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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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刀行-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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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达知道自己既不能说降张定边,也不能策反大汉士兵,眼看着张定边来战,他断然不是张定边的对手。

    “开枪!”陈达无奈的下达命令。

    跪姿的二百条火枪,如同上元节里的鞭炮一般,‘噼里啪啦’同声发作,浓烟滚滚间,铅弹如同雨点一般,劈头打入大汉军的军阵,大汉士兵们,如同谷个子一般的倒下。

    张定边眼看着自己近身宿卫倒在血泊之中,不禁大惊。正是在火枪开火的一瞬间,两个忠勇的宿卫,为他抵挡了火枪的铅弹,若不然,此时倒在血泊中的,便是张定边。

    “太尉大人快走,我来与你断后!”说话见,张定边忠勇的两位偏将,左右两条小船杀出,已经挡在张定边的面前。

    “第二段,瞄准张定边,开火!”陈达见一击不中,心中大为恼怒,赶紧再次发布命令,可是,已经晚了。

    大汉太尉张定边,早已经被骁勇的宿卫们,密密匝匝的挡住了。

    “第三段,开火!”

    “开火!”

    成群的大汉士兵,在密集的火枪打击下,如同下饺子一般被打落在水中,水中飘满的大片汉军士兵,一片江水尽被染红。

    张定边眼看着前路已经被阻断,陈达的火枪阵,他无法突破,心中不由得一阵悲凉:

    走?满战场的大宋将士,哪里还有脱身的机会?唯一只希求自己的其他兄弟,如今打了自己的旗号,尚且可以有脱身的机会。

    绝望的张定边,努力的寻找这战场的突破口,当他目光所过不远处的大宋军五色帅旗,便横下一条心:郝仁,纳命来吧!

    (。)

第三百六十九章 亲自操刀() 
溪兵万户杨虎被挑落水中,溪兵一阵大乱,纷纷下水救援主将,哪里还顾得上追击张定边?

    待杨虎被从水底捞出,虽受重伤,却不至于要命,赶紧都率兵马,再来追击张定边,正是这片刻的功夫,便为张定边制造攻击郝仁的可乘之机。

    张定边丢下全军,只带二三十条小船,径直来杀向郝仁所在的中军。

    宿卫总管陈达见大事不妙,赶紧都率兵马回救中军,而张定边的两个偏将,似乎也看出张定边的用意,冒着陈达火枪带来的巨大伤亡,只顾着将陈达围住,死战不退。

    杨虎军离中军最近,见张定边玩命之时候,杨虎大惊,赶紧都率兵马,前来救援中军,可是,杨虎已然重伤在身,又被张定边丢下的十条小船拦住,溪兵救援之路,也被切断。

    张定边都率十数条小船,径直杀向大宋军的中军。

    “护驾!护驾!”刑部尚书施耐庵‘刷拉’一声抽出腰间宝剑,指挥者宿卫们护驾。

    十数艘小船径直从中军的大船后侧划出来,遮挡住了张定边前进的路线。

    一夫拼命,十夫莫敌。

    张定边本就武艺高强,在老家时,曾经与陈友谅家一样,都是打鱼出身,而打鱼操控木筏需要用竹篙,而今他站在小船上挥动长枪,似乎昔日的少年经历,给他的枪术大加增益。

    而大宋军的宿卫,虽然骁勇,却都是步兵出身,与渔夫出身的武将在水上打仗,显然落了下风,何况,张定边本就做鱼死网破,不要命的一心要斩杀郝仁。

    张定边一条长枪,居然打翻面前的一船宿卫,余下船只,接住郝仁的其他宿卫,张定边竟然独自操了一条小船,以长枪为篙,突破宿卫防线,竟然单人、孤舟来杀郝仁。

    眨眼间,张定边的孤舟已经到了郝仁的大船前(敞篷寻常大船,并非旗舰楼船),长枪只在小船上一点,整个人便径直飞落在甲板上。这一切动作太快,简直是在兔起鹘落间完成。

    郝仁一见张定边来了,自持武功尚可,又颇得师父周颠的真传,心中兴奋异常。

    郝仁元末统兵之初,因为自己手下将领匮乏,每每都是亲自操刀上阵,斩杀敌人不计其数,若说成名武将,还从未有一人。

    若要论起与元末重要将领,莫过于与未成名前的常遇春,做个一次‘拔河比赛’。

    当初郝仁以护送余阙家眷为名,离间余阙君臣顺道查看沿途敌情,不曾想遭遇尚未成名的常遇春拦路剪径,常遇春一流星锤打来,被郝仁借助,二人为争夺流星锤,而展开力量的较量。

    当时,常遇春骑的是骡子,郝仁骑的是战马,郝仁有战马的优势,暂时与常遇春力量持平,若不是刘破国以梨花枪烧了常遇春的头发和胡须,最终胜负未可知。

    张定边勇冠元末,郝仁终于遇见一次真正高手过招的机会,斩杀名将而扬名的机会,是每个热血男儿都向往的,郝仁正值年轻力壮,也正是热血沸腾的年岁。

    郝仁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握着刀柄,便想上前去和张定边一较高下,可是,不曾提防,一只大手揉在他的脸上,将他推了一个咧据。

