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铁门那边传来一个恼火的声音。
从头盔到军服整套暗色的军人没有立即应答,而是示意他的士兵们地等待,自己俯着身子跑到铁门那边,找到拿着红外装备观察建筑那边情况的尉军官。
“我是‘夜魔突击队’的罗伯茨少尉,奉命率领我的小队前来支援你们!”
听对方自报了家门,尉却没放下红外观测器,而是头也不回的说:“你好啊,少尉,欢迎你们!不过,这里的状况有些麻烦,希望你们做好了打硬仗的准备。”
“我们这样的部队,是为打硬仗而生的。”来者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尉转过头看了眼友军同僚:“这栋建筑物肯定是经过了加固,战车炮直射的效果没有预想的好,敌人很狡猾,也很难缠,我的连队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兵力。”
“那确实有点麻烦!”夜战兵少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安装在突击步枪的红外设备。他这一套和尉使用的采用相同的主动红外探测原理,都需要配套电源和接收器,所不同的是夜战部队的设备更加专业,而配备给步兵所用的红外观测仪仅能够起到最基本的夜间主/被动观察作用。
参战人员的战斗素质而言,投入埃尔斯登要塞的“夜魔突击队”和第51装步突击师堪称是新联合王国陆军最精锐的战斗部队,他们不但可以在接近实战环境的联合演习力敌彪悍的爱尔兰外籍兵团,大多数骨干人员都有过以志愿者身份赴外参战的经历,而在意大利战场,这两支部队都拿出了令人信服的表现。
“敌人大多数都在二三层,地下室肯定也有一些,但不确定人数。”尉介绍说。
少尉从左往右扫了一眼:“守军还有两三百人,也许更多,防守火力很严密,关键是要冒着他们的枪弹进入建筑物。”
“是的!”尉应道,“我们团之前从东南角打开了一条通道,部队有两次都攻进去了,但又被苏格兰人用火焰喷气器和炸药包给顶了出来。现在,那条通道被炸塌了,我们正在重新寻找进入建筑的通道……”
“那边那些是你的人?”少尉突然打断尉的话,在他的红外瞄准镜,建筑物的西南角外面有几个人形光斑。
“喔,他们终于到了。”尉连忙用自己的夜视仪,观察到目标之后才解释说:“那些是我派去从侧面迂回的士兵,敌人狡猾得很,用重物堵死了门窗,炸断了楼梯,用机枪和手榴弹封锁我们的进攻路线,我们不得不另辟蹊径,寻找守军火力的死角……”
红外瞄准镜光芒闪耀,爆炸的轰响声随之传来。
观察到墙角被炸开一个破洞,尉招呼到:“火力压制!”
不但是眼前这支连队,抵近守军最后据点的联军部队纷纷开火。一时间,机枪的疯狂嘶充斥耳际,迫击炮砰砰发声,多辆“爱尔兰豹”也各自从隐蔽位置发出震耳咆哮。
尉稍稍观察了一会儿对面的情况,而后高呼道,“士兵们,进攻!”
士兵们毫不迟疑地起身向前,而在建筑西南角外墙遭到爆破之后,守军的注意力受到了短暂的分散,他们的防御火力并不及时,但等进攻方士兵冲过一半距离,他们扔出的手榴弹为防御火力提供了光照,新联合王国的步兵们在火光映衬下继续勇敢向前。
二楼、三楼窗户以及顶楼顶通风窗探出根根火舌,密集的枪弹扫下来顿时草屑横飞,转瞬间好些士兵倒下了,而支援进攻的机枪组也不含糊,连串弹雨很快扫向建筑物二楼和斜屋顶的窗口,但守军并不是固定在哪几个窗口进行射击,面三层楼的守军受到了压制,一楼那些看似被完全堵塞的窗口居然也射出了子弹,冲锋枪和步枪的火力虽没有机枪那么猛烈,平射过来还是让进攻部队蒙受了不小的损失。
鼻高唇厚、浓眉大眼的少尉牙关紧咬,这时候带队去除了徒增伤亡根本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步兵同伴们与命运抗争。
轻装步兵冲过四五十米的距离只需要五到七秒,布朗轻机枪每隔大约0。6秒射出一发子弹,以相对论的观点,这弹指一挥间的几秒却是如此漫长。倒在建筑外面的士兵不断增加,以致于观战者心怀恐惧——他们不想看到勇敢的同伴们一个不剩地阵亡于此。所幸的是,仍有一些英勇而幸运的士兵擦着死神镰刃冲过守军的火力拦截,他们俯身避开守军枪弹向同伴炸开的墙洞冲去,这时候苏格兰人再往窗外投掷手榴弹也无济于事了。
随着爱尔兰士兵冲进建筑,激烈枪声转而从屋内传出,并且不断有爆炸产生的气浪从窗户掀出各种杂碎尘屑。看到守军对外的防御火力迅速减弱,少尉冷漠的眼眸闪过亮光,他跪地起身,以枪口斜向下的姿势端着突击步枪,用低沉而坚定的嗓音下令道:“该我们进攻了!”
