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约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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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 第7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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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有一点俺要先说一下。俺不会什么武艺,不会比武,只会杀人。动了手,俺就管不住自己。谁上请多注意点。”

    李虞侯几个自负武艺,刚动了出手趁机教训一下梁山人这种嚣张自大心态的念头,揭破可能的谎言,也展示一下自己的能耐,证明自己也是有用的国家人才,不是梁山人口口声声轻蔑的废物,可一听这个顿时又缩了。

    他们都怕这是个陷阱。

    要是比武让这个貌似憨厚实则粗野凶悍狡诈很难猜知深浅的家伙就手砍了,那才叫死得冤枉呢。

    薛弼瞅着这几个所谓随从,在心里深深叹口气:这就是沧赵人和朝廷养的废物的区别。无胆无忠勇无血性,见利就上,见危险就躲,只能欺负老实的弱者逞威风,确实是一帮子白白浪费国孥和百姓血汗的废物。人家梁山人没骂错,真没鄙视错。

    缩了头,无人挑事,这一段也就过去了。

    孙柜心里很遗憾,可惜没能趁机剁了那个贼子的头,面上却仍是有点傻的憨厚笑容。

    爬山和宣讲皇恩,薛弼满头大汗,身上也汗浸浸的。

    断金亭这三面怀临深谷绝涧,置身亭榭,清风扑面拂体,好不凉快惬意,凭栏俯瞰,更令人浮想联翩。

    薛弼一时有点爱上了这里,享受着山风的清凉,舍不得离去。

    孙柜嘿嘿笑道:“大人是喜欢点这里吧?俺们二爷也喜欢这,在家没事的时候也常常喜欢在这待着,说是幽静舒坦。”

    薛弼对久闻大名的赵老二很有点好奇,此次出使本以为能亲眼看一看这位实际上是天下第一纨绔的草民衙内,不成想却扑了个空。

    他眼珠子一转,有心试探,就装作顺口随意接话,哦了一声:“不知你家二爷平常在这凉亭都干些什么?”

    据说赵老二不读书,似乎也不大识字,他这样的粗鄙之人在这么风雅的地方能做什么?

    不会是胡吃海喝煞风景吧?

    孙柜嘿嘿笑道:“俺们二爷啊喜欢在这给部下讲家族抗辽的故事,有时在这奖赏干活表现好的人,更多的是教人知识。”

    切。

    李虞侯等一听后一句,都不屑地笑出声来。

    天下谁不知赵老二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

    就你家那主子,你也敢说教什么知识?请问他识几个大字啊?他读过几本书啊?他懂什么孔孟大道会什么儒家经典?

    所谓的知识不会是怎么喝酒甩钱玩女人吧?

    薛弼也诧异,不禁盯着孙柜看。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孙柜这会似乎真是傻,也满脸诧异,却抓住了重点,立即反问:“我说俺们二爷教知识,你们感觉有错?是可笑?”

    当然有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你梁山人是不是吹惯了牛,不吹会死啊?

    孙柜却仍是傻瓜样,不解道:“我家二爷不读书,是不通儒家经典,但却是喜爱实务。他懂得可多了,象怎么种庄稼,怎么放牧养殖,怎么养鱼虾,怎么把异域来的牧草啊,蔬菜粮食啊,水果啊,牲畜啊,等等,在咱们大宋这新地方培育种植活,他都懂不少。这些难道不是知识?难道比不上孔孟什么的空洞大道理说教有用?我说的教知识难道不对?有什么可笑的?”

    这通话一说出来,连没鄙视赵老二的薛弼也张口结舌,臊得脸红了。

    原来人家赵老二是没文化,可不代表人家没知识没专业才能,真要是懂那么多实务,那绝对是大才功臣,绝对有资格当师。

第1088章 小事大道() 
宋人重视经论典籍,都想当官务虚,鄙视实用的知识技能,斥其为奇淫技巧,乃小道,就差斥为下流之道了,但谁也不能否认实用知识技能对国家对民族生存发展的重要性。毕竟,谁也不能不吃不喝饿着肚子守所谓的至圣儒论大道,正是广大百姓用所谓的务实小道供养了国家,才能有人虚浮在上面悠然自得傲慢讲空话废话,说什么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论调,强调玩心眼的人就应该比实干的高贵。

    论起来,只会当官做老爷说空洞大道理,没人供养就得饿死的才是胸中无术,没资格称大师。

    钦差队伍中的诸贼很无耻,但也没无耻到敢说自己不用吃饭,

    也就不敢硬是不要脸地放言说天下不用那些务实小道存在、只精通实务者没资格称师教学生,否则梁山人肯定会立马断了食物供给,让他们在鸭嘴滩自己找吃的生存,他们却什么也不会干,下水摸河蚌都没那本事,结果只有饿死。

    薛弼深受教育和提醒,心说:“我就说嘛,有老大赵公廉珠玉在前,沧赵家族的长辈却偏偏如此偏爱纵容着赵二而不是宠爱赵大,那么赵老二必有让长辈喜爱和很重视的过人之处,不会象传闻的那样平凡无奇,不堪到一无是处。”