    施耐庵一把推开郝仁,大呼:“护驾!”,紧急时刻,他也顾不得自己的老迈,挥舞着宝剑,径直来斗张定边。

    张定边落在甲板上,寻找郝仁时,有一瞬间的迟疑,待他看见郝仁被推到身后,想上前刺杀时,一个瘦小的老头来斗自己,真不知道他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郝仁正值年富力强,自持武功不若,本想斗一斗张定边,不曾想,居然让一个快七十岁的老头,当老母鸡胡鸡雏一样的护在身后,郝仁心中别提不是滋味,待想上前时,却已经被宿卫们密密匝匝挤住,居然不能上前一步。

    纵然施耐庵年轻时候逞凶斗狠,乃是亡命之徒,数年前,也曾将自持骁勇的徒单钧按在地上打耳光,而今,他已年近七十,张定边似乎没有醉酒,他又岂能是张定边的对手?

    张定边的目标明确,只想杀郝仁,斗不三回合,施耐庵面部一阵扭曲,腮边早已挨了一击老拳,可怜干瘦的老头,腾空飞起,‘扑通’一声,跌落水中。

    郝仁看见时,不由得下意识直皱眉——日,张定边差点给老子的刑部尚书给打零碎了。

    郝仁正迟疑间,蓦地感觉前胸一阵轻松,挡在前面的宿卫们,‘啊呀’一声呐喊,一起上前去斗张定边。

    并非郝仁的宿卫无用,而是船体上的空间实在太小,长短兵器轮圆时,很容易造成己方自伤,宿卫出手时,都留有余地。而张定边孤身一人,拼命而来,大砍打杀,毫无顾忌,十数名宿卫,竟然不能抵挡住一个张定边,没片刻功夫,冲出去的十数名宿卫,竟然全被张定边扫落水中。

    “陛下——”刘伯温见前面的宿卫全被打翻,自己一介书生,无计可施,只是眼睛瞪得如同牛玲一般,下意识的喊出这两个字。

    “嘿嘿!”郝仁终于有出手的机会,甚是得意的笑道:“刘大人莫慌,我来保护你!”说罢,面部表情勃然严肃,碎步上前,一记‘力劈华山’,轮刀便跺。

    张定边本见郝仁嬉笑,本以为郝仁要用语言搪塞免死,而自己也想出言羞辱郝仁几句,却不曾想,郝仁突然大进杀招,慌乱之下,不及进招,只是双手横枪,一记‘霸王举鼎’,硬生生的接住郝仁这一刀。

    “当——”一声脆响,二人都觉得自己的手心发热,对方力气不若,刀来枪迎间,二人战做一团。

    武谚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并非是说长兵器占尽优势,而短兵器占足劣势。长兵器利于远战,而短兵器利于近战,越是短的兵器,越能近身给敌人造成危险。

    郝仁一刀砍过,身子一侧,紧接着一刀,便又砍去,丝毫不给张定边留还手的余地。

    船上的空间狭小,船舷两侧,立着盾牌、兵器,严重的阻挡了张定边的长枪发挥,而郝仁则占足了短兵器的优势,一刀紧过一刀,竟然将张定边逼到了船角。

    (。)

第三百七十章 尚书发飙() 
郝仁在船上与张定边缠斗,只顾着近身发挥刀的优势,硬生生的将张定边逼道船角,张定边见空间狭小,不利于自己的长枪发挥,索性一纵身,径直跳下船,稳稳的落在一叶木筏之上。

    木筏不远处,被打落水的大宋刑部尚书施耐庵,正在水中拼命的挣扎,郝仁一来求胜心切,二来怕张定边偷空一枪将施耐庵刺杀,也不给张定边留有稳固阵脚的机会,挥刀飞身便追了上来。

    张定边本意就是想将郝仁引到适合自己长兵器发挥的地方,听闻身后风声,不禁心中大喜,他也不忙着回身迎战,而是变化招数。

    一瞬间,张定边将长枪抛起,长枪落下时,枪头一端,已经稳稳的落在手中,他也不回头,二话不说,凭借感觉一计‘穿喉’,直奔郝仁。

    长枪刺来时,速度及其之快,郝仁尚在空中,他万万没有想到张定边变招如此之快,慌乱中,赶紧收了杀招数,用刀去格长枪,身体借刀格挡的力量,最大限度的后退。

    “当——”

    刀枪碰撞之时,火花飞溅间,郝仁脚已经落在竹筏之上,这一枪来的太过突然和沉重,郝仁本能的后退三步,一脚踩在木筏边,身体摇晃一下,才终于站稳脚跟。

    “哈哈!”张定边得意的大笑道:“郝十三,受死吧!”说罢,双脚猛地摇晃木筏,一个木筏,居然上下颠簸起来。

    张定边只做了一个细微的动作,郝仁就感觉后悔了——木筏上是张定边的天下。

    既然已经将张定边打跑,郝仁已经没有性命之忧,根本没必要贪功冒进,追张定边到木筏之上。

    需要知道,张定边在老家时,是靠乘木筏、竹排打鱼的渔民,张定边操控起脚下的木筏来,比他自己的双脚还要灵便,而且木筏开阔,张定边的长枪轮、砸、劈、刺,没有任何遮拦,正好可是大展伸手。

