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刀行》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怀刀行- 第16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可是郝仁又能怎样呢?

    庆丰军以火器见长,军中大多数都是步兵,面对王保保的游击战,郝仁无可奈何,只能让各军多放哨探,队形靠拢些,大军继续前行。

    当王保保的骑兵再此出现在郝仁的侧翼的时候,刘伯温再也受不了王保保这一惊一乍了,皱着眉头向郝仁进言道:“主公,汴梁之路尚且遥远,前面还有许多城池要攻打,王保保时刻窥觊左右,对庆丰军威胁太大,如此行进速度,恐怕赶到汴梁,刘福通大帅烧头七都过了,汴梁救不了了,撤军吧!”

    “大军已经出发,如此无功而返,察汗帖木儿必然以为是我庆丰军怕了他,恐怕其攻破汴梁,大军就会南下犯边,援助汴梁,有来无返,不将察汗帖木儿打怕,不能回军!”郝仁坚定道:“不理会王保保,让中军各军策应左右两翼,大军继续前进!”

    “主公,如今我军离后方基地尚近,不消灭王保保,倘若他趁我军离开后方遥远,断我后路粮道,如之奈何?”刘伯温进言道。

    “大军继续前进,待在半路上,寻个机会,将他骑兵彻底消灭,解除这支军队的威胁就是了!”郝仁坚定道。

    郝仁分别增派精锐步兵俞通渊、吴六玖两部兵马,加入左右军战列,大军继续行进,然后将俞通河叫到身边道:“王保保的士兵骁勇,但是战马经不起折腾,他战马总有休息的时候,其军为了牵着我们,必然不会远走,你军乃是庆丰军骑兵的精锐,所部兵马全部放出去哨探,待查明王保保休息营地地,火速来报,我们将在其休息的时候,将王保保的骑兵,彻底击溃!”

    “诺!”俞通河领命而去,将手下精锐骑兵放出哨探,自不必细说。

    王保保的骑兵,悠忽东,悠忽西,四处袭扰庆丰军,庆丰军的军阵防守严密,王保保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可是庆丰军再也不派兵马去驱逐他,也不试图与王保保决战,这让王保保确实感觉无趣。

    “少主,庆丰军不再列阵将与我军对抗,迟滞敌人进军的速度有限,如此,我军失去袭扰敌人的意义了!”

    日暮时分,王保保的临时营地,参军蔡子英吃着牛肉干,喝着烈酒进言道。

    “郝仁急于救援汴梁,视我等为无物,此是自取灭亡之道也!”王保保切着生羊腿肉,放在嘴里咀嚼着说:“按照庆丰军的行进速度,明日便可达到亳州,亳州有虎林赤将军把手,庆丰军要进军汴梁,必然要攻城,那时我军从后面杀出,断其粮道,其军必然不战而溃!”

    “参军也喝上一口!”王保保将牛皮酒囊丢给蔡子英,又道:“就算我军袭击不成,就算庆丰军攻克亳州,其后还有关保将军的大军,庆丰军赶到汴梁时,父帅早已经破了汴梁,那时大军挟破其都城的军威,反身围攻长途奔袭疲惫不堪的庆丰军,恐怕剿灭天下红巾军,指日可待也!”

    蔡子英颇觉王保保分析的有理,眉开眼笑道:“且为大帅歼灭天下红巾军,提前庆祝一口!”说罢,举起牛皮囊,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又将酒囊丢给了王保保。

    王保保的分析,得到参军蔡子英的认可,他也颇觉畅快,一把接住牛皮囊,咕嘟咕嘟,大喝一气。

    “少主,你说这个郝仁,会不会派兵偷袭我军营地啊?”蔡子英忽然意识到什么,瞪着眼睛问道。

    “应该不会!”王保保坚定道:“郝仁急于救援汴梁,应该无暇在路上耽搁时间,倘若郝仁确实想袭击我们,又如何能够找到我们的营地呢?需知道,全军连火都没生,他们又怎么会摸到我军的营地呢?”

    “且看,那边不是有人生火?”蔡子英指着远方的山坡道。

    (。)

第三百四十章 按图索骥() 
王保保的营地没有生火,具有很好的隐藏性,不过,巡哨的士兵,早已经冻得蜷缩做一团,很容易就被庆丰军的前锋,摸掉巡哨。

    庆丰军的梨花枪盾牌阵已经如两面山墙一般的合拢过来,蔡子明还当做是无视军纪的士兵,私自生火!

    “哪一不知死活的无视少主军纪,竟敢私自生火?当斩杀以严肃军纪!”蔡子英急于在王保保面前表现,也不待王保保发话,便已经抽出宝剑,跨上战马向着火点奔袭而去。

    一处火点,三处、十处、八十处、上千处最终形成东西两道火墙,向着王保保的临时营地夹击而来,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震天雷的声响,以及火箭(带火的弓箭,并非黑药推射的火箭)破空之声紧随而来,再然后,得得的马蹄声滚滚而来,进而杀声四起,战火蔓延。

    此时,就连是傻子也知道遭遇了什么情况,何况蔡子英能做王保保的参军,绝对不是傻子。

    “少主——少主——”

    蔡子英只顾在混乱的营地内,寻找王保保的身影,可是,哪里还能寻到王保保的身影?