    他嘴上有心感慨道:“孙兄,你有一手精良堪称绝妙的谋生务实厨艺技能,更能杀敌保国,你是真正对社会有用的人才。薛某不及也。窝在这只当厨师太屈才了。”

    他也联想了很多,内心里涌动着一股强烈情绪,热切认为,如今国难当头,正需要有专长,能沉下心做实事的人才享高官厚禄掌实权顶在重要岗位上为国效力,让只会空谈闲扯玩人的人都滚让一边去。这样大宋才有可能再次社会稳定人心归符而兴盛起来。象赵老二这样的人就应该拉出来当官,让他抓生产,夯实国家经济基础。这个厨师则应该让他当将军。。。。。。

    一听薛弼流露出回朝要举荐二爷和自己等梁山有实务本事的人出仕做官的热切意图,孙柜苦笑着摇头:“钦差大人玩笑了。朝廷可不需要我们这些不通大道的人当官治国。不然那些满肚子经纶的大才干什么去?”

    “再者,我们也不敢去当什么官呐。“

    ”我们这些人只会做事,不会做人,不通权术阴谋,也狠不下心害人,当官占了那些人的位子会遭恨的,怕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官场它就不是我们这样的能掺和的。”

    “我家主上老太君很早前也说过,家里有大公子一个人出仕在官场冒险就够了,其他人还是守农夫小百姓的本分,老实,也能踏实在家干活谋生繁衍子孙就好。她老人家就喜欢俺们二爷不会读书当不了官,要的就是二爷只能当村夫小民守在家中孝敬长辈过自在小日子,还说,当官务农,都是与国有益的,都在为国做贡献,何分高下?当平头百姓更好。”

    ”她老人家治家有方,事实也证明当真是有远见卓识啊。“

    ”你看看俺们大公子尽心竭力忠君为国十多年,做了有目共睹的那么大贡献,也算是比较会当官做人的,可结果呢,你们都看到了,官当得却如此艰难惊险,在边关冒险受罪吃沙子都是大罪过,那么多人不害死他不甘心,在京城享福,屁事不干专门琢磨害人的人反而名利双收活得那叫个春风得意。俺们大公子那官再当下去下场能好了?“

    ”老太君怕是早预见到这结果了,所以坚决不让俺们二爷也去当什么官,连朝廷恩赏的空头爵位也不让二爷沾一点儿,总说二爷不学不要紧,就乖乖当小民快快活活当个孝顺长辈的纨绔。”

    “可见当官这活,它就不是你有才华又忠君爱国肯踏实苦干,凡事俯仰无愧于天地就能行的。你说说,官场如此复杂险恶,俺们小老百姓根本琢磨不透是咋回事,不知该怎么做,岂是我们这样的也敢进去混的?大公子都吃不开,我们这样的庸碌之辈还当什么官呐。”

    “俺就觉着自己混不了官场才放弃军队老实当个平头百姓小厨子的。钦差大人你可别害我们去当官送死。“

    ”话说回来了。谋政这活真就不是只会放牧务农埋头干的人能干的。还是得那些满腹经略会当官的读书人治国。本朝太祖定下的国策总不会错的。我们这些泥腿子若是当了威风凛凛的大官居高位领导读书人,那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夹枪带棒的一席话说得粗野方肆,但也深刻揭露了大宋官场的黑暗混乱现实,更揭示了政治凶险本质,富有哲理。

    说得薛弼越发感慨万千,对孙柜深施一礼,认真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欺我。谨受教。”

    孙柜憨笑着连连摆大手:“可不敢当,可不敢当。”

    “大人你可是正经读书人,听说还是进士,又肯吃苦实干,年轻有为的,你才是应该当官做老爷的人才,也正是奋发之时。俺算什么人才?劈柴而已。俺们侯爷那么大本事都不算什么,怕是很快也要成劈柴随便烧罗。俺这样的,嘿嘿,能跟着俺们二爷躲在这荒山野水洼子为民混口饭吃凑合活着,不被人算计死,能多活几年,已经是饶天之幸了。”

    这回的态度很是谦卑客气,但话语中流露着森森冷酷和对朝廷的深深戒心与不屑中的敌意。

    听得诸贼幸灾乐祸中默默在心里又狠狠记了梁山一笔黑账。

    薛弼却是情绪波澜起伏,纷乱不宁,对热衷的官场突然心生深深怯意,感觉自己身在其中很无力,一时间有点心灰意冷,对孙柜的话不是无言以对,也应该为朝廷辩解点什么,这也是此行安抚工作应该做的,但张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他清楚自己强辩只会让梁山人鄙视,强辩换不来好结果,他也无力对沧赵家族保证什么,干脆装傻不吱声。