    郝仁在木筏上已经与张定边拉开距离,失去先机,他本能的想跑,可是四处都是水,想跑都没处跑,郝仁只能硬着头皮,尝试着在不利的环境中,重新稳住脚跟,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郝仁若想稳住阵脚,必须要回避敌人的长处,发挥自己的长处,应该快速进步缩短距离,依靠短兵器的优势,继续与张定边缠斗。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张定边用脚操控着木筏大幅度的晃动,郝仁的脚下失去重心,战稳都困难,更何况进步了?

    而张定边已经立稳了门户,并且将郝仁控制在最适合长枪攻击的距离,手中的长枪,繁星点点的刺来,丝毫不给郝仁留有进招的余地,一枪快过一枪,枪枪直奔郝仁的要害。

    郝仁暗叫‘糟糕’,长枪刺上的时,他便闪躲,刺下时,他无力躲闪,只能用腰刀格挡,进不三招,郝仁早已经一身冷汗,方寸大乱。

    这三枪,枪枪都在要害,几乎都是贴着肉皮过,郝仁的皮肤,甚至都能感觉到枪尖的温度,所幸,三招并未伤在身上。

    郝仁瞬间感觉到绝望,他的兵器短,无法给对方造成威胁,只能被动挨打,而张定边占据优势,凭借张定边的枪法,再进几招,郝仁难免顾此失彼,一着不慎,便会被张定边刺一个透明的窟窿。

    “完了,裤/裆里抡大锤,今天要折在张定边手中!”郝仁心知不妙,赶紧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不敢有一点马虎。蓦地,一个脑袋攀着木筏从水中探出头,高声叫骂:“兔崽子”

    只见那人甚是瘦弱,打着赤膊,肋骨清晰可见,满头银发,半边脸色淤青,没一分像人,倒十足的像鬼。

    那人不待声落,猛地抓住张定边的脚踝,‘兔崽子’三个骂完,蓦地发力,张定边不曾提防,一个咧据,跌入水中。

    郝仁与张定边二人,此时注意力都放在郝仁的生死之上。张定边一心要取命,郝仁为了保命,二人谁也没注意水下,待张定边落水时,郝仁才看清楚,出水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刚刚被张定边一拳打落水的施耐庵。

    施耐庵已经将张定边掀落水中,余怒未消,透着十足的火气,怒骂道:“老子纵横江湖数十年,还未见过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打老子的脸,张定边,你今日大了老子的脸,老子和你没完!”

    骂完,施耐庵一个猛子扎过去,揪头发、插鼻孔、撕嘴巴,清一色的下流手段,便与张定边扭作一团。

    施耐庵,到底是刑部尚书,还是江湖上的泼皮无赖?

    许是他骨子就是桀骜的江湖做派,不是读几天圣贤文章,就可以改掉自己的本性。

    许是张定边的一拳,彻底激怒了这一好脸面的江湖豪侠。

    张定边纵然是渔民出身,水性不若,可是负重数十斤铠甲,身上的战袍一经沾水,更是有如千金。

    而施耐庵本就瘦弱灵活,如今又脱的赤条条,便占据了轻盈的优势,而且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出手的都是不堪入目的损招。

    任凭张定边骁勇,如今遇见发疯一般的施耐庵,以壮年对老年,竟然被施耐庵占据十足的上风。

    洪水正在逐渐的散去,施耐庵与张定边二人,扭打到一处泥泞的土丘上,浑身滚满了淤泥。

    张定边的力气终于被铠甲、污水、淤泥所耗尽,而施耐庵不着一丝,活脱脱的一个泥猴子一般,骑在张定边的身上,一双巴掌像抡圆了的风扇,左右开弓便往张定边的腮帮上招呼,边打边骂:

    “叫你打老子脸!你倒是起来打啊!”

    “老子把脸伸出来了,你倒是再打啊!”

    “服不服?”

    “说话”

    张定边的近身随从们,本跟随主将一道偷袭郝仁,而今见主见被一个泥猴子吊打,纷纷撇下宋军的宿卫,径直来救张定边。

    而此时宿卫总管已经冲破汉军的堵截,一阵排枪,将张定边的宿卫们,打的四散奔逃。

    “张定边已经被活捉,抵抗无用,投降免死!”漫天的呼喊,在整个战场上响起,胜局已经牢牢的握在大宋军的手中。

    (。)

第三百七十一章 真假难辨() 
施耐庵回归中军,一身的淤泥,如同给他披了一身的鳞甲一般,他不好意的挠着脑袋,笑道:“臣一时有些失控,让笔下见笑了!”

    “尚书大人救驾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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