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约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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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 第6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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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还怨不得别人。

    是这两官员自己享受惯了,当高官当习惯了,又对骤变的地方情况无知,落难了出差也不忘贪图舒服安逸摆谱。

    摆谱也不但是耍威风给地方百姓看,有公事考虑。

    不再是大权在握的兵部核心领导了,要想震慑地方官员拿他们当正经菜对待,想得到好招待,就得装虎威犹在的架式,否则还干个屁督促整军。地方众诸侯谁会在乎两个仕途和威势全没有了的老家伙bb什么催促什么。

    所以,所乘马车那个豪华显眼;随行人员众多不说,娇美侍女小妾和平常会伺候主子的家奴也样样不缺;一大群人那个高头大马显赫劲。。。。。。在眼下剧烈动荡危机四伏的大宋赶路,这两前兵部大佬的队伍和黑夜中的熊熊火炬有什么区别?

    这么耀眼的架式落入大着胆子疯狂一把争取吃个饱悠然投海盗帝国当公民的“大潮”眼里自然是必抢的

    所以,白时中瞅着奏折不无恶意地想:“当不上宰相的官员,这素质就是不行。蒋兵部是。田师中等也是。怕是梁山周围的官府把逃兵都趁机归了战损项,不但掩盖了治军不力的罪责,还能有大笔的封赏与抚恤银子捞。打得真是好一手算盘。”

    他的猜测还真蒙对了。

    梁山周围的官府就是这么打算的。

    反正祝家贼寇就算没全被梁山人神奇地全消灭了,也指定是损失惨重,无力再打梁山,要不然也不会赶紧跑得不知去向。这是铁打的贼损事实,不怕朝廷得知桃花山强盗仍然强大得可怕而追究冒功的罪责,可以纵情合理地编造战功。把通盗逃兵归为战损弄些银子花差花差就是很靠谱的事。反正都是人没了,朝廷也查不出来。

    冒功这种事,白时中对很孝敬自己的田师中也就在心里骂骂嘀咕几句,不会揭穿,更不会惩罚,还得想法圆好了谎言。

    好在糊弄对下面的烂事几乎什么也不清楚的皇帝不是难事。

    田师中等人如此报奏,意图也只是蒙蒙皇帝弄好处,也是给朝中权臣们弄好处,没有皇帝察觉自己被臣子肆意耍逗而大怒问罪的风险。白时中帮着混淆事非,逗哄皇帝没有压力。

    问题在,白时中对奏折有了恨的方面。

    田师中在奏折中暗藏的阴谋,白时中也是一目了然。

    报喜奏折成了炸弹也正在阴谋这一点上。

    田师中又要失望了。

    他梦想的揭露梁山有造反势力、沧赵家族不但在老家有强大号召力与抗敌武力,在梁山也布置了暗手、沧赵家族很危险,这种爆料却没让朝中大佬们震惊。

    从兵部尚书石肤到宰相白时中都把爆料看成了是田师中等人为报复沧赵和邀功的夸大。

    这不是运气不好,或朝廷大员高高在上不接地气不了解梁山的问题,而是人品问题。

    田师中等无耻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行事没有底线,阴险伪君子国朝奸贼的面目和行事风格广为人知,在以往的官场斗争中能以此常常保身获利得大便宜,但到了此刻,在捷报上就起了负作用吃了人品无良的大亏。

    白时中等奸贼和田师中等勾结一起,打交道多,更了解这些地方官员是个什么东西,习惯上总把所言功劳和某些性质严重的消息大打折扣来听来分析。

    知其奸而无耻无下限,大佬们也怕下面这些官员玩什么花样挖坑算计了自己。

    下面这些官员,面上极孝敬自己,是抱自己大腿同为一伙的铁杆死党,暗地里鬼知道这些官员还勾结孝敬着什么人。

    被见风使舵,关键时刻被反咬一口,由追随自己的铁杆死党猛然变脸成最有力打击自己的死党铁杆,甚至根本就是政治对手一党处心积虑暗置在自己一伙中的棋子,那损失就大了,在波澜诡异的官场中败得就冤了惨了。

    官场复杂,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谁也不可完全信任。

    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其它的无耻又阴险的官员更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更靠不住。

    不得不防。

    混官场,当大佬,若是没点这种戒备心,也就是缺乏最起码的政治觉悟和智慧,那遭暗算倒大霉是迟早的事。下台,身败名裂是轻的。

    白时中恨起田师中的是,且不论梁山是不是真有强大到能造反成大事的兵力,(九成是田师中等胡扯),不论沧赵家族是不是早有心谋反或是察觉风头不对而在梁山布置了武装用于危急时刻的自保和退路手段。这手把沧赵家族往死路上逼的阴险首先会危及到他白时中的相位,玩的不是时候,给他带来了个容易一步踩进去的好险大坑,更带来了更多更大的压力和困难。

