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良道:“从泰山擂台一事就能看出,山东官府没什么不敢对俺们下手的。从侯府事件可知,京城那些权贵对俺们大公子也没什么不敢做的。”
宿义道:“你们还堵着不让走?莫非是想让俺们替你们犯法坐牢杀头?”
侍卫们立即哦,又长长一声。
都到了这地步了,秀才老汉却带着村汉仍然不肯让路。
他们只是感觉乱了,全乱了,一切怎么和预想的全不一样呢?
赵二这个嚣张纨绔应该听风是雨,一听此地不平事就正义感暴棚地冲过去暴打官差才对,根本无需要费话激将蛊惑。
他怎么就木头一样,冷静到毫无反应?
这还是那个闻名天下的二傻子吗?
莫非是被家中接连的灾难吓怕了?被家中困难压倒了?不敢再任性充英雄了?
没利用成赵岳,没达到目的,钱粮还得交,村汉们很不甘心。
他们自觉是升斗小民,于他们自身利益无关的事,草民关心不着,与他们统统无关,只关心自家那点利益。
只要能得大把钱粮,在不少人心里下跪叫某外人爹没什么,就怕叫爹,人家还不愿意。若能攀上这关系怕是还以此为荣。也就是懦弱没胆子杀人放火当强盗,贪图安稳小日子,否则也早干了。眼下昧着良心,不要脸了,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能拉入赵岳顶灾,再不要脸也行。
秀才老汉更不甘心。
是他想出的妙法拉着村民过来借势的,如果今天这事搞不成,心痛的可不止是钱粮损失,在本村的威望权威也没了。。。。。。
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拽赵岳下水。
绝不能放这个唯一可利用的傻子大头没事人一样轻松走掉。
赵岳这个正主一直没说话,说明还有戏。
说不定这位嚣张鲁莽惯了的赵二早想出手了,只是被这两有约束权的家将武夫阻拦着才不能出头。
那,无视这两讨厌的粗鄙武夫,再想法忽悠刺激一下赵二,就极有可能得手罗。
秀才老汉有了这念头,终于拿出大杀器——下跪哭求。
“二公子啊,请你可怜可怜俺们这些穷苦汉吧。
这世上能救俺们村的只有你英雄无敌赵公子了。
你若不救,俺村几百口子人命就没了,不交钱粮是个死,交了也得饿死。
沧赵慈悲和本领天下第一。公子你不能眼看着俺们小民就这么走上绝路啊”
其他村汉跟着要下跪。
赵岳一皱眉。
求不行,捧着硬架不行,就干脆改堵着路硬赖了?
他终于开口了。
“都别跪。”
秀才老汉和村汉们闻声一喜。
总算磨得你开了金口要出头了。
这更得跪了。
再加把力感动你,催逼你一下赶紧动手吧。
但,事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美妙,挪腾着空子正要纷纷下跪,却紧接着听到赵岳淡漠地说:“跪也没用。”
秀才老汉从地上愕然抬头。
其他村汉也愣了,也不跪了,都盯着赵岳。
赵岳皱眉道:“我家的困难,我还没法解决呢,哪有余力干涉此地官府的事?”
“我只是个家族落势的白丁,有什么资格管官民矛盾?“
“朝廷的事,你们应该去找官府理论,找御使申诉,找我算怎么回事?你们觉着我难得还没绝望咋的硬拽我下水?””
秀才老汉急了,张嘴来个:“可是,不是”
“可是什么?不是什么?”
赵岳不耐烦道:“天下有无缘无故的爱么?”
“我家的灾难,我家只能强吞苦水自己咬牙硬抗。你们的事不自己抗,老想拽别人替你抗。这是什么道理?”
“这就是所谓的百姓的淳朴老实有情有义?”
“你们当我二傻子呐。你们也代表不了百姓。”
长长的马鞭子一指,“赶紧让路。我有要命的大事急着北上,没工夫在这耗着。”
“看你们是百姓,我才一直强忍着你们持棍拿棒地强横堵路。再要硬赖着拽我下水,休怪我手下无情。”
说着,赵岳催马就走,显然谁再敢硬堵路就会直接马踏上去。
跪那的秀才老汉还想着耍赖,可眼看高大神骏的白马过来了,那么大的蹄子踏动大地太可怕了,踩一下还不得
他只得仓皇起身退开。
后面的村汉有的跟着退。
有的却还站那不动,怨恨地盯着赵岳,想赌把重名声的慈悲沧赵家公子不敢真把他们百姓怎么地。
那位代秀才老汉接话的形象凶野的粗汉嘴唇蠕动,看神情显然是在想词要咒骂什么。
赵岳眼神一厉,冷冷盯着那粗汉道:“管住你的臭嘴。”
“你若欺我家慈悲骂我,我可以大度地放过你。可你若是敢辱及我家人尤其是长辈,你会懂得什么叫生不如死。”
凶汉吓得一缩头,不敢了,硬把喷到嘴边的脏话吞回了肚子,随着马队逼进,也仓皇退开了。
其他人更熊包,没了这凶汉带头,也赶紧让开路。
第981章 51节恩易忘,仇难放,上()
赵岳的马队慢慢过去了。
那凶汉胆子大起来,盯着赵岳背影对身周的汉子小声恨恨骂道:“慈悲仁义沧赵?我呸!”
