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扩巴斯则颇为无奈的感慨道:“哎!若不是你母妃拦着,我早上府看你了。”。由于李承绩是和扩巴斯等人一起跑马,才摔伤的。所以李萧氏就迁怒于扩巴斯等人,不让他们进府探望。
没办法,扩巴斯只好嘱咐下人,在李府门前候着。顺便打听点消息,好知道李承绩的大致情况。
正是这个原因!
李承绩一出府,扩巴斯就知道了。
只不过不巧的是!
李承绩在城内闲逛时,和扩巴斯刚好错开。使得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在城墙上碰面。
既然别人都当自己是兄弟了,李承绩也不好表现得太平淡了。就出于礼节性的,表示一下热情。并好言好语的,为自己得失魂症,而不认识扩巴斯的事情,表示歉意。
虽有些失望,但扩巴斯对李承绩的身体痊愈,还是非常高兴的。就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自己对李承绩的思念。
到底是小孩子,只要多哄几句,心里的气性就放下了。之前还为李承绩得失魂症而有芥蒂的扩巴斯,也很快喜笑颜开起来。
这么聊了一会儿,李承绩从扩巴斯口中,得知他们结为异姓兄弟的,共有六人。按照年龄,他排第三,扩巴斯排第六。每个人的家世,也都不简单。
但仅以地位、权势而言,李承绩的家世,才是最显赫的。因为他爹不仅是中书令,还是南院枢密使。掌六品以下官员除授,兼掌礼部事。并且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参知政事衔。
以大辽祖制,算是‘汉宰相’。
正是地位甚高,当今圣上才封为河中郡王。
尽管官面上食万户,但实际上,不足十分之一。河中地界,也非大辽直接掌控之地。但是这份殊荣,却是任何物质奖励都比拟不了的。
况且郡王之位可以世袭!虽然会依次递减,但传到李承绩头上,国公是定少不了的。所以完全不需要李承绩多么努力,他老爹就帮他铺好了人生的康庄大道。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实力拼爹。
当初得知自己有这么个高贵的出身后,李承绩对穿越到大辽,也没那么抵触了。
如今已到舞象之年的老大与束发的老二,都已随皇帝的行宫,离开了巴拉沙衮。老四的话,因其父是西喀剌汗国的沙黑纳(监督官)。所以在大辽未发兵花拉子模之前,就已随家人,去了西喀剌汗国的都城布哈拉。
如今还留在城里的,就只有他和老五、老六这三兄弟了。
正闲谈着,又一人一马,急速向城门口赶来。
等到了近前,一声三哥迅速从底下传来。
便见这少年长相和汉人极其相似,但是前额留着心型刘海,后面几乎剃光,耳朵前边与上面部分留下了头发,分别扎成几条麻花辫盘在脑后。
据扩巴斯介绍,这是老五移剌崇阿。其祖父是崇福十四年,从金国投奔过来的契丹贵族。如今他爹是重甲骑兵统领,万户长,极得皇帝信任。
在确认李承绩是真得了失魂症后,移剌崇阿,也流露出失望之情。不过有扩巴斯在旁边劝着,又有兄弟团聚的喜悦。移剌崇阿,也很快抛去心头的不快。
便就着扩巴斯的提议,去他名下的酒楼,大喝几杯。一是庆李承绩伤势痊愈之喜,二是解兄弟相思之苦。
如此真挚的兄弟之情,李承绩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但考虑到他大病初愈,不能骑马。扩巴斯和移剌崇阿,也都没有骑马。三人并肩而行,不断说着趣事。让李承绩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那老成的心态,也跟着年轻了不少。
第六章 酒楼之争()
这样来到一品居门前,先前还兴冲冲的扩巴斯,突然踟蹰不前。
“要不,我们换别的地方吃吧?”,扩巴斯眼神躲闪,有些心虚的说道。
移剌崇阿不明所以,就下意识的反问道:“怎么了?这来都来了,怎么又要走啊?”。
李承绩倒是没问,左右看了看。见对面的望仙楼客来客往,一品居则门前寥落,便大致明白了原因。