    “少主啊!”蔡子英且哭且诉:“蔡某终其一生,终于寻得一个明主,奈何却在乱军之中,将你我冲散。”

    王保保是长在汉地的萌古人(一说是汉人,但是,近来又其父墓志铭出土,佐证王保保是地道的蒙人),行军作战,却颇有草原风格,军队能够吃苦耐劳,即使在寒夜中也可以靠烈酒御寒,无需点火引起地方的注意,暴露自己的行踪,自小长在马背上的游牧骑兵,各个都具备特种兵野外生存的能力。

    但是王保保忽略一点,庆丰军中不少将领,也是萌古人和色目人,尤其俞通河,虽然长在汉地,却从未丢弃过祖宗传承下来的东西,纵马驰骋,按图索骥,是俞通河根植于骨髓中的爱好。

    俞通河的哨探,寻着两万匹马踏过的足迹,轻而易举的便寻找到了王保保的营地,快马飞奔报于郝仁。

    郝仁听闻汇报,心中大喜,正是庆丰军表面上对王保保的袭扰置之不理,麻痹迷惑住了王保保,郝仁赶紧马不停蹄的下达作战部署,希求全歼这股打游击的骑兵。

    吴六玖、俞通渊两支盾牌梨花枪军,乃是庆丰军最精锐的步兵,两军的盾墙簇拥的梨花枪阵,在夜幕中显得焰火格外醒目。

    前排的盾牌兵,同声呼喊着口号,步调一致的快速向前推进,如同两面墙壁一般,梨花枪延伸出盾牌阵,既然靠灼热的火焰烧伤敌人,将敌人阻隔在安全距离外,而且还兼具照明作用,将前方四处逃窜的敌人,照得面目清晰。

    震天雷的爆炸之声,将敌人散放的战马,惊得四处奔逃,慌乱之中,敌人多来不及上马,骑手在马下被战马冲撞践踏,死伤无数。

    弓箭手搭着带火苗的羽箭,胡乱的向敌营内攒射,几轮火箭下来,宿营的帐篷被火箭点燃,营地内繁星点点,最终汇集成一片火海,不明虚实的游牧骑兵,尚且不知自己已经陷入重围,兀自狂呼大喊着试图扑灭火焰。

    不过,一切都是徒劳的,在庆丰军的密集包围圈内,有几人能够逃脱升天?

    敌人有两万兵马,营地及其之宽,营地夜不生火,故而王保保特意选择一个被风的山坡宿营,而庆丰军阵冲锋利用地形的优势,彻底将敌人紧密的包围住。

    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刀不加身,敌人不会自己灭亡。

    杨通知一马当先,都帅飞山蛮骑兵,从营地的垓心,径直杀入敌营。

    敌军骤然遭遇突袭,无力形成有效的抵挡,飞山蛮的先锋骑兵,长枪突刺,繁星点点,马刀挥舞,血花一片,直杀得敌人横尸遍野,人头滚滚。

    俞通河都帅骑兵,紧随杨通知骑兵之后,庆丰连弩如同快慢机一般射速惊人,只顾着用连弩向左右平射,数不清的敌兵,惨叫着栽倒在地。

    庆丰军的前锋已经冲入敌营垓心,蓦地,慌乱的敌军中,有二三百精骑兵,斜刺里径直向杨通知后队步兵袭杀而来,为首一员大将,精神矍铄,模样俊朗,正是王保保。

    一个敌兵千夫长正与庆丰军的士兵搏杀,见了王保保,紧砍两刀,大声惊呼:“我等已经被包围,少主快走,属下掩护少主突围!”

    王保保望着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的军营,愤恨的牙齿咯咯作响:“郝贼十三,真是狡诈,我藏的如此隐蔽,居然也摸的过来!”

    如果骂人能够将敌人杀死,那么郝仁,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王保保马刀向前虚劈一下,大声吆喝左右道:“与我冲将出去!”

    “少主莫不是急糊涂了?庆丰军可是从这个方向杀过来的!”那个千户官善意的提醒道。

    “我的千户官,你还是太稚嫩了!跟敌人同向跑,将永远被敌人追击,只有迎着敌人的打过去,才能有机会冲杀出去!”说罢,王保保挥舞着马刀,斜刺里杀向杨通知的飞山蛮军。

    王保保确非等闲之辈,马术及其精良,斜刺里用骑兵冲杀庆丰军的步兵,将猛将杨通知、俞通河悉数甩在身后。

    骑兵对冲锋的步兵,本就具有十足的优势,何况此残军的领袖是被称为奇男子的王保保。

    马刀上下翻飞间,王保保便已经将十数名骁勇的飞山蛮步兵砍倒,本不严整的后队步兵,居然被王保保的骁勇,硬生生的砸出来一个缺口。

    王保保身后的二三百人,乃是其最骁勇的近身宿卫,各个如同下山的猛虎,护卫左右,紧随王保保向外玩命冲杀。

    杨通知正冲锋在前方杀的兴起,忽闻身后军阵大乱,赶紧收了兵器,回马救援后军,却只见在夜幕的掩护下,不足百人残兵的队伍,早已经绝尘而去。

    “便宜了他们!”杨通知调转马头,长枪挥向敌人军营的深处:“给我杀!”

