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1981- 第56部分

　　　　三井野原微微一个愣怔，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那需要签订长期合同，船公司恐怕不会接受一年以下的承运合约。咱们面临的问题是，一年的专线运输，以大约一个月一个往返计算，一年是十二个往返。这需要很大的运输量来支撑，否则光是运费，就吃掉了很大一部分利润。”

　　　　心里认真的盘算了一下，李路说道，“销售我这边可以保证，只要你能提供足够的货源。”

　　　　三井野原微微摇了摇头，说，“即使我这边给您提供足够的货量，货轮依然是空载返回，这是极大的浪费。会吃掉您很大一部分利润的。”

　　　　李路笑道，“谁说空载返回了。红星进出口公司，可是有出口商品的资质的。”

　　　　“出口岛国？”三井野原吃了一惊，不由的笑了笑，“李先生，你说笑了。”

　　　　“我没开玩笑。”李路道，“向岛国出口农业产品或者原材料，很困难吗？”

　　　　三井野原眉头舒展，笑着说道，“李先生，我们社长说，您是有能力的人。原来您已经全部有了计划，是我多虑了。”

　　　　李路呵呵笑道，“你卖给我机械，我卖给你农产品，有来有往，合作双赢才是生意嘛。”

　　　　“您负责华夏这边的手续，我们三井公司负责岛国这一部分，没问题的，李先生。”

　　　　“如此甚好。”

第103章　风水（）　
清明节前两天，李国光把李路和李祖明带上，修葺他们爷爷奶奶的坟墓。

　　　　李国光的父母亲都是在四年前的那场浩劫中去世的，当时李国光一家已经被抓去强制劳动，李路被亲生爷爷的老部下带到部队去，是村里人帮着安葬处理后事。这件事情成了李国光心里最大的遗憾。

　　　　清明扫墓之前，好好的把坟墓给修葺一下。

　　　　李路对这一对爷爷奶奶的印象很深刻，在李国光家里寄养了前后六年，从十岁到十六岁，一个人成长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段时期，故去的这对老人在李路的这个人生过程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李路用80拉来一车车的青砖，家族的叔伯好几个人用牛车从河边拉来沙子，在风水师的指挥下，按部就班的动起手来。和泥巴的位置要在哪个方位，哪里可以堆放砖头，人从哪里进入墓地，包括清理杂草要从哪里开始从什么方向往什么方向开始清理，这些都得听风水师的，谁都无条件的严格执行。

　　　　一趟趟的拉回来青砖，李祖明兴高采烈的坐在副驾驶那里摸摸这里摸摸那里，两个妹妹李晓琳和李倩凡在第二排座椅那里打闹，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多开心。对她们来说，还没到深刻体会亲人离世的不舍的年纪。

　　　　看着两个妹妹的脸蛋逐渐的圆润起来，李路是最开心的。大鱼大肉伺候了几个月，俩妹妹有朝胖乎乎发展的迹象，和村里其他同龄的小孩比，要好上许多。

　　　　卷着裤管的李祖明在研究中控台，摁摁这里扭动一下那里，对那些按键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不知道动到了什么地方，突然的音响响了起来。李祖明被吓得浑身一颤脸色都发青了，不知所措的看着李路。后座上的俩妹妹也被吓了一跳。

　　　　李路笑着把音量调小了一些，邓丽君的甜蜜蜜流淌而出。李祖明和俩妹妹眼睛顿时瞪得铃铛那么大——这个车还能当收音机用！

　　　　前年，宝丽金公司发行了邓丽君专辑《甜蜜蜜》，这首歌就是主打歌，当年就卖出了一百多万张。郭翰威让余嘉豪从香港搞来卡带，和卡带机一起搭配着卖，李路随手就捡了几个扔在车上，去洛阳的时候可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这是车载卡带机，和家里用的卡带机差不多，放进卡带就能放出声音来。”李路给李祖明介绍，“看见没，这一块叫做中控台，空调音响什么的，都在这一块儿。”

　　　　“三哥，啥叫中控台？”李祖明问。

　　　　李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们老师说你成绩可不太好，看见没，这就是上学不认真的结果。”

　　　　李祖明挠着脑袋不敢说话了，前面一次测验，语文才考了六十多分，勉强及格。他可不敢答话了，害怕给三哥骂。

　　　　“这个歌好听，比学校教的好听！”李晓琳脑袋伸过来，盯着中控台看，兴奋的说，“三哥，录音机可以拆下来吗，放到我房间里听。”

　　　　李路道，“那可不行，不过三哥可以给你买个录音机。”

　　　　“真的啊？”李晓琳激动的跳起来，得亏80有着超大的空间和高度，否则会撞到车顶天花板。

　　　　幺妹李倩凡也挤过来连声道，“三哥三哥，我也要，我也要录音机！”

