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当官的绝大多数都是当世的绝对精英。
都是一边尽可能地维护和延长本朝的统治,一边想抓紧机会和此生时间肆意享乐而破坏统治。
总也逃脱不了这个规律。
大厅的众人都不禁又一阵气愤感慨,但片刻后又纷纷笑起来。
一老教头的婆娘笑道:“那些狗官抱着此朝折腾败了,下一朝照样有机会,不论谁当皇帝,江山总是得落在他们这些读书人手里,要是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要惨了。”
“不止下一朝轮不到他们这些狗东西当官老爷稳坐天下,本朝败亡时,怕是他们一个个都得先后不得好死,都得和领头败江山的皇帝陪葬,一个个家族不跟着彻底毁灭也至少要悲惨沉沦绝望。”
另一个婆娘笑道:“你说他们使吃奶的劲拼命搂钱,捞来捞去,干尽坏事,背尽罪孽,结果还不是为咱们攒的?”
又一个笑道:“狗东西占那么多婆娘,生那么多子子孙孙,花大价钱培养读书,成就一个个满肚子诗书的奸滑无耻伪君子软骨头,闹个归齐还不是当官做爷不成,和那些五花八门异族一起当奴隶作到死。“
众人一想新帝国的全新政治和人才储备,一想赵岳不惜代价地把人口移来移去,都笑起来,在这一刻都深感二少爷做得太对了,就得这么割断陈旧肮脏的一切。不然怕是很快又回到过去的老路,哪有天下万民的长久好日子过?
凭什么咱们的丈夫子弟流血牺牲打下天下,闹来闹去却还是那些东西顺里成章理所当然地坐天下悠然自得享受成果?
老娘我不答应。
帝国的人也不会答应。
历史循环是应该有个了结了。
当着统治者却肆意害民坑人的,这次定要叫他们和家族尝到作虐的恶果和后患,统统都扫入垃圾堆成为历史尘埃。
以后,世界再也没他们这类人的份。
老奶奶也笑了笑,对等在一边着急的不行,心早飞了的小刘通道:“通儿啊,你想去打擂。我准了。”
小刘通一听这话,顿时高兴得蹦了高。
“老祖宗,我就知道你最英明,最体谅人了。”
老奶奶笑道:“这孩子,是不是我要不答应你,我就是个糊涂可恶老太婆了?”
小刘通一吐舌头,“哪能呢?老祖宗可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哪是那种人?”
老奶奶和众人哈哈笑了一阵,又说:“你要去,我不拦你。但得答应我个条件。”
一个条件?
一千个一万个也行啊。
老奶奶把小家伙的那点心思看得通透,担心的也正是少年的莽撞不知轻重,所以收敛了笑容,特意严肃了点。
“本来呢,开擂还要几天。不着急去。可你指定坐不住。那就早点走。但要悄悄去,去了后更不得惹事招摇”
“你四哥那性子岂肯让那狗官算计的得意?
指定会亲自去大闹一场让那些东西吃个窝囊大亏。你就等着你四哥去。一切听你四哥的。
要是开擂了,你四哥还没到。通儿啊,你切记了,万不可自己逞强上去打擂。一定要等你四哥到了再说。”
“千万乖乖的。”
“万一你四哥没去。你也万不可冲动上台打擂。你可记下啦?”
老奶奶知道小刘通有本事,但不清楚到底有多高的本事。泰安官府自信能以擂台索命达到某种罪恶目的,那擂主指定不是一般的厉害人物,要是没点镇世的能耐,不可能被官府看上并寄托重任和信心。
况且就算打败了擂主,事也不是就这么完了。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相扑比赛热闹。那后面还有官府一层势力和算计呢。
沾上官府的事就没个容易的,一般人不死也得扒层皮。小刘通只十六岁,还是个标准的少年,可不是小孙子那种比大人还成熟老辣的怪物。刘通就算独自应付得了打擂,也指定应付不了官府黑手。万一出了事,那事后怎么报复也晚了。
所以很不放心。
老奶奶决不许刘通擅自冒险。
只要让去,小刘通自然什么都满口答应,心里到底拿的什么主意就没人知道了。
但,他老实听安排,扮作寻常家庭的少年,没在这社会还动荡的危险时期骑马走陆路穿州过府地冒险,坐了条小船,走运河,到了泰安附近再下船去泰山,听老奶奶的说法,赵岳来指定高调住最好的客栈,他在高盛附近悄悄住下。
老奶奶做事稳妥,
派了个身边最得力的侍卫跟着去,既是相互照顾保护,也是看管着小刘通不让其到时候能任性行事。
如此不算,后面还让李助安排了接应的人手和船只以防万一。
当然这也是赵岳电报中的要求。
赵岳来泰山,打擂只是一个方面,要坑泰安官府的财坑到府尹等狗官心痛得要死。
否则杀了任猿意义也了了,教训不深刻。
第990章 60节高盛客栈()
高盛客栈掌柜的看到赵岳和刘通说说笑笑走进来,脸上堆起职业笑脸,瞅着赵岳的眼神却暗藏傲慢不屑和嘲弄。
刘通瞥了掌柜的一眼,道:“九间上房。马洗涮后,用最好的精料。”
“九间?还上房?”