就拍了拍扩巴斯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这自家的酒楼,自家人都不捧场。那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了?”。说着,就率先踏进一品居的大门。
入内后,客人果真是寥寥无几。使得比客人还多的小二,都懒洋洋的打起呵欠来。这和望仙楼火热的场面相比,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三哥,五哥,要不还是去我府上吃吧。正巧前些天来了个大夏庖人(厨子),手艺是真令人叫绝。”,扩巴斯强颜欢笑的建议道。那笑容,比哭都难看。
也是自上个月开店以来,他都让下边的人负责生意。所以平日里,根本没来这边看过。
今天刚好碰上酒局,便想带李承绩他们试试。也顺便,显摆显摆,证明自己有做生意的能力。
可惜的是,装·逼不成反打脸了。
到了这时候,移剌崇阿也看出扩巴斯的难堪了。就顺势解围道:“听说城西的永安坊开了家新酒楼,庖人是大宋那边来的。不仅炒得一手好菜,还养了一群娇·美动人的宋女。那个个啊,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连留守大人,都去吃过酒呢!”。说话时,一脸的意动之色。以移剌崇阿十二岁的年纪,实在太不相称了。
如果放在现代,他肯定要被当成不良少年,好好说道说道了。
只是现在是古代的大辽,无论男女,向来都早熟。所以说这般话,实在太正常不过。
“也行!不过酒水钱,得让我来请!”,只要能离开这地儿,说什么扩巴斯都赞成。所以想都没想,就一口应承下来。
只是移剌崇阿却不干了,嚷嚷道:“凭什么啊?这地儿是我选的,钱定然是我来出啊!反正三哥大病初愈,我也该聊表兄弟之情。”。
“嘿!三哥明明是跟我来吃饭的,怎么换个地儿,就要你请啊?”,扩巴斯坚决反对。
“我是五哥,比你大,所以理应我来请!”,
“那我是老六,排行最小,更应该请二位哥哥吃饭了。”,
二人说着说着,就扯着嗓子,急吼吼的理论起来。那脸红脖子粗的,像要打架似的。
李承绩看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就连番劝说,让两人好好说话。可是正在兴头上的两人,都是不服输的性格。以致不争个高低,就绝不罢休。
正昏昏欲睡的店小二们,终是被他们的大嗓门给吵醒了。可是怪异的是,个个都好整以暇的看着,完全是看戏的姿态。
要知道,食客在自家店里吵架,可是很影响生意的。
但是这群店小二,似乎完全没这个意识。
估计是平日里闲得太很了,所以看到别人吵架,也当成趣事来看。
所谓管中窥豹!仅从这一点,李承绩就看出一品居的经营问题。
为了避免被当成猴子看,李承绩就很没好气的大吼道:“行了!你们都别抢了。这顿饭,我来请。”。
说着,就转过身,来到一群呆头呆脑的伙计面前。
“你们给我来个包间,再把店里的招牌菜,都给我呈上来。”,然后又指了指围着扩巴斯和移剌崇阿的家丁们,吩咐道:“也给他们开一桌!好酒好菜,都给供给。”。
说完这句话,一群伙计才忙活开来。跟随李承绩的家丁们,也都连夸他心善。
由于原来的李承绩,在这二人面前,是很有话语权的。所以这么一吼,两人就很乖觉的不说话了。再加上李承绩不自觉的拿出做刑警时,拍板查案的气势。因此几次想要开口解释的扩巴斯,在看到李承绩的眼神后,都胆怯的闭口不言。
这么来到二楼的包间,洋洋洒洒的点了十八道菜,十余壶葡萄酒和白酒后。李承绩才起了话头,缓解气氛。
等到菜全部上齐,李承绩又亲自倒上三杯酒,喊了声举杯。
在酒精的刺激下,稍稍僵硬的气氛,也马上活跃起来。
不过让李承绩不满意的是,这一品居的十八道菜。不仅样式普通至极,就连口味,也都平淡无奇。几样招牌菜,更是吃不出胃口大开的感觉。
或许是这个时代,没后世那么多的调味料吧。所以做菜的时候,口感就差了不少。
李承绩这样想着,又灌了一大口白酒。论酒精度,这大辽的白酒是极低的。所以喝起来,寡淡寡淡,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对于喝惯了老白干的李承绩来说,是极不习惯的。
再试了试葡萄酒,味道也不怎么甘美。
李承绩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吃饭在于气氛!
