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心中有愧而理亏,更不敢轻易引上话题招惹了顾大嫂。
但即便如此,顾大嫂对他这个大伯子也没什么好气,还拉着夹在当中正左右为难尴尬笑的乐大娘子说:“我看大伯心情糟糕,心中很多事没理顺想不开,得需要冷静冷静有清静空当好好想想,这些日子不会有好脸色。嫂子,你也别在家碍着大伯还看脸色也落个不开心。走,带着孩子去我哪住几天玩几天去。咱们妯娌有日子没聚聚了,好好聊聊。”
乐大娘子极贤惠,丈夫不开心,她当然想在家好好照顾一下,只是也不好拒绝弟妹。
孙立却果断道:“去住住也好。”
他很赞成,一是想借老婆和顾大嫂缓解一下关系,二是顾虑到知府和毛都监下面不知又会搞出什么事来。
上官岂容下属挑衅欺辱?那两个家伙岂是吃亏的主,又大权在握。。。。。。。老婆孩子在城里是个极大妨碍,万一出大事了,他无法顾及得上。只剩下他一人在家,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随即他又对小舅子说:“你那牢子别干了。那本就不是什么好活,油水大却太不适合你了,如今这世道,当牢子也太危险,也没油水了,如今监狱出了血案,正好避嫌别干了。陪着你姐也去十里牌住些日子。等我这边料理好了一切。你再护着你姐姐回来。我重新给你找个你擅长或体面的活干。”
乐和正有此意,正好顺势答应下来。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接下来城中一切表面倒是平静无波。节级牢头包吉等死的牢子,尸体一烧,似乎就完事白死了。
其实知府衙门以及毛乾那边已经暗中调查过孙新两口子有没有可能正是协助珍宝越狱的那伙神秘势力。
毕竟,他们也了解注意到孙新也有小尉迟的绰号,顾大嫂更可怕,一个妇人居然有大虫之称,都是有武艺有能耐也有胆子敢干甚至够凶残的,未必不能是帮珍宝的杀人越狱再杀人的强徒,按情理论,这两口子也是最有做案动机的。
可惜,秘密调查的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
越狱事件当晚,开赌场的孙新两口子以及七八个伙计们都一直在场伺候局,开赌到过半夜才收摊,和往常没任何异常。而且聚赌并睡在那的主要人员还正是登州将士,此时的登州也只有军队和官府的人有朝廷调拨的费用领才有钱赌博。赌博的将士中就有毛乾系的,绝不可能帮着孙立的弟弟说谎打掩护。
那么复杂那么多人,也不可能买通众口一词做伪证。
这条线索也断了,抓不到把柄,这就真彻底没招了。
吴知府和毛乾只能继续伪装和善事了的样子,继续和孙立和谐下去。
至于到处追捕搜查捉拿解珍解宝,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硬布置下去,恶棍将士和捕快们也不会真老实执行。风厉雪大的大冬天,谁肯遭那罪到乡野四处跋涉乱窜吃苦头甚至可能倒霉遇险丢掉性命?当兵当捕快是为了体面好处及不劳而获享乐,可不是为吃苦的。就连吴知府的两心腹捕头也半点儿没积极性,因为知道指使不动手下较真干活,得令就是躲地方暖洋洋歇息着找乐呵去。。。。。。傻瓜才喝风冒雪出去办案。
珍宝冤案说到底也真和两捕头没多大关系。
珍宝那伙强徒就算想报复,也应该报复不到他们头上来。
冤有头,债有主。不干只能听令干活的他们这些捕快人的事。
转眼又是安宁的两天过去了。
吴知府和毛都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那对凶恶兄弟和同伙应该早逃远了,他们再胆大也应该不敢入城侵犯有众多将士把守的大官家。。。。。。否则越狱当晚就下手行刺了,那时无备才是最好的时机,错过了应该就不会来了。。。。。。
今天的夜晚太。。。。。迷人了,圆月高悬,却风雪狂卷天地,有亮却一片迷漫朦胧,凄厉的风声又掩盖了月夜下的动静,正是杀人放火的好天气好时机。
过半夜两点左右,一队人突然从风雪朦胧中钻了出来,悄然站在了高高的登州城东门前。
赵岳脱下手套,往嘴里丢了块虎筋美美嚼着,老虎确实好吃啊,赵岳的最爱。。。。。。。锐利的目光却扫视着闪烁着值卫照明火光却静无一人晃荡的城头,并静心倾听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扫视一眼周围将士们在月夜中狼一样的亢奋凶残目光,轻轻挥了挥手。
