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诚要比方国珍有野心,他一心想当独霸一方的王。
在中土,这种可能性,已经基本没有了,他跟红巾军不是一个系统的,他在盐城、高邮的地盘,被龙凤红巾军三面包围,海上,又有庆丰军的海军相威胁,张士诚的地盘,等于四面受敌。尤其是在经济上,又受到庆丰军的严格打压,张士诚想在中土称王,是不可能了。
扶桑距离中土有茫茫大海阻隔,倘若能够在扶桑裂土称王,恐怕要比中土现实。
既然当王,就要征服土地,征服百姓,那才是实实在在的王。
倘若如方国珍所说,把扶桑杀的一片焦土,张士诚宁愿在荒无人烟的草原,养个万八千的羊群,当个羊倌儿也比焦土王好的多。
郝仁想法比张士诚长远,却要更狠毒得多。
先把方国珍、张士诚两路诸侯的主力,从他们的老巢调走,用国外的战争,转移他们国内的视线,有机会兵不血刃的占据他们的地盘,不用自己刀子去杀他们。
其二,解决扶桑问题,就能解决几十年后的倭寇问题,还华夏沿海的一片安宁。
其三,倘若真的要打开杀戒,方国珍就是自己的刀把子,只要给方国珍足够的只有发挥空间,也就可以了。
郝仁此时也吃不准,自己能否一统天下,不过目测,就算不能完成大一统,如今庆丰军的地盘,别人也不会轻易夺走,无论如何,东南沿海的平靖,对庆丰军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杀孽太重,恐怕不妥吧?”张士诚一心想收复百姓当王,反驳方国珍道。
“此等冥顽不化之辈,不杀到他们瑟瑟发抖,恐怕我们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又岂能轻易得到财货和女子?”方国珍据理力争道。
“那也不能把人都杀光啊?”张士诚道。
“杀一人为贼,杀万人为王!”方国珍反驳道:“诚王,妇人之仁,可是当不了王的!”
张士诚被方国珍骂‘妇人之仁’却并未动怒,而是被方国珍说破了称王的野心,不禁恼羞成怒,一张脸涨的通红,却强忍着不肯发怒。
怒而不发,是诚王的城府所在。
张士德向来勇武,闻听自己的哥哥受到受到羞辱,不仅大怒,“刷拉”一声,抽出腰间宝刀,便要与方国珍拼命。
方国珍的兄弟方国璋、方国瑛也不是吃素的,见对方拔刀,也纷纷的将腰刀拔出来,要与张士诚火拼。
本是简单的一个敌兵自杀的问题,立马上升到一触即发的火并程度,实在让郝仁感觉意外。
“够了!”郝仁勃然大怒,厉声斥责道:“敌人尚且在前面的树林内观望,自家火并?你们想让敌人看我们的笑话吗?”
方家、与张家怒目而视,却迫于郝仁的淫威,谁也不敢率先动手。
“我们远道渡海而来,就好比一挂马车上的两个轮子,离开谁,这辆战车都无法前进了!”郝仁安慰道:“是杀是抚,稍后再说,我们还是先打败眼前的敌人,占领几处城池,有个稳固的落脚点,再做其他的争论吧!两位老哥少歇,且看庆丰军如何破敌!”
“传令,让俞通渊军准备进攻!”(。)
第三百零三章 摧毁防御()
“呜——呜——”
庆丰军中军号角呜咽,盖住了身后的海浪之声,中军红旗一指,庆丰军七千铁甲步兵方阵,齐步向前。
方阵走出军阵,渐渐的扩散开来,形成前后四排的宽阵的阵型。
第一排,刀盾兵盾牌挨着盾牌,形成一道如同斧砍刀切一般的直线,踏着松软的沙滩,向树林中的敌军营垒,漫压过去。
第二排,梨花枪手,齐刷刷的将梨花枪的枪头,延伸到盾墙外,紧随其后。
第三排,由梨花枪手、刀盾兵混编而成,随时加强前两排的防御,以及阵型变换之用。
第四排,由弩手、弓手、震天雷手、‘一窝蜂’(火箭)手、二十门火炮混编而成。
平素平地作战,庆丰军的梨花枪阵用的是圆阵,四面设防,如同张刺的刺猬,让敌人无懈可击。
如今进攻的地形不同,面对林地和敌方长墙堡垒,军阵舒展开来,却只是梨花枪阵的若干变换阵法其中之一,倘若遭遇强敌,阵型可以迅速变化,两侧可以同时向中心卷积,再次形成一个无懈可击的圆阵。
俞通渊的梨花枪阵步兵,自从在庐州组建以来,一直跟随在郝仁的身边,各种攻防战阵,已经日臻完善,此次是第一次变化阵法出现,将后背亮给身后强大的队友,却也将自己的全部军事装备展示出来,让庆丰军的参军、将领们,用望远镜看得真切。
刀盾梨花枪刚刚亮出阵型,火器营的一个千户的一百门火炮,列出前后三排的三段击阵,紧紧跟随在后边。
“轰——”
伴随着士兵的齐声呐喊,军阵最前排的盾牌,齐涮涮的砸在地,刀盾梨花枪阵,列出严整的军阵,气势稳如泰山,已经列在林地边敌堡二百步的距离!
