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点着火把赶紧跟上。有两个精干队员抢上前去,竖起盾护住童刚。
幽深的地道居然很宽敞,青砖铺地,洞顶是最符合承重力学的拱形,还有巨木撑顶。可谓坚固耐用。
这行人追出几百米,居然没遇到机关暗器,更没碰到阻挡截杀的。
童刚不喜反急,更加速追击。
蒙头蒙脑不知跑出多远,终于追上几个肥胖跑不动了的家伙。
童刚也不杀他们,一人腿上钉一支弩箭,让他们无法再快速逃,喝问几句,扔下这几人,又疯狂追击。
这地道或许不够深,可真他娘的长。
又跑出一段,前方突然出现三个岔道。
这地道可能常被打扫,地上居然没有堆积的灰尘,无法从脚印判断去向。
童刚当机立断,人分三组,分头追击。若再遇岔道,照样施为,总之必须追击到尽头,找到出口,确认无人逃脱才可回头收拾擒拿。
他带着九个人从左侧岔道进入,不久又碰到两个跑不动的,照样射伤,这会就顾不得询问吓傻了的家伙,喘息着如风般继续追击。
如果一旦让人逃出地道,想在茫茫黑夜中找到死敌藏匿处,那太难了。
这时候童刚才想起自己漏了个要紧手段——猎犬。要是有它帮忙,追击就轻松有把握多了。
一边追,一边狠狠拍下额头。
后悔莫及呀,但愿一切顺利。
此时,崔家族长崔老大和二十几个兄弟子弟,正拼命向出口方向跑。
今天发生的事太突然,太可怕,太蹊跷了。闹到现在,居然还不知来犯的强敌到底是谁,真是窝囊。
更让人窝火的是:按家族留传的紧急应对法则,一无所知的婆娘、女孩和无法照顾自己的男娃娃都扔下了,只崔家要紧的男人从此秘道偷跑,可紧要关头,居然没一个爷们肯留在机关暗室控制机关断后,都争相逃命,一个在比一个谁逃得快。
真应了那句话了:被野兽追击,俺不需要有杀虎射狼的本领,只要跑得比同伴快就行。
崔族长倒是闪过断后的念头,可转念就想到自己才五十多岁,身体养得倍棒,逞逞强,一夜御两三个女人还是可以的,还有大好时光享受,顿时就舍不得牺牲自己了。
这群人就这么顾头不顾腚地猛逃,只盼着尽早逃出秘道,跑出荒野树林,进入自家码头,赶紧架特意准备的那条大船逃往大海,甚至辽国。
保全家族的计划一向就是这么安排的。只是这次太仓促,钱财是来不及转移了。
不过不要紧。敌人万难找到。最后还是崔家的。
——明有个小推荐,今积点稿。只一。原谅俺这点自私小算盘,大热天的,都不容易,哈
第67章 千年豪族啊下()
崔族长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和身边的兄弟子侄争相演绎着“奔跑吧,兄弟”,可惜没人欣赏喝彩,还为自己同样自私没有担当努力找理由:“瞧瞧这群废物吧,能指望哪个?沧州这一支还得靠俺执掌支撑,俺得保重自己。为了家族,不能轻易牺牲啊!”
眼看着就要跑到出口,胜利在望了。
骤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逼近,崔族长的心猛然一沉,更拼命地前逃,还不忘恨:要不是那几头只知贪吃享受,只长肉不长脑子的肥猪行动太迟缓,机关口早闭紧不留踪迹了。要不是这些胆小废物不肯断后截杀,哪会被敌人追杀上来。。。。。。。
童刚一行听到前方的跑步声和惊呼,个个喜出望外,发力急赶,很快把七八个崔家大男人拦下。
没空细察这些都是什么人物,童刚也不认识崔族长,留下六个兄弟整治,自己带三兄弟脚步片刻不停,继续向前追击。
崔家一些猪在惊恐抵抗中还纳闷:俺们在这呢,你还赶个甚?
崔族长却神色更加黯然沮丧:这伙人,这是不打算放过崔家一个人呐。
他们到底是什么势力?
宋军?
不象。更不可能。崔家在朝中、衙门、边军中都有眼线。若有行动,不可能崔家没丝毫察觉。
流窜,甚至特意来抢掠崔家的海盗?
