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扒灰,老王八蛋,伪君子,阳萎老爬虫,断子绝孙
什么乡野话恶毒,沧州人骂什么,有关郑居中的各种恶劣可笑故事绘声绘色,似乎也真没人管。
公孙胜从沧州人对沧赵尊敬维护的无声表现,敏锐感受到沧赵的无形影响力和对当地的强大控制力。
他赞叹不已。
到了沧北,从乾宁军辖区到清州,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空旷处出现一路布局合理的大型客栈,住几百人不是问题;放置上百大货车,没问题;还有专门放置马匹的栅栏场,大的喂养几百匹马也绰绰有余。
公孙胜惊讶的是这些客栈居然有官兵或衙役巡逻守卫。
一打听才知道,这些客栈是什么军民共建利益共享的,当地人不管你是地主商人官宦人家,还是寻常百姓乞丐流浪儿,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会经营的管理,有沧赵提供的不要工钱管吃住就行的会计负责客观公正管账,利益分配公平合理。有官府人在此是负责客栈安全,客人不必担心,公门人绝不会刁难敲诈你,只要不在此搞事犯法,人家不会理睬你。
公孙胜意识到,这些客栈的出现只怕针对的正是兴盛起来的贩马行业。
官民合办?经营宗旨:只管赚钱,不管马匹流向?
这就有意思了。
这种客栈的出现实际上是赵公廉的意思。
为的是方便大型商团和马贩子,鼓励更多人参与贩马,同时活跃地方经济,增加地方收入。
边境地区因安全和负担问题,经济落后,百姓生活危险而困苦,民间有钱人也少,官府缺钱,军队也没钱。哪一方想自己搞起来这么大的客栈连锁店也没那可能。
为了建立和运营这些客栈,赵公廉搞军民集资形式,合起各方的零散财力人力搞了起来。
在信安军辖区和蓟州也是如此布置,并得到了当地官与民的热情响应支持与配合。
民间有钱赚,有活干。
军队也得到了利益,有能力养搞到的战马,支撑起赵公廉提出的强军计划。
如此皆大欢喜。
赵公廉统管的四个军区,军民如何能不欢迎这策略?
公孙胜诧异:赵公廉想必也很清楚战马大多流入了反贼手中,他如此明目张胆地大搞战马输入,却让反贼得利,就不怕被朝廷追责惩罚?
沧赵家在朝廷的仇家和政敌可是不少,而且多是重权人物,未必真怕得罪赵公廉。奇怪的是,又为何没听说官员拿此把柄向皇帝重重参奏赵公廉的罪责?
转念又一想,公孙胜就明白了。
若有人参奏,赵公廉只两句话就对付了。
一,为何xx地有如此大规模的反贼?
二,反贼既然如此猖獗,为何至今没被剿灭?
有反贼,那是当地官员有问题。朝廷重臣们选这样的祸害官员执政一方,并且祸害官至今没被罢免惩罚,是朝中相关重臣失职甚至无能。
反贼不灭,而且越闹越大危急江山社稷,只能证明重臣们治国无能,尸位素餐,不配坐那个位子,而且对官家不忠,对万民有害,对大宋犯有重罪,应该受到重罚。
你们别搞出大规模反贼,搞出了,别让他们壮大存在。那马还能流入反贼之手?
所以,不是马的问题,是反贼的问题,也就是你们这些无能官员的责任,不是我沧北军的责任。
大宋缺马。本官能搞进来,难道无功反是过?
参奏我?
蠢货,扯蛋。
老蔡京把反贼迭起天下动荡,对皇帝蒙得死死的,就怕皇帝认为他治国无能老不堪用撤了他的相位。
其他奸贼哪个不是人精?
有谁会用这种经不起推敲的把柄弄不倒赵公廉,反而惹火烧身?
所以没人在马政上参赵公廉。赵公廉也不怕参。
公孙胜想透彻了,不禁赞叹:沧赵家总能把违背官场惯例潜规则这种胆大妄为的事干的理直气壮,总能捏住毒蛇七寸,用国家利益和大义道德至高点,在本是奸贼们最擅长卖弄的这手上,轰隆隆碾压的官场对手无话可说,无法可治。无论是赵公廉的施政,还是赵岳的胡闹,无不是如此。
这家人把大宋皇帝的弱点摸得通透,把官场斗争玩得通透,身为区区地方官,仅仅兄弟俩,捏住的却是整个大宋官场,令人怎能不惊叹佩服?
