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说得轻松,却是为了分马玄冥的心,他心里丝毫不敢轻视妖道的手段,踹完一脚,如鬼影般紧跟而上,趁妖道不得反应,反剪马玄冥双手,象警察抓贼一样咔嚓上了铐子。
如此还不放心,又挥剑把马玄冥的衣服划裂扒得只剩下内裤。鞋子也除掉了。把满脑袋由华丽金灿灿道冠扎束的长头发也削成参差不齐的秃瓢。嘴巴也用碎道衣堵上。
赵岳忙乎完,舒口气,翻转马玄冥的身体,正面俯视着笑问:“想必堂堂马王爷不至于在屁股里藏行凶和逃脱的手段吧?”
马玄冥内外兼修,体格强壮,虽受伤了,也不至于光着身子短短时间内就抗不住冻。
被冰冷的地面一凉,后背的剧痛大减,马玄冥发蒙的头脑一清,听明白了赵岳意思。
他迷信道教,出来混神仙流,坚信自己是马王爷转世,最重的就是面皮名声,死也要留下一点体面,为保住最后一片遮羞布,赶紧摇头表示回应,只希望这个鬼魅一样的少年千万千万手下留情,别扒了他内裤让他被人当众检查屁股。
过来两个侍卫粗暴地捏马玄冥的嘴搜查妖道嘴巴里没有藏暗器或自杀毒药,然后押着马玄冥回府再好好审问。
李助吩咐侍卫把马玄冥的东西,包括碎衣服都收拾好,拿回去仔细检查秘密,这才对赵岳道:“这妖道虽自大狂妄却确实有神妙手段,武功又全面非凡。我一时拿他不下,若不紧缠着压制他。只怕他会放出厉害的阴毒手段大面积伤人,得以逃脱。”
第491章 以毒攻毒,下()
老奶奶的侍卫苏迥可没有赵岳的飞檐走壁本事,翻不了高墙走不了捷道。
等他奋力呼哧呼哧跑到大门外,迷药劲过了,身体基本恢复正常,精神斗志更旺,握刀鼓劲,不惜性命也要狠狠报复妖道以雪耻辱,却看到妖道狼狈不堪光着身子正被押回来。
这哥们一腔希望落空,无比失望,看到赵岳和李助过来,扑通跪在雪地上。
“苏迥护卫老太君失职,罪该万死,请少爷和总管当众处决。”
马玄冥为保住内裤,已承认在客厅放的迷药没有毒害,证明了安道全的检查无误。
老奶奶冒惊险而安然无恙。
赵岳松口气,正为此高兴,听到认罪声,转头一瞅是苏迥,就笑着安慰道:“有罪过也是我先布置有错,首罪在我。此事不怪你。起来吧。”
哪知苏迥听了这话更难受了,居然哭了,“少爷怎会有错?”
在他心里,赵岳就是在世神仙,绝不会有错。即使有错,也不能因此名望受损。
指定是自己是不祥之人,给老太君带来灾祸,应该死。为保少爷名誉也必须担罪死掉。
心头闪着这念头,他拔刀就抹脖子。
赵岳愕然,但反应快,一脚踢掉战刀,喝骂道:“瞧你那点出息,受点挫折居然哭鼻子抹脖子?你还是个荣耀的铁血战士吗?”
喝骂中也明白过来,不禁感慨这时代的人心真有让人感动振奋的忠义勇悍。
所以又温和道:“还傻跪着?忘了自己的职责?”
说着一把拉起苏迥,瞧着这张年轻纯朴的脸,故意沉着脸道:“既然认罚,就罚你每天练武两个时辰。吃一欠,长一智,以后多长些心眼担负好职责,莫辜负我祖母的希望。”
“唯。”
苏迥应着,擦擦眼泪,捡起心爱战刀,飞快跑走了。
李助望着他背影轻笑道:“都是好苗子啊!”
王念经年纪不大,却天生是混社会的,江湖经验丰富,一肚子鬼心眼损主意,陪赵岳出行屡屡建功。此次又是他算定马玄冥逃走的方向,事先埋伏在那侧墙外成功拦截,再次证明其能。
赵岳就安排王念经负责主审。
他希望能从马玄冥嘴中挖出大秘密,但料想以马玄冥的信念和磨砺的经验,不会那么容易。
王念经却一会儿工夫就跑了过来,汇报道:“妖道有意思。他说只要二公子亲自审问,他就老实交待,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否则,再费事上刑也休想从他嘴里获得半个字。”
赵岳一愣,略一沉思就大步走向审讯室。
王念经跟随着忍不住笑道:“依属下看,马玄冥真就认为自己是三眼马王爷当世。”
赵岳微点头。
他也有这微妙感觉。
进入地下审讯室,赵岳第一眼看到马玄冥困在铁笼子里,虽然光着身子却不顾寒冷与羞耻,正好奇地借着火光反复观察把玩着那把锁过他的手铐。
这刑具真坚韧古怪。
在押解途中,他曾暗暗试着运力挣断两扣之间的铁链,谁知一挣不断,手腕反而被铐子勒得更死,内有齿牙咬得手腕疼痛,让人不敢用力,逞强只怕会骨碎筋断,脱困手也废了。
赵岳看到这一幕,目光一闪,吩咐拿衣服给马道长穿上。
在审讯室里,当着沧赵近卫的面,马玄冥似乎就变得不象在外面当众被赵庄人看着那么怕丢人。但听到赵岳的命令,他仍然微微一怔,赤红的脸因寒冷有些发青,这会儿又涌上红润。
他丢下手铐,向赵岳拱拱手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赵岳淡淡一笑,等马玄冥穿好衣服,直接问:“道长都知道些什么?”
