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约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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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 第1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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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岳到河间主要是想去看看坐镇河间府的宿太尉宿元景到底是个什么人。

    宿元景是管着河北东路及相关山东数州的高阳关路最高军事长官,这个位置太重要了,严重关系到沧赵帝国或者说是关系到会独自留守宋国的赵岳在河北东路这的日后战略布局。而且,朝廷很明显没有其他够分量的大佬肯到这来顶替这个凶险而极其艰难的位子,宿元景不会是河北东路短暂的过度首长。如无意外,他只能一直硬头皮顶在这熬下去。

    如此,宿元景到底是个什么人,可不可用,值不值得拉一把试着收用来借力。。。。。。赵岳需要尽快明确搞清楚。

    宿太尉如果可用,那太好了,在不久的日后,河北东路的事就好弄多了。赵岳能轻松不少。如果本质不堪,顶当不了大事的压力和考验,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早做准备,另辟蹊径周全策划好,设法架空其兵权,也不是不行。

    而现在就是看破宿太尉本质的最佳时机。

    在正如赵岳预言的那样瀛沧二州进入连绵大雨后,赵公廉就特意派人去口头提醒了宿元景:我看这天气不对头。今年的气候太反常。要谨防洪灾甚至出现大河决堤啊。最好有防无患及时把河边百姓尽早转移。。。。。。。。

    大体就这么个意思,确实是为宿元景好。身为河间府父母官,对百姓安危是有直接责任的。

    当然也是试探。

    宿元景听了传话,坐太师椅子上慢慢捊着胡子思量了一下,对沧北使者表示了感谢赵公廉的好意提醒,还特意安排留使者吃饭,心里则不屑:还管到本官这来了?赵公廉还真当自己是河北东路的无冕之王了?真以为本官怕他得听他的指使了?真是一朝得志就忘本,忘了自身不过是个边关穷贱难民堆里出身的下贱贫民子弟。终于露出尾巴了。真是狂妄。。。。。。。。

    在这种心态下,你可想而知他岂会听进去提醒?岂会有心按赵公廉说的立即布置通知和帮助百姓尽早迁移以避祸?

    转眼又是几日。

    雨势未停,并且天气无丝毫好转迹象。河间府城中都积水严重,地洼积水深的地方甚至已能淹死人。

    这时候宿元景终于也注意到灾情,开始有点担心了,可别真大量淹死了河边百姓甚至决堤了。。。。。。。。。

    心中恨恨咒骂着赵公廉真是乌鸦嘴,但也想安排人去大河周边通知百姓赶快转移。

    这时候应该还不晚。

    但是,这种鬼天气,谁愿意冒着电闪雷鸣趟雨水泥泞费劲甚至冒险去负责任地通知可能陷入凶险的百姓?他们又不是赤党党员,更不是坚决服从指挥的pla人民子弟兵。地面上这时候,哪是沟哪是路都看不清啊,全在水中。。。。。危险。。。。。。

    倒霉被强派了差使的士兵和小吏不情不愿的却不得不出城跑腿,但离城不远,一瞅这雨势天气和陷足太难行的地面,他们岂肯向前。都有招,也不傻乎乎的找理由直接回城找挨骂甚至挨打,就在附近找地悠然呆着熬几天,反正带着不少食物,城外又有太多荒废无主的好房子可住着避雨,正好在外悠然偷懒睡大觉、赌赌钱。。。。。话说,卑贱苦出身,长这么大还没住过这么好的地主士绅老爷们家的大房子呢,这会倒是能自由随便占了尽情享用一下,体味畅想一番。。。。。过几天再回去就说通知了。老爷们在城里舒服着能知道外边什么?还不是想怎么哄骗就能怎么哄骗?再说了老爷们也并不真关心百姓死活。。。。。。。

    同时,也有河间府官员士大夫对宿元景说:”大人为国为民而忧,品行令我等钦佩。但也不必太忧心。那些百姓都是当地土著,久在河边生活,岂会不知大雨洪水的危险?岂会感觉到有可能有危险而不知自觉迁移躲避?“

    立即就有很多官员是啊是啊的捧哏,并有人进一步安慰宿太尉,摇头晃脑道:”此乃边关。边关之民最是刁顽机灵。他们经历多了凶险,对危险的警惕是很强滴,一察觉不对早跑了,还用咱们操心去通知。。。。。。。“

    这话一提,又是众官员哄笑着一阵的赞同。。。。。。。

    都在为宿元景推托责任,讨好宿太尉,也是在为自己无视百姓人命的不负责任找借口。

    更有无耻而心歹毒的甚至干脆直说:”如今河边那些贱民皆是刁民老毒妇,死不足惜,岂值得累我等操心?再者也就那么点人,撑死也就几千口子,若真有洪水大灾,不知逃脱而倒霉全死了,死这点人也不算什么。(对朝廷对天下人没什么不好交待的)“

    此外,考虑到从沧北看押僧犯那回来的五万打仗不顶用却个个是各种人渣而裁撤下来的边军,为河间府屯田种菜或做工,都安置在府城县城里住,白天出城在城池周围的田地劳作,晚上回城食宿。。。。。。。如此便于官府统一控制监管这些人渣,防止趁夜逃走。这些人在天灾降临时反而没什么危险,不用操心。