照这伙人的凶悍疯狂劲,这个有可能。就是不知哪一股吃了熊心豹子胆。
想了一圈,他猛然想到另一个不可能的可能:辽军。
不错,崔家和辽国是一伙,俺还有不小的官身,兄弟子侄也多有官职。可说到本质,脚踏两只船的崔家对辽仍是外人。俺家一煽动抢掠赵家,指不定就提醒启动了辽军某些人的贪欲弦,于是他们趁此次南下,乔装打扮,悄悄潜入,突然袭击,也就有了眼下崔家的悲哀。
想想敌人强大到恐怖,只有正规军——西夏或契丹精锐才有此实力,崔族长越想越觉得可能,心越发沉沦到底。
三股岔道,分向三个出口,三个逃生机会。古老大族考虑得周到。
童刚片刻追到一座铁门前,没了去路。
仔细看看上面的铜锁还挺新,但门上有蜘蛛网,显然无人从此门逃脱。他稍稍松口气,又仔细检查了周围的确再没有假墙出路,立即带队回返。
和另两股弟兄汇合,童刚瞅瞅他们抓获的近二十个家伙,低低一问带队兄弟,再殴打吓唬审问崔家人,秘道仅此一条,还是上三四代时修的,悬着的一颗心顿时落了地。
呼——
总算没辜负小主人的重托。
。。。。。。。。。。。。。。。。。。。
崔家大院,战斗已经结束。
这里的上百男仆平时仗着主家势力为虎作伥惯了,没一个好东西,全诛。
丫环和崔家小姐(成年的都出嫁了),不老实的,当场杀掉。老实的都赶到一处大屋子关着。崔家妻妾和幼童则关在另一处审讯。
死伤了兄弟的队员们悲痛中变得心狠手辣,血战杀气正盛,再想着小主人关于道魔区别的提醒,整个过程都硬着心肠,凡有反抗者,不论男女老少,决不容情。
天下的好人子女,每年甚至每天不知惨死多少呢,谁有工夫怜惜在乎死敌恶人的?
没见面就一刀,已经是俺们仁慈了。
深夜睡不着的赵岳也被陪着的母亲问这个问题。
“三郎,难道真要把崔家的无知孩童也杀掉?”
到底是良善农家妇女,不是磨出来逼出来的狠毒武女皇,不是为大局可以牺牲一切的政治家,更不是血战沙场的凶野军人,和恶人有本质区别,即使对敌人的幼小子女,张倚慧也难以硬起心一并除掉。
赵岳啧啧嘴,这个问题真不好回答。
他也知道母亲在心善的同时,更担心他小小年纪就凶狠歹毒缺乏人性。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是母亲,最关心最担心他的也是母亲。
转而又想到柠帽哥哥,他应该也想强烈质问这个问题吧?只是奶奶没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机会。
想了半天,他才嗨一声,无奈道:“娘,咱们不是皇帝,没有王国,没地方让他们活着受惩罚,还不影响咱家的安危冷暖。以后会有的。孩儿又不是屠夫,更不喜欢杀人。”
这是大实话。
他是科学狂人,对其它事没兴趣,更何况是杀人。尽管这世界的生命对他而言几乎都是npc。
张倚慧也明白。
即使是皇帝,对敌人,也是男性无论大小都一体诛绝。自家难道比皇帝还厉害,敢容留死敌的儿子长大反过头来报仇雪恨?
看母亲还是不开心,赵岳明白母亲最担心的是他凶残,只好又动脑子解释,实际上是保证。
“娘,人生短暂。每一个生命都宝贵。在孩儿眼里,傻子都有用。何况其他人?
屠杀是快速有效征服的必要手段。这是对外族敌域。对本区该死的人,杀,却是不得以的下策。惩罚他们服最苦的劳役,过最痛苦凄惨的生活,冒最可怕的危险,这才是最好最有警示意义的方法,能有效扼制犯罪。一刀杀了,反而让恶人一下解脱。
那些只怕短暂人生享受不到极乐的家伙,岂会惧怕一刀两段?快活过,甚至手段高明,快活大半生,老了享受不动了,死有什么可忌惮的?何况还有能蒙骗一生的大奸大贼。”
“嗯。”
母亲这才有了点笑模样。
崔家大院。
赵大有在李助的陪同下慢慢踱着步,不断听取各方的战报。
这里的部下,大部分正逐一搜索每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力求无一敌漏网,同时全力搜刮一切方便运走的东西。床铺、衣柜里。。。。。。。都顺便刮干净,也有利于除掉障碍隐患。另一部分在紧急清理战场痕迹,收拢战利品,力求不让官军察觉任何蛛丝马迹,也掩盖赵庄独有的利器。
你可以尽情猜是俺赵庄人干的,但证据呢?
没证据就一边待着去。
现在的赵庄可不是官府想搜就能搜的。再恨俺们,再向崔家,你也干受着吧。
堡中其它敌人早已肃清。刘管家和几个教头正指挥人疯狂抢运粮食。
好大的粮仓!一座座粮山。
还你娘的都好好装在麻袋里,连豆子都不例外。这不是专等俺们来抢吗?
