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将实现转移到兵部之外,盯上了刑部大狄万花剌子密。对方有首辅的心思,他也有大狄万的心思。二者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刚好可以互帮互助。因此他特意踏进花剌子密的府邸,向其商讨求官的事情。
虽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但花剌子密却是无意向其透露了银票之事。
这让他动了心思,就再将银票的事儿拿出来说道一番。为求最大限度的给张钛铭他们上眼药,他还让人用假银票堵在张家府邸,讨要说法。这番操作下来,张府可谓是沸反盈天了。
其实若不是有求于花剌子密,他也不愿这么铤而走险的得罪张钛铭。可惜交易交易,必须有所交,才会有所易。为了自己的仕途,他只能博一把了。
当然,他也是想到了大树底下好乘凉!
就算后面查出来了是他有意诋毁,可张兴路本就违反了律法,他这样做也不算什么大事。另外监察司是隶属刑部的,花剌子密会知道如何转圜的。
“恭贺狄万,此事若成,兵部主官之位怕是手到擒来了!”,有依附于莫杜尔的官员谄mei道。
“哈哈哈!来!喝酒!”,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张钛铭还没入宫请罪,消息就都传遍了。他在家里听着,便立即开了席面。
众人也都畅快淋漓的吃喝起来!
一杯杯酒下肚,众人也渐渐喝高了。
这时候,有下人冲进来禀报道:“老爷!圣上选出首辅了!”。
“恭贺大狄万了!”
“往后还请多多照拂啊!”,
其他人哈哈大笑着,向莫杜尔表示恭贺。
那下人见着,浑身不禁打哆嗦道:“老···老爷···首辅有···有变···”。
“什么?难道是张钛铭那厮不成?”,其他人纷纷惊怒道。
“不是!”,下人摇了摇头。
“不是他便成!只要花剌子密当了首辅,咱们的位子也能往上挪了!”。
除了张钛铭便是花剌子密,他们根本就没往别处想。
那下人见着,硬着头皮道:“也不是花剌子密大狄万!”。
“啊?混账东西,话不会一下子说完吗?”,莫杜尔生气的踹了下人一脚,喝骂道。
“老爷息怒!老爷息怒!”,下人连连告罪。
“快快说是谁!”,有官员顺手用碗碟砸了过去,不耐烦道。
“是是是···首辅乃吏部大狄万阿利·不剌!”,
“竟是他?”,众人一阵惊讶。
与此同时,花剌子密的府邸。听着下人来报首辅的任命是阿利·不剌,花剌子密第一时间解下衣袍,像张钛铭一样入宫请罪。
有人欢喜有人愁!
莫杜尔、花剌子密他们大失所望,阿利·不剌府上就欢喜一片了。
即便阿利·不剌让下人们不要太喜形于色,但老爷当了大官,他们忍不住欣喜的劲儿。冂格里钦也来到阿利·不剌府上,正巧撞上阿利·不剌出门。
“阿利兄这是进宫谢恩么?”,冂格里钦道。
“圣上恩德,自要进宫以表谢意!”,阿利·不剌正了正衣冠,应声道。
“去是去得。我也要进宫一趟,不若一起去吧!”,冂格里钦笑着道。
“赔罪么?”,阿利·不剌像是猜到了什么,反问道。
“正是!”。
“那不若同乘吧?”,阿利·不剌邀请道。
冂格里钦也没拒绝,便上了马车。
官府给三等以上官员配的马车还是挺宽敞的。里面设了桌案,可以喝茶。不过也只在平坦的水泥路上,像那些颠簸的土路,茶水都要洒尽了。
不过眼下阿利·不剌也没心情喝茶,忧心道:“圣上曾问政于我,想必是心有属意的。你不必为我犯险,引起圣上不快!”。
跟随李承绩久了,他们也知道李承绩最厌恶朝堂党派攻讦。这次内阁首辅一事,算是让辽臣派和蒲华派官员彻底撕破了脸。一些中间派的官员也受他们的拉拢,纷纷选边站队。阿利·不剌所属的吏部就严令底下的官员牵扯其中,但这只是警告,而不是禁止。
还是有不少官员参与进去,希望成功了可以加官进爵。
阿利·不剌也不会再说什么,但对关系亲厚的冂格里钦,他还是不免多提醒几句。
“阿利兄放心!此事圣上本就属意于你。我对张钛铭所言,乃是圣心所属。”,
“可揣测圣意本就乃圣上不喜,你何必如此犯险?”,揣测上位者的心思乃是古往今来的禁忌!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所思所想被人看透!
