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约阿希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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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约阿希姆-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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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入德国领海之前,德国舰队未再进行阵型上的调整,但长途航行本身就能够反映出许多宝贵信息。英国人必然注意到,即便是早期建造服役的“公海鱼雷艇”——吨级的级,也能够伴随主力舰艇进行跨日德兰半岛的远程机动作战。

第132章 在友谊与敌意之间() 
年月日的午后,基尔港。激荡的军乐声中,位于港口左岸被鲜花旗帜缎带所装饰的霍尔特瑙闸门缓缓打开,一艘通身洁白,船艏像、锚链孔以及两个烟囱为金黄色的三桅大型游艇从中缓缓驶出,游艇最高的中央桅杆上飘着金黄黑色十字的德国皇帝旗。

    刹那间,声声礼炮在港湾中齐整列队的大型战舰上密集响起,白色的硝烟在它们高高的侧舷甲板上飘绕。港口上空,一支由三艘齐柏林飞艇组成的飞行编队如浮云般缓慢飘动,艇身下部吊挂着象征德意志的黑白红三色幅带,构成了一副绮丽壮阔的人造奇景。

    与此同时,十余架水上飞机组成两个编队,绕着港口低空飞行。

    在“霍亨索伦”号的顶部平台上,身着洁白的海军元帅礼服的德意志帝国皇帝威廉二世傲然矗立,不断挥动右手向人们致意。这艘皇家游艇先是从一艘艘满旗装饰的舰船和游艇之间驶过,然后调整航向,沿着与战列舰队纵线平行的航道稳稳前行。

    这支气势磅礴的战列舰队一共由艘无畏舰组成——艘来自德国海军,艘来自英国海军。它们是这个时代人类造船工业的精华所在,亦是英德两国展开激烈海军竞赛的产物,它们各自拥有坚厚的钢铁之躯,是迄今为止威力最为惊人的战争杀器,此时它们如同一只只被驯服的野兽,静静等待着检阅,用不了多久,它们便将在怒涛汹涌的北海展开殊死搏杀,在人类战争史上留下血火交织的浓重一笔。

    这场隆重的庆典,是为历时年的基尔运河(此时名为威廉皇帝运河)拓宽扩建工程完工而举行的通航仪式。随着战舰技术的革命性发展,新设计建造的战舰吨位越来越大,原有的运河的宽度和深度已无法满足德国主力舰队的通航要求,而德国的海岸线又被日德兰半岛一分为二,舰队经由斯卡格拉克海峡进行调动既费时又容易遭到敌人阻截,因而在德国海军的第一艘无畏舰定型之时,德国高层就决定扩建运河,将航道底宽拓至米,水深增为米,过水断面面积达到了平方米。运河两端各增建船闸两座,闸室长米,宽米。这样一来,即便吨位巨大的无畏舰与战列巡洋舰也能顺利通过运河,德国海军主力便能在波罗的海和北海之间调动自如。

    对一条全长近百公里的运河进行大幅度的拓宽加深,而且两岸并非荒原而是城镇乡村,还有多座横跨运河的桥梁,以世纪初的技术条件,这自是一项十分浩大的工程,不仅需要巨额资金投入,还需经历漫长的工期。年运河扩建工程,之后德国便在摩洛哥危机中大吃苦头,又面临英法俄三国协约的战略包围,加之巴尔干局势日益紧张,强烈的危机感驱使德国人决意克服重重困难尽力缩短工期。

    至年月,运河拓宽扩建工程终于宣告完成,这件极具战略意义的大事被德国高层视为重要的政治砝码,适逢一年一度的基尔军港节举办在即,他们一面广邀各国海军派舰参与,一面在外交场合大发和平言论。双倍于德国海军的造舰速度使得英国海军实力迅速增强,同时也让英国政府担负了十分沉重的财政压力,在阿斯奎斯内阁的努力下,这个夏天,英德两国在旷日持久的巴格达铁路争端上达成一致,双方草签格雷…里赫诺夫斯基协定,英国不再阻挠此路的修建,德国也承诺铁路以巴士拉为终点,不再延伸到波斯湾,基本划分了两国在西亚地区的势力范围,两国之间的关系也由此出现了趋于缓和的迹象。在这种情况下,英国海军首次派遣主力舰队参加基尔军港节,四艘新服役不久的乔治五世级战列舰、两艘服役不满一年的伯明翰级轻巡洋舰以及一艘服役不到两年的查塔姆级轻巡洋舰编队前来,而德国方面也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诚意——允许英国巡洋舰经基尔运河驶入基尔港!