和这种神一样的人家做对手,那真是太恐怖了。
但愿我二龙山永远别和沧赵碰撞争斗。
赵公廉的位子坐得稳。沧北马政不会改变。公孙胜对此行更多了分信心。
他把货车和千人骑手随行人员分为三队,由他、李忠、周通分别带队,路上各住客栈,看似不是一家,避免引起怀疑和一路麻烦。
进入沧北起,一切异常顺利。不搞事,就没人在乎你这么多好汉子是不是一伙的。
在清州客栈得到更完善的接待,公孙胜下令在此停留几天,稍事休息。
李忠、周通借出去打探情况的机会联络了侯府人员,很快见到了掌管北方情报网的神机军师朱武。
三人在外面一家酒店秘谈后,李忠和周通化妆进入侯府,如愿以偿见到了传说的侯爷
等他们精神抖擞返回,二龙山商团队伍中就多了几个精通在辽国贸易的清州通译肩客。
第一次走货弄马,公孙胜心里没底,让周通带队留守,他和李忠带着二百多随行人员押着五十车货通过宋辽关卡,成功进入燕山府。
李忠周通找来的通译肩客,二人知道是侯府派来相助的自己人,心中有数,没什么不放心的。但公孙胜不知底细,自然并不信任。
结果这几人工钱要的是高,却很能干,也极专心负责任。货物一路北上一路销售,很快就价钱合理销售一空,五十车货暴利下发了大财,让人兴奋。
但弄马却成了头疼问题。
公孙胜摸到的情况是,马匹生意兴盛,马很多,却品质总体不好,而价格却奇贵。
社会就是这样,有需求,甭管合法不合法,都必定会得到积极供应。
宋国有越来越多的有钱人进入辽国买马。尽管战马是辽国严控商品,不准向宋国出售,但辽国人为了生活和获取暴利,趁着战乱和社会动荡暗中积极参与,以各种隐秘形式交易。
好马,商人平民自然不易有,官府也盯得紧,交易成本高风险大。
辽人别看粗旷缺没文化,却照样有做生意的小聪明,不乏坑蒙拐骗的手段,想获取暴利,就欺负宋人多不识马,把那些外表看着雄壮漂亮,实则华而不实的马弄来高价出售。
当然,如果有机会能杀了买马者把钱搞到手,连劣马也不用付出,他们绝不会放过。
反正没人真在乎来辽国的宋人死活。
懦弱却富有的宋人当了大契丹上百年的‘草谷’了,在马匹交易上再继续当,契丹人,包括这的很多汉人都觉得很正常,自己害宋人很合理很应该。
坑人最狠的往往就是汉人出身容易取信宋人的辽民卖马者或肩客。
任何一条财路往往都是血淋淋闯出来的。其中的黑暗、挫折难以用语言诉说。
但公孙胜、李忠都是识马的,手下更有精通相马饲养马的人手,不是契丹马贩子能轻易骗得了的。
外表雄壮漂亮,能冒充宝马的,看着是那么回事,很能唬住人。试骑,跑起来也确实冲刺快,有宝马特色。但宝马的更重要特色在于耐力和腰力承重力。
非法交易,耐力,在这不可能跑长途试验。
但懂行人自有法子检测到底是不是宝马。
李忠绰号打虎将,身躯高大雄壮,不缺力气,对辽人马贩子盛赞推荐的天价所谓宝马手按马腰一试,就不屑一顾离去。
燕山府马匹市场和二龙山人想像的北方战马遍地都是且极便宜,大相径庭。公孙胜很是失望,感觉此行就算花光所有钱,加上偷抢,想一下子弄上千匹真正战马也是痴人说梦。
他让李忠带些人把货车货款送回去,把留存在清州的货,再带二百多人押运来销售一空,货没了,钱有了,然后真正的目标却进行不下去了。
侯府派来相助的那几个通译都是披着肩客外衣的沧赵间谍,混辽国不是三年两年了,明白二龙山这伙人必然会遇到这种困难,却不会出点子,更不会参与贩马。
朱军师早有秘密交待。
他们帮着销完货,就算完成任务,立即告辞回去接待另一拔想来辽国发财却不了解情况的大宋商团。
第574章 收服公孙胜()
公孙胜愁死了,今晚在辽国客栈意外遇到赵岳,不胜欣喜,和李忠一起来拜访,打招呼套感情,也是想向赵岳打听一下更北面的马市情况,希望沧赵这位隐形奇人能有高招帮他一把。
赵岳听着公孙胜诉说烦恼和失望,不禁笑了。
一下弄至少上千匹战马?目标是二千匹以上?