冂格里钦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有些感慨的笑道:“富贵险中求!首辅之位权柄滔天,若不争不抢,无欲无求,何来首辅之位?况且内阁初建,权威未立,内阁之人,必得······”,话虽没说完,但阿利·不剌已听懂了。
在其位不谋其政!身为首辅,就得有魄力,有决断,有威严。但无论怎么说,冂格里钦还是犯险了。
“待会儿我见了圣上,你无需为我出言!”,冂格里钦肃声道。
阿利·不剌了然,可还是心下苦涩。
第六百二十六章 御下有道()
不过到宫里时,有人比他们来得更早。
“二位狄万来的不讨巧!花剌子密大狄万刚进去呢!”,穆尔果谦笑着说道。
“那不妨事!我们在外等着便是!”,冂格里钦笑着从袖口拿出一瓶茉莉花的香水,递到穆尔果手里。
宫里的内侍对香水、香囊之物是喜爱尤甚!因为身体不全,他们方便的时候总不如常人那么收放自如。这也就使得总有漏尿的事情发生!古时候常说太监身上有股味儿,便是这个缘故。所以一般的太监,都喜欢用香气很重的香水或香囊来遮掩。
穆尔果本不想收的,但茉莉花的香水是刚出来的新品。近来又因李承绩成婚,大封六宫的缘故,忙得像旋转的陀螺。再加上出宫相比往常更加严格了,他也不好像从前那样方便的出宫。
这也就使得他没机会买到这茉莉花的香水。
便不动声色的收下道:“花剌子密大狄万着素衣进去的,二位狄万估摸着要等上片刻了。”。
说罢,就行礼告退。
冂格里钦和阿利不剌互看一看,瞬间了然了对方的想法。便就近在院子的石桌前坐下,出声道:“看来那铁面是请罪了!”。
花剌子密作为刑部的主官,本就是掌管刑法决断之事。又因总是板着脸,所以被人称为铁面。
“他与张钛铭相互攻讦,圣上可都看在眼里呢!”,阿利不剌出声道。
“想必圣上也不会过于降罪于他!”,想到张钛铭的境遇,冂格里钦推断道。
阿利不剌点了点头。当今圣上对老臣还是顾念着往日情谊的。像莫杜尔那等下等人出身,都混到了兵部狄万。虽说事务并不繁重,是个闲职。但有那等官衔在,也是一份殊荣。还有花拉子模、阿里马、东喀喇汗国、波斯等小国国主或地方总督,圣上也没对他么赶尽杀绝。
现在虽受人监视,但至少还能看到日出日落。
这等怀柔手段,也是那些降臣愿意投靠李承绩的原因。
两人说着说着,约莫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见花剌子密从内里出来。
“大狄万!”,两人行礼道。
花剌子密见是他们,瞬时有些尴尬。便急匆匆的回了一礼,迅速离开。
这时穆尔果也来了,宣阿利不剌和冂格里钦进去。
“圣上万安!”,两人按规矩行见面礼。
李承绩让穆尔果退下,喝了口茶水,出声道:“你们先坐吧!说了一会子话,口干得紧。”。
“谢圣上!”,阿利不剌他们应了声,都只敢坐椅子三分之二的位置。
“怎么?首辅是来进宫谢恩的吗?”,李承绩喝完茶,打趣道。
虽然册封首辅的旨意已经下了,但吏部那边的官面流程还没走完。所以这首辅还是有些水分的。阿利不剌也不敢那么狂妄,连忙道:“圣上厚恩,小臣誓死无以报。”。
“别别别我属意你当首辅,不是让你以死报恩的。”,李承绩对阿利不剌的感官很好,又加上悬而未决的阁臣一事也都处置妥当,心情便也好上几分了。
“圣上”,阿利不剌还要再说,李承绩径直冲着冂格里钦道:“你也是来谢恩的?”。
“是!微臣谢圣上不杀之恩!”,冂格里钦便将自己跟张钛铭说的话,重述了一遍。其实在这之前,李承绩已从事务司的口中得知了原委。现在再听,也没什么意外。
不过冂格里钦的态度还是值得赞许的,应声道:“有罪便罚!我本想张大狄万入阁后,由你接任户部大狄万之职。如今看你行事如此不稳重,还是留在钱库司的任上吧!”。
“谢圣上宽恕!”,冂格里钦一脸悔过道。
“行了行了!别装了。想笑就笑出来吧!”,李承绩见冂格里钦忍俊不禁的模样,没好气的骂道。
“圣上恕罪!”,冂格里钦憋着笑道。事实上他猜到了李承绩不会重惩自己。到底这件事圆满的让两位老臣让出首辅之位,解决了朝堂争端。同时尖锐的派系争斗,也一下子扬汤止沸,平静了下来。
现在朝堂的下一步动作,可能就是官员的大规模调动了。带有明显派系色彩的官员,很可能就要远离朝堂了。
不过这些他是管不着了!
