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着自己位居高位,众人在下首垂拜的样子,她心头便大喜,脸上也带了两份欣然与急迫:“那么……娘娘希望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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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92 怨妇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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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畏水。”太后轻轻说了一句,语声静缓,不见一丝波澜,所说之语却冰封雪冷,“而哀家记得,忻嫔祖籍南方,又在南方长大,想必是会水的。”
“是。”忻嫔点头。她长在江南,幼时也顽皮淘气,常背了乳娘丫鬟,偷偷在自家池塘里玩水,水性不能说十分精通,但也是不错的。
太后点头道:“既如此,明日下午,你就约贤妃在云亭阁……”
云亭阁四面环水,只有一条竹桥可通南北。忻嫔会意,便慢慢起身告退。
可她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外,地上那昏迷不醒的曦儿,就缓缓睁开了眼睛。完全没有行动不力的影子,她轻轻松松的爬起,一脸微笑的跪在了太后面前。
太后微微蹙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关切道:“哀家只是让他们做做样子,怎的打的这么狠?翠钏,快把最好的棒疮药拿来。”
曦儿笑了一笑,道:“奴婢生是太后的人,死是太后的鬼,一点小伤算什么?而且没有伤痕,怎么取信于忻嫔呢?”
能在太后面前露脸效劳,那可是她祖上的福气啊!她怎么能不把握好机会,一心一意的为太后办事呢?
太后被她的古灵精怪逗笑了,将自己手边一个蜜饯海棠钳了,递在她手里:“瞧瞧你的嘴!在哀家宫里调理的,越发刁钻。你这次立了大功,哀家要好好赏你。”
她乖巧的笑道:“奴婢没有功劳,都是太后巧妙筹划,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教忻嫔背弃皇上和郡主,顺从太后。若没有太后的提点,那砒霜,也不会出现在前皇后赐给忻嫔的点心里,又被陵春给吃了……”
“话虽如此,也是你办事妥当。”
太后温和的笑着赞许,看着杨姑姑也一脸微笑的给曦儿端上一盏杏仁茶。
“太后娘娘,刚才曦儿表现的,忻嫔小主没有起疑吧?”曦儿啜饮了一口茶,关心的问着。
“没有,她刚才还求哀家,要饶你的命,再给你医治呢……看起来,她是把你当做心腹了。”太后声音低哑微凉,听在耳中有说不出的悚然。
曦儿却笑了笑,道:“奴婢知道!奴婢一定会再接再厉,帮太后控制好忻嫔这颗棋子的!”
“很好……忻嫔此人,有些小聪明,但离睿智还差得远,家世也对咱们不是很有利,可是她得皇帝的喜欢,哀家也少不得在她身上留心。不过,这样才智平平的,对哀家是最有利。”
杨姑姑也附和着点头:“正是呢。三言两语就相信了曦儿的离间,实在算不得精明。二十年来在太后眼里走过的人里头,这样的不知能找出几十上百个呢!她会被太后控制住,也是合该。”
太后点了点头,望着身形瘦弱,已经有些伛偻的杨姑姑,心头一惊,这才惊讶的想起,杨姑姑今年已经四十七岁,而她自己,也已经度过了四十岁的寿辰。
时光荏苒,岁月不再了啊……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旁的杨姑姑会意劝道:“娘娘还在为上阳郡主的事情烦心么?”
“她已经敢公开反抗哀家的权威了,此人,决计留不得了……”昔日美若天人的容颜冷到极处,隐隐在那玉雕般的脸上覆上一层煞气,冰冷狠毒的目光似乎要刺穿所有不听她指令的人。
“正是,若说劫走丛兰的父母亲人还只是个开始,与皇帝秘密结盟,就是在挑衅娘娘了呢……将石家一网打尽,虽然咱们也得益,可唇亡齿寒,娘娘,”杨姑姑慢慢分析,“皇帝也有些不安分了,娘娘,防患于未然,需要提早准备啊……”
“自然。”望着这个一路扶持三十余年的奴婢,太后心里也是有一丝丝的感动的。世间之大,真心为她谋划的,只怕也唯有翠钏一个了吧?
“哀家已经在准备了,小皇帝万万不会想到,他拉拢了上阳郡主,可是哀家,已经把他的忻嫔,牢牢抓在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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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窗精洁,花木参天,玉砌雕栏,幽雅非凡。
白衣少女素手纤纤,举起一封绯红色散发着浓郁香气的信封,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
信封上几个张狂却不失隽秀的草书“上阳郡主启”。
可是……
不要开了吧不要开了吧不要开了吧?