    也是意兴阑珊,懒懒的提不起精神,不想多说什么。

    双方随后沉默着,在断金亭稍歇息够了,薛弼不管随从嫌累满脸不愿意继续爬山,又上路到处宣传皇帝的恩宠,在孙柜领路下气喘吁吁渐渐转到了乱石滩这边的水门关。

    这自然也有几十个梁山卫士在严密把守,看到钦差队过来了,和其它关卡的卫士一样并不理睬,该干么干么。

    到了此时,别说是薛弼,就是来这成心挑刺搞陷害的诸贼也懒得再计较梁山人这种嚣张无礼了,也无视梁山卫兵。

    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看脚下异常宽厚的石头关卡,享受着水泊上飘来的滋润凉风的惬意,浑身的疲惫燥热消散不少,钦差队舒口气,环目四顾,无不惊叹这道水关的雄固险要实用而巧妙。

    有了这道水关,山里不仅连接着水泊活水,方便山里放养的众多牲畜家禽野兽什么的饮水捕食,也方便往山里运点什么东西,却牢牢卡住了外来不善者从这片山前滩头便利地登陆搞入侵祸害。

    众人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个隐藏在芦苇圈中的山前滩头,看面积怕不比金沙滩那小多少,一眼望不到尽头,只是比鸭嘴滩更荒凉,地面上别说是树木,就是连生命力旺盛的野草都没几棵,看地面可知必是石头底,土层太薄的缘故。

    钦差队不知这里是天然加人工大力形成的,以为就是天然如此,感觉和鸭嘴滩一样对梁山人没什么用,反而是种方便敌人屯兵于此进攻梁山的大威胁场地。

    李虞侯等人扫视着这片陆地,心中窃喜,又知晓了一处到时攻打毁灭梁山的妙地。

    薛弼则瞅着远处一里多远外沿水泊边向远处堆积的蜿蜒山脉长龙一样的芦苇堆,好奇地问孙柜。

    ”你们割这么多芦苇做甚?梁山还在造纸?不是听说早停了,不经营这项买卖了?“

    孙柜憨厚笑道:”是不造了。俺们二爷说造纸太污染环境。山上放牧,水中养殖,都比造纸赚钱。两者不能兼顾。干净的青山绿水对动物对人都很重要,不能让造纸污水再糟塌了梁山泊。停了造纸,梁山的空气也好了,不再恶臭难闻。“

    ”这些芦苇是趁季节暖和的时候下大气慢慢一点点收割积攒的,不造纸却可以编席子什么的,更主要是用来烧火。做饭用它,山上冬天很冷,不烧炕受不了,烧炕更需要它。用得多,所以要储备很多。“

    李虞侯奇怪或者说是起了疑心又想变相嘲讽,就指着满山的郁郁葱葱道:”山上有的是树木荆棘,用它烧岂不更好?这是住山野的唯一天然便利处。你们梁山有多少人?砍树割荆棘烧还不够梁山人用的?“

    孙柜瞥了这家伙一眼,似乎没察觉李虞侯的恶意,满脸冒傻气憨笑解释道:”山上是树多,但不能乱砍乱伐的。“

    ”为何?“

    李虞侯转着眼珠子紧接着追问:”难道还有人不让你们?梁山泊整个可都是你们的私产。“

    薛弼也奇怪。

    孙柜憨厚笑着随意道:”为了水土保持呗。“

    ”嗯?“

    ”啥玩艺?水土什么?“

    ”你不懂什么叫水土保持啊?“孙柜神情憨实,语气中充满好奇和惊诧,似乎没有半点讽刺钦差队无知之意。

    ”就是山上泥土宝贵,需要大量树木草地抓紧土地。所以不能乱砍乱毁。不然风吹雨淋的,山上的泥土很容易消失掉,露出里面的石头,什么也不长了,好好的山就毁了,本来能放牧养殖养活人的好地方,成石头地就没什么用了。“

    薛弼等点头认可这浅显道理。

    孙柜暗笑这些人无知还是没明白水土保持的深层次重大意义,故意变相进一步嘲讽,也是教训这些总想肆意为恶好从中得利的家伙,又傻笑着说:”不让乱砍也是俺们二爷严厉要求的。他曾说,人主宰这世界,几千几万年来就只知一味地从大,大自然索取,而不知回报。这是人的无知,也是劣根性。熟不知老这么干下去,天下看着那么大,似乎用不尽似乎败不完,但早晚有一天会出事的,会遇到大自然报复的。”

    “黄河就是个例子。上游的树肆意砍光了,只知索取,不知补种。没东西把住高原黄土。原本清澈的河水就变成可怕的黄水,还淤积形成隐患,成了地表河,时不时就爆发灾难,害得大宋损失多少人命财富。这就是大自然的报复。朝廷治黄河,年年花无数人力财力清淤,劳民伤财却没什么好效果,却不关心根源问题,就是治标不治本瞎折腾。”

    “俺们二爷读书少,不懂大道理。可他说,这人与世界,就和人和人之间一样,有来有往彼此关照才能都好。你若是对别人满怀恶意,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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