马玄冥却反问:“贫道很好奇,你们以什么手段能及时悄悄通知外部武力拦截贫道防备贫道手段?你沧赵的盔甲为何能那么坚韧,居然还能抗火?你们的战刀宝剑为何能如此锋利?”
他的宝剑是亲手打造的,以师传加自己创立的妙方精心炼制,自以为天下无人能相比。
他虽父母早亡成了悲惨孤儿,被师傅收养,但体质强健,练武资质不凡,打小就赤面眼尖,聪慧过人,勇猛,还精通药物种植和配制,精通道法、炼丹和养生,精通多种武功,会
他师傅收他时曾评价他当真是马王爷在人世的化身,长大必当有所作为。
他自己也深信不疑,心气极高。
可现在身陷绝境,命悬人手。
对这个,马玄冥并不是很害怕。死了说不得就此兵解凡胎回归神位仙班。
惨死何所惧?
沉重打击他的是他自认为天下无人能比的特长,在沧赵家制造的东西面前是那么不堪。
这直接引起他对自己是马王爷转世的质疑,会导致支撑他精神的坚定信念崩溃。
这才是能让马玄冥绝望的。
妖道转眼成了好奇宝宝。
赵岳没有回答,只淡漠道:“我沧赵有更多神奇之能。马道长想知道更多,有机会。”
“好。这个先放一边。”
马玄冥点头又反问:“你家造反,想必肆虐大宋沿海的强大海盗就是你家的兵。现在想想,普天之下也只有你家才有这个势力建立无敌战舰和强军。实话直说,贫道从郑居中那来。来前有约定。郑知府不见贫道回去,必以你家想造反来问罪捉拿。不知二公子怎么应对?”
赵岳微点头,“我见你来未带行囊,就猜测过。”
在马玄冥微怔间,赵岳目光灼灼紧盯着马玄冥问:“东京儿歌谶语,马道长有什么说的?”
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力争活拿马玄冥,除了防止奶奶有危险,另一目的也在这方面。
他话声未落。马玄冥就惊骇叫道:“你连谶都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远在东京才发生的事?”
鸽子传书也不可能有这么快。
不惧风寒的海东青也不能如此快捷准确地把东京消息送到沧州。
对太超出认知的事,马玄冥自负是神仙转世,也无法不感到震惊意外。
赵岳冷笑一声:“我说过,让你惊奇的事物多着呐。想成就马王爷,你就说出一切。”
这话让马玄冥彻底认输老实投降了
赵岳大体搞清了阴谋背后的真相,冷哼一声:“原来如此。道长不提,我险些忘了此贼。”
他也明白了无量道长提示的“道”字的含义,不得不惊奇老道的神秘推算之能,重视
圣手书生萧让在赵公廉派遣的护卫的保护下,冒风雪骑马拼命赶到赵庄。
这份罪差点儿把萧让折腾趴下。
好在清州离沧州不是太远。好在萧让这些年在赵公廉身边跟着早习武晚练功,身子骨更壮实了,咬牙能抗住,否则玩命跑来了,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什么,只能乖乖卧床吃药打针缓神。
当天,赵岳拿到萧让置办的东西,连侍卫长王念经也没带,独自乘宝马离家飞奔东京。
时间紧迫。他要日夜兼程。
他练师傅所传的神秘基本功有成,能抗得住在这种恶劣条件下的折腾。别人可不行。
东京城中。
上元节当晚,皇帝赵佶与众臣同乐,尽兴而归,不知儿歌谶语事。
第二天,儿歌继续在东京中传唱。
天真烂漫的孩子们即使得到家长的警告,出了门玩耍,听到别人欢唱也就忘了爹娘嘱咐。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开封府上下官吏明知道儿歌不好,却似乎集体聋了哑巴了,没人管。儿歌依旧传唱不衰。
文成侯府大门紧闭。杨林等接到命令,静伏不出。
东京城风声鹤唳,暗流汹涌,朝堂上虽然暂时无人禀报参奏,对此事还没什么反应,没动静流传出来,但见多了政治大事件的东京人仍然敏锐感觉到了政治风暴即将来临的阴森森恐怖氛围。
值此关头,有人继续麻木不仁,有人心惊肉跳,有人愤怒焦虑,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设赌博彩,有人推波助澜,有人昂首狞笑,有人上窜下跳风暴中人间百态纷纷登场。
菜市口血光崩现,人头乱滚的日子又到了。
就是不知这次掉的是哪一家族的脑袋。但看这趁势,八成是沧赵的。
可怜的沧赵!