相隔不远的黑影一一起身,他们夹杂在投入后续进攻的步兵间穿过拒马与建筑之间的空地。目睹了刚刚的进攻场面,他们迈过阵亡同伴的遗骸时无不心怀崇敬。顽固之敌仍在这栋坚固的建筑物内负隅顽抗,在黑暗的室内进行战斗势必为进攻方增加许多难度,夜战兵则能够凭借他们的特殊装备以及平日里的针对性训练减小进攻难度。
从西南角的破口进入建筑之后,里面果然是黑漆漆、乱糟糟的,空气弥漫着厚重的尘埃与硝烟。少尉当机立断,招呼他的突击队员戴防毒面罩,然后平端突击步枪,一只眼盯着红外瞄准具,一只眼观察身边的情况。
随着越来越多的爱尔兰步兵攻入建筑,激烈的战斗从一楼蔓延至二、三楼,少尉带队在一楼搜寻了一圈,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走道,遂做了一个“跟我往下”的战术手势。
“夜魔突击队”的精英们沿着狭窄的通道进入地下室,这里的空气浑浊而潮湿,但没有面那么浓重的硝烟气息。正如少尉所料,地下室不但有守军,而且构筑了射击掩体,若不是携带了红外夜视装备,十有**要被隐藏在暗处的苏格兰士兵偷袭得手。现在,形势完全逆转过来,借助夜视装备,突击队员们总能够先敌出手,从狭窄复杂的地下通道杀出了一条血路,最后抵达了先前遍寻不得的敌方指挥部,不等守军反应过来,便用一个爆破式的突击攻了进去……
1038。第1037章 绝望横生(上)()
不知不觉间,天终于亮了。 大麦克斯睁开疲倦的双眼,清晨的曙光是这样的柔和,泥土的芬芳盖过了硝烟的余味。枪炮喊杀声仿佛属于另一个世界,耳边是如此安静,连鸟叫声也听不到。
靠着战壕壁坐起,大麦克斯环视周围,许多士兵也还裹着毯子衣物蜷睡在战壕里。不远处,几名士兵围坐在一小堆炭火旁,木棍搭成的三脚架下吊了一个金属饭盒,淡淡的香味正从那里面飘散而出。
联军的炮击和轰炸,几乎摧毁了邓弗里斯城里城外的一切,所以战斗才持续了一天,前线的弹药、燃料、医疗乃至食物饮水全线告急。午饭没有送来,感觉情有可原,晚饭也没有送来,士兵们不禁担心起来,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了,后方还是没有把前线急需的作战物资送来,这是不打算守下去的节奏?
大麦克斯并不知道,前一天联军出动战机万架次,除了从苏格兰空军手里抢夺制空权,还对纵深地带的军事和交通设施进行了摧毁性的打击。从午开始,频繁出动的联军战斗机将攻击目标从空转移到了地面,它们用制导火箭弹和机载机关炮攻击距离边界200公里以内的火车、汽车甚至马车、牛车,使得苏格兰军队的后勤运输完全陷入了瘫痪状态。入夜之后,联军飞机在苏格兰南部各地空降了大量假伞兵和少数真伞兵,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面让苏格兰军队的机动力量疲于奔命,一面继续拦截苏格兰军队的后勤运输,正因如此,苏格兰人的前线部队才会迟迟得不到补给!
无奈之下,大麦克斯从口袋里摸出还剩一少半的野战口粮。全麦烘焙的饼干、添加了燕麦粉的巧克力棒、咸味牛肉干以及咖啡和糖,从品种来看,苏格兰陆军野战口粮还是较丰盛的,然而战争爆发前夜,每一名士兵的行囊里只有一份野战口粮,即便非常节约,也只能维持2…3餐而已。
期待而又不舍地将饼干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又干又硬。左右摸索,却没找到水壶。
武器是士兵的第一生命,但有时候水壶的作用武器还重要。想着这点,大麦克斯又摸索了一圈,终于在屁股下找到了半埋在土里的水壶,晃了晃,幸运的是,还有那么一丁点儿水。
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润了润喉咙,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人们惊慌的喊叫声,等到大麦克斯一骨碌从战壕里面爬起来,手摇式防空警报器凄厉婉转的呜咽声也已响起。
出现在视线的是一队低空飞行的灰白迷彩战机,大麦克斯眯起眼睛,试着辨认它们是属于战斗机还是攻击机。在这时候,战壕突然有人高声欢呼,转过头,只见两架灰绿迷彩涂装的战斗机从反方向飞来。它们身姿轻盈而矫健,速度看起来很快,转眼间从阵地空掠过。
机翼下的蓝白色的圣安德烈十字徽标,分明是那黑夜的星光,给行路人莫大的鼓励!