    被合围的本有两万精锐骑兵,夜色漆黑,不辨面目,有些漏网之鱼,在所难免,杨通知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倘若他知道日后王保保的勇猛,此时恐怕放弃砍杀一营地被合围的敌兵,也要追杀王保保到天涯海角。

    (。)

第三百四十一章 忠义之士() 
天色微明,战场已经趋于平静,浮尸遍野,群鸦争食,未曾完全熄灭的战火,还在散发出缕缕青烟,成群的焦头烂额的士兵,簇拥得一团一团,做了庆丰军的俘虏,被庆丰军的步兵严密的看守着。

    “发现王保保没有?”郝仁在宿卫陈达的宿卫下,骑马缓步走进战场,向已经迎候在一旁的杨通知问道。

    杨通知摇摇头,抱拳请罪道:“我冲锋在前,曾有数百骑兵斜刺里杀出来,我回救不及,居然被冲出去了百余骑兵,估计王保保应该就在其中!末将未能擒获王保保,请主公责罚!”

    “罢了!罢了!”郝仁倒显得宽宏大量道:“杨将军作战辛苦,王保保命不该绝,这并非你的过失,杨将军不必自责!”

    “末将日后再战场上遇见王保保,一定要取其项上首级!”杨通知满满的悔恨,诅咒发誓,又指着遍地的俘虏道:“大军开进,恐怕带着这许多俘虏不方便,如何处置这些俘虏,还请主公示下!”

    郝仁粗略的估算一些人头,大约能有三四千人,面相上看,清一色的北地游牧面孔,若想将这许多人收服,恐怕需要耗费许多手段和时间,如今庆丰军算是远离后方基地,前面还有很多路要走,如何处理这些北地俘虏,确实是一个棘手问题。

    “各位大人有什么意见?”郝仁感觉问题棘手,索性将问题丢给自己的文武官员,倘若日后处理俘虏的问题引起非议,那也是提出处理意见人的责任,郝仁倒可以撇清关系。

    “军中带俘虏不方便,还要空废粮食,倘若就此放了,他们回归北地,肯定又要被征召拿起刀枪,对抗庆丰军,干脆学名将白起,将他们挖坑活埋,永绝后患!”施耐庵摆出十足的江湖习气,撵着花白的胡须,仿佛他年轻时候经常这样干一般,绘声绘色的描述道:“让他们自己挖自己的坑,然后捆绑好,大头冲下推进坑中,上面填土踏实,江湖人称‘倒栽葱’是也!”。

    “如此处置不可!”余阙打断施耐庵的话,上前进言道:“他们已经放下抗争的刀剑,倘若如此处置,必然加深庆丰军与北地人的仇恨。既然放下刀剑也是个死,莫不如拿起刀剑战斗到死,主公如此处置,日后北地人,谁又肯放下抗争的刀剑,归顺于主公呢?”

    两个镇守大员,坦率的从不同角度阐述个人的观点,各有各的道理!

    郝仁苦心孤诣的收纳各式的文人在自己帐下,除了需要以他们的身份,网络更多的人才,还因这些文人思考问题的角度不一致,商议事情的时候,不会是一个大脑去思考问题,做起决策来,不至于太过于偏颇。

    施耐庵主张杀战俘,这在历史上是屡见不鲜的,虽然郝仁认为杀人是解决问题的最低级办法,不过,在特殊的情况下,杀人也是解决问题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余阙的虽然没有提出具体解决战俘的方法,而他提出的反对意见,也是确实存在的。杀人太多,必然会激化敌人的矛盾。余阙更从深层次阐述自己的态度——征服不等于杀戮,人都杀光了,征服者去给谁当王?

    郝仁见其他诸位重要大员都做冥思苦想状,只好打圆场道:“二位大人说的都有见地,处理战俘问题,确实需要谨慎!杀掉过于激进,放掉等于放虎归山,收容容易成为负担,处理这个事情着实难办啊!”

    “杀掉,简单有效!”施耐庵继续坚持道。

    “不能杀,杀掉容易激化矛盾!”余阙继续坚持道。

    “杀掉与不杀掉之间,难道没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吗?”郝仁颇觉头疼道。

    “有!”俞通渊进言道:“昔年成吉思汗作战的时候,常将战俘和罪犯编为巴鲁营,用于冲锋打头阵,主公也曾用战俘编练拐子马军,许诺士兵打三阵可免罪释放,如今战俘处置困难,主公何不效仿当年编练拐子马,将这些战俘驱赶作为先锋,这些人,可都是杀人好手啊!”

    用后世的眼光看待此问题,虐待战俘有违人道精神,要受到国际舆论谴责,甚至是会遭到战争审判,不过就连自诩为后世文明的社会国家,虐俘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