“呦西,什么滴干活?”
伊集院忠臣在一应家臣、武士的簇拥下,怀抱倭刀站在矮墙的内侧,夜叉面具遮盖了他本来的面目,狰狞的面具上,只能看出一双如同绿豆一般大小的眼睛,那双眼睛,写满了吃惊。
‘端得势军阵严整,稳如泰山!扶桑狭隘小之地几十见的过则么森严的军阵?若非天兵降临?’
‘两百步?开什么玩笑?这是要进攻吗?还是吓人的?我打不到你,你也打不到我!’
“呐喊助威,引敌来攻击!”
伊集院忠臣经过简单的思考,下达了命令。他不了解对手的虚实,不过,他有坚固的堡垒作掩护,将庆丰军引进攻击,地形对伊集院家武士,大大有利。
郝仁此时已经回归中军,在五色军旗的遮掩下,在一应参军、宿卫的簇拥下,郝仁端坐在踏雪追风马上,端着单筒望远镜,向林地内的敌人观瞧。
扶桑的武士们,聒噪着登上墙头,挥舞着手中的刀枪,抓狂的呐喊着,更有数十武士,居然没羞没臊的解开腰带,掏出丁丁,冲着庆丰军的军阵撒尿,武士丁丁长短大小,在郝仁的望眼镜下,一览无余。
不过,庆丰军的军阵,距离他们有二百步远,武士们没有那么大的丁丁,也没有那么大的威力,能够将尿撒入庆丰军的军阵。
对于见惯了自家火炮,将敌人打的人仰马翻的郝仁来说,撒尿最远的武士,与庆丰军火炮比起来,都算是重度阳/痿,尿的太进。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姚广孝放下望远镜,他有些看不懂,撵着念珠对沈旺道:“沈参军,扶桑人这是列的什么阵法吗,还是用的什么法术?”
沈旺毕竟文人,却能听懂敌人辱骂的方言,为了不让郝仁发怒,自动过滤了敌人不雅言论,红脸道:“扶桑人羞辱我们,骂我们是胆小鬼,不敢进攻!”
“哈哈!”郝仁情不自禁的扬天大笑,不削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切!”
“呜——呜——呜——”
前方的军阵内传来凄厉的三声号角,乃是火器营与步兵营已经列阵完毕,向中军发去请战指令。
“主公,前军已经列阵完毕,是否进攻,请指示!”负责传令的中军宿卫陈达请示道。
“开始吧!”郝仁轻描淡写,仿佛是例行公事一般,剪短的下达命令。
“呜—呜呜”陈达吹响短促的进攻号角!
郝仁心道:‘狂妄的武士,看是你丁丁的呲的远,还是我火炮打的远!’却如同看西洋景一般,端起了手中的单筒望眼镜,想看看扶桑人在庆丰军强大火器打击下的惨状。
前军的门户大开,一百二十门黑洞洞炮口伸出军阵外,伴随着火器营总管焦玉举起的小红旗落下,整个军阵,硝烟滚滚滚,将整个军阵都笼罩住了,只见火光升腾,上百的铅弹如同惊飞的压阵,呼啸而出,一齐掠向地方的军阵。
“嗖——咚!”
一发炮弹打在墙头上,立马将年久失修的一片矮墙打的粉碎,十数名本来在城头上叫嚣的武士,惨叫着内外倾倒。
三发、五发、三十发庆丰军的炮弹,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向敌人倾泻,直打的土崩石飞,血肉模糊一片。
“嗖——扑!”
一发炮弹从墙头上掠过,将一名正在欢笑着撒尿的武士,打个正着。那武士一支握‘枪’的手臂,被齐涮涮的打断,下体血肉模糊一片,诺大一片皮肉,已经不知去向。
炮弹余势未消,‘咚’的一声,砸在身后的地上。
那名武士惶惑的呆愣半晌,下意识的将目光聚焦在空荡荡的下/体,忽然意识到什么,才挥舞着漏出白森森骨头茬的手臂,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不过他说的是方言,郝仁听不懂,郝仁从他那眼神中猜测,大抵与水浒传中,高衙内被泼皮拐进菜园子一般,惨叫着哭喊:“唉呀妈呀,没了!”