可恨好人没好报!
大宋立国上百年,就出了这么一位才华绝世年轻重臣,能撑天架海保国,更有勇气有能力打破陈规陋习积极仁爱护民,却只怕转眼间就要悲惨谢世了!还是满族遭殃,甚至绝户。
苍天无眼呐!
在这种良善百姓的暗暗感叹中,脸色憔悴的赵岳乔装打扮孤身混入东京。
大哥的侯府此时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紧盯着,不能去。
在杨林的一个秘密联络处,当杨林见到赵岳真面目,顿时有了主心骨,惊喜交集又羞愧满面,张嘴叫了声二公子,才要认罪,就被赵岳挥手打断了。
“你是家中老人了,训练有素,工作经验丰富,又是首领,知道在此紧要关头什么是重要的,必须立即不惜一切代价处理好,什么是不重要的,可以以后再说。不要犯糊涂。”
杨林悚然一惊,收了愧疚,赶紧把搜集的情报简明扼要说了一下。
时迁却是满脸喜色,笑嘻嘻道:“皇宫大内,俺好奇,闲来无事却是去好好溜达过多次,熟悉得很,里边虽说岗哨林立,戒备森严,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老倌的丹药秘室,俺也曾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过底,本想进去拿几颗老倌享用的珍贵仙丹尝尝是啥滋味,可惜那有高手潜伏护卫。俺指定打不过他们,只能作罢。二爷打老倌丹药的主意,莫非是想下药直接勾了老倌的魂?”
赵岳一笑道:“对,也不对。这次咱们要玩个以毒攻毒。”
第492章 皇宫迷影()
洞悉阴谋的赵岳和阴谋家们都明白一个道理。
一旦由谶引发皇赵和沧赵在根本利益上的冲突,皇帝和赵公廉翻脸,君臣情义就没了。
再往下发展,只能是皇帝越来越不信任沧赵,越来越讨厌沧赵,以赵佶的性子很容易就想尽早处理掉沧赵。
沧赵冤不冤,在皇帝眼里并不重要。
皇帝能尽早从这件事中脱身,重新安然享乐,这才是皇帝赵佶心里最重要的。
就算皇帝及时发现冤枉了沧赵,感到愧疚,沧赵也不会有再翻身的机会。
皇帝这种****角色是不能有愧疚心理的。
谁越让皇帝愧疚,谁就越死得快。其家族越是会遭到进一步无情铲除,迅速成为过眼烟云。如此,皇帝就可以迅速彻底遗忘掉这段让他愧疚的事。
阴谋家算准了因遥远距离的问题,赵公廉和家族主要成员无法及时得到消息做出反应。在这个空档里,他们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争取到一切优势,把沧赵整治得毫无招架反扑之力。
深夜。
大宋皇宫象只巨大的凶兽伏卧在冰天雪地里,利用黑夜掩饰凶残等待随时吞噬过往的人。
十几米高的城墙上,只有一队队皇城卫队举着火把,顶着风雪哆嗦着没精打采往来巡逻。
此时的气候要比温室效应下的星球冷很多,虽然春天日益临近,冷得仍冻死人,皇城禁军若是站着不动值勤警戒,很快就会全身凉透冻得僵硬,必须不断走动,活动筋骨,换取热量。
深夜是如此寒冷。穿的铁甲叶片都被风雪冻住了,没有甲裙金属的响声,只有拖拖拉拉的沉重脚步和偶尔的低低抱怨鬼天气好冷声传向死寂又漆黑一团的四方。
突然两条黑影出现在皇城外脚下,等巡逻队过去,两条飞爪抛上高大的城墙,包着薄皮子的钢钩无声无息钩住城垛,两黑影一试牢固程度,随即一齐纵身而上,几息之间就攀上城顶,转眼又搭飞爪溜进城内,一抖手,飞爪离城垛落下被熟练接住收好,身子一猫就消失在黑暗中。
呼啸的风声完美地掩藏了他们翻越弄出的一点点声响。
巡逻队不久就转了回来,却丝毫未觉察有异。
大宋的皇宫相比大唐等帝国的并不大,但依然是庞然大物。
赵岳跟着时迁穿梭在皇宫中,避开卫兵,经过不知多少宫阙廊道假山,转得有点迷糊了,以他的天才级智商也记不清路径,时迁却象逛自己家一样熟悉,最终拐到一处宫殿。
这里就是皇帝赵佶日常修道,听‘仙长’讲经说法的地方,洞霄宫,也是‘仙长’炼丹处。
洞霄宫离皇帝的寝宫不太远,但是个封闭独立的大院落,里面景色布置的富丽堂皇又幽深神秘,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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