见到本方战机的身影,战壕有不少士兵都加入到欢呼的行列之,有些还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只见这两架苏格兰战斗机带着悦耳的嗡鸣声冲向敌军机队,并率先发出“哒哒哒”的机炮声。由于是白天,站在地面往看,只能依稀辨认出带有曳光弹的弹迹,它们直奔前方的敌军机队而去。在这么一瞬间,敌军战机便已各自摆动机翼急转闪避,而苏格兰战斗机的第一通射击没能打下敌机,这让在地面观战的士兵们,包括身处战壕的大麦克斯,不禁把心给悬了起来。
数量处于绝对劣势的两架苏格兰战斗机迅速拉起,它们攀升的速度与姿态看起来都要对手赏心悦目得多。形成一前一后的双机战术队形之后,它们盯住其一架灰白迷彩的战机,领机率先发射了两枚火箭弹,紧接着,僚机也发射了两枚火箭弹。那架敌机虽然竭力闪避,终归还是慢了半拍,被后至的火箭弹炸伤,拖着黑烟坠向地面,在空旷的田野轰然爆炸。
在地面观战的苏格兰士兵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大麦克斯的心里也小小地雀跃了一下。从场面看,苏格兰战斗机从出场到斩获第一个战果动作简直是行云流水,反观数量占据绝对优势的敌军战机,像是一群还没睡醒的山猪。
没等地面的苏格兰士兵们高兴一会儿,回过神来的敌军战机凭借数量优势重新夺取了主动,火箭弹拖着白色尾迹在空穿梭,炒豆子般清脆的机枪机炮声此起彼伏。
片刻过后,一架苏格兰战斗机被敌方战机射,拖着乌烟坠落了。
在飞机坠落前,苏格兰飞行员总算是及时跳了伞,洁白的伞花在空绽放,却带着一种无法抹去的感伤。敌军战机并没有落井下石地狙杀跳伞飞行员,而是追着另一架苏格兰战斗机而去,战场的绝对劣势并没有令它狼狈而逃。灵巧的战鹰在空杂耍般的翻滚,让人仿佛看到了陷于敌人战阵而竭力躲避剑枪的骑士。凭借飞行员的冷静操作和战机本身的优越性能,它甚至一度找到了再次攻击的机会并且开了火,然而这一击非但没能干掉对方,反被别的敌军飞机找到机会,最终只落了个和同伴一样黯淡的下场。
空战结束了,但战斗并没有此结束。在苏格兰士兵们仓促的喊叫,那些灰白迷彩的战鹰俯冲而下。即便没有挂载炸弹,它们也能够以机炮和机枪杀戮阵地的守军。连串的子弹呼啸着从空划落,战壕及周边的地面顿时被激起大片尘土泥屑。仓促间,大麦克斯如多数士兵那般直接缩在战壕底部。然而在有效的防空火力尚未形成之前,敌军战斗机几乎都是沿着战壕进行低空扫射……
时间在煎熬缓慢流动,机枪声仍在嘶吼,但听起来是从近处发出的,隆隆的炮声也“姗姗来迟”,连着烟花般的爆炸声盖过了一度笼罩在头顶的机械嗡鸣。渐渐的,战壕里又重新有了人们喊叫说话的声音。
敌军战斗机的空袭扫射虽然被守军的防空火力驱走,但这却只是苏格兰士兵们噩梦的开始。那些灰白迷彩的战斗机刚刚离开一会儿,一大群黑点出现在了东北方的天空,整条守军战线的防空警报都在嘶鸣,此起彼伏,宛若一曲曲哀乐。这一次,身后的天际在没有出现希望的曙光,士兵们能够依靠的只有为数不多的高射炮、机枪,以及自己的诚心祈祷。
那些黑点很快逼近防线,沉闷的嗡鸣声让人发自内心的不安起来。
大麦克斯听到有军官在喊“撤回二线阵地”,但紧接着又有人吼叫“地隐蔽”,相互矛盾的指令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突然间,身旁的士兵拉了他一把,整个人顿时跌坐在堑壕底部。转瞬过后,一阵咻咻的怪叫声从战壕外面传来,因为斜坐的姿态,他的目光自然朝向天空,忽见一只大鸟伸展翼翅从战壕空掠过,场面之震撼无以言表,而在短短数秒之后,又陆续有多只大鸟呼啸着掠过,高度之低,不仅是机翼下的圣乔治十字徽标,连机身的铆钉也能依稀辨别出来,而它们机腹、机翼下先前还吊着炸弹的挂架这时已是空空如也……
轰!轰!轰!
山崩地裂的爆炸不断撼动着大地,震感也许八级地震还要强烈,人们不要说保持站立,连躺着也几乎要被震得弹离地面!持续而激烈的冲击让大麦克斯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破裂似的,双手紧紧捂着耳朵,耳膜却还是生生发疼。蓝天白云并没有改变,视线却被飞溅的尘土泥沙所遮蔽,它们纷纷扬扬地飞向高空,在重力的作用下,回到地面时已带有强劲的动能,砸在钢盔当当作响,直接落在身的痛感则是可想而知的。
海啸般的爆炸持续了有四五分钟,从战壕空扑过的敌军战机达数十架之多。防线的高射枪炮一刻不停地嘶吼着,这次却没见明显效果。战壕已经看不见有人在走动,事实,大麦克斯大部分时间都紧闭双眼,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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