    宿元景听了感觉在理,对灾情也就不再以为意,丢到一边,又心安理得专心它事了。

第1485章 挫折与挑衅() 
事实上,官府不通知并采取强迫手段,河边的那些人就真不知道迁移走。

    原形是多方面的。

    有的是对夏收时节的天气习以为常,不以为然,下雨,河水涨,很正常,很常见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有的是马大哈,心思根本不在下雨不下雨上,正好趁着雨天没事干赌赌钱,好好赌几把,把别人刚夏收好的粮食使劲多赢自己家,这样自己就可以少种点地少遭罪弄吃的了。。。。。。

    有的是虽不缺乏警惕也不缺乏细心,却更有侥幸心理。。。。。。。怎么会那么巧今年下点连阴雨就能发生洪灾。。。。。。真若是有个万一,也不用太害怕。家里有打鱼船呢,至少人怎么也能上船逃走。水再大,它还能把船吞了?水越大,船越能漂起来。。。。。。

    更多的人家是怕麻烦。

    这种鬼天气里,想搬家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雨淋不说,只粮食就不好带,地泡软了,空车也陷,何况拉粮食长途跋涉。。。。。尽管粮食没多少,(河间府去年的无主秋粮全被沧北收去了,当地人没别处那样家家抢收无主地而粮食丰足。河边的这些人家打鱼赚钱,也不以种田为主),但,没有官府出人协助,单靠一家自己搬,也确实有不好克服的现实困难。

    于是,赵岳到来后看到的就是河边的河间府人根本没离开,在家窝着闲着睡大觉的,聚着狂吃滥喝东倒西歪吹牛扯蛋的,更多的是一处处聚赌狂叫的,入迷忘了白天黑夜之别,甚至忘了身外世界一切的。都在无知无觉中等死。

    赵岳不用询问河间府来没来人通知防洪就能知道:大哥提醒宿元景的话白费了。

    宿元景肯定没当回事,还会反感甚至敌视赵公廉居然对河间府的事也干涉。

    赵岳能想像到宿元景接到传话时的心理活动。宿的内心反应一定很强烈,对赵公廉一定极其厌恶不屑甚至痛恨。。。。。。。

    北宋士大夫的标准模式啊!

    极度贪权,极度虚荣要面子,极度高傲,极度自视高贵。。。。。。也极度无耻无担当。宋王朝把文官早惯坏了。

    论起来,宿元景官声不错,比较清廉,也比较肯吃苦,在朝中一向是以清流君子立朝班的,也曾表现得忠君爱国正直敢言,得到过皇帝赵佶的欣赏和重官委任,但所有这一切都在天灾考验面前露出真面目了,其本质和其它鸟烂士大夫没什么不一样的。之前的一切说穿了不过是他擅长的以清流形象官场混出头和立稳朝中坐高位争权保地位的有效当官模式。

    真高尚,假高尚,一遇到紧急的大是大非考验就一目了然了。

    在朝中时也一样,宿元景从不和蔡京、高俅等皇帝宠信的真正实力派起矛盾,很多时候还在配合,委婉讨好。

    你可以说他这是明哲保身,有苦衷,面对现实不得不如此,否则官都坐不住何能报国。但他又何尝不是为了混官场成功享受高官厚禄、高高在上舒舒服服荣耀体面。。。。。。。一切只为了他自己的喜好和私利而有所为有所不为。

    赵岳内心冷笑一声:又一个虚伪无耻北宋士大夫而已。也是个高傲自负却懦弱苟且没骨头的废物。

    这样的人,怎敢把大事寄托他担当起来?

    根本靠不住。

    他也没能力担当起来。

    若是对这样的人泄了底,事早晚得坏在他身上。河北的后续谋划就危险了。。。。。。。怪不得大哥当年在朝中时曾经得到过宿元景的仗义协助和委婉示好结交,大哥却从没真的结交他认可他。大哥的政治天赋确实高。

    确认了宿元景后,赵岳不免有些遗憾:少了这个位子的人顶用,以后的事就多了很多困难,至少是不便。

    只能指望特意留在宋国一直不动的那几位了。

    那几位都是在历史上证明过气节担当与能干的名人,但愿不要让人失望,更不要成为逆历史潮流的可悲可笑忠臣。。。。。。。。

    赵岳吁口气,丢开以后的烦恼,先顾眼前。

    。。。。。。。。。。。。。。。。。。。。。。。。。。。。。。。。。。。。。。。。

    瀛河边一处地势较高的村落,扎堆住这的几十户人家在风雨声中突然听到奔腾的马蹄声正向这边过来。忙着耍钱的人就是听到了,也自不是不管的。。。。。。。这年头骑马的不是官府人就是辽寇。官府管天管地也不会管赌博,官场从上到下从中央到地方,太多人本身就是赌鬼,赌官运,赌钻营,赌贪污枉法没事,赌押靠山争政治前途,赌赛诗文争当红伎子。。。。。。。至于辽寇,这种鬼天气是绝不会来的。辽贼是野人蛮子却也怕吃苦遭罪啊,连绵大雨天也不方便抢劫,抢的粮食也得淋坏了。。。。。。