他身边立马有四个人分头轻捷飞快踏过护城河冰面。
四只包着皮的飞钩转瞬准确抛钩住城头,几无声响。四人试了试牢靠度随即猿猴一样顺绳索上爬。
其中两人身子一纵就窜到了城墙的一半高度,双手再抓住绳索爬,几乎转眼就上了城头并用手电向下飞快做了个o的光圈。这二人正是龙虎二将。
另两个人身形粗壮却也敏捷异常,同样是先一纵身,再抓绳子爬,跳得没龙虎二将高,但上到城头的速度却并不慢多少。这二人正是解珍解宝,攀山越岭正是二人的特长。他们报仇心切,又有恩公在场,要表现表现,所以使出了本事。
这帮子烂军果然就是这么烂这么不负责任。
发生了珍宝越狱大案,而且极可能是钻了城防的空子逃出城去,知府和都监全城搜查没逮到人,尽管也没发现罪犯是从城上逃走的,没察觉任何蛛丝马迹,那夜的风雪掩盖了一切。。。。。。。。却也判断还是城防有漏洞,怕死极怕珍宝回来报复,严令当值的官兵勤奋巡逻守夜守好城防,不得懈怠偷懒,否则军法重刑处置,但风头过后一没有要紧的人物监督查岗,今晚又是这样的恶劣严寒天气人最犯困的此时,就又照旧糊弄。
当值的军官更早不知钻那暖和着偷懒睡大觉去了。
他们可都不傻。
认真守城要活受罪不说,还极可能倒霉的碰上回来报仇的高手凶犯丢了性命,那可死的太冤枉太委屈了。
报仇也是找当官的报,死不死的是当官作孽造的因果事,干他们这些苦大兵屁事,可不关心当官的忧虑什么,倒是有想勤奋些守城盼着幸运能捉拿到凶犯立大功的,可更担心自己的小命。。。。。。被嘲笑后还是随大流偷懒躲着舒服着混班划算。
龙虎和珍宝四人先上去探路后,随后是三四十飞钩上了城头,片刻后上到城头三四十人。
这些先头部队都是此行将领的亲兵,个个是精兵,攀城这种小事是平日早练好了的必备技能。
东城这当班的近百官兵躲在各个望塔中,围着火塘,卷着破被子相互靠着或依着塔壁和梦中的周公亲切交流,不知不觉幸福地一处处被抹了脖子。。。。。。。。。。清理了城防兵,吊桥放下了,城门慢慢打开。城外的人几转眼钻入城中,直扑附近的东城官兵营房。
此时的登州军有三千多人,其中一千五百人,也就是三个指挥的兵力安置在东城这,所谓重点防范海盗。登州这没别的敌人,唯一可能来犯的就是从东面海上杀来的海盗。
这种布置自然是“知兵”的吴知府和毛都监协商定的,有点可笑。。。。。。海盗东来,但可以选择任意城门进攻,未必东来就攻东城。。。。。。但也不能说是错搞瞎搞。因为海盗凶强,破城能力恐怖,在最危险的东城必须提早准备好足够的兵力,能在第一时间拦住,否则现调兵增援就来不及了。尽管登州城不大,增援距离不远。
第1400章 战登州()
赵岳自南而来,却进攻东城,正是东城的兵最多。
计划好的突袭,先对付兵多的一面才最有利达到控城目的。
入城后转眼就到了东城军营处。一看,果然,守城的都敢偷懒,军营这的更会偷懒。
因为风雪太大了,本该有灯笼火把或塘火照亮的营门处却没有火光,更没有守门兵在寒风中哆嗦着尽职把门。
照旧是龙虎先行。
二将纵身上了栅栏,眨眼时间不到翻进军营,先在里边溜达了一圈,确认里面没人在此时较真还在当班巡逻。并且在营门附近的岗哨房中收拾了困倦正偷睡的几个哨兵,这才打开营门。。。。。。。。。。
自从赵岳家发明了水泥并在宋王朝推广起来,如今的官兵至少是住宿条件不遭罪了。
东城这的军营,一边是练兵的空地,一边是一排排整齐的砖头水泥平房。营房和居民平房自然不一样,每间都很大,不分隔间,只用柱子做必要的房顶支撑,三面是贯通的火炕,没有木床铺,一间就能睡上百官兵,有两个门,武器就在两门夹的那面墙处,长武器堆依在墙上。腰刀挂在木架上。晚上有一油灯始终亮着,是为方便起夜或紧急行动。若是有事,官兵起床能跑过来取了武器迅速冲出门集合或投入战斗。
当然,国难叛逃狂潮太大,叛军抢得太狠,造成武器严重短缺,登州军这总共也没多少军刀,长枪也不算多,朝廷也无力调配补足,光要命要紧的边关武器供应就愁得朝廷要死,哪还顾得上内地没事的兵所需。
再者,对新编的恶棍军也不放心,也不敢全面齐全的配发上武器。
多是照样能打仗杀人的棍棒。
这个不缺,现成的。
因为海盗把叛逃潮卷来的无数长武器都取走了铁件。枪杆刀杆什么的有意全丢下了,如此减少船运压力,也方便宋官府事后有现成的棍棒可利用,能迅速组建起军事力量。以这时代的技术加工能力,想制作合格的武器杆是很费事费工的,要用的木料还有讲究,得是够坚韧笔直的木材,也就得消耗最好最珍贵的树木,就是对植被资源的巨大损耗和肆意破坏。
