻言,似乎是被林玧琰此话逗乐了,道:“那把刀已经送你了,无需要还!”
“哈哈,我也没打算要还给你!”林玧琰也是乐得回了一句。
“没大没小的小崽子!”
莒劢佯骂一句,随即想起来了正事,看着林玧琰说道:“棘阳啊,这个大秦的粮仓就这样落到你这个小崽子手里了”
莒劢说起这个,林玧琰也是心头疑惑地问道:“莒老将军,我也是着实好奇啊,莒氏在棘阳的田产、房产可是仅次于苟氏,老将军能够送给我,着实是有些意外啊”
“田产,于某莒氏一族并不重要,至于赠送给你这个小崽子,不得不说你年岁小,但治田谋略的才能,绝不逊色当初的汯衽佄!”
“这么说,是我提出来的族地增亩之事,让莒老将军白白的赠送棘阳老氏族这么多的田产?”
“有一点这个原因”莒劢想了想说道,不过转瞬又是说了一句:“真的,前几日那韩悝已经入府与老子说过了你的打算。”
韩子居然来过了莒府说服了老将军咋不早说呢!
“或许也是因为当年汯衽佄的一句话,欲大秦变者必先谋三阳,让老子看到了当年汯衽佄的影子”
“汯衽佄?”
听到林玧琰喃喃,莒劢也满是追忆之色道:“是啊,汯衽佄是老子这辈子看到的最有手段的后生,也是骗得老子最深的人,不过老子不怪他,当年终究是老氏族逼走了他!”
说到这里,莒劢抬起头看向了莒埚道:“阿埚,去书房里,把汯衽佄的治国策论拿过来。”
莒埚点了点头,回道:“陈年旧物,找起来可能有些耗费时间”
莒劢道:“无事,能找出来几简就找出来几简!”
然后莒劢看向了林玧琰道:“汯衽佄毕竟是在中原求学过的饱学之士,他的主张,你可以看看”
林玧琰点点头,这汯衽佄他也是十分好奇,莒劢这样做,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这治国策论乃是汯衽佄的治国精髓,这样的巨著其价值可想而知。
“五年可谋颍川乎?!”
突然,这位莒老将军也是对林玧琰开口问道。
闻言,林玧琰也是神色微微一滞,不过旋即他是明白了,这莒老将军曾经是号称“北疆铁壁”的颍川守将,力保颍川数十年不失,却在他卸任几年之后,落到了晋韩氏的手里,不得不说,这件事已经是成了莒老将军的心结了。
但是颍川一地,说实话,林玧琰也是没有底,毕竟依照他的格局,无论是大秦边军,亦或是晋韩氏的军事实力,都并非能够接触到,更不用说晋韩氏的国力究竟如何了。
五年这个时间,对于颍川这个大秦失地来说,对于说长不长,林玧琰虽然有信心,但绝非是到了可以完全肯定的这一步。
莒劢见林玧琰不语,也是皱起了眉头道:“这份决断,你就比不上那渊儿了!当日他听闻老子的这句问话,虽然没有应了下来,但也说了不复北疆,不归宛城的誓言”
不过,林玧琰也是对此话毫无抵触,比不上就比不上呗,他还但愿这位三王兄乃是一位兵法大家,省得自己出力呢!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着,但林玧琰岂可明说,毕竟棘阳的那些田产现在自己还没有抓稳呢。
“即便是五年之后没有收复颍川,但我也可以保证,五年以后的大秦的版图可以多出来两个颍川!”
闻言,莒劢哈哈大笑,随即拍着桌案便是惊起道:“好!老子就给你撑五年,看你能不能兑现你这句承诺,汯衽佄是无根浮萍,但你可是大秦的嬴六子,跑不掉的!”
对于此话,林玧琰却是绕过了糟粕,直接点到了关键之处:“撑五年?这是什么意思?!”
莒劢一翻鼻孔道:“你以为没有老子在宗府给你扛着,你能安安稳稳的拿到棘阳的土地?!”
“唔似乎是不能。”林玧琰也是读懂了莒劢言语之中的庇护之意。
见此,莒劢才正色道:“棘阳,你好好经营,当初的棘阳以及周边的三阳地区,可是造就了“棘阳熟,南秦足”的谚语,边军缺粮,各地的赋税已经多少年没有收齐过了,已经不能够满足边军了!”
闻言,林玧琰点点头道:“是啊,棘阳一定得好好经营,不然也是对不起你这把老骨头今日在朝堂上恐吓了诸多朝臣甚至是我君父这一件事呐”
“哼,此事勿说,老子与今君上不对付,这也是朝中人尽皆知的事情!”莒劢直接出口道,语气之中还带着稍稍怒气。
“何故?”林玧琰对于此类陈年旧事,也是十分好奇,便是凑近了莒劢,开口问道。
莒劢这才怒气冲冲的说道:“汯衽佄因他懦弱,弃大秦而去,老子且不说,当日颍川失守,老子想披甲上阵,夺回故土却是被君上用年老恐无力为由给否了,这让老子如何能够吞咽下这口气!”
