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丝的清醒之中,她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剑,可是她腰上一紧,却被另一把冰冷的剑抵住了。
(岫岫又有话说关于云潇的感情状况,一直以来的设定是,官配易初寒,男二凌寄风。感觉上云潇对易初寒更多的是妹妹对哥哥的敬佩与依恋,以及对他不幸遭遇的怜惜。云潇会对易初寒撒娇,但从来不会颐指气使对凌寄风就凶多了,经常训他,请参见‘团子与师兄’一章,她只给了凌寄风1个团子,自己留7个。捂脸!吃货岫岫所以在本章云潇陷入幻术,会不自觉的多给凌寄风一个团子……来表达爱意……咳咳,她刚发觉自己喜欢凌寄风,后者就要黑化了,好悲催的说。什么?你问容舒玄?请继续看容舒玄是绝对不可能和云潇在一起的)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152 天下大义(中秋加更)()
水清浅的身量比她高,她无力的半靠在水清浅怀里,一把娇媚的嗓音就在耳边幽幽响起:“你现在还说大话吗?”
她迷蒙的抬眸,看到殷梦沉的身影,影影绰绰,正扶着绮月的衣冠,郑重的放在龙椅之上。他流血的手臂并未包扎,鲜血流在龙椅之上,滴滴点点。
他整理好绮月的衣冠与牌位,缓缓立起身,摊开了那一道明黄的圣旨。他最后望了一眼面色平静的容舒玄,黑眸中掠过一丝恨意。
大殿的门半开,午后骄阳刺目。广场之上,是密密麻麻的羽林军,他们仍旧处于幻术的控制之下,故而整齐列队,并未除去兵器。羽林军的队伍之外,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的宫人与大臣,颇为好奇的张望着大殿内里,却因为把守森严而不敢妄动。
容舒玄收回凝视的目光,安静在一根柱子边坐下,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镇定自若。他膝下卧着一团娇小玲珑的灵兽,正在热情的舔着他的靴子。
云潇见他安好,只觉放心大半。
他的声音模模糊糊,好像是从另一个时空传过来的。
“我已经给了你们皇位,把云潇还给我。”
水清浅咯咯一笑,略带讥讽道:“我可不敢把她给你,她厉害的很,会破坏殷大哥的大事。”
高座上的殷梦沉并没有留意下方水清浅和容舒玄的对话,而是摊开退位诏书,开始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念。
“朕在位三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
“你殷大哥的事已经成了,她破坏不了。”容舒玄望了一眼向着只有四个人的大殿宣旨的殷梦沉,压抑了火气,柔声劝道。
可是锋利的剑尖抵住脖子又深了几分。
“可她会杀我,不让她杀我的唯一方法,就是我先杀了她。”
“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数既终,行运在乎上官氏。”殷梦沉的低沉声音在大殿里流淌。
容舒玄微微一笑,拂了拂自己有些皱巴巴的宽袖,道:“我会说服她。”
水清浅撅了撅嘴,不屑道:“我不信你。”
“……是以济南王既树神武之绩,今上阳郡主又光曜明德以应其期……”高台上的殷梦沉,声音沉如暮鼓。
眼见那剑锋缓缓勒入雪白脖颈,想起水清浅曾说这剑上淬了剧毒,容舒玄的眸子一暗,声音也略微提高:“说到底,你就是不肯放了她,哪怕你们宣读了退位诏书,哪怕你们扶植了一个死人继承皇位……”
高座之上的殷梦沉,声音越发低沉,响彻大殿。
“……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
水清浅美目一暗,淡淡道:“你不懂我们,不必妄加评论。”
容舒玄的视线凝在容色痛苦、神智迷离的云潇身上,不由喃喃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的身子忽然立起,低喝一声,身躯一纵一旋,一掌挥出,周沿空气仿佛就在这一忽里被撕裂开来。
这一掌很快,又暗蕴若干难测的变化。
水清浅居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云潇挡在身前,然而云潇却似乎早已清醒过来,微一用力,便侧身闪避过去。
这一掌,堪堪击到水清浅的心口!
水清浅连忙闪避,然而容舒玄掌出如风,一口气推出了六掌,这六掌换式之疾,出招之准,哪怕水清浅身经百战,也不由骇然。
这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雅帝王么?
容舒玄早已一把将云潇拉至身后,见她无碍,心中稍安。他作为皇子所学习的那些花拳绣腿根本排不上用场,此刻他出招,用的正是云潇曾经教过他的飞魂擒拿手。
云潇曾说过,这一套功夫一共有七式,但每一式有七种变化,这七种变化又能衍生出再七种不同,这样无限的变化下去,招式虽然简单,但是博大精深,绝非一日所能参悟。
他偶然习得,觉得趣味盎然,每当无事,便回味再三,是以云潇教给他的六式已经练习的炉火纯青,他凝神全力出击,掌势之疾劲,居然可以使水清浅手足无措。
细碎的金色残阳点点斑斑洒落,容舒玄背靠光亮,那浓黑的长眉下,黑眸沉黯如同无尽昼夜。
这还是那文弱到有些怯懦的帝王么?