掌柜的一听,保养得极好的白嫩嫩胖脸上露出惊诧实际是嘲弄的神情,表情很夸张,“这位小客官肯赏脸来我高盛客栈是小店的荣幸。可小店的上房不是住了人了就是早订出去了,别说九间,就是一间也没了。”
不等刘通答话,掌柜的又笑眯眯道:“呵呵,赶上擂台赛嘛,客人太多。你能理解。”
“呵呵,客官若就想住这。本店下等客房倒是还有几间。本店设施不错,下等房也很干净,就是没单独床位,是大通铺。客官若不嫌弃,小可这就吩咐下去,让小二好生伺候着看看能不能住得下几位。”
他目光微斜赵岳,心里话:“你当泰安是什么地方?
别说是白吃白住住霸王店,你就是十倍百倍付钱也休想住在本店。
上面早打招呼了。要的就是你碰壁难堪先丢丢脸。
我管的店,老子说了算。附近有巡逻的不少兵丁校勇,保得就是本店,防的就是你象在别处那样耍横逞凶。
还有哇,这的任何一家客栈也不会让你住。买吃买喝也不会让你痛快了。看这稍象样的饭馆,谁敢卖你吃喝。
你想来泰山打擂搞事,去住你的荒郊野外荒弃烂草房享受蚊虫叮咬挨饿受饥吧你。
泰安是泰安官府说了算。
还小霸王?
你就是真霸王在世,在这泰安,你也得到处碰壁,无可奈何。
这次不把你沧赵的脸面扒个干净踩脚下跺一万脚不算完。
识相的就赶紧滚蛋。
灰溜溜滚回梁山野水洼子喂蚊子去,回你的赵庄灾区挨饿,在惯着你的你家老不死的怀里委屈哭泣去吧你。
这可没人惯着你。你那侯爷大哥来也不行。。。。。。”
他恶毒畅快地想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喜人,越发让人感觉很热情。
小刘通到底年少,感觉是这掌柜的在故意耍弄轻贱人,但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这种笑面虎和说辞,有心发怒动手教训这死胖子,强忍了忍,先转头看看四哥的意思。
赵岳却平静如水,没丝毫怒意。
他轻轻拍了拍奶兄弟的肩膀,稍安勿躁,然后转头瞅着这掌柜的。
掌柜的在逼视下先是有点畏惧,后昂首挺胸直视赵岳,仍是皮笑肉不笑的那副奸诈笑脸,渐渐勇敢地目闪傲慢挑衅:怎么着?我就拿话捌你羞辱你,而且弄来弄去就是不让你住,你能怎么地?这是泰安。我主子可是本府通判老爷
这家客栈大,在这时期住的客人也确实极多,加上此时正赶上饭点,在客堂享用午饭的一桌桌地布满了客人。这些人即使看不透本次相扑擂台赛暗含的险恶用意,也都明白这就是冲着踩沧赵家族脸面去的。赵岳一来自然就是焦点。
一双双眼睛盯着赵岳的反应,
都想看看这位威名赫赫的沧梁小霸王能有什么法子对付高盛掌柜的的合理变相刁难羞辱。
赵岳和奶兄弟说笑间一进门就把这的客人扫视审阅了一遍,心里有数。
客人是不少。来看打擂的外地人是挺多。
但掌柜的说上房没了,全订出去了就是扯蛋了。
如今剩存的大宋有钱有势者哪有心思来看什么擂台赛呀,
上上下下的人物无论是官是富都在忙着收拾灾后乱局,都在忙着斗智斗权斗势斗勇斗狠。。。。。斗得那个妙招迭出精彩纷呈,合纵连横,。各展优势能耐,用尽一切手段拼命刮分油水,都在全力争取把这次的国难财发到最大呢。
连皇帝赵佶也瞪起了眼,在高度关注此灾后天下到底能有多少土地钱粮归了朝廷能归他挥霍享用,抓得紧着呐。
退一步说,就算有富贵者有那个闲心兴趣,可社会仍不安稳,路上仍危机四伏,说不准哪就会突然窜出匪徒或闹起民乱,又卷起烧杀抢掠的混乱风潮,在这要命的当口又有几个富贵者,仅仅为看看他赵岳怎么出丑或怎么在擂台送命,就敢冒着自己送命的危险出远门来泰安?
