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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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美男子-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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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志学笑嘻嘻地道:“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小子见猎心喜,想请郎中问问,六郎可有新作面世?不瞒郎中说,自从读了六郎的咏雪诗,再读其他,虽更文雅却总觉得少了几分意趣,还是六郎的诗读来有趣!”

    张梁客一怔,问道:“咏雪诗?!六郎可是昌宗?”

    娄志学笑得圆眼睛微眯,点头道:“正是昌宗小郎。郎中,六郎有新作吗?”

    张梁客惊讶道:“六郎何时作了诗?我竟不知!娄郎可知,我家六郎正月十五过后才开蒙,读书不过短短几日,哪里便会作诗了?”

    娄志学也愣了一下,微带讶然的问道:“郎中竟不知道吗?六郎的诗作乃是从贵府西席手中流出,当时小子也在场。”

    说着,便把当日情形说了一遍,他口齿伶俐,口才便给,三言两语便把事情说了个明白。张梁客一听,瞬间明白过来——

    就说这段时日怎么人人见了他都一副笑脸,甚至还有不熟识的人专程借故跑到吏部看他,合着都是因为六郎的缘故!

    一切谜底都解开了!

    张梁客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匆匆打发了娄志学,转身便上马往回赶,待他赶到学里,孩子们自然已经放学回家,不过,李钦让却是还在的。

    “钦让!”

    “东翁怎么过来了?”

    张梁客进去的时候,李钦让刚准备用哺食,见张梁客来了,李钦让连忙起身让客:“东翁可是下职直接过来的?用过哺食否?若不曾用过,请来粗茶淡饭一起用些?”

    张梁客摆摆手,急切道:“哺食且不急。我来问你,六郎的诗作是怎么回事?何时做的?为何我竟不知?”

    竟是来问这个的!

    李钦让微微一笑,拱手作揖:“劳东翁动问,是钦让自作主张,还请东翁原谅则个,不瞒东翁,今日若东翁不来,过不得几日,钦让也会去拜访东翁。至于六郎的诗作,钦让这里有下情,东翁容禀!”

    说着,命柏舟从书房把当日张昌宗所作之诗歌,递与张梁客阅读。张梁客一看,直接傻眼:“咳咳,这这便是六郎的诗作?”

    李钦让对张昌宗的诗已然烂熟于胸,自然知道初读的反应,笑着道:“正是,东翁,这便是六郎所作,东翁以为如何?”

    张梁客表情很是复杂,有心夸两句,但是良心不允许,不夸吧,外头似乎传得挺广,似乎也有不少人喜欢。这般心理之下,脱口而出的话便成了:“用语俚俗难登大雅之堂,然胜在意趣十足,童趣可爱。”

    李钦让笑道:“东翁言之有理!六郎作出这等诗作,虽用词简单浅显,然他才四岁,与他年龄一比,岂不是意趣十足,童趣可爱?”

    想到六郎那张清秀漂亮的脸孔,又想想那首诗,张梁客点头,摸着胡须,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确实可爱!六郎才四岁,开蒙不过旬日,却已能作出此等诗作,更添意趣。”

    这么一说,倒是对那些上门围观他的人有了几分理解。人皆有看热闹的心思,若是他的同僚家里出了这么一个可爱有趣的孩子,只怕他也会忍不住打听打听。不过,凑上门去围观这等事他是断然做不出来的,那般行事真真失于矜持,与他性情不符。不过,这个孩子出自他家,心里却不禁有些欢喜的。

    张梁客沉默的想了一阵,复又问道:“只是,我近几日观之,此诗想必传播颇广,六郎才四岁,便有如此名声,恐于他将来有碍。”

    李钦让拱手道:“东翁忧虑之事,钦让理解,只是,钦让却有不同看法,东翁容禀。”

    “你且说来。”

    张梁客沉声道。李钦让道:“六郎开蒙不过旬日,却已经能背诵孝经、论语、诗经、切韵、千字文,其中,切韵、孝经已然能通读,千字文、论语学生近日正与他讲解,诗经只让他诵读,然以六郎之悟性与勤奋,通读只需时日。太宗贞观年间,有童子薛震六岁便能通读孝经、论语兼习左传春秋,世人谓之神童。学生观之,六郎并不弱于此子。六郎有此天资,若能有名师指点,岂不是未来可期?”

    张梁客被吓了一跳:“六郎竟学得如此之快?”

    李钦让肃然道:“这还是学生刻意压制的结果,学生让他每日练字一个时辰,其余时间才可用来读书学习。不然,只怕还要快些。”

    “以钦让之学识,不能教导六郎吗?”