“嗖——”
一发炮弹打的高了,呼啸着从伊集院忠臣的头顶飞过,伊集院忠臣惶惑的眼神全部聚焦在炮弹上,一直到炮弹落地,才发出:“呦西——莫大——”的惊呼。
扶桑奈良时期,在高丽的白江口惨败于大唐,耗费巨资修筑了抵御大唐军队的海防设施,等了五百年,大唐的海军也没有打来,却等来了强大的庆丰联军。
五百年,防御设施早已经年久失修,怎能抵挡住庆丰军强大火器的攻击,在庆丰军强大火炮的攻击下,历经五百年的防御工事,如同齑粉一般,被火炮打的粉碎。
“大唐既我!我既大唐!”郝仁冷哼一声,喃喃自语道。
(。)
第三百零四章 扶桑地图()
郝仁的联军耗费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抵达扶桑,为了避免遇到忽必烈征扶桑时候遇见的飓风,郝仁初见陆地,便毫不犹豫的登岸。
至于此地为何处,一无所知,只有沈旺以海外贸易的经验推断,次数应该属于九州岛的萨摩蕃。
不过,郝仁猜测,既然刚登岸就遇见敌人的阻击,想必附近不远,便会有城池,有了城池,乃能有稳固的防御,才能大军用度的粮食。
郝仁一声令下,耿再成的两千骑兵,挥舞着连弩,如同狼驱羊群一般,尾随着伊集院忠臣的溃兵一路尾随追杀,果不其然,在不足十里外的地方,便发现了一座城池。
伊集院家的武士,基本上都在滩头被歼灭,耿再成几乎没有遇见像样的抵抗,便冲进了城池,将诺大的一个城池占领。
郝仁虽然已经登陆扶桑,却对扶桑的地理概况,没有一点的了解,手下十万大军,仿佛是开了新图的游戏,总不能像玩魔兽一样,还得自己趟地图吧?一步小心趟沟里怎么办?
在没有足够忠诚的向导指引下,稳中求胜,才是稳妥的办法,郝仁只能让陆军进城驻扎,稳住阵脚,水军没有港口停泊,只能冒着遭遇飓风的危险,继续在岸边停泊,待陆军安定,再考虑水军问题。
“大元帅,我家主公现在怎样了?”
在通往城池的路上,徐达打马道郝仁近前,关切的问道。
“是不是你给朱重八报信,让他趁我渡海东下时,攻打我的城池?”郝仁严肃的反问道。
徐达沉吟半晌,料定自己不能隐瞒,只能如实道:“我却曾将大元帅准备渡海的消息送给我家主公,却不曾让他攻打你的城池啊!”
“徐将军,我知你是个忠厚之人,本帅敬佩你,也信任你,我就如实的告诉你吧,朱重八之地,已经尽数被我吞并,朱重八带了十余人逃窜而去,就算不被我的手下缉拿归案,恐怕也不能再掀起什么风浪了!”郝仁道。
“徐将军追随朱重八,乃是明珠暗投,如今渡海东来,正是你建功立业之时,本帅不追究你走漏消息的罪过,何不弃了那朱重八,助我一臂之力,日后也能安享太平盛世!”
徐达听闻朱重八没死,不由得脸上漏出一丝喜悦,毕竟是少年时候的伙伴,徐达有岂能始乱终弃。
“大元帅是想要将我流放在这荒凉之地,永世不能回中土吗?”
徐达敏锐的道破郝仁的心机,不由得让郝仁大吃一惊!
名将,毕竟就是名将,处在卑微的人质位置,还能放出璀璨的光芒。
“本帅一片赤诚待人,又岂能说的上流放呢?”郝仁藏而不漏道。
“若是大元帅答应日后带我回中土,徐达便将一腔热血,洒在这蛮荒之地也无妨!”徐达抱拳坚定的说。
“蛮荒之地?”郝仁笑道:“说不定你会喜欢上这片土地也未可知啊,没准到时候拉你回中土,你都不肯呢!”算是答应了徐达回中土的请求。
“主公,快看,城池!”前面探路的中军宿卫裴冠军兴奋指着前方,一声惊呼。
郝仁对徐达道:“那就请徐将军暂时委屈入我参军,倘若日后有功绩,本帅从重封赏!”便不在理会徐达,只是端起望眼镜,向斐冠军指认的方向观瞧。
但见一个唐风模样的青砖城池屹立在眼前,城池规模,相当于中土的中等城池,大小和丰州路的路府寿州差不多大小,庆丰军的军旗,在城头上高高飘扬,城门的门楣上,大大的写着两个汉字:“枕岐”
城门下,森严的列着两列庆丰军的骑兵,乃是耿再成摆出来的迎接元帅入城的仪仗。
“召张士诚、方国珍两位大帅,前来议事!”
郝仁停住站满,刚刚给宿卫下达命令,却见方国珍、张士诚二位,打马跑了过来。
“两位大帅来的正好!”郝仁赞叹道:“士兵渡海,一路疲惫,今日刚占据一座城池,虽然是我治下的骑兵占领,切将这城池一分为三,我三家分开屯驻军队如何?”
张士诚与方国珍前来,生怕庆丰军独自屯驻城池,两家军队要露宿城外,闻听郝仁如是吩咐,齐声道:“如此甚好!”
“恐怕三家连营驻扎,引起摩擦,切等我先让参军,划清界限,我三家一同入城如何?”郝仁又提议道。
张士诚与方国珍各揣心眼,生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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