“这家老不死的老娘们还菩萨转世,还持家教子有方,就教导出这么个鳖犊子?就眼珠子一样宠爱这么个狗东西?”
“我看他们家一个好东西没有。赵公廉骨子里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狗官小人。他们家全是骗子。什么玩艺啊。”
周边几个汉子显然唯这汉子马首是瞻,也同样对不肯帮忙的赵岳愤恨不已,都随声符合。
“对呀,一家虚伪张狂小人。”
“什么b玩艺。”
“遭难了?活该他沧赵倒霉。怎么没死光呢。辽寇海盗也太没用了。”
“对,威风富裕压天下太久了,不能老是他家走大运,也该走背字了。”
“老天是有眼的,不会让这种假仁假义人家老兴旺着。”
离得稍远,村汉们的咒骂声又低,侍卫们在马蹄声中没听到,但赵岳感官超常,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骤然圈马掉头。
侍卫们近乎本能地立即分马让开路。
赵岳策马转眼奔过来,长长的马鞭子一起,如毒龙般狠狠抽在那凶汉肩膀上,抽得衣服撕烂、皮开肉绽、人一跟头扑倒在地。鞭子飞腾,周围几个咒骂得起劲的村汉也个个被抽得血淋淋惨叫。
那些有点良知自觉,没张嘴咒骂埋怨的村汉被赵岳突然杀来的凶悍吓呆了。
秀才老汉则满眼不敢置信地瞅着赵岳煞气四溢飞鞭暴打那些村汉,惊愕了一下,不禁激凌凌打了个寒颤。
原来好人确实也是不可欺的。
强者就是强者,是有脾气的,是不能随便刁难污辱侵犯的。
赵岳一行已经反复警告过了,可村汉习惯了嘴贱扯屁,就是管不住嘴巴,图痛快解恨卖弄,嘴上找便宜,这么恶毒辱骂,赵岳偏偏能清晰听到察觉到这些人的懦弱自私无耻心,怒火和冲动就起了,压不住了。
秀才老汉想想自己之前耍弄利用赵岳的阴暗小心思,不禁又是一惊,脚下迅速向远处挪,生怕鞭子转到自己头上。
好在赵岳并没有打多久。
他收了鞭子,扫视这些村汉冷声道:“对付害你们的恶者,你们都是熊包软蛋,恨我家,你们倒个个英雄有胆了?”
“我家创制字典教化万民,让你们都有机会识字读书开眼界,不是让你们长小聪明坑人更会咒人。”
“慈悲是对应该得到慈悲的人慈悲。你们想想自己德行,也配?”
挑头找嘴上便宜的凶汉趴地上痛得浑身乱颤,吓得要死,一个屁再不敢放,动都不敢乱动,生怕赵岳又盯上他再打。
他外形强壮凶野悍勇,平常以此在村民中立威望地位,此刻充分暴露只是个无耻软骨头。
其他挨打的村汉有的只顾捂痛处惨叫哀嚎。
有的还知道忍痛赔礼道歉,以此来讨饶减难,说知错了,求公子爷高抬贵手放过俺们无知贱民
又开始装老实可怜了。
赵岳瞅着这些村汉的丑恶表现,眼里闪过深深的失望。
这类百姓是清风寨那些愚蠢烂泥民之外的另一种最特么令人讨厌的了。
对恶者,可以重重惩罚,怎么收拾教训都行,就是杀了也不冤。好解决。
可这类人,你说他坏,他不算坏,说他好,说他老实,他又无良不老实,不敢犯法,却专门利用传统习俗干恶心人的事,败坏社会风气,拖文明发展的后腿,毁坏民族素质整体快速提高,在战乱时期会被血腥教训,甚至被屠杀清理,可在正常社会环境中,对这类人常常就无法可治,迁就让这类人越发惯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恶心人就怎么恶心人。
为惩治这类人,慢慢杜绝这种劣根性习惯,帝国特意加强了相关人权人格尊严方面的法律规定,无故生事骂人寻事挑衅耍威风霸道污辱人,不动手行凶也要严厉惩罚,最轻也是金钱上重罚加当众自掌嘴巴,不是痛快骂完横完就没事了。
在这方面,他很赞同新加坡的一些严厉做法。
对这些欺善敬恶的“聪明”人,赵岳知道不是打几鞭子就能改变的,也知道他一离开会被更恶毒咒骂。
这类人也就这点本事,就靠这个挣面子活着。
这类人也太多了,如今还留在大宋的几千万人中至少有一半是这种人。
赵岳一直本着能改变一个就尽量救一个的原则行事,可面对这么庞大的群体,他实在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历代统治者常常骂百姓为刁民,说某某百姓死不足惜,常会对百姓冷酷无情,除了阶级利益矛盾,也有这方面因素,不是没有道理。赵岳如今成了统治者一员,这才能体会到统治者那种无奈。