眼见扩巴斯和移剌崇阿都吃得很尽心,他也不好露出味道一般的情绪来。就强装高兴,使劲的和他们喝酒。
不得不说,古代人喝酒,还真是从娃娃抓起。
别看扩巴斯和移剌崇阿都十二来岁,但喝起酒来,势头丝毫不输成人。即使酒精度很低,在连喝十大碗后,李承绩也觉得有些头晕脑胀了。
而扩巴斯他们,却还卯足了劲,拼命比酒。
知道这么喝下去,两人肯定要醉成一滩烂泥。李承绩便提前付账,主动结束饭局。
尽管价格有点贵,但在出府之前,李萧氏给了他好几贯铜钱。不然这顿饭,可能还真付不起。
这样下了楼,正巧掌柜也在。立时认出了自己的主子……扩巴斯,便非要将李承绩的饭钱给退了。
还是李承绩好一顿言说,才让诚惶诚恐的掌柜作罢。
到了街上,望仙楼的生意,依然非常火爆。人来人往的,让人看着都眼红。扩巴斯本就有气,又喝了些酒。立时就嚷嚷着,要去望仙楼‘说理’。
李承绩赶紧让人拦着,免得闹出笑话来。
却是这时,一声阴阳怪气的吆喝声突然在耳旁响起。只听:“哟!这不是一品居的背后大掌柜么?怎么喝得如此烂醉?”。
“嗨!指不定一品居生意惨淡,所以忧心买醉呢!”。一唱一和的,嗓门又大。使得不少过路人,都驻足观望。
这么一刺激,扩巴斯立即红着眼骂道:“老鼠张,我艹你老母!”。若不是李承绩让家丁拦着,扩巴斯肯定要扑上去打起来了。
第七章 党派之别()
“扩泼皮,你说谁呢?”,被喊为老鼠张的少年,当即一脸温怒的问道。
李承绩回头一看,发现这少年,果真不负老鼠张的名头。因为那双眼睛,贼小贼小。即使瞪着眼,也像一条缝。
听移剌崇阿介绍,这少年是同知南院枢密使事张汰铭之子……张兴路。和北院枢密使之子、北院枢密都承旨之子、御史大夫之子等人,结成了一个小团体。
双方之间,那是向来水火不容。
并且他们的亲爹,在朝堂上,也结成类似于他们的小圈子。
这可不是简单的政见不同,而是牵扯到族群、信仰等更深层次的内因。像李承绩这边,基本是佛教、景教的信仰者。族群的话,也多是汉人或契丹人。
张兴路那边,就全是回·教的信仰者了。族群的话,也多以喀剌汗人为主。只有张兴路这种改信回·教的汉人,是个例外。
这么一说,李承绩也大致明白了。
显然是回·教势力在大辽朝堂的崛起,引起了其它教派的警惕。所以佛教、景教等当政者,就互相联合到了一起。
尽管李承绩不是一个政客!
但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是利大于弊的。因为拉帮结派、互相攻歼。很容易演变成政治内斗,损耗国家实力。
再加上大辽是一个多种族的国家!
在上行下效的影响下,很容易将高层的敌对情绪,延伸到民间。像扩巴斯、老鼠张这些小辈,无疑是受了长辈的影响。
这样下去,是很容易造成族群撕·裂,统治不稳。
若再严重一点,就是内·乱了。整个大辽,肯定又是一片生灵涂炭。
所以就李承绩的个人观点,是极不赞同的。
当然,不能忽略的是。不同的政治党派,是有助于政治势力平衡。对于帝王来说,也意味着权利巩固。但这种帝王相术,需要有一定的政治手腕才能驾驭得了。
否则的话,就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像明朝的党政,就是最经典的失败案例。
在他若有所思时,扩巴斯趁他和移剌崇阿分神的功夫,突然冲到老鼠张近前。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老鼠张,看爷爷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当初一品居开张时,对面并没有望仙楼。后来老鼠张看一品居生意火爆,就有心给扩巴斯添堵。便用威逼利诱等各种手段,一下子将一品居的厨师、小二,都给挖走了大半。
就是账房、洗菜的伙计,都没落下。
因动作太快,使得一品居一时之间,都无法开张。
虽然后来在极短的时间内,扩巴斯找人填补了空缺。但无论是手艺还是待客之道,都远远比不上望仙楼的老人。
所以一品居的生意,就像坐过山车似的,迅速一落千丈。
如今扩巴斯这么生气,也是这个原因。
毕竟这是见不得光的阴损手段!白白吃了大亏,很难叫人服气。扩巴斯的性子又比较豪爽,自然憋屈万分。
便见扩巴斯像一头猛虎似的,一下子冲进簇拥着老鼠张的人群中。
要知道,老鼠张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边不仅有为数不少的家丁,还有御史大夫之子阔其喀尔、宿卫司之子图尔干。所以扩巴斯,第一时间就被拦下。
长得像小山似的图尔干,还借机凑了扩巴斯一拳。
因望仙楼和街面,还隔着几层台阶。所以扩巴斯立即身子向后一仰,差点摔个狗啃泥。
好在移剌崇阿紧跟而上,才堪堪扶住了扩巴斯,免了皮肉之苦。
眼见得了便宜,老鼠张十分得意的讽刺道:“嘿!生意不好,就要拿我望仙楼出气么?还带了帮手!呵呵呵···连那个骑马都能摔的李无用,都带上了啊?”。
听到这话,李承绩觉得老鼠张不仅眼睛小,嘴还很臭。
毕竟全程,他可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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