“这还真是深仇大恨!”林玧琰张开了嘴,也是如是符合道。
从莒府出来,林玧琰也是朝着荆翊道:“还是去雇一个马车,带着这把刀招摇过市的确是不方便!”
替莒劢送出林玧琰一行人的莒埚却是开口道:“赢六子何必去外雇,莒府有马车,直接从府中调派一辆便是可以了。”
见着林玧琰也是有拒绝的意思,莒埚也是笑道:“赢六子都收了老家主的镶金宝刀,更何况是区区的代步之物,无妨的”
林玧琰这才点头应下来了。
至于莒府后院,就是在林玧琰刚离开不久,便是有一道老者身影急冲冲的进了莒劢的屋子。
莒劢看到了此人,也是笑了笑道:“你来晚了”
那人却是骂道:“莒劢你这个老不死的,你不要回莒氏的田产,为何将我苟氏的田产白白的赠予他人?!”
来人正是棘阳唯二的宗府宗老,苟佈!
莒劢对苟佈的问责却是毫不在意,道:“老子打小就知道你这老小子鬼精鬼精的,这一次你不出面,把老子推出来是什么意思都心知肚明,既然你不出面了,这些东西我就替你做主了!”
苟佈闻言却是道:“我要是有黑甲银袍、有镶金宝刀一定会出面的,谁像你这个老糊涂,放着大好的田产不要,白白的送给了那个小崽子,这些年真是愈发糊涂了!”
莒埚刚回到后院,察觉到老家主的屋子里似乎有争吵声,顿时眉头一皱,随即看向左右询问,知道是苟氏的宗老来了,便是眉目逐渐舒展开,转回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两个争了大半辈子的老头子啊
“老子看苟佈你这个老小子,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要那么多的地做什么,想死了陪着睡啊?!”莒劢顿了顿,然后看着苟佈面色铁青也是乐道:“苟氏,老子替你算了一下,午涉这一辈的止步一个士大夫,守着棘阳那么多的土地,是守不住的!”
闻言,苟佈也是人老成精,实在是没有想到莒劢这个武人出身的老将军心思竟然是这般活络,不过苟佈却是强辩着道:“我还在呢!”
莒劢投过去不屑的眼神,连语气都是半信半疑的问道:“你还能活几年?别以为现在那些老氏族的族领现在捧着你,信誓旦旦的,你老小子两腿一蹬,恐怕要不了几年,苟氏的田产就怕会你也年岁不小了,谁能吃得下苟氏田产那么多的地,动动脑子也能够想出来”
“这”苟佈语塞,诚然,因为牵扯到了家族的利益问题,苟佈也是蒙蔽了双眼,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层。
“没话和老子絮叨了吧?!”莒劢反问了一句。
苟佈却是道:“哼哼,即便是这样,也比你白白的送给赢六子那个小崽子强,早知道如今这武国君上”
闻言,莒劢面容发怒,道:“老子还杵在宗府,看谁还敢动这个心思!”
面对这从小长大的老家伙发怒,苟佈也是顿了顿脸色,不过还是强作冷笑道:“你可是比我虚长两岁。”
听着苟佈这垂涎欲滴的语气,莒劢也是翻了翻白眼道:“老子还是那句话,无论许给你多少东西,你两脚一蹬,就没你苟氏的事了!”
闻言,苟佈也是神色颓废,说实话,如今君上对老氏族的防范之心太重,直接致使了苟氏的实力断层了。
许久,苟佈才悠悠叹道:“莒老家伙,还是你看的远啊!”
听到苟佈说句话,莒劢并没有露出什么得意之色,因为他听出来了苟佈的潜在意思:“打算将苟氏的后辈送入边军了?!”
苟佈抬起头,然后神色暗淡的点了点头:“苟氏午涉这一辈的人,成也老氏族,灭亦老氏族,我也算是渐渐看明白了”
莒劢冷笑道:“老子看你这什么都憋在心里闷得慌,今日朝堂上,老子没打算客气,直接砍了,估计明日就有很多人找上你来劝老子捞人了!”
苟佈也是看着莒劢回道:“午涉都陷在了牢狱里,其他的人还想让我捞人,门都没有!”
“嘿嘿,这就对了!”莒劢笑道,随即也是向苟佈许出来了条件:“老子看你府上的苟氏小辈有几个不错的苗子,这样吧,你送过来,在老子府上学几年在送到边军里去!”
“好,好,好!”苟佈一连说出来三个好字应道。
莒劢悠悠一叹道:“走,喝酒去!老子年轻时候看你不对付,现在老了倒是看你越来越顺眼了!”