毕竟他眼下是户部的钱库司司务,管不了那么多。只要安心做好本职工作,待上两年,户部大狄万的职务就是妥妥的了。反正就算李承绩不罚,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担任户部主官的。
到底他是参赞司空降过来的,在户部的人脉、关系都是空白。就算坐上了高位,底下人也是很难服众的。因此只能待上一段时日,慢慢在户部站稳脚跟吧。
离开的时候,天还没黑。穆尔果从门外进来,向李承绩禀告了冂格里钦送自己香水的事。
虽然论价格也不便宜,但也不是真的那么贵重。李承绩让穆尔果拿着,心里有数就行。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
李承绩也没想让宫里的人都是藐视金钱,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只要他们不触犯自己的底线,那很多事情还是允许的。
穆尔果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收下了便向李承绩禀报。这样东西还是自己的,圣上的信任也没失去。
“走!去皇后宫里!”,李承绩想到有些天没陪张芷琴了,便径直去了张芷琴的住处。
由于是正宫皇后,张芷琴的宫殿建的是恢弘大气。虽比不上金色大厅,但却足以傲视其他嫔妃的宫殿。但是殿宇有时候太大了也不好!
新婚不久的张芷琴没体会到几日夫妻琴瑟和谐的日子,就尝到了独守空房的冷落。又听宫外谣传张府不利的流言,心里更是急迫。
但她知道李承绩是个有主意的,便忍着不好去叨扰。
就坐在房里绣花,以便宽解心境。
“娘娘,皇上来了!”,掌声宫女小翠从门外进来,出声道。
“什么?”,张芷琴有些恍惚。虽然细细数来也只有几日没见,但恍如隔世一般,让人心头百感交集。
这时李承绩也从门外走了进来。目光交集,一股热泪从张芷琴眼眶喷涌而出。
。。
第六百二十七章 内阁六部()
次日,首辅和一众阁臣的任命全部明旨下发。更新最快大元的《真主报》上,也大篇幅报道这一任命。其他报纸纷纷加刊转载,将其当做今天头条文章。
其中首辅阿利·不剌,官场早前便已知悉,但民间却还不知晓。附上阿利·不剌的履历,从马鲁还未被规复时做官算起,一直到改换门庭做了一部大狄万。任上的重要功绩也都罗列了出来,好让所有人都知道阿利·不剌的过往。
这不仅是为阿利·不剌的能力做证明,也是为防止官员履历造假,以做监督之用。任何有怀疑者,皆可举告。
当然,这是得真凭实据。否则便是诬告,要吃牢饭的。
次辅则有张钛铭、花剌子密、弗拉特、石抹民安四人。他们的履历也都附上报上,很多人便发觉,首届内阁阁臣,几乎都出自六部。之所以说几乎,那是因为兵部大狄万李大气除外。
官场上的人晓得,李大气被排除在外,不是说李承绩不喜。而是帅府那边,李大气肯定有大用。
除此以外,便是六部的任命了!
因为六部一下子空出五位主官,势必有人上位。
参赞司参赞王殷志被调入礼部,出任礼部狄万。虽是副职,但礼部大狄万空悬,二位副职狄万只设其一。那么礼部的事务,其实都是由王殷志负责了。
同样参赞司参赞出身的贾拉赫,出任工部狄万,暂行工部主官之职。
户部主官之位同样空悬,不仅如此,副职二位狄万之位也空置。转由钱库司司务冂格里钦暂行户部主官之职。
吏部的主官任命比较意外,由前信德郡郡守夷乞那为大狄万。
刑部主官则是碎叶郡郡守耶律崇德。
五部任命中,三位参赞司出身,两位郡守出身。并且前者相对后者,还不是正儿八经的主官。再看地域,一南一北。耶律崇德为旧辽皇族亲贵,虽论血脉,已经淡薄得很了。但在本就人口不多的皇室宗亲中,还是能算进去的。
而且大元建立后,旧辽很多朝官虽投入了大元。但皇族亲贵,却都被排除在外的。像龙格丁里,就在军中冷落了许久。耶律崇德是受了李承绩的垂怜,得以成为一众宗室中,唯一一个做到郡守的大官。
当然,旧辽其实也没多少皇族亲贵。
有碍于他的身份,很多朝臣实际上是不愿跟耶律崇德有过多的交集。在碎叶郡,李承绩就得到事务司的反应。说是耶律崇德想嫁女,结果当地有些脸面的大家族都不与结亲。气得耶律崇德放出话,他的女儿必不会再嫁碎叶之人。
想想普通人都对之避之不及,关心仕途通顺的朝臣们,就更不会搭理他了。
所以即便到了马鲁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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