第945章 千古未有的乱局() 
荒野水洼子梁山泊怎么样,眼下的宰相白时中根本无心顾及。

    就算沧赵家族真有不轨之心,但只要眼下不造反,梁山再大的事对白时中而言也是必须忽略一边的小事。

    随着对地方情况的逐步了解,尽管地方官都想方设法掩盖本辖区的严重通盗灾情逃避罪责,谁也不想当那只皇帝泄怒的出头鸟,根本不上报实情,白时中在安逸浮华的东京还不是太了解大宋根基开裂的危急,但到了今日,他已经由刚登上梦寐以求的宰相宝座时的意气风发信心十足,急转成沮丧透顶、日夜焦虑不安,渐渐惶恐到夜夜恶梦连连,常常从噩梦中惊醒。

    他的危机感是从惊悉享受大宋恩泽最多的京畿地区的百姓居然也大量流失开始的,由原兵部尚书和侍郎不明不白死在督导路上开始化为惊惧焦虑。他终于觉悟到点大宋统治者是多么令百姓失望甚至痛恨、这次灾难对整个大宋王朝的影响是多么恶劣。

    整个大宋只怕都陷入了激烈动荡,一个应对不当,只怕就会江山倾覆。

    让人惊恐的是,宋统治者遇到的是华夏千古未有的乱局,对白时中这个第一责任人宰相就是千古未有的困局危局。

    华夏大地自古灾难多了,大汉民族是从多灾多难中一步步熬到今天的,有灾乱不稀奇,翻开血斑斑历史,上面的主要内容写的就是这个,对饱读史书的人来说,知道得太多了,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但以往,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战乱,百姓逃离,却还是在这片大地上,主流还是追随统治者,只时间就能自动恢复一切。

    可这次的灾乱不同了。

    百姓逃离是逃离这片华夏故土,是彻底抛弃这片土地的统治者走上敌对路。

    神奇而万能的时间不但不能自动恢复一切,不能聚拢人心巩固统治,反而会随着流逝加剧人心背叛人口流失,加深华夏故土上的统治者的危难。

    自古以来,从来没有百姓和军队叛逃海外形成潮流的事。

    对华夏故土的绝大多数人而言,没有这条出路。人们没意识到这条路,或不愿意抛弃祖宗与故乡。只有沿海的极少数人在万般无奈或误打误撞下才会走流亡陌生荒蛮海外这条险路。

    预见到抛弃造成的可怕灾害,这对历史凝练的结果只剩下权谋二字、政治智慧满得都溢出来的汉统治者来说不是难事。但如何妥善应对这种灾难,包括白时中在内的全体大宋统治者就一齐抓瞎了。

    最有效的办法当然是武力强行阻止叛离逃亡。

    人总是最怕死亡威胁的。迂腐懦弱的汉人百姓更好蛊惑和吓唬住。

    军队一出动,加上官府出面虚情假义加上哄骗安抚,本应该能迅速扼杀这股暴发的潮流。

    可最可怕的问题是,军队变得靠不住了。

    不少官兵为自己或贫贱无望极可能选择了逃亡的亲人考虑,一有机会也会参与叛逃,由麻木的捍卫者转眼变成凶悍敌对者。

    汇聚的叛军甚至成了叛逃百姓的最有力护卫与抢掠破坏大宋统治的领导力量。

    况且就算军队可用,逃离或迁移去沿海空地而离开故乡的人不是一乡一地几百几千,而是到处都是论万甚至百万,大宋能有多少军队抽调出来堵住无处不在漏洞,就是堵到了,面对人山人海狂潮,区区不堪的内地地方军怕是吓得先退避溃逃了。

    更难对付的是海盗沿江河深入内地接应的无数战船。

    那是水上横行无忌的存在,大宋军队根本无法应对。就算百战精兵西军来也只能干瞪眼,对大江大河上的强盗束手无策。

    太尉高俅消灭了海盗的陆战主力,却无法动摇海盗的水上力量,装备强大的无数巨舰仍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宋方便从海上进来的沿江沿大河的官府仍然时时处在海盗的直接威胁下,官僚怕是都吓得要死。

    如此,谁能阻止海盗接走移民?

    好在还没听说海盗又杀上陆地抢掠,只是在船上忙着接收流民,听说没有半点登陆之意。

    或许高太尉真的重创掉了海盗的陆战力量,其功至伟。

    这是大宋这几个月来唯一令宋统治者欣慰的喜事了。

    还有让人高兴的事是,逆贼田虎、王庆抢占的地区也遭受人口流失重创而且更惨,惨到都没心思攻城夺地开拓领土。

    在这些大事对比下,青州知府慕容彥德剿匪惨败与罪责都不算个事了。梁山水洼子发生的还不知虚实有待查证的所谓大功喜报和沧赵在梁山可能藏有重兵的消息又算得了什么?