    基尔港内,等待德皇威廉二世检阅的战列舰列于一队,整齐的纵列由艘无畏舰组成。包括新近服役的国王级战列舰“国王”号在内,德国海军全部艘无畏舰齐集基尔,它们舰体清洗整洁,还刷了新漆,而隶属于英国本土舰队第战列舰分舰队的艘英国无畏舰同样以最佳姿态示人。

    在这支战列舰纵队当中,德国公海舰队旗舰“腓特烈大帝”号当仁不让地列于首位。舰队总司令冯…英格诺尔将军及舰队主要将领毕恭毕敬地列于甲板,以无比崇敬的目光望向游艇上的至尊皇者。当人们盛赞提尔皮茨缔造德意志公海舰队的丰功伟绩时,不应忽略这位帝国统治者所发挥的关键作用。要知道德意志第二帝国采用联邦制,除北部少数几个邦国,其余均处内陆,因切身利益和眼光见识的关系,对于耗费极其巨大的海军建设,来自各邦的帝国议员们所见不一,更很难认同提尔皮茨一再修改扩增的海军法案。同时期的奥匈帝国就是鲜明的例证。尽管前后两任海军首脑和现任储君极力发展海军,但议会和社会舆论的抵制使得他们始终只是徒有雄心。

    “腓特烈大帝”号相邻的泊位即是英国海军访问编队旗舰“乔治五世”号,它的设计建造所针对的假象目标恰恰是德国海军的凯撒级战列舰。这艘。万吨的英国战列舰后甲板张着洁白的遮阳幕布,幕布下,一整列身着鲜红军服的皇家海军陆战队员昂首挺胸地目视前方。在士兵们身前站着一位来岁充满贵族气质的军人,他灰白头发,双目湛蓝,脸修得非常整洁,身着雪白的礼服,这便是英国皇家海军第二战列舰分舰队司令官,皇家海军中将瓦伦德爵士。当德皇威廉二世乘坐的游艇“霍亨佐伦”号从“乔治五世”号前方经过时,瓦伦德爵士以肃立不动的姿态注视着意气风发的德国统治者,而舰上的列队的水兵则一边挥动着军帽,一边大声地三呼“万岁”。舰上的礼炮则以富有节奏的间隔,发出阵阵的轰鸣。

    两艘旗舰之后,每当“霍亨索伦”号经过一艘受阅舰,无论它属于德国还是英国海军,那艘军舰上三呼万岁的欢声便不绝于耳……

    自从无畏舰诞生以来,这还是英德两国海军最为先进的舰艇第一次在基尔并排停泊,双方的海军官兵得到了一个广泛交流的机会。由于在政治上刻意营造出了轻松气氛,在整个交流活动中,尽管双方每个人对于对方的诚意都抱有一定的怀疑,但是彼此还是以最大的的热情相接触。按照双方协定的计划,基尔运河的通航仪式结束后,英国海军编队还将在基尔逗留一个星期。因此,双方官兵进行了舰艇互访,并且根据协议,彼此不准打听不适当的技术问题。在一番与同行的切磋后,双方舰上的官兵迅速建立起了友谊,并通过各种比赛和宴会巩固了这种友谊。

    在这些难得的日子里,港口内飘着将旗的交通艇络绎不绝,军舰上整洁的柚木甲板上铺着红地毯,舷梯栏杆被打磨得光彩夺目。随着号令和军乐,仪仗队迎接着一批又一批来客。战列舰宛如豪华客轮,到处是擦得铮亮的黄铜器具、白色的栏杆、雪白的军服和金色的绶带。餐室中的餐桌上铺着笔挺而洁白的亚麻桌布,还装饰有鲜花,桌边摆设着套有丝光印花布罩的扶手椅,桌上的玻璃器皿闪闪发光。伴随着小乐队演奏的弦乐四重奏,那些身着晚礼服的人们在品尝着盛宴美食。宴会上,宾主热情致辞,在欢声笑语和杯盏相交声中,气氛是如此融洽,让人仿佛置身梦境当中。

    在基尔湾中举行的帆船赛和划艇比赛中,双方的水兵们生龙活虎;岸上的绿茵场地,水兵之间的足球赛热火朝天。在比赛以后,两**人一同漫步在这座好客的城市,欢聚在基地餐厅或在舰上相互款待。最初见面时的那些拘谨似乎逐渐地开始化解,彼此的友谊悄然在心底生根……

    美梦终有醒时,月日,星期天,正午刚过,当双方的宴会还在进行之际,电话铃声响起,一位副官接到电话后面容顿时紧张起来,他随即告诉人们,奥匈帝国皇太子斐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被刺的消息。

    欢快的音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莫不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目瞪口呆。

    不多会儿,军舰的广播中传出命令:“下半旗,舰旗与舰艉旗都下半旗,主桅上悬挂奥匈帝国国旗!”

    人们遂已明白,这不是噩梦,而是残酷的现实。

    这天,威廉二世匆匆离开“霍亨佐伦”号上岸,他情绪激动,当晚便取消了其他安排,离开了基尔准备前往维也纳。英国访问舰队也不便久留,也只能匆匆取消了别的计划准备提前回国。

    在英国舰队离开基尔港后,瓦伦德爵士给德国舰队发了一封电报:

    “曾为友者永为友!”