但是不开,似乎有点辜负这家伙千里迢迢派来送信的信差。
以壮士扼腕一般的豪情将信封拆开,但见——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风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啧啧,好浓的醋味。
自从君天澈被打包送回了楚国,他就十分的哀怨,隔天来一封信,全是各朝各代被无数深闺怨妇传唱的千古名诗——宫怨诗,其意在指责上官云潇的无情无义加用人不明,毕竟,是易初寒和凌寄风俩人自作主张,把他打包扔在驿馆的。
云潇嗅了嗅,发觉君天澈这家伙使用的是上等的“麝墨”,即在松墨中中加少许麝香,芳香清幽,若将字画封妥,可长期保存,防腐防蛀。
他是打算让自己长久保存着么?
也好,等哪天他篡位成功,自己可以把他这些自怨自艾对影自怜的墨宝集结成册,然后从中赢利……
随手将信封重新收好,用放在一旁的白芙蓉寿山石刻夔龙纹方印章压住。她当然不意外他会有登基的那一天,楚国目前的国君,他的长兄施行暴政,早已不得人心,他作为中宫嫡子登上王位,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大周的少年皇帝容舒玄的鼎力支持……
想到容舒玄,秀气的长眉又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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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93 八卦小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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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与殷梦沉谈成了协议——她以绮月长姐的身份继续享有潜月的一切资源,完成绮月遗愿——上京城的各种小道消息都会每天自动分门别类的送到她手里,无论是九重宫阙还是市井酒肆,只要想不到,没有弄不到。于是上官云潇隐隐有成为新一代八卦天后的趋势,她已经在打算利用这笔隐形的资源,自己弄个刊号玩一玩,印发上京城各色人物的劲爆**,比如《怡红院首席妓女水清浅的独家护肤秘方》、《某某豪门公子与他的十五个小妾不得不说的那点事》,一定大卖啊……
那么,手里的这份新闻,应该起个什么题目呢?
《惠宁宫主位高贤妃落水身亡,皇长子前途岌岌可危》?
《豆腐渣工程屡现宫廷,云亭阁主管引咎辞职内幕》?
《太医院研制特效奇药,江忻嫔死里逃生》?
或者是……
《少年天子情中情感忻嫔,深情呼唤只为佳人安然转醒》?
云潇揉了揉眉心,将这张薄薄的纸再读了一遍。
“五月二十六,江忻嫔约高贤妃于云亭阁小聚,谈论诗词茶经,十分投缘。申时三刻,二人行至水阁扶梯,扶梯忽裂,二人皆落水。宫婢内侍皆慌忙去救,然湖水中水草缠绕,高贤妃脚踝为水草所缠,挣扎不过,溺水而亡。忻嫔亦神志不清,昏迷不醒且有滑台迹象。帝甚为悲恸,于忻嫔床榻陪伴彻夜,至翌日早起,忻嫔转醒,始敢饮食更衣。”
忻嫔和贤妃虽然关系也不错,但是贤妃有意投靠了自己,并且自己委托她去调查陵春之死,这委托刚达成了不过四五日,贤妃居然就死了?出事的现场居然也有忻嫔在?
云潇的心里有点嘀咕了。
再念。
“帝怜贤妃诞长子谨,遂追封贤妃为贵妃,以贵妃仪式下葬。皇子年幼无母,本应记在中宫皇后名下抚养,然皇后统率六宫,杂事颇多,且已有公主抚养,遂记在忻嫔名下。又因忻嫔孕中,为体察其情绪,擢升为婕妤。”
不过短短两个月的功夫,就从小小的贵人一跃成为婕妤,江雨晴的升迁不可谓不神速啊。
那么,贤妃究竟有没有,曾经查出过江婕妤的小秘密呢?陵春之死与贤妃之死,是否会有隐秘的关系——譬如,她们都死于一个看似温柔贤淑,实则狡猾阴险的女人之手?
想了想,信笔在纸上写下批语:查贤妃死因,并收集陵春遗物。
她已经不得不利用潜月在上京城的人脉,和皇宫里的眼线了。
素手已经移到了下一张纸上,这也是一条惊天动地的新闻,云潇看到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这这这,一定是她的打开方式有误!!
“汝阳王妃决意剃度出家。”
好吧,不管汝阳王妃对上阳郡主有什么样的恩怨了,一旦出家那可就真是世外之人了,王妃总算对她们姐妹有过抚养之恩,就当是红尘里最后去探望一次吧!
想着,她便慢慢出了房间,却不意看到了正在前院玩耍的小正太。
一只毛色皎洁如月光的手掌般大小的猫咪,正稳稳的用两只后腿站立,双“手”——如果可以把前腿称作手的话——合起,两只水汪汪的绿眼睛,以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无奈和无语,盯着一脸得意的铮儿。
看上去是在教它作揖啊,可是……教一只猫作揖?铮儿,你确定你不是无聊到了极点吗?