　　　　“好好好，每人一台。”李路满口答应。

　　　　李祖明小心的问，“三哥，我呢？”

　　　　“你？”李路斜眼看着他，“你没有，什么时候语文成绩超过九十分，你再跟我说这。”

　　　　“九十分啊！”李祖明脸都绿了，初中语文考九十分，那是那么容易的吗！

　　　　他没办法，三哥比大哥二哥都凶，说不给就是不给，怎么死缠烂打都没有用。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到三哥提出的要求，这样绝对的有求必应。

　　　　又一车青砖卸下来，家族里的叔叔伯伯们对这大吉普有浓厚的兴趣，那放眼全球都堪称豪华级别的内饰，彻底的震住了他们。当然他们不会知道，正规途径进口的80，售价超过了一百万华夏币。那已经是一个很难有概念的数字。

　　　　李路把上衣脱了，只穿了白色的背心，把青砖叠得有一米高，一叠一叠的从车上往下卸。李祖明嘿咻嘿咻的有样学样，被李路呵斥了几句，这才十来个十来个的搬。

　　　　俩妹妹就四处吓跑采采这个野花，拔拔那个野草，发现一些鸟儿，就嘻嘻哈哈的狂追，银铃一般的笑声洒满山林。

　　　　墓地坐北朝南，在一处坡度很缓的山坡上，坡下就是水库，方圆都是树林，有山有水好风水。

　　　　陆港地区历来有重视风水的传统，而且李国光更是是知识分子中的另类，他非常看重风水说，这似乎并不影响他秉承多年的唯物主义。祖坟的风水好，能庇佑后代。他认为老李家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是祖坟的风水好。这一块树林，安葬着的全都是老李家的先辈。

　　　　尽管在李路心里，他的事业以及李家的事业才刚刚起步，但在包括李国光在内的其他家人心里，这已经是莫大的之前根本不敢想象的大成就。

　　　　现在的李家，李国光夫妇成了村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家子，也是除了老书记之外最受人尊敬的一家子。

　　　　重点是爷爷奶奶的坟墓，然后把其他所有祖宗坟都全部修葺一遍，使用大理石建造起来，按照风水师的指示，修葺出来之后，会是一个颇为壮观的墓地群。

　　　　所谓光宗耀祖。

　　　　潘燕领着林东方沿着被80生生碾压出来的林间小道走过来，指着在树木遮挡下若隐若现的80，对林东方说，“林干部，那个就是李家老三的车，我带你过去。”

　　　　“有劳了。”林东方道谢，边走边打量着周遭。

　　　　这热带初夏，这一片频临水库的树林悠然自得凉风爽爽，人在其中颇为快意，以至于林东方不由的感慨一句，“好地方。”

　　　　“那一片都是李家的墓地，他们家祖上可不得了，听说古代出了个大将军。”潘燕说道。

　　　　林东方来了兴趣，道，“哦？李科长祖上如此辉煌，详细说说。”

　　　　潘燕尴尬的笑了笑，说，“那可不知道了，你一会儿问李家老三，他知道的多。林干部，我就送你到这了，你自己过去吧。”

　　　　“感谢了。”林东方点头道谢。

　　　　潘燕转身就往回走，说不上为什么，她总有些害怕见着李路，而李路出于愧疚，也一直下意识的尽量不和她打照面。

　　　　林东方独自找过来，却是李路没有想到的。

第104章　油田驻陆港办事处（）　
山林里的能够行走汽车的路大多是牛车碾压出来的，牛车两侧车轮的轨迹，比L80的轮距稍窄一些。一直沿着缓坡往水库边去山路，是L80在牛车道的基础上生生碾压出来的能够行驶汽车的道路。

　　　　李路和林东方并肩往水库边走，一边抽着烟一边交谈着。他对林东方的突然到访非常的吃惊。

　　　　“林处长，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李路问。

　　　　林东方道，“村东头正好碰上你母亲，她正在和一名女群众说话，表明了来意，那女群众就主动一路把我带了过来。”

　　　　李路基本上猜到是谁了。在村里，蔡叶芬经常聊天的只有潘燕。可能是因为她们都是从同一个村子嫁到同一个村子，也可能因为蔡叶芬可怜潘燕。

　　　　李路道，“你提前拍个电报，我好去接你嘛。”

　　　　笑了笑，林东方道，“我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接到命令，我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哪来得及拍电报。”

　　　　李路说，“这一次还是买车？”

　　　　他知道克拉玛依油田对越野车辆的需求是非常巨大的，不仅仅限于乘用越野车，包括重载卡车在内，以及其他拥有良好越野性能的工程车辆。

　　　　两人走到水库边，站在坡上眺望碧蓝色的水面，林东方颇有些意气风发，道，“油田要在陆港建立办事处，我临危受命，带了几个人就赶了过来。”

