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办法直接观察友邻战车位置的情况下,安德森通过无线电向整个战车小队发出了“随我突击”的指令——此刻他面颊涨红,双目圆瞪,活像是个醉汉。
透过炮手瞄准镜,克里斯滕森忧心匆匆地观察着前方战场,那里七零八落地散布着被击毁的叙军战车和装甲车,有的因为殉爆或起火而变得焦黑,这种已经完全不具备战斗力,而有的是在被击穿或打坏的情况下遭到乘员遗弃,这种是有可能重新投入作战,还有一种便是动力系统损坏或故障,乘员没有撤离或是部分撤离的,对战车乘员来说,后面两种都是“危险的潜伏者”。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谨慎的装甲兵会用穿甲弹来排除隐患,或是让己方步兵前去察看,但在这里,能够依靠的只有战车乘员们的警惕与反应……
“拉塞,看到11点钟方向的敌军步兵了吗?用机枪压制他们!”安德森吼道。
因为采用了发动机前置的独特设计,爱尔兰制造的“巡逻兵”、“重步兵”以及后来的“爱尔兰虎”、“爱尔兰豹”,车身都没有前向机枪,正面的辅助火力由炮塔上的同轴机枪、车长机枪以及防空机枪构成——后面两种机枪都位于战车座舱外部,在这其中,车长机枪采用了航空领域的机械传导式/电气传导式遥控技术,可供车长在不出舱的情况下进行全向射击,但当弹箱子弹打光后,车长必须钻出舱口进行手动装填,而位于炮手舱口前方的防空机枪则是纯粹的手动操控。这套辅助火力配置在理论和操练中显得非常理想,但在经历实战之后,爱尔兰军方调整了他们的装甲兵手册及相关作战教程,车长们在战斗中首选使用同轴机枪,必要时才会动用车长机枪,只有在万不得已或是外部威胁极低的情况下,才会持续使用车长机枪或动用防空机枪。
好在自20年代设计制造的“凯尔特战士”起,所有的爱尔兰战车均以液压或电动马达驱动炮塔,所以即便是重型战车,炮塔转动速度也较那些纯手动驱动炮塔的家伙快很多,以同轴机枪打辅助的效果也不算差。克里斯滕森没有迟疑,迅速逆时针转动炮塔,稍稍压低炮口,以同轴机枪把那些试图用德制“铁拳”反装甲榴弹发射器攻击自己的叙军步兵扫成了窟窿眼。
953。第952章 造势()
哈代拉之战次日,双方从日出激战至正午,各自付出了上千人的伤亡。 随着从左翼迂回攻击的叙军部队铩羽而归,叙军攻势暂告一段落,但犹太民兵以及他们的外援还来不及庆贺胜利,便又遭到了叙军航空部队的轰炸。由于严重缺乏防空武器,犹太武装对叙利亚人那些老掉牙的战机无计可施,只能硬扛苦熬。所幸的是,他们的后路还未被叙军截断,来自特拉维夫的支援仍持续不断地抵达哈代拉,大多数伤员也能够及时撤往后方救治。
自午后到傍晚,叙军未在发动地面攻势,而是以战机和火炮不断轰击哈代拉内外的守军阵地,以至于这个地方再无一栋大体完好的建筑物。夜幕行将降临,犹太飞行员再度冒着被击落的危险进行了一次空中侦察,结果发现大股叙军部队正沿海岸公路向哈代拉进发——除了数以千计的步兵,还有相当数量的战车、装甲车辆以及拖曳大炮的卡车,看来叙利亚人不甘心在犹太人手里吃亏,决意用武力夺取哈代拉,继而一鼓作气拿下特拉维夫,毫不留情地洗劫这座由犹太人倾注心血建立起来的城市。
消息传到特拉维夫,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和犹太民兵指挥部的委员们不禁愕然:这是捅了大马蜂窝的节奏啊!