这分明是为了珍视的人而不顾安危的侠士。
“故唐尧不私于厥子,而名播于无穷。”殷梦沉留意到了殿中央的纷乱,却不为所动,继续缓慢的宣读诏书。
容舒玄虽然一时占上风,但终究比不过水清浅的剑法娴熟,不过十数招,容舒玄已被那柄剑逼的无处可逃。
水清浅微微眯眼,一阵摇动,衣袂飘起,一剑直逼容舒玄面门,却被一抹白影一闪,错了位置。双眸已经恢复清亮的云潇唇边僵硬,神色坚毅,她左手袖口一扬,一股寒意应袖而发,借势卸去水清浅之剑气,双足点地,居然一步未退。
水清浅看着行动自如的云潇,突然道:“我们是你亲妹妹的部下,他是表里不一的昏君,云宫主,你别犯傻!”
云潇冷冷道:“天下大义,比姐妹情深重要。”
一抹复杂的神色自水清浅眸中一闪即逝,可她却只是犹豫了一瞬,手里的长剑还是高高举起,一刺而出。
云潇疾步后退,格开她的剑,两剑相交,有细小的火光流动。那小小的跳跃的光焰,在从大殿正门透进来的阳光中,是那么的不显眼。
然而那一块方方正正的阳光,却突然扩展开来。浅金色的方砖因为有更多阳光的照射而反射出略带雍容贵气的金光,而那金光里,赫然跳出一抹蓝色的身影。
他衣饰微微凌乱,想是急匆匆而来,他一声轻呼,震惊的望着大殿内的一举一动,闷声道:“云潇、姐姐,你们……在做什么?”
忽见凌寄风,水清浅心中一跳。只一错神间,身子已被一阵剑气带来的寒意侵袭,全身肌肤若受刺割,她本能退后寻步,手腕一松,那剑哐啷一声掉落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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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两难()
云潇回首,见是凌寄风,先是惊喜,又念及方才幻境中的情景有些羞涩,下一瞬却又高度警觉。若是凌寄风支撑他姐姐的荒唐举动,她和容舒玄就真的没有胜算了。
“……朕羡而慕焉,今其追踵尧典……”
凌寄风本算不得汉人,对诗词古文一向兴趣缺缺,听殷梦沉念了这一句,还未反应过来。水、云二人因为他的来到而停下了打斗,神情默默,然而容舒玄早已拾起地上的毒剑,精确无比的刺向水清浅的胸膛。
他不会用剑,但他和水清浅的距离如此之近,他不用任何武功,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刺中目标。
剑尖,从水清浅的后背露出,她低呼一声,仰天跌倒,心口鲜血泊然,染红她一身绿衣。
凌寄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扑向水清浅。云潇乍见此变,也是一惊,然而凌寄风杀气重重,而容舒玄的位置正在水清浅之后,若是他一怒之下伤了容舒玄……她这样想着,一个闪身便挡在凌寄风面前。
凌寄风来势极迅,被云潇这样一挡,他下意识的停住身形,伸手扶住云潇,生怕自己冲撞到她,然而视线在接触到云潇的眼睛时变的锐利而复杂。
云潇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戒备,与一闪而逝的恨意。
这样清晰,他想否认,也无可否认。
他惊讶的低头看她,嗫嚅着刚想说出几个字。
却被水清浅一声轻哼,彻底失去了理智。
容舒玄手里的剑,再次狠狠戳下。又快又狠。水清浅已经软倒在地,胸口绽放出两朵嫣红的大花,她脸色苍白,神色痛苦,双眸定定的望向高台之上的殷梦沉。
那眸光如此温柔,如此信赖。
“禅位于……”
殷梦沉明显感觉到了水清浅的盼望,他很想继续专注的念出退位诏书的内容,可是心底的某个地方正在隐隐作痛。他的视线不由得挪向大殿中央的水清浅。
素来高傲绝美的女子,此刻气若游丝,宽大的水绿裙装上,那一汪暗赤的血液触目惊心。她无力的躺在凌寄风的怀里,而焦急的少年双目含泪,试图为她点穴止血。可是伤口已经发黑,殷梦沉心中一痛,知道她已经必死的人了。
为了更快更狠的制伏敌人,她在剑上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他知道这种毒药的厉害,中毒之后不过一刻钟,人便会失去意识,继而痛苦的死去。
这柄剑曾为他杀了无数不听话的人,然而此刻,它却刺入了她的身体。两次。
她虚弱的凝望他,那眼神渐渐变的绝望。
“我这里有百辟香,先给水姑娘服用吧……”云潇虽然记恨水清浅的所作所为,见凌寄风神情悲恸,心中还是不忍,伸手便要寻找药丸。
可她的手,却被容舒玄的一句话钉住了。
他震惊的望着她,问道:“她是刺杀朕的刺客,你要救她?”