    白时中稳居东京,眼不见天下动荡,也能想像到沿江沿河官府是怎样在海盗威胁下颤抖、缺乏官府保护的各地乡间有财有势牛哄哄大户豪强是怎样在流民狂潮中惨死哀嚎,甚至缺乏军队有力保护的县城广大官吏也在流民狂潮中颤抖灭亡。

    一想想这些,白时中就不寒而栗,一股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心头,以至于天气还炎热,他却总感觉浑身发冷。

    了解天下局势越多,他越是恐惧,都有点不敢想像此灾过去后的结果。

    也许根本没有过去的结果,大宋江山在灾难中直接就塌了。至少,一个弄不好,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宰相会成为死得最早最惨的那个大头。好不容易争到手的宰相宝座不是无上荣耀,而是首当其冲的替罪羊。

    白时中看到当初自己信心满满对皇帝主张的灾后重建策略全成了笑柄。

    布置沿海的兵策失败。

    有序地迁窄乡内地民补充沿海空地策失败。

    内地军队还在为兵力流失而惊恐地不得不紧急强征善待罪犯与地痞恶棍这种海盗不要的坏蛋补充兵力守城呢,哪有人手抽调去沿海镇守?

    各地官府能在狂潮中有军队自保住就不错了。谁还有心思响应朝廷纯是拍脑袋做出的抽兵支援沿海的笑话?

    各地官府还想从百姓极度渴望白得土地财富中,以申请和批准迁移来刁难百姓收费发横财,实际却是仓皇逃到州城府城躲避灾难,贪婪胆大或不机灵的,还妄想着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强行玩扒皮,没跑或是跑晚了的,怕是得死在暴起的民愤中。宽乡窄乡的人都有很多人在逃离,当地官府根本管不了,百姓谁还管官府黑着心bb什么,,想走就走。

    大宋统治失控,只有西军和北军辖区还算安稳。

    在这种危局下,保证西军北军不乱,大宋江山才有能力熬过难关维持下去。

    在沧北军威望无两的赵公廉就尤其显得耀眼而重要。

    那是沧北军抗击辽寇侵略保家卫国的精神领袖,是沧北十万大军充满战斗信心、保持稳定和士气高昂的关键甚至是根本,说赵公廉是保住沧北的不倒长城也不为过。其重要性,连幼稚而任性喜怒无常的皇帝都不得不忍气退让,只能耍些小手段示威和试探赵公廉的忍让底线,为下一步彻底清除赵公廉羽翼最终一把干掉做准备。

    仓促调任高阳关路当总司令的宿元景宿太尉已经把情况报上来了。

    你瞧瞧奏折中说的是什么?

    补充河间府一带边塞的新兵全是年轻力壮的,微臣察之发现却是些无良之辈,可依为守边的军力只有原来的那点兵将。主体为无良汉子的新军虽然安分,在掌握中,整训还算稳定,却最起码短时间内难以形成战斗力,根本守不住边塞。

    沧北四军州的形势却是让人欢喜。

    将领报国壮志和信心十足。将士也士气高昂。

    这里没有出现大量逃兵。将士们也没因为朝廷因财政困难没有及时奖赏军功而气愤,主流没有怨恨文成侯独自升官军队却得不到实惠。军中上下同情沧赵老家的悲惨遭遇,体谅文成侯的哀伤,痛恨海盗。

    总之,炝北没有出现军心动荡。整体稳定。在这个危急时期,沧北军是保障北方最可靠最不可或缺的力量。

    唯一让人不安的是,沧北百姓在此前的辽寇威胁和攻击中纷纷南逃,到了空白的沧州绝大多数不愿意返回家乡了。沧北四军州成了一片片无人区,失去了人力和赋税保障,会增加朝廷的负担。好在文成侯在清州果断推行分田政策来吸引流民来安家落户。其它三军州的官员也在积极想方设法恢复辖区人口。

    至于沧州,

    郑居中大人把府城保护得很好,就是县城官吏体系全不存在了,府城官吏也几乎死光了,只剩下郑大人、通判和军队将领,府城人口由往日的几十万繁华热闹,如今巨变成人口只有两万左右。

    看来,郑大人领导的英勇抗击辽寇和海盗的大战折损太惨重。

    沧州乡间几不见原居民,全是沧北或外地来的人。

    因沧州官吏体系缺失,新调任官员和需要组建的管理队伍还没到位,郑居中大人只能带军队维持府城事。乡间事就顾不上了。是幸存的沧赵家老太君见不得流民迁移来的混乱与哄抢,让赵庄所剩不多的庄勇出面努力一点点引导新民安居。。

    臣拜访了赵庄。

    其状甚惨。

    庄堡残破不堪。庄外干涸的鲜血到处都是,烧毁的赵庄蒙难者和辽寇的尸体堆积成一座座骨山,骁勇抗辽名闻天下的赵庄人幸存者寥寥,满心伤痛,有心却还无力掩埋掉这么多尸骨,只能任其堆在那风吹雨打。血战的痕迹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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