诚然,单靠特拉维夫犹太民兵武装去阻击叙利亚的虎狼之师,简直就是让一只幼年猎犬去对抗一头成年公狮,胜利的希望微乎其微,而从利雅得(阿拉伯王国首都)波澜不惊的局面来看,阿拉伯王国的统治者似乎有意将巴勒斯坦这块烫手山芋丢给叙利亚人。这样一来,叙利亚军队便可以有恃无恐地扫荡巴勒斯坦的地方抵抗力量,直到这里的居民屈服于他们的刺刀与皮鞭……
大多数犹太复国主义者只是纸上谈兵的理想家,平日里可以把各种战术策略讲得头头是道,等到真正置身一场战事的时候,一个个都被鲜血淋漓的战况惊得不知所措,好在他们之中还有那么几位实干家,艾尔哈德…米尔希便是这些实干家里的佼佼者。尽管抵达特拉维夫的时间不长,仅仅掌管装备采购和民兵训练,而非统筹全局,这位退役的德国将领依然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使得特拉维夫及周边区域的防务有了根本性的变化。自犹太武装在哈代拉与叙军展开交锋以来,每当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和犹太民兵指挥部的委员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他总能够站出来说服众人采纳他的策略和部署;每当犹太民兵们惶恐不安、手足无措的时候,他运筹帷幄,调动起全特拉维夫的力量支援前线……
听闻叙利亚主力部队即将杀到,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和犹太民兵指挥部弥漫着失败主义的气息,热锅上的蚂蚁们有的提议跟叙利亚人求和,有的建议执委会和民兵指挥部人员立即疏散撤离,也有人认为可以依托特拉维夫跟叙军一战。关键时刻,米尔希权衡形势,力陈利弊,说服委员们支持他一面死守哈代拉、一面发动国际舆论的策略,将此次危机化为促成犹太国应运而生的契机。
在机械化大兵团面前,传统堑壕防御犹如纸糊的盾牌,这一点在30年代的不列颠之战和40年代的日苏战争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明,但米尔希审时度势地做出了在哈代拉大挖堑壕的决定——这座海滨小镇既已成为废墟,守军反而可以放开手脚构筑工事。得到了来自指挥部的明确指令,不但驻守哈代拉的犹太民兵和爱尔兰外籍兵团战士悉数投入工作,特拉维夫市民也被发动起来,他们卸下门板、拆开家具,把房前屋后的树木砍倒,将各种木料装车运往哈代拉供守军加固工事,不少青壮年携带锹铲随车前去协助守军挖掘堑壕,使得“哈代拉要塞”的构建速度大为加快。
为了尽可能延迟叙军对哈代拉发动新一轮攻击的时间,米尔希还说服委员们动用手里的“秘密武器”——装备150毫米多管火箭发射器和324毫米鱼雷发射管的“希伯来人”号。这艘排水量接近300吨的舰艇名义上是某犹太富商的私人游船,实为利默里克造船厂设计建造的1927年型扫雷舰,原装武备是88毫米高平两用炮一门、20毫米机关炮两门,最高航速为18节,是爱尔兰海军的制式装备,二战期间曾广泛活跃于欧洲和大西洋战场,因性能可靠、维护便捷,迄今仍有五十多艘服役于新联合王国海军,并有近六十艘处于封存状态。犹太人从爱尔兰军方购得的扫雷舰便是这种战略性的封存装备。为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爱尔兰军方在将舰艇交付给这些特殊用户之前,拆除了甲板武器、军用天线以及扫雷用具,同时以以隐蔽方式加装了两套150毫米多管火箭发射器和四具324毫米鱼雷发射管,使之成为一艘武力远超同级别扫雷舰和巡逻舰的轻舰艇——经费充裕的犹太复国主义者总共从爱尔兰人手里购入了4艘1927年型扫雷舰以及另外16艘用途各异的轻型舰艇,并选派了数百名海员远赴爱尔兰配接受培训和接收舰船,但海军舰艇形成战斗力的过程远较陆空军漫长。直到哈代拉镇之战,还只有一艘1927年型扫雷舰和一艘1922年型近海巡逻舰正式加入了特拉维夫的犹太民兵武装。
在55名犹太船员和2名爱尔兰顾问的操控下,“希伯来人”号悄悄驶近海岸,得到己方地面部队的联络指引之后,先后向叙军集结区域发射了5个波次共计60枚火箭弹,从天而降的火箭弹让专注于陆上敌情的叙军部队触不及防,来自海面的焰光和啸声令叙军官兵们惊愕惶恐,叙军指挥官们则担心遭到阿拉伯王国海军舰艇的攻击,因而将攻击时间推迟到了天亮以后。
尽管在这个星球上,犹太人的绝对数量只占世界人口总数的很小比例,而且两千多年来始终出于无国家的流散状态,但得益于他们的精明与勤奋,犹太人在金融、商贸等领域有着非常可观的能量。犹太复国主义委员会一纸电文,几个小时后刊印的柏林日报、华尔街日报、新苏黎士报、世界报均登载了叙利亚军队对阿拉伯王国发动侵略战争的消息,不少颇具影响力的电台也紧跟着报道了叙军侵入巴勒斯坦地区的新闻。欧美民众原本对这两个中东国家之间的冲突兴趣寥寥,但这些新闻报道巧妙利用了耶路撒冷城在基督教徒心目中的特殊地位,臆测这座宗教圣城是叙利亚军队的主要目标,但由于阿拉伯王**队怯战避让,耶路撒冷居民只好自发组织起来对抗侵略者,在这种情况下,纵使耶路撒冷城不致于遭到战火焚毁,也将成为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