嗨,崔家想得真周到。
这不,不用费劲装,连带来的麻袋都省了。还有两三百大车,有拉车的骡马健牛。
近两千汉子兵分水陆两路,眉花眼笑却紧闭嘴巴,严格按照编制,一个劲地往家运。
崔家子弟被反绑着大拇指,光脚只着单衣跪在大院冰凉的石板地上,围成个大半圈。
童刚正在执行赵岳要胡子爹注意完成的事。
他走到肥胖瘫软的崔老八身边,故意先用专门学的契丹语问:“想活命不?”
崔八肥躯一颤,神经质地连连磕头哭嚎:“想。求,求求你,别杀俺。”
崔族长听到契丹语,心一凉,几乎沉到了底,可抱着侥幸和希望,还不想确信来敌就是辽军。要稳住再确定。
童刚面具下的脸毫无表情,继续用契丹语问:“想活?容易。说出藏秘密和钱财的暗室。”
崔八却没了反应。
童刚狠狠踹了一脚,再次喝问。
崔八杀猪一样嚎哭着哀求:“大,大大大将军,俺听不懂太难的契丹话。不知道你说的甚啊。”
原来是这样。
不通契丹话,也敢通敌?
童刚腹诽,用契丹话骂了句脏话,这才改用汉语重问一遍。
崔族长连忙用契丹语恶狠狠阻止崔八,却立即遭到童刚用契丹习语嘲讽威胁,身后的看守者也骂契丹语,狠狠抽了老家伙一鞭子。
这一试探,崔族长终于死心了。
真是乔装打扮的幽燕契丹军呐!
那些在地道追杀俺们的说汉语,可一急眼了就呼喝契丹语“杀,找死”等。人在情急之下会本能地用自己最熟悉的母语表达,这一点很有学问和见识的崔族长是知道的。
退一步说,这伙强悍凶残的贼子,即使其中有些汉人,也应该是早已被契丹同化吸收,并习惯了和契丹人为伍作战的军士,和汉族同伴日常交流可能仍习惯用汉语,可在战场就会习惯喊出军训形成的契丹人战场用语,心也和游牧契丹一样冷酷粗鄙野蛮。
他终于确信了一直不肯相信的“事实”,心中大恨辽人的贪婪和无情无义,知道此次绝难幸免。
崔八眨眨小眼睛,试探道:“秘道?大,大将军抓,抓俺已经找到。没有其它”
话未说完,一个战士上前一把揪住崔八的头发,钢刀在他咽喉一抹。一股血箭喷出,喷了对面几个崔家子弟一脸。
崔八咕噜死了,被拽着头发拉走。
第68章 狠对狠,心理战()
崔家子弟惊骇中看到这伙强人居然连死尸身上的东西都丝毫不放过,从头到脚扒个干净,这得贪婪凶残到什么程度?
顿时都惊瘫在地。
童刚分秒必争,这次对准崔族长:“老东西,你说吧。”
“不说?”
食指轻轻一挥。
一个战士拽住跟前的崔族长大孙子的头发狞笑问:“你知道不?”
少年吓得只知直摇头。
那战士冷笑一声:“不知道?不说?那就是没用罗?”
照样一刀。
崔族长眼角一抽抽,颤声骂:“你们这些天杀的,连孩子都不放过。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不得好死。”
赵庄泥腿子战士听了这话很耳熟,特想笑。
只能被欺凌的弱势草民遭到虐待屠杀时,气愤无奈至极下,就是这么喊的。想不到自觉高贵无比的凶残大恶人在这种时刻也是这尿性。
你特么搞笑呢?
老天能这样,你还敢肆意践人行凶?
老天若有眼,你们这些吸血鬼、屠夫刽子手,还能快活到今天?
你自己信喊的这话么?
你自己都不信,还能指望它灵验?
再说了,俺们小主人可是真神。你个凡胎蠢猪也想诅咒俺们?
别搞笑了。
这里可是屠宰场,不是娱乐场。
崔族长感受到了战士们眼中的深深嘲讽,又仍低头不语。
童刚也不追问,食指一动,又是一个崔家嫡系子侄了账。
一直把年轻的都杀了,包括崔族长的亲儿子孙子,老家伙仍然不招,甚至越杀,他越无动于衷。
这老东西心够狠,不过没用的。
童刚不动声色,来到崔老七身边,淡淡问:“你想活。知道不?”
“俺,俺不”
童刚同样立即杀了崔七,又转到崔六身边,声音更淡漠地问:“你也不知道?”
“俺”
老六哆嗦着张嘴,似乎想招,可被崔族长猛然大吼一声“老六”,阻止了。
老六眼里闪过犹豫。童刚立即一刀抹过。
“哈哈。。。。。。”
童刚大笑几声,声调一变,讥笑道:“暗暗指望废物宋军来救?俺们大军南下,在这关口,深更半夜,情况不明,你说,几十里外的沧州军为什么来?包括离此不是太远的你家崔九县尉,他们敢来送死么?”
二更出事,现在只怕都三更了,却连个贼人之外的影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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