越是无良富贵者越是惜命,都很懂得怎么保命。
外地的不来。本地的富贵者会有人凑这个热闹,也许还会有不少。
但这些人即使在擂台附近没有自己的店自己的外宅住,也不会冒险住外边的客栈,完全可当天看当天回自个家。
至于不怕危险的天下有钱豪杰,也指定没几个人来,
不忙着发国难财,也得忙着被贪官污吏巧立名目问罪夺产。
此次国难风潮必然造成有钱者分成两极,不是同流合污的,就得成被算计吞掉家产甚至被直接陷害弄死清除掉的。
想富、仁、洁身自好继续以往那样守着良知心安地过富家生活,那不太可能有机会。
最主要是此次擂台赛不是惯例举行,完全是临时起意,发布时间很仓促,除了离泰安不远的人,想来也赶不及。
稍远的地方,此时只怕还不知道这事呢。
本次擂台宣传口号没吹到天上去也吹得大了,不止是挑衅赵岳,也羞辱挑战了天下英雄豪杰。
尤其是自诩蛟龙的江南豪杰对口号更敏感。
但方腊的人即使听到消息,能快马昼夜兼程赶来也来不了,忙着布局江南谋求生存发展大业呢,没闲工夫。
至于狂妄自负的王庆田虎手下好汉听到泰山擂主吹大气,不服不愤也不大可能来。
两反王占领的地盘,百姓流失得更惨重,强征的百姓子弟兵不爱打仗不想当反贼的,自然在混乱之际趁机脱离凶险军旅,带武器结伙逃回家保着同样不想在战乱地讨生活的家人逃走。
逃走的人太多,逃路又四通八达的,很容易迅速脱离反贼占领的那点地界。
田虎王庆军兵力锐减,守住占领区城池和边界,防止声势浩大到吓人的移民狂潮一波波过路洗劫,人手着实捉襟见肘。那时,反贼地如大海上狂风暴雨中的脆弱小舟,田虎王庆穷于应付这种闻所未闻的乱局,即使愤恨发狂想呈凶拦截逃兵和百姓,也根本无法有效封堵。灾后,到哪弄人手种田供粮饷,从哪能补上短缺的兵力,如何应付官兵反扑。。。。。。这些事能愁死人。哪有心思去计较一个草民相扑者起了狂妄心放出大话这点小事。
晁盖讲义气,听到赵岳小兄弟被羞辱,很可能派人来打擂,甚至可能亲自来,但绝不会住在高盛这样的招眼处。
如此一算,再看看厅中吃饭的客人那打扮和吃用的可知不可能有不少住上房的,而高盛客栈是建筑面积很大的怎么也有几十间上房的大店,怎么可能没闲置的上房。
赵岳从掌柜的神情中也看透了其态度和险恶用心,知道其必定是得了背后主子的吩咐,有官府打了招呼并撑腰。
他笑了,并没急着揭穿,轻描淡写道:“没上房不要紧。这算什么问题?你倒出九间不就得了?”
掌柜的听了这话,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很吃惊地道:“让?让给你,还九间?”
他看向店中众食客,得意地一摊手,很夸张地故意大声叫道:“诸位贵客,你们说说,这订出去的房间小可能不经客人同意就擅自转让吗?”
客人知道小恶霸赵岳不是好惹的,惹不起,也不想多事,就安心当个瞧热闹的看客就好,绝大多数没理睬掌柜的话。
但也有胆横的、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或心怀叵测的起哄笑道:“哪有这个道理?不能让。不讲信用还开个屁店?”
掌柜的得意一笑,回头瞅着赵岳顺口接话道:“是不能让。这位客官就别难为小可了。”
也许是感觉这么说远不能宣泄戏耍赵岳的那份得意畅快,掌柜的又一拍手,哦一声,做恍然大悟状,笑道:“瞧我这眼力和记性,刚才从店门口远远瞧见了马上旗号,却一转眼又忘了原来是沧赵家的二公子光临了小店。”
点明赵岳身份来加强羞辱嘲弄效果不算,这家伙不愧是老做生意的,嘴巧得很,忍不住得意洋洋又绕上几句。
“哎呀,沧梁小霸王,你家可是以最守信的商务顺利打开天下商道的,也是以仁义重信名闻天下的。你出身这样的家族,怎么可以让小店不守信用呢?这不应该是你这样的家庭能做的事,对不对?”
“小店若是照顾文成侯的面子把上房擅自让给了你,失信天下,砸了本店几十年的金字招牌,那罪过可就大了。”
“本店主人损失惨重,可能倾家荡产不说。几十个伙计们都得失业,想挣点辛苦钱也没地挣去,断了收入,他们家人怎么办?小可砸了生意也没了吃饭的营生。怕是全家老小喝西北风去,都得象某些自命不凡的人家那样饿着。小可只是个小人物,家里可没什么侯爷伯爷的亲人撑腰可以到处吃白食,小人虽卑贱,也还知道羞耻二字,还想要点脸面,可不象有些人那样能豁出脸皮硬讨硬占到处丢人现眼,也没诰命夫人什么的能护着照顾着家败了也能有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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