晁天王果然是豪气过人,胃口够大。
不熟悉情况,只听两马贩子随口一夸张,就这样盲目乐观地跑来大搞,不碰壁才怪了。我家在辽国的土地上照样发威,那是靠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渗透发展起来的眼线势力暗中配合。
不过,他并没有嘲笑之意。
这时代的大宋人,除了敢冒险的一些商人,其他人,无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习惯或受生活驱使很自然地盯着眼前利益、眼皮子底下的事,把目光专注于国内,对国外没兴趣。
即使赵公廉当初有意向朝廷引出女真崛起的事,希望大宋官场能重视北方的局势变化提早准备应对,但官僚们,包括皇帝在内很快地还是只专注国内,关注身边的权力利益纷争。
放眼世界,那是后世改革开放的现代人才有的意识。
也不是说大宋官场这些人蠢得厉害,被提醒了,仍然昏庸愚昧无识,不知转变。
能******的,那可是这个时代的社会精英,很多是考进士比出来的聪明人。
尽管沧赵广泛分布各地的情报网坚持不懈用各种手段狠狠挖掘弄走民间聪明人的家庭,悄悄转去海外安置,让聪明孩子和读书人丢弃钻之乎者也故纸堆,转为重点学习实用知识,做新国栋梁,大宋读书人素质整体下降,导致科举成绩整体水平连年大降,但仍然不泛精英。
科举拔尖那批人仍然水平不低。
状元、榜眼、探花郎仍然是封建学术的出类拔萃者,继续补充着大宋官场精英团队。
这些佼佼者,绝大多数是官宦家庭子弟,很多和朝中权贵有千丝万缕的连系,是大宋统治阶级成员,情报网不能挖。一是风险太高;二是挖到新世界,只怕不是助力,反成祸害。
这些人的根在大宋,利益在大宋官场,新世界再优越再好,他们也不可能真心向着新世界。
剩下的科举佼佼者,要么是儒腐不堪或死忠于大宋,不可救药的;要么是漏网之鱼。
情报网再厉害,也不可能把大宋民间所有聪明人都发现并弄走。
那是能掐会算法力无边的神仙才能做到的事。
科举水平不行的是佼佼者之外的这些学子。
好比说,进士和赐进士出身,原本是一百分与九十多分的区别,论能力,未必相差多少,临场发挥后门关系等因素才划开档次,如今却是一百分与七十分,甚至更大差距的鸿沟。
但寒门学子大举衰落,官宦子弟出头,正符合统治阶级心愿。
当今大宋真有实力的权贵,没人会去费心追究造成这种科举现象的本质原因。
他们在科举上耍弄权术,照顾自己人出头,本就心中有鬼,岂会在科举上查找真相惹祸?
错综复杂的社会现象,也不是想搞清就能搞明白的。
权贵们才没兴趣在不关切身利益的事上耗费心思。
聪明的官僚们不关注国外,根本原因有两点。
一是大宋是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发达国家。官僚们不屑留意野蛮落后者。
二是权力竞争太激烈,内斗太厉害。
当官的,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权力帮派倾扎的牺牲品,搂钱送礼攀关系,加固地位,获取进升机会都忙不过来呢,谁有那闲工夫和心思专注八杆子打不着,和切身利益无关的国外。
外敌打来了,原则也是攘外必先安内,何况大宋还在安安稳稳地继续歌舞升平。
吃撑了没事干悠然自得的统治者都不关心国外。窘迫小民,包括反贼,为眼前的生计与发展而挣扎,更不会关心国外遥远的事。那真的和我们没关系。
王庆、方腊能知道遥远沧北能自如进马,及时参与进来,那是南方商人传散消息的功劳。
二龙山不知沧北新马政,是自身不留意远方。外地商人知道青州有三大寇,绕道走。附近商人知道却闭嘴不说,是生怕这些贼寇得了马,越发强大,越发有能力跑来祸害他们。
二龙山这伙只知盯着眼皮子低下事的土鳖,偶然抓到马贩子,听风是雨,想趁着新马政的便利,搞出异想天开妄图一下子弄足马,配备起真正骑兵的荒唐事,不足为奇。
这很正常。
大宋对外闭着眼。区区一帮粗野草寇,还能指望他们多有远见卓识。
赵岳清楚如果自己不是穿越者,多半也会和家族拘在沧州闷头发展,不比二龙山强。
大哥不说二哥。没什么可嘲笑的。
他也猜到大哥只帮销货不帮二龙山在辽地弄马的原因。
二龙山这伙人是沧赵整体战略布局的一枚重要棋子,有自己人潜伏在内,是可用的力量,要帮助其壮大,但毕竟不是自己人,带队的公孙胜更不是自己人。
不同派系,又是一官一贼。
不能利用清州军在辽国的力量帮二龙山弄马,以免引起怀疑,更不能暴露沧赵秘密。
别说帮二龙山反贼了。
就算基本控制成家里另一部势力的清州军,在广大官兵仍当的是大宋兵的现实情况下,需要战马,大哥也不能从济州岛调马,更不能让自家北军代清州军去辽国抢马再转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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