虽然这貌似不是普通的猫,它的学名叫做“雪魂”。据殷梦沉说,它是上古神兽,和璇玑宫翠水池底下的那个神镜系出一门,都是了不得的文物。本来在天下已经绝迹,不知怎么被绮月得到了一只,养了四五年才养到了巴掌大小,虽然根据史书记载拥有一百五十年寿命的此猫,长大之后是能和狮子媲美的庞大体型;不吃熟食,只吃活碰乱跳的鱼虾以及其他动物,虽然根据史书记载它丫最喜欢吃的是人肉,但似乎绮月还没给它试过;能感知祸福,与主人心意相通,而且它的战斗属性极强,可以出其不意的击中敌人,并且以自己剧毒的血液带来可怕的杀伤力。
那一次在宫里,云潇碰见的那只猫就是它,它当时是奉了殷梦沉的示意去辨别上官云潇的真伪,回来之后就“愁眉紧锁”“茶饭不思”,让殷梦沉误以为它的神通不过尔尔。但是殷梦沉和它交流的程度显然不够,因为它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此云潇就是彼绮月。
所以,它才会耐着性子吃云潇为它抢过来的鱼肉和牛奶,换了平时,谁敢给它吃这种东西?
云潇懒洋洋的撸了一把额头上的碎发,叫道:“上官铮,你过来。”
上官铮,自然就是铮儿的大名了。他总不能一直没有个姓氏,虽然他的真实姓氏比任何人都要尊贵,但是云潇还是很乐意并且强制他跟自己分享一个姓。
小正太颠儿颠儿跑了过来。
云潇瞅了一眼如释重负的把前腿放下来的雪魂,叹:“功课都做完了?就敢欺负猫?”
云潇或许没有听过一句民谚:“七八岁,爹不亲娘不爱,狗儿也嫌恶。”淘气的小男孩在这个年纪,是会让所有人都hold不住的。
上官铮挺直胸膛,大义凛然:“凌叔叔身体还没有康复,所以他不能教我功课。”
对啊,她算是最皮实的,都被禁止在一个月以内动武,但还是不肯放松对他的监管:“那你不能自学吗?就背着凌寄风逗猫!”
铮儿一脸正气的将手挥向一旁:“是凌叔叔在指导我逗猫的!他说,此猫的袭击动作很新颖而独特,要我试着想出躲避它的方法。”
哦?凌寄风也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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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94 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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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不自觉的飘向了远方,果然见那一袭白衣,慢慢的从树荫中转了出来。他仿佛比几日前瘦了些,素来带着春风般和煦微笑的脸上,也多了一点别的滋味。
是什么呢?是什么,不一样了呢?
两人目光一触,他眼中的柔和似乎减少了一分,却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惆怅,如同这无边的阳光将她包围,平静的心突然之间,微微有些疼了起来。
那明亮而柔和的眼神,为什么有一点灼烧的痛?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她无法像从前一样从容的凝视他或温柔或诙谐的眼眸。
“雪魂是难得一见的神兽,我打算研究它动作的轨迹,设计出一套对抗的方法。”他沉沉的开口,沉稳得听不出情绪,但与他相知多年的云潇,依然从他眼眸中的怅惘读出了什么。是萧索?还是脆弱?
他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姐,应当欣喜,为什么好像失去了什么精神支撑似的,看上去那么颓废无奈?
不愿去深思,她下意识的逃避。
“哦,哦……那你研究着吧,我带铮儿出去走一趟。”黝黑的凤眸紧紧锁住那裙裾飞扬的白衣身影,一直到恍然发觉什么,云潇喃喃的说了,就牵过铮儿的手要离开,试图忽略心头的一丝苦意。
“等一下……”他忽而开口,清冷的眸子似深潭之水,不起涟漪,“清浅她不是故意把你和大哥投放到尸水涧里去的……云潇,对不起。”
他的语气令云潇心猛然一抽,仿佛一柄利剑,猝不及防地刺进了心扉,上官云潇抑制住这种奇怪的感觉,勉强笑了一笑,试图用笑容掩藏眉间的那抹痛,轻声道:“没什么,那是各为其主,而且如今误会也都解开了,我不会在意的。”
“那好……”他垂着头,似乎还是为水清浅的事情耿耿于怀,略显苍白的唇畔浮现了一抹耐人寻味的苦笑,隐隐含着些许不自然的僵硬。
他最后看了看她,最终一言不发的离开。
云潇轻轻叹了一口气。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铮儿皱眉,顶了顶悲喜难辨的上官云潇:“姑姑,凌叔叔好像有点伤心。”
云潇脑袋有点晕,只好瞪眼:“关我什么事?”
他状似老成的叹气,以一种先贤的口吻道:“算了,女人都是狠心无情的,跟你说也没用!你要带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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