　　　　说着，他看着李路，道，“李科长，几个月不见，当刮目相看啊。老裴跟我说了一些情况，短短几个月，你都有拖拉机厂有贸易公司了，还有进出口资质。”

　　　　从刚才到现在，他称呼李路为李科长，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小李小李的喊。了解的越多就越吃惊，或者这才符合对此人的判断——一般人既没有胆子也没有那个头脑打罚没车辆的主意，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给堂堂地级政府和正厅级油田牵线搭桥。

　　　　有那个头脑还要有那个心，还得有那个勇气。

　　　　林东方大概能猜得出来，红星拖拉机厂之所以能在许多政策都不明朗的情况下建立起来，与陆港地区政府的大力支持有很大的关系。而做到这一点，基本上可以肯定是因为李路与陆港地区政府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

　　　　这么说来，克拉玛依油田，具体的说，林东方算是李路的恩人。

　　　　因此李路对林东方是心存感激的。

　　　　李路说道，“资质是挂靠光明厂的，而且一年的订单完成，这样的资质，也会跟着结束。”

　　　　笑着微微摇了摇头，林东方道，“陆港地区政府这么重视红星厂，一定会给你提供多方面的帮助的。对了，奋远公司不是港资合资企业吗，可以从这个方面想想办法。”

　　　　李路道，“还是有些困难，慢慢研究吧。”

　　　　他觉得没必要告诉林东方这样一个事实——红星厂想要获得的不仅仅是拖拉机的出口资质，而是未来的目的是成为拥有自主进出口防务装备的企业。

　　　　“林处长，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上忙的？”李路问道。

　　　　林东方直接找到这里，显然不是为了叙旧那么简单。没有其他人陪着，马不停蹄的找过来，说明事情很急，同时也体现了对李路的尊重。

　　　　“陆港办事处的职能主要是负责采购和销售，我人生地不熟的，裴磊又是忙得团团转，想来想去，只能找你帮忙来。”林东方道，“说起来还得感谢你，你提供的那批车，管理局领导很满意。后来他们做了一些了解，发现陆港地区比较容易获得这些机械，就有了在这里搞个办事处的想法。又碰上油田正在想办法扩大销路，就干脆的二合一，几天就敲定了这个事情。陆港办事处以陆港为中心向四周辐射，负责这些地区的具体事务。”

　　　　他言语之中有控制不住的春风得意。

　　　　从后勤处处长到地区办事处处长，级别上是没有改变的，但是，权力方面就不是可以等同而言的了。机关后勤处上面大大小小的领导好几位，光是上级部门就有两个，位置很重要，但受到的限制也很多。

　　　　而天高皇帝远的地区办事处，最大的就是处长，并且手握一片地区的采购、销售大权，一些地级市的驻京办主任也没这样的职位来得自由舒畅。

　　　　林东方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也就可以理解了。

　　　　他思索着说，“我就带了几个人过来，连个办公的地方都没有，现在还住在市府的海滨招待所呢。这不找你帮忙来了。”

　　　　李路笑道，“林处长，找个办公的地方容易，要不咱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

　　　　“哈哈哈！”

　　　　林东方大笑，道，“老裴说你小子鬼精鬼精的，果然是没说错。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手上这批车，都给我们克拉玛依，怎么样？大庆和胜利的人联系过你，这个事情我是知道的。不过你别误会，不是老裴跟我说的，我们油田之间有自己互通有无的渠道。”

　　　　“林处长，我就怕你说这个，说实话，这很让我为难。”李路苦笑着说。

　　　　盯上李路手上这批越野车的实际上并不仅仅是几大油田。正如李路之前对林东方所说的那样，可以使用华夏币购买到的进口车，不仅仅是越野车，根本不担心销售问题。而能够爬山涉水在恶劣地形条件地区使用的越野车，则是很多重工企业梦寐以求的通勤工具。

　　　　此时，李路能够预测到的是，林东方既然通过他的渠道获知了这批车的消息，那么往下会有更多的大型企业闻风而动。像闻着了血腥的鲨鱼一般往陆港汇集。区区几十台越野车，对那些重工巨鳄来说算得了什么——只要可以支付华夏币。

　　　　林东方说道，“小李，咱们算是老伙计了，上次合作，你可是答应了优先提供克拉玛依，并且包括一些石油装备。其他的暂且不说，咱们就说这个车。老哥我初来乍到，办事处这个位置屁股没坐稳，就是冲着老裴这层关系，你好歹帮老哥一把。”

　　　　这就是他急着来找李路甚至几个小时都等不了的原因了。克拉玛依油田驻陆港办事处处长的第一炮，能不能打响打出名堂来，这不就是看他林东方能不能搞点好东西回去。

　　　　略微思索了一下，李路无奈的说道，“林大哥，全部给你真的不行。不瞒你说，前几天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