第133章 皇帝的决心〔上〕() 
微微晃动的船舱里,夏树盯着桌面上的台历走了一会儿神。

    眼前这一页的日历上印着“年月日,星期五。”

    欧战尚未爆发,在后世的历史学者眼中,欧战此时还有避免的机会——只要德国不给予奥匈帝国明确的支持,劝说维也纳放弃吞并塞尔维亚的企图,或是在各大国之间全力斡旋,一切都还来得及。

    历史学家的推论往往建立在对历史事务进行剖析的基础上,他们未必真正懂得国家政治,并且,他们看到的是已经揭开了迷雾的历史,他们可以无责任地发表自己的看法,但身处那段历史之中的人们,所见、所闻以及所处的立场、所面临的顾虑都是截然不同的,真正有远见的毕竟是少数。

    没有哪个国家愿意一再退让,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满足于现状。战争的根源便在于人类无止尽的贪欲。

    从台历上回过神,夏树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此刻他并不在舰队旗舰或海军基地的陆上司令部内,而是身处皇家游艇“霍亨索伦”号上,作为皇室家族的一员在北海消暑。

    此时,整个海军——确切地说是整个德国,都在心照不宣地进行着战争准备。虽然德国皇帝、帝国首相、军队首脑从未在公开场合表示德国支持战争,但奥匈帝国借斐迪南大公遇刺事件吞并塞尔维亚的意图路人皆知,俄国人又是塞尔维亚的坚定支持者和盟友国家,一场由巴尔干冲突引发的欧洲大战看起来已经是不可避免了。

    形式上,德国只差发布正式的动员令。

    在这个局势尚不明朗的阶段,德国的最高统治者居然还能安心度假,着实让许多后人嗟叹不已。

    许多历史细节都已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中,想要了解真相,除非能够身临其中。

    “霍亨索伦”号于月日从不莱梅启航,载着尊贵的皇室家庭在天气凉爽的北海航行了十余天,却并非真正的远离纷争、与世隔绝。几乎每隔两个小时,随行的皇家侍从官就会将无线电接收到的报告和讯息整理好送到威廉二世面前。每天下午,从德国出发的水上飞机都会送来当天出版的报刊。到了晚上,威廉二世就独自在舱内读书看报。

    ……

    夏树起身离开书桌,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四壁挂着多幅描绘海战的油画,从古代的萨拉米海战、阿克提姆海战到近代的特拉法加大海战、利萨海战,无一例外都是具有决定意义的经典战役。工业大革命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战争也从一场或几场战役定胜负演变成为比拼综合国力的战略对抗。海权,决定一个国家海洋利益乃至经济命脉的权力,已难以通过一场海战的胜负来决定,而是政治、外交、军事手段的综合竞争。

    海战不能独立改变海洋格局,却是夺取海权必不可少的环节。

    推开舱门,清新的海风扑面而来,夏树顿觉神清气爽。人生不同于游戏,可以存档读档,决定成败的机会往往只有一次。为了把握住这次机会,他不仅以尊贵之躯忍受辛劳之苦,还尽可能地顺应历史主线,以免推倒历史的多米诺骨牌而打乱了自己所熟知的格局——然而这些年来,自己有意无意的影响还是造成了许多历史事物和事件的偏移,譬如位居一流行列的弗里德里希船厂,德国海军的潜艇和高速快艇群,以及性能设计全面优于历史原版的德国海军诸舰;譬如自己这一班学院同窗,希尔家族,爱尔兰抵抗运动,还有意土战争中沉没于伊奥利亚海的意大利舰艇,林林总总,算下来也不少。看着历史的变迁,尤其是摩洛哥危机、巴尔干战争以及此次费迪南大公遇刺身亡,夏树渐渐觉得历史就像是一棵大树,拥有生命本能的修复力,一片树叶、一条末枝的折损掉落无关紧要,如若枝干受到损伤,便会通过汁液的分泌和树皮的生长进行修复。只是,一旦树干的损伤超出自然修复能力,这棵大树是否会放弃修复,顺应变化,还是使用另类的强制修复?

    夏树的性格既不属于乐观派也不是悲观派,他信奉意志的力量,亦遵从天命的安排。

    “你也睡不着么,约亨?”

    德皇威廉二世的声音从船头方向传来。这一晚没什么星星,海上的光线极为黯淡,而他又站在灯光之外,所以一开始夏树并没有注意到他。

    “喔,陛下,您在这里。”夏树一边应答,一边朝船头走去。以他的观察,这些天来,威廉二世的情绪起伏较大——事实上,这位君主的情绪化性格是世所皆知的,他最大的政治软肋便是情绪上来之后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有些事情明明已经拿定主意,却时常受到他人或气氛的挑唆而做出令人咋舌的表态。

    斐迪南大公遇刺身亡之后,威廉二世亲往奥地利吊唁。在维也纳,他对奥皇、对大公妃的深情安慰颇让人感动,在惩治凶手的问题上,他的言论也被视为是得体的、有助于缓解危机的,然而回到柏林之后,他的一系列举措又与妥善处理矛盾的原则背道而驰,他狠狠抨击了塞尔维亚以及在塞尔维亚背后鼓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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