第20章 筹办上林苑()
“上林苑,”秦伯听着自己这六儿子的言语也是道:“你今日给孤好好地说道这上林苑如何变制”
站在阶下的林玧琰摆了摆手,道:“并不是,这上林苑只是借一个名头而已,上林苑不需要经过任何的朝堂权势,直接对君父负责,即在上林苑内,一切除了君父能够过问,任何大秦官员以及老氏族都无权过问!”
秦伯略微沉吟,随后说道:“此事与礼制不合。”
“君父以汯祍佄为相,不就是为了大秦富强而改制么!”林玧琰反问道。
诚然,当初的大秦的确是想做出来一番雄图霸业,但是如今秦王宫狭窄的空间已经是将这位秦君的野心逐渐消弭殆尽。
秦伯低下头,看着桌案上这“纸”上所写的上林苑策论,的确是吸引人。
当年汯祍佄定语“三阳熟,大秦足”指的便是棘阳、淯阳、泌阳这三阳之地,可是秦君现在却是顾虑很多,其中有老氏族的矛盾,也有宗府的压力,甚至是某些蠢蠢欲动的势力,都不得不在考虑之中。
“孤需要好好思虑一番,就把这上林苑定策留在案头吧”秦伯说道,随即视线看向了林玧琰问道:“莒劢老将军何说?”
听见问话,林玧琰也是一挑眉道:“君父认为莒老将军该说什么?如果是指这上林苑的事情,只要君父同意了,莒老将军自然也是不会不应允的。”
秦伯视线移回桌案上,道:“有莒老将军担着,宗府以及和边军便是没有多大的忧虑,棘阳的老氏族多是莒老将军的族人分支或者联姻亲属,他们最大的依仗现在也是没了棘阳之地如今掌握在你手中你便是可以随你所想而行事。”
闻言,林玧琰已经是知道君父应该是应允了自己上林苑一事,这个时候,林玧琰并没有忘记韩悝的推荐:“儿臣愿意举荐卫人韩悝为上林苑尚书令!”
“韩悝,就是那个百石台首魁者?!”秦伯反问道,随即扫了一眼上林苑的策论道:“孤不知道你的脑子里为何有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但是不得不说,你和汯卿实在是有些相像之处,这也是孤纵容你百般胡闹的原因所在,棘阳是你所得,你是孤的儿子,即便是孤封你一个棘阳户邑又能如何,上林苑一事有可取之处,但韩悝需要孤看看他值不值得任用。”
林玧琰已然是了解自己这君父,或是受汯祍佄的影响,亲近法家的思想,当下便是回道:“君儿,韩悝是法学流派,出自清溪鬼谷,或许君父不知道这清溪鬼谷的传承,但是儿臣可以保证韩悝绝对是”
不过秦伯听闻林玧琰所说,也是惊诧道:“清溪鬼谷,可是鬼谷子?!”
林玧琰也是颇为意外:“君父知道鬼谷子?!”
秦伯向林玧琰解释道:“晋魏氏如今出现一位兵家大将,名为庞煟В群筇址ニ巍⒙场⑽馈⒅5裙钥酥猿剖Υ诱钦夤砉茸樱砉戎讲盘煜陆灾
随即秦伯便是看向了林玧琰,道:“既然韩悝与庞煟牛卤纠淳鸵蛹淮危悄芊袢缒闼肽玫缴狭衷飞惺榱畹奈恢茫闶且揽克约旱呐α耍
闻言,林玧琰也是神色一喜,当下行礼道:“多谢君父。”
秦伯见状摇了摇头,道:“孤很欣慰,有你三兄,四兄,五兄,甚至是你,皆是让孤心甚慰,尤其是你这一次棘阳族地的事情,做得不错”
林玧琰也是笑笑,不语,因为他现在还是不知道君父指的是族地田税一事,还是老氏族的事情。
秦伯身边一直静立不语的高锦也是看了看天色道:“君上,酉时了,该下殿了”
秦伯也是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黑了,当下对林玧琰道:“天色晚了,你退下吧,至于韩悝,明日便让他上殿,孤来问问他。”
“好。”林玧琰应了一声,便是起身退下了。
秦伯盯着林玧琰转身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才缓缓开口道:“高锦,你可知孤现在想的是什么?!”
高锦笑着摇摇头回道:“不知,但高锦知道君上现在该回去歇息了。”
“不用,今日这一桩接一桩的事情,已经将孤弄得倦意全无,暂时还不用着急下殿。”秦伯顿了一会,随即向高锦低声道:“孤在想,诸公子之中,何人可堪大业?!”
又是这个秦王室禁忌问题,高锦对此一向是忌讳莫深,岂会顺着秦伯的话说下去,不过这个档口秦伯提出来这个话,也并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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