    张梁客又问道。李钦让正色道:“多谢东翁看中,然学生不过是区区一个举子,连进士也未曾得中,自己还需苦读学习,又如何敢耽搁六郎这等良才美玉!给六郎开蒙已是勉强,若要说教导六郎学生只怕力有不逮,为六郎之将来计,还当寻一名师才是。”

    张梁客点点头,不过面上的表情却是有些欣慰,又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在苦笑,心里倒是明白为何李钦让要把六郎的诗作传开了——

    这世间,名师难得,张氏并不是什么起眼的家族。就如六郎所说,长安城内权贵云集,张氏如蚁啊!不出名,不以资质、才名取胜,六郎又如何有机会寻名师教导呢!

第30章 东边不亮() 
师长在为他的将来计较,张昌宗自然不知,他更不知道他已经在长安城内小有名声的事情,依旧每天按部就班的读书、练字,监督侄儿们读书、练字,除此之外,还有被音律先生伍先生用哀怨的眼神默默地无声控诉!

    朽木不可雕!

    伍先生的眼睛里,明晃晃的刻着这五个字!

    张昌宗也很无奈,他除了记忆力好点儿,其他的都是普通人水准,只因为身体里有个成年人的灵魂,学习能力和思维能力较之一般的小孩子强些,但并不是真正的天才,更不是那种样样精通的全才。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在学堂里混了这么长时间,张昌宗也摸清楚了,这位伍先生是太常寺退下来的老乐工,技艺算不得顶尖,关键是各种乐器都会点儿,在太常寺的时候,那就是太常寺里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比如说吧,弹琵琶的不够,伍先生顶上;吹笙的不够,伍先生可以顶上;打鼓的、弹筝的,甚至拉二胡的,吹拉弹唱伍先生都可以凑一凑人数。

    不过,若论单项,伍先生就差点儿,在几乎集合了大唐所有superstar级别乐人的太常寺,伍先生显得有些平庸。所以,在太常寺里熬了一辈子,眼看着那些单项顶尖儿的被大唐的各色人士追捧,眼看着别人起起落落,平庸的伍先生居然混了个平安退休,被张家聘来教学生。

    只是,这样的经历,伍先生的脾性自然不是刚硬的人,加之出身的缘故,在这府里并不受敬重。就连方瀚那样的小屁孩儿,都不怎么敬重他,态度随意得很。

    张昌宗可谓是族学里学习态度第一端正的孩子,然而,这么认真学习的孩子,在音律上,天份实在一般。伍先生估计有些心塞!

    师生两个两两相对,都有些颓丧,伍先生的神情,隐隐还透着几分可怜,静默片刻,勉强打起精神,干巴巴地问着:“六郎,还有何处不通?”

    张昌宗一脸郑重的摇头,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理论都痛了,然后嗓音不给力,就算成为音乐理论大家也没用。

    伍先生的肩膀又垮了几分,更显颓丧,想强撑着宽慰张昌宗两句都说不出口,那眼神望着张昌宗,看得张昌宗都忍不住愧疚了。

    前世作为军人,扶贫济困的事情做多了,看见弱者就下意识的想帮忙,张昌宗垂在大腿旁的手,习惯性的挠挠以前外裤缝的位置,试探着问:“要不先生教授我一门乐器可好?”

    伍先生笑笑,没说话,眼睛若有所指的望向他的手——

    好吧,还带着肉窝窝的手,学器乐是有些蛋疼。

    伍先生叹了口气,又道:“如今六郎你还小,等你大些,总要出去交际应酬,出去主人家请你歌舞,你当如何?总是要学的,我们再来一遍吧!”

    张昌宗听到还要再来一遍,脸都皱了,赶紧自救:“先生,若是能让人见了我,第一个想法是想听我的演奏,而不是想听我唱歌,是不是就不用再学了?”

    伍先生本有些微驼的脊背,瞬间挺了起来:“此话怎讲?”

    张昌宗振作一下精神,努力的忽悠道:“先生试想,您精心教导学生这么久,学生唱歌还是不开窍,想来是没天分。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换一条道走!学生我学声乐不成,那边努力学器乐好了,精心苦练我是不怕的,择一二器乐苦练十年,必要人见到我便只想听我演奏,若是让我唱歌而错过演奏,便是大大地损失。如此,可能解学生学声乐之苦?”

    这真是一个天才的主意!既解放了伍先生,又拯救了他自己!张昌宗简直克制不住的想给自己双击666,外加点赞三十二次!

    “先生?”

    没得到伍先生的应允,张昌宗催促了一声。伍先生回神,犹豫片刻,终于点头:“可!”

    说完又看看张昌宗的小肉手,想了一阵,道:“你目前年纪尚小,适合你之手型的,莫不如便选筝吧?”

    只要不唱歌,张昌宗哪里还有不答应的:“好!”

    于是,从这一天起,伍先生终于不再与张昌宗彼此折磨,互相放对方一条生路,张昌宗简直只想唱——

    我美了美了美了,我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咳咳,不止卡顿,还唱串了!还好张昌宗不打算干抄流行歌曲的蠢事,不然,歌词整首的都记不住,还混个屁!