云潇张了张口,不知要怎样解释自己与水清浅的关系,正一晃神,蓦觉后背生凉。一柄剑斜刺而出,正是面对容舒玄的方向!她本能的右手一挥,向后斜打而出。
然而她的右手,被一双冰冷的手捏住。
凌寄风前跨一步,紧紧的攥住云潇的手腕,那眼神之中,有满满的失望与愤怒。
他轻轻开口,那声音里却有说不清的哀凉:“你护着他?”
一股强力自他的手传袭而来,云潇手腕一麻,眼泪就忍不住要掉下来,可她硬生生忍住,闷声道:“他是皇上,水姑娘……是刺客。”
“他杀了我姐姐!”凌寄风几不可信的低吼,双眸中燃着熊熊的火苗,“上官云潇,我认识了你十几年,比不过这个杀我姐姐的人吗?”
云潇蹙眉。
一方是凌寄风的姐姐、绮月的朋友,一方是大周皇帝。她已经绞尽脑汁的不要让他们兵戎相见,她已经竭尽全力的保全他们两派,为什么他们都来指责她?她唯一做错的,就是不该搅入这场是非,不该这样正直勇敢。云潇只觉头痛心痛,不由得向凌寄风叫道:“你也要分清是非对错,你姐姐她刺杀天子、逼宫退位,难道还不许人自卫吗?”
凌寄风却丝毫没有听进去,他拂袖一加劲,云潇身子顿时一顿,而他身形有若天马行空,双足凌虚踏上数步,晃眼已扑到了容舒玄身边,剑气自他身侧划过,发出尖锐异响。
那样凌厉的剑气,容舒玄非死即伤!
云潇大骇,立时取出袖中暗器直拂而去,凌寄风只觉后腰一麻,骇然收手一闪。但他自幼与云潇习武拆招,自然知道这暗器只用了三分力气,便不再理会,只一把揪住容舒玄领口,另一手高高持剑,就要刺下去。
“住手!”云潇再也按捺不住,一袖再扬,袖中烈烈而出一条纯白的长练,如流云一般优雅,如刀剑一般迅敏。
霎时,缠绕住了凌寄风的手腕。
这样一缠,只不过让他的动作慢了一瞬,他手握成拳,内力上涌,那白练便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有一把小刀在割一般,慢慢破开一个又一个裂口。
云潇知道他会用内力破解离错索,心中大惊,双手一抖,离错索另一边也迅速缠绕住他,自己则连声向容舒玄叫道:“这里交给我,你快走!”
凌寄风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他怕伤了云潇,故而只用了八分内力,然而到了此刻云潇还只是想护着容舒玄!他怒火大炽,内力如泉水般奔涌,离错索如同风中飘絮,脆弱不堪,立时一声巨响,分崩离析。
行动自由,他迅速回身,手中长剑一指,剑风直扫向正欲向殿外奔跑的容舒玄。
然而他的剑风,却被一抹灰影悄无声息的化解。
那灰影出现的莫名,身手也极为灵敏。他看了看凌寄风,微微眯眼。
云潇一见隐卫,心中大喜,连声道:“快护皇上走,这里有我!”
那隐卫一把揽住容舒玄,回首极短的望了云潇一眼,双唇微动似要说什么,下一瞬,便架起容舒玄,脚尖轻点,如风般掠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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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爱,值得()
凌寄风正要再追,却见广场上的羽林军似乎起了骚乱。8仪元殿地势颇高,他可以将所有宫室尽收眼底。在宫殿的尽头,有鲜红色的甲胄蜿蜒而来。那鲜艳的红,是济南王旧部,无敌铁军的象征。
高座之上的殷梦沉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绢卷,一步一步的向大殿中央走去。
他的表情很复杂。
似乎有三分哀怨,有三分怜惜,剩下的,是空洞。
他一言不发的望向水清浅。
一向妩媚风流的女子,气若游丝的躺在殿中央,因为极度的痛苦而紧锁双眉。可是她的表情,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变的轻盈而欢快。
是的,他还是在意她的吧……
他还是关心她的吧……
你瞧,今日的他,对她多温柔。
他轻轻扶起水清浅,轻声道:“小妹,我对不住你。”
水清浅的眼圈一红。他最开始遇到她,她不肯告诉他自己的真名字,他便叫她小妹,以一种大哥哥的语气。
后来,她应他的安排进入做事,也取了一个清雅的艺名,水清浅。
他从此叫她清浅,像所有其他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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