耶路撒冷即将遭到血洗,这般危言耸听的舆论立即引发了欧美民众的强烈关注,各国政府乃至首脑们很快感受到了来自舆论的巨大影响,并纷纷做出反应。哈代拉之战进入第三天,近两万名叙利亚正规军官兵对守军阵地发动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叙利亚派驻在德国、美国、新联合王国、瑞士等国的外交大使受到派驻国的政府照会,要求叙利亚政府对派兵侵入巴勒斯坦地区做出官方解释,自叙军越境行动以来一直缄默不语的阿拉伯王国政府也坐不住了,他们公开谴责了叙利亚的军事侵略,通牒其立即撤兵,并暗示阿拉伯王**队主力正向巴勒斯坦地区集结,将士们誓死守卫国家的每一寸领土,绝不会怯敌避战。
对于欧美国家的政府照会,叙利亚人可以敷衍了事,因为之前几次武装冲突已经让他们摸清了这些国家无意染指巴勒斯坦地区的底牌,但对于阿拉伯王国的通牒以及阿拉伯王**队向西开拔的动向,他们不得不提起十二分警惕来——此前阿拉伯王国的统治者是想用巴勒斯坦牵制叙利亚政府和军队的精力,所以迟迟没有调派主力前来,现在舆论的重重压力迫使他们必须为自己的尊严和地位而战,一旦他们倾尽全力,那么叙利亚军队面临的将是一场雄狮对大象恶战……
哈代拉之战第三天的战斗在血红的夕阳中徐徐落下帷幕,叙军士兵打着白旗收拾阵亡者遗骸。这一天的激战,叙军除了没有使用化学武器,基本上动用了他们所能动用的武器,包括航空******,试图赢得这场只剩下精神意义的仗,但付出了数十辆战车以及2000多名士兵的沉重代价,结果却还是无功而返,而横阻在他们枪口前的不过是一群不善战的犹太人,一群连军装都没有的民兵。
意识到短时间内夺取特拉维夫已成奢望,叙利亚军队用跟来时一样快的速度撤出了巴勒斯坦地区,规模庞大但行动迟缓的阿拉伯王**队对入侵者对此只能是望尘莫及,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装模作样地在边境地区跟叙利亚军队干了一仗,而后大张旗鼓地向全球人民通报了他们反击侵略成功的盛举……
954。第953章 柳暗花明()
初见欧美国家有关叙军扫荡巴勒斯坦的新闻报道,部署在耶路撒冷的国联维和部队官兵们确实惆怅过一阵。 如果阿拉伯王**队始终无所作为,那么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是不足以震慑和阻止叙军主力侵入耶路撒冷的,一旦叙军兵临城下,维和部队是不可能与之浴血搏杀的,但参与派遣维和部队的欧洲各国也不可能坐视叙利亚人以武力占领耶路撒冷,所以这种问题通常会以政治外交的方式解决——要么是西方国家借国联之名威压叙利亚撤兵,要么是叙利亚不顾一切地夺取耶路撒冷,国联维和部队不战而撤……
所幸的是,这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国际**件最终以叙军在特拉维夫城外受挫后自行退兵而结束。事件过程中,叙利亚军队并未接近耶路撒冷,但没人可以断言叙利亚人对耶路撒冷没有野心,毕竟这座宗教圣城是巴勒斯坦地区的核心,而叙利亚人近年来毫不掩饰他们占有巴勒斯坦的**。于是,在耶路撒冷维和行动的问题上,国联执委会内部的意见分歧越来越大,一些国家认为应当向耶路撒冷增派维和部队,以确保这座极具宗教和历史意义的城市不至于遭受战火和暴乱的摧残,另一些国家则认为应当从耶路撒冷撤出全部维和部队,并让叙利亚和阿拉伯王国通过协商彻底解决他们在巴勒斯坦地区的领土争端。
耶路撒冷维和行动何去何从,症结不在于国联执委会以及理事国的立场,而在于促叙利亚和阿拉伯王国之间的领土争端能否解决。在国联的调停下,叙利亚和阿拉伯王国再一次回到了谈判桌前,可接下来依然是无休止的争执和辩论。本质上,叙利亚人渴望得到这片土地以及生活于此的居民,从而充实本国的力量,阿拉伯王国的统治者对这片争议之地并无执念,但要求以一种足够体面的方式解决纷争,他们提出了经济补偿或领土交换两种方案,可叙利亚人既没有能力提供巨额的经济补偿,又不愿意将矿产资源丰富的东南部省份割让出去,等到他们下定决心从土耳其和西方国家筹措贷款资金的时候,阿拉伯王国的统治者又改变了主意,只同意将耶路撒冷以北经济相对不发达的地区让给叙利亚人,包括耶路撒冷在内的其余地区,特别是富庶的沿海地区,则是“阿拉伯王国神圣不可分割的领土”。
对这两个阿拉伯国家来说,谈判桌上解决不了的问题,那就只好付诸武力。叙利亚军队此前虽在犹太人手里吃了亏,损耗了不少元气,但他们实力犹存,稍作休整很快就能卷土重来,先前突入巴勒斯坦地区的精锐部队依旧在边境地带集结。阿拉伯王国尽管未损一兵一卒,但王室、政府以及军队高层皆背上了消极避战的恶名,导致声望下滑、地位动摇。为了挽回颜面,他们尽遣精锐——叙军撤兵不到三天,号称“中东第一雄师”的阿拉伯王国近卫兵团便浩浩荡荡开进了巴勒斯坦。
不过,对于用鲜血和生命抗击侵略者的犹太民兵,阿拉伯王国的统治者非但没有慰问和嘉奖,反而摆出了一副清剿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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