    张昌宗只打算做个萌萌哒的帅正太,不打算做个蠢萌的正太,实在是做小孩儿技术不熟练,一不小心怕装过头了,变成蠢而不萌那就完了!

    音律课捋顺了,文化课一帆风顺,练字也练得有声有色,张昌宗觉得他距离踏上人生巅峰还是很远,不过,可以算走上正途了吧?

    学习顺了,保护贞操事业进行的如火如荼,张昌宗心情简直不要太好,终于有空拨冗关怀一下学里的小盆友,准备搞个送温暖活动的时候,才想起那个跟他打赌的张景雄小盆友已经好久没挑衅他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张昌宗认真想了三秒对了,似乎是从先生开始给他讲解论语开始,张景雄小盆友便沉寂了——

    这还没发力呢,小盆友便消沉了现在的孩子真是脆弱啊,这么经不起打击!

    讲真,张昌宗并不擅长对付小孩子,在人生三观性格的成熟期,他几乎都是在军营里,周围全是一群糙汉子,也没什么小孩儿,他根本没有跟小孩子相处的经验,自然也无从谈起会跟小孩儿相处。

    与张易之和侄儿们相处,多是仗着年纪和家人宠爱,借力打力,智商碾压。然后,有好吃的,大家一起,有好玩的,大家也一起,该管教的时候,也丝毫不手软,转脸就能把张易之与侄儿们卖与大人,让大人们分分钟教这些孩子们做人。对这体会最深的就是最调皮的张易之,若是问起他,张昌宗相信,他的好五哥肯定能说出一把辛酸泪来,他被坑的经验,仔细整理一下,估计能写出一本如何防止被弟弟坑的教科书来!

    张易之同学能健康活泼的长这么大,其实也蛮不容易的,特别是他屡败屡战,记吃不记打的精神,更是值得广大小盆友鄙视,切记不可学习。

第31章 女人之间() 
其实,张昌宗与张景雄的赌约,到此就可以分出胜负了。不过,张昌宗并不是一定要分出胜负,他的目的并不在此,他只是想带着所有孩子一起努力学习,争取掌控自己的命运罢了。

    张氏东西两府也不过就这么几个儿郎,跟那些发展传承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世家来比,简直可以算人丁稀薄。那些家族不算旁支,只论嫡系随便拉出来都能有一两百口,哪里是张氏这样的小家族能比的。张氏就这么几口人,如果自己还斗来斗去的,那真是没意思、没前途至极。

    张昌宗一时也找不到契机跟张景雄和解,在学里,张景雄几乎都避着他,张易之说,那是因为张景雄不想认输,在死撑。

    小孩子都有自尊心,张昌宗回忆自己小时候,貌似也不是什么愿意认赌服输的主儿,自然也就能理解张景雄的心理,也不逼迫他,该干嘛干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张景雄生在二月间,过不了几天就是他十岁的生日。小孩子十岁的生日是要办一办的。前些日子,四婶已经送了帖子过来。韦氏已经备下礼物,准备到时候阖家一起过去给张景雄庆生。

    到得张景雄生日这日,李先生、伍先生也在宾客之列,学里放假。早晨起来,韦氏与一干儿媳们们便各自打扮自己的儿子,把各自的春装从箱子底翻出来换上。

    张家家贫,并不是每年都会给家人裁新衣,加之古代布料的印染技术和洗涤技术的原因,衣服掉色快,明明布料还不算破旧,颜色便洗得不均匀了。

    韦氏是持家精明的主妇,为了给家里的儿郎们个个吃的好,吃得饱,在衣物上便俭省些。只要不破洞,颜色旧了些也照穿不误,各种开销也精打细算。只是,再穷的人家,也有一两件压箱底,只有见客场合才穿的门面衣裳。张家自然也有,布料比平常穿的好些,印染的也更好,洗起来自然掉色也慢,留着出门见客的时候穿。

    装扮停当,一家子过去西府。刚到门口,门旁已站着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妇人,做仆妇打扮,笑吟吟迎上来:“太太来了,奴婢是太太的陪房丁满家里头的,奉我们太太的命,再此恭迎太太和郎君们,太太可唤奴婢阿莫。我们太太已在府里等候多时了,太太请!”

    韦氏满意的点点头,在两个儿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群孩子坐在租来的马车里,鱼贯下车。

    进了府门,女眷们去后院见四婶,男的在张昌期带领下,先去拜见四叔。韦氏领着孩子们来的挺早,客人都还没到,见了四叔,张昌期等成年的男子便留在外院,张昌宗这等小屁孩儿直接被扔到后院去——

    “太太,五郎、六郎并小郎们来了!”

    “拜见婶婶(叔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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