    闲着睡大觉或吹牛扯蛋的却不禁好奇,纷纷钻出屋子,在屋檐下伸头向声响方向看去。

    什么人大雨天的会跑到这来。。。。。。。

    片刻后,蹄声轰鸣奔上了坡来到村中。迷漫的风雨中突然钻出一群骑士,模糊看去竟然大致有十几骑。

    村民们更惊讶了,转眼就看到骑队已经来到面前。

    打头的骑士轻轻一勒马缰绳。战马摇头晃脑轻嘶一声停了下来,虽然地面极其泥泞湿滑,但这马却仍能停得稳稳的,无疑是匹有灵性的难得好马。后面的骑士也停了下来,在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糟糕环境里,十几骑的动作仍能做到几乎整齐划一。。。。。。。村民们的瞳孔不禁一齐一缩,惊恐满脸:这样精湛的马术和整齐骑队只能是马背长大的辽贼,宋军是绝做不到的,尤其现在的守城治安军和边军都是各种社会祸害混编成的新军,成军不久,步战操演还不知行不行呢,何况是练骑兵。

    但惊恐又转瞬消失了。

    来者都身穿上下两件的草绿色漂亮雨衣,上件是套头穿的,还有一体的帽子蒙了头,下件是裤子,帽子在脸部还有个白色透明的东西隔绝风雨,整体能把人遮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不怕风雨。骑士裤子下露出的脚上全是不知什么材料的黑色雨鞋,必是长筒的,套在裤子里,也不怕雨淋水湿和踏泥泞。

    所有战马也披着这种草绿色的雨披。

    雨披长长垂到马肚子两边下方,松松的稍弯向马肚子下,两边由一排排在马腹下的数道绳系着,并没有把整个马腹包裹了,这是防风掀开雨披淋到马,也是方便马跑热了好透汗,边民懂这个,一眼就瞧明白了。雨披把马上部几乎全罩住了,只露出马眼以下的马头。。。。。。披上溅着密密麻麻泥点,显然跑了老远的路才能如此,此时烂泥点在雨水中不断淋下。。。。。。。

    看清了这些,村民们就放心了。

    因为,能有这种雨具装扮的,普天之下也只有沧赵家的人才具备,而且还得是沧赵家那些核心的要紧的人员,比如心腹仆从,比如赵庄老户或卫庄的庄丁。那些追随赵庄得庇护,不受官府欺压盘剥甚至抢掠的好命沧北民众却是不会有的。。。。。。。想来这高级玩艺也很贵重,必来之不易,以沧赵家族当年的富裕强盛也置办不起大量的。。。。。。。。。

    沧赵家的来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只是更好奇了:这鬼天气,沧赵家的要紧人员怎么会突然到这来?来干什么?

    骑队当头之人在马上也照样显得挺拔威武矫健,马脖子侧雨披外挂着一口长剑,也不怕雨淋銹坏了,白色面罩下有一双闪亮眼睛,隔着稍模糊的面罩也简直能夺人眼球。。。。。。。此人一看就知非凡。

    这的人虽然隔沧州很近却和沧州那边的太多本地人一样,都并没有见过赵岳本人的真面目,都不认识赵岳,但却都恍然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必是沧赵家那个只怕是全天下最赫赫有名的纨绔赵老二了。据说去年连皇上的金銮殿都闹了。。。。。。

    赵岳在马上扫视了一眼聚过来的村民,微笑道:“你们谁是这的村长?”

    找村长?

    立马有汉子冒雨去了。

    所谓的村长正在家中聚赌得起劲,听到沧赵老二居然来了也照样不耐烦,不想鸟,但,还是来了。

    这是个不高却极壮实的大汉,三十多岁正当年,粗大的赤膊满是肌肉,脸盘很大也满是横肉,连毛胡子乱窜了一脸,还有粗黑的鼻毛伸出鼻孔。。。。。。一脸刁钻凶相,一看就知不是个好东西,行为更直观说明问题,晃着膀子,拽着街头最常见的流氓王八步,在一群汉子跟随下过来了,显然并不在乎赵老二,也或许是有意显示他胆大不怕沧赵,是人得服的真好汉。

    这家伙晃到了近前,站在屋檐下避着雨既不向赵岳行礼也没打招呼,就那么抱着膀子歪着脖子盯着赵岳直愣愣问:“你就是沧赵家老二?找本村正什么事?”

    这态度让跟赵岳来的庄丁卫士都大怒。

    赵岳马左侧的雄壮大汉是个赵庄老户子弟,教头胡大海的儿子也行二,一米八的个头,在这群庄丁里只比赵岳矮些,一身腱子肉,天生力大,性子凶猛粗暴,十几岁时就已是护庄打辽寇的好手,今年刚二十一岁,大家都习惯叫他二彪。

    二彪更怒,瞪着大眼翻身就想下马过去收拾这个鸟炸天的不知死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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