懒得和这种人费话,他圈马继续上路。
只有不久后的天倾血洗才能教会这些人应该怎么做人。
本来此地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还有官差这拨聪明人在呐。
那位长得很有官相,也自我感觉良好,自信有官途权谋的都头看到赵岳不理村民求助还亲手毒打,眼珠一转顿生了主意。
他不怕,不避让梁山好汉了,反而主动追过来了,
一溜烟跑到了赵岳这满脸是恭敬笑意,抱拳对缓缓经过的赵岳大声叫道:“赵公子识大体,顾大义,不愧是沧赵名门贵人,不愧是文成侯的兄弟,体谅俺们这些跑腿下差的难处。这些刁民确实该教训。小可在此带弟兄们多谢公子体谅,多谢,多谢。”
他对着经过的马队连声多谢,神态始终很是恭敬谦卑,姿态放得很低。
跟来的衙役们也起哄跟着眉开眼笑地说着多谢。
赵岳扭头扫了这都头一眼,嘴角荡起一丝笑意:这又是个利欲熏心鬼迷了心窍不知死的东西。
这位都头哪知道赵岳怎么看他,看到傲横的小霸王居然对自己微笑,自以为得计,感觉更好了,笑得更欢,多谢得更顺溜。
马队一对对经过,转眼到了最后一对。
都头要多谢完了,心思放松,心情愉快,嘴上仍口不应心地说着多谢,小眼睛里却已开始闪烁着轻蔑鄙视嘲弄意味。
但,最后两侍卫经过他时,近他的那位突然马鞭子暴起,如电一记狠抽打在他脸上。
这都头的大脸被斜抽了个血沟,眼睛烂了一只,据说代表福禄运旺盛的高挺鼻梁被切断,脸下侧也有道皮开肉绽。
不止如此,侍卫反手如电又是一鞭子横抽,从都头后仰惨叫张大的大嘴扫过,撕开嘴两端的脸,把吃四方的大嘴开得更大,开到了极致,开到恐怖得大。
事出突然。
都头身边身后的一众捕快和衙役一惊中下意识拔刀横水火棍,想反击报复。
这些人不是衙门刁钻旧吏,就是前不久的地痞无赖,都是在城乡横惯了的,阴毒凶狠成性,不是肯轻易低头吃亏的主。
另一侍卫驻马冷笑,呛啷一声把战刀拔出数寸,虎视眈眈扫视众衙役。
这些烂人若敢撒野找不自在,他不介意就手收拾一下,也自信只他和身边的兄弟两人杀光这二十几个衙役也没多难。
从险恶战场无数次血战的死尸堆闯出来的勇士岂是刁吏地痞能相比的。
这些衙役惯常行凶逞强欺负懦弱百姓有能耐,却无非是仗着官皮护身被欺者多半不敢反抗还手来打人,或街头打架,帮派互欧争利抢地盘练的两下子,够狠够毒,但看到侍卫暴发的扑面煞气,感觉到了无形却如有实质的骇人血腥味,顿时就怕了。
知道自己这两下子若是和梁山好汉耍横较劲纯属找死,只怕只这两个恶虎一样的侍卫就不是自己这伙人能抗得住的,哪敢逞强,刚才拔刀纯是本性反应,来真的硬上可没那个胆子,都纷纷惊退。
挨打的都头已经痛得快晕过去了,被左右和后面的马屁下属扶架着才没倒。下属这一仓皇退劫,没人顾得上他,这厮立即扑通一下子仰天砸在地上,脑袋重重磕地,这下彻底晕过去了,终于不用清醒着硬受那种非人的痛楚。
拔刀的侍卫失望地扫视众衙役,当一声还刀入鞘。
打人的这位冷冷扫了那都头一眼,道出惩罚的理由,“乌烂鸟吏也敢耍心机权谋想利用我家公子爷来压村民就范?”
“世道变了。大宋的江山可不那么稳当了。”
“你们不想早死就悠着点做恶,否则激起民变,死在转眼下一波背叛狂潮,你和你们上官捞再多钱也是为别人攒得肉。”
侍卫说着,打马扬鞭追赶渐渐走远了的队伍去了。
众衙役瞅着两侍卫张扬而去,从紧张中舒口气,不禁面面相觑,一时作声不得,随后忙着救治老大,要回去向上官报告,也顾不得这趟显然难以顺利完成的差事了,匆匆抬着都头离去。
本村村民则由对赵岳的愤恨转为欢喜不尽。
小霸王不管不管,就是不肯顶雷,闹了个归齐,末了却还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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