为了减少乱砍监伐,赵岳特意提醒军部下令丢下木杆。在西夏等西北以及在辽国也是这么干的,更是为了减少当地的植被破坏。这时代的人根本没有环保概念,就知一味向大自然索取。。。。。。西北和北方的森林植被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再为了军事所需大肆破坏,彻底破坏了环境,以后帝国回归再想治理恢复优化自然环境就太困难甚至根本不可能了。
量变引发质变,毁易建难,可不是说说玩的。
赵岳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
一千来官兵住宿也就十几个房间。
原来驻军有七八千,如今营房自然富余,但军官为方便管理,是不会照顾官兵太分散住得宽敞,仍集中挤着住。。。。。。。
梁山军用尖刀挑开门栓,钻进屋里,看到官兵们在温暖的火炕上睡得正香,就笑容满面地把武器全悄悄拿走,也不稀的要,都堆到黑暗拐角处的雪堆里。
这活片刻就完成了。
但期间碰巧有间屋子里有一个官兵起夜,朦胧中惊觉了。。。。。。梁山悍匪军当即立断,一枪扎死了那官兵阻断了能划破夜空的惊叫声,随即干脆抽醒官兵,把这些沉睡中愤怒不耐烦茫然而醒的家伙喝令都老实闭嘴,乖乖下炕抱上衣服,赤脚光身子到屋外。。。。。。都列队跑步去东城外去。有敢试图反抗或不听指挥的立即杀掉。。。。。。就老实了,上千号恶棍兵哆嗦着奔过城门。。。。。。。到了城外原野雪地,害怕遭到这伙狡诈凶残的未知敌人在城外屠杀他们,顾不得光身子的寒冷,个个自觉闭嘴勇敢在雪地中一气奔出离城至少四五里地,感觉安全了,才敢哆嗦着在风雪中摸黑穿戴,然后自然不是回城示警想法参战,而是自然地窜到百姓家恢复快冻僵了的身体顺便当祸害。。。。。。。。东城的吊桥也立即升起,城门关闭,把东城官兵关到了城外。
突袭东城轻而易举成功。
在这果然也找到了五十几匹军马。马不好,但梁山马上将头领和一些亲兵总算有了战马可用。
按计划,分兵,大部奔去南门接着突袭,剩下的小部分杀向城中,杀死该杀的目标人物,惊跑其他的官僚刁吏。。。。。。。。报仇心切的珍宝兄弟已经提着心爱的钢叉奔向毛都监家了,龙虎二将不放心,陪着去的。。。。。。。
孙立家。
此时,孙立却是醒着的,有心事,睡不好,睡了一觉就醒了,睡不着就躺被窝里依着枕头看兵书,实际却是瞅着风声凄厉吓人呼啸朦胧有光的外面发呆,根本看不进去兵书,而且不知怎么的今晚总有不安的感觉,这股莫名其妙的糟糕感觉随着时间流逝和孙立自我开解安慰不但没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了,这让本就精明警惕的他警觉起来。。。。。。。莫非是吴知府要搞事,毛都监要玩兵法搞黑夜突袭抓我不备报复我?
有了这心思,他更睡不着了,出于精细谨慎,索性起来不睡了,并且叫亲兵帮他披挂起来,都做好意外出现的应变准备。恰在这时,他猛然听见了异响。
似乎月夜中有大队人马在城中奔驰。。。。。。这时候怎么会有兵马调动呢。。。。。。。。。。他越发警惕起来,急出了屋子,站在了院子里仔细倾听,这下以他的本事和经验听清了也确认了确实有人马在城中奔行,而且似乎正是奔向他这。
这一惊非同小可。
孙立毫不迟疑,立即带亲兵上马,准备战斗。
他是专门负责练兵的将领,是唯一需要去军营最多最勤的本城将领,有职责需要带来的方便,灾后马匹奇缺,军中寻常军官未必有马可用,但孙立的四个亲兵却都有马。
当然这也与孙立在本军的特殊地位有关。换个人做管军提辖,身边的亲兵就未必能有这种待遇了。
孙立带亲兵出了院门,来到大街上,急寻声观瞧,却在宽敞也算笔直的大街上没察觉到扑来的人马,风雪漫天也极大影响了视线,但他能确定他这条大街上空荡荡的无人来往,再仔细倾听,判断是在隔几街道的城中路上,声音的方向也不似杀奔向他这。。。。。。。再一想,就算吴知府和毛乾要突袭暗算他也不会蠢得动用骑兵。。。。。。。他紧张的心一松,但却疑心越发强烈,弃家带着亲兵寻声追寻而去。
必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是逃走的那对兄弟又回来寻仇了?却被官兵发现了正追捕。。。。。。。。不搞清情况,心难安。
孙立此时感觉到自己的心居然跳得那么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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