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郡主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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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蛮郡主请息怒-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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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细节,难道不足以明,她是他最心爱的人吗?

    可是,上阳郡主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

    她恍然一笑,恐怕,又是逢场作戏吧!可是,他到底是对自己逢场作戏,还是对上阳郡主逢场作戏?

    自己,是不是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她似是喝醉了酒,呓语不停:“他明明,喜欢我很久很久,他的心里只有我,可是一转眼,就拥着那千娇百媚的郡主,正眼都不看我……我,为什么要入宫,为什么……”

    曦儿不忍见主子悲恸,连忙低声劝解道:“小主,您这个样子,皇上会心疼的。”

    她长叹一声,哀哀道:“他哪里会心疼?他如今正捧着那个劳什子郡主,美的不行呢……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这般狠心薄情,正是帝王家!”

    曦儿连忙柔声道:“小主何必这般自伤?皇上爱重小主,不是常为小主誊抄诗词,琴瑟和鸣,惹人羡慕么?”

    “琴瑟和鸣也敌不过喜新厌旧。”她低声吟唱道,“酒阑携手过回廊。夜初凉。月如霜。笑问木樨,何日吐天香。待插一枝归斗帐,和**,殢襄王。如今满目雨新黄。绕高堂。自芬芳。不见堂中,携手旧鸳鸯。已对秋光成感慨,更夜永,漏声长。鸳鸯在何处?自欺欺人罢了。”(注:此词出自邓肃《江城子》)

    见忻嫔如此自伤,曦儿也戚戚然落下泪来。忻嫔见她哭个不停,心里倒也纳罕,不由道:“我哭我的,你掉泪做什么?”

    岫岫有话要~~嘿嘿,貌似忻嫔要开始黑化了哦!

v60芳魂归西() 
曦儿哽咽道:“奴婢句大不敬的话,奴婢一直将小主当做自家的姐姐来看。我姐姐和姐夫闹了别扭,我也是陪姐姐哭的。不过姐姐和姐夫感情很好,不过几日就又蜜里调油了……”

    忻嫔笑了一笑,道:“偌大的宫殿里,倒还有你真心待我……也罢,起来。我想吃些樱桃羹,你去厨房传了来。”眼风瞟过桌上那据是皇后送来的糕点,秀丽的小脸暗了一暗。

    她望着曦儿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定了定神,向屋子外道:“来人。”

    珠玉帘子响动时,门外果然走出一个青衣白裙的女子,清秀而大方,她盈盈一拜,向忻嫔道:“小主,叫陵春做什么?”

    忻嫔心口一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皇后赏了我山药糕,可我嘴里发苦,什么也吃不下。不如就赏你了。”

    陵春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闻言道:“既是小主今日不愿吃,奴婢留着糕点,改日吃也一样。”

    忻嫔双手一颤,挤出一个微笑,道:“我了赏你,就在这里吃吧……你坐下,我和你许久不聊天了,一边聊一边吃吧。”

    着,那戴了赤金红宝护甲的手指,将那碟子点心往前推了一推。

    陵春的眼风,缓缓扫过那精致小巧的糕点,不由多了一分哀戚与了然。

    主仆二人果然坐下,絮絮的起宫中旧事。忻嫔忽然一笑,道:“前几日是故去的大长公主的笀诞,你是怎么知道的?”

    陵春一边用手绢抹去唇边糕点的碎屑,一边缓缓道:“奴婢刚入宫的时候,服侍的是龚老太妃,太妃疼爱大长公主,常在她笀辰的时候命奴婢做糕点,故而奴婢知道。”

    忻嫔点了点头:“老太妃待你不错吧?瞧你言语得当,性子平和,只怕都是老太妃教导的好。”

    “是。太妃慈祥,从不苛责打骂宫人,宫人都十分敬佩。”

    眉目如画的宫妃扶了一扶发髻上的八宝玲珑金簪,又漫不经心的打量了一番自己纤长柔嫩的手指,最后将妩媚娇艳的眼神投向那已空空如也的碟子,柔声道:“既然如此,我也想尝一尝那什么藕粉糕,你去小厨房做一份——记得,我有着身孕爱吃酸,你顺手做道梅子汤。”

    陵春起身,端起碟子,行礼告退。

    她背对着她。

    因此陵春没有看到,盛装宫妃唇边,若有似无的一缕笑容。

    而忻嫔也没有看到,青衣小婢平和却十分哀戚的脸上,簌簌滚落的晶莹剔透的泪珠。

    *****************

    乾元三年四月三十,太中大夫司鹏腾上谏,弹劾石中塘“大肆圈地”、“收受贿赂”等罪名十二条。(注:太中大夫,官名。秦官,掌论议,汉以后各代多沿置。唐、宋为文散官第八阶,从四品上。宋元丰属制用以换左右谏议大夫。后定为文官第十一阶,金称大中大夫,从四品。元升为从三品。明亦称大中大夫,为从三品加授之阶。)

    乾元三年五月初三,文华殿大学士费恪复议,称国舅石中塘曾多次扬言,“舒玄,小儿也”,对圣上多有抱怨。(文华殿大学士,官名。明洪武十五年(1328)置,秩正五品,本为辅导太子之官,后侍皇帝左右,以备顾问。仁宗时阁职渐崇。清沿明制设大学士,秩正一品,文华殿前本有中和殿、保和殿衔,乾隆十三年(1748),省中和殿,保和殿亦不常置。乾隆后,文华殿大学士常列四大学士之首。)

    乾元三年五月初七,京畿官员抓获一起盗贼,于其赃物中发现御用香烛、蟒袍、玉器等百余件,更有明黄之色的袍服十二件。贼子供述,此乃石家宅中之物。帝闻言震怒,命皇城使抄检石家,得上用物件无数。(皇城使,官名。始见于唐末。宋太平兴国六年(981),改武德司为皇城司,掌宫门出入、保卫宫廷、宫门启闭等事,并司侦察,可直达皇帝。其司实际主管为幹当官。皇城命名须有皇帝之命方得主管,平常仅用以表示官阶。宋徽宗重定武臣官阶,改皇城使为武功大夫,于五十二阶中为第二十六阶,南宋高宗改定次序,以为第十五阶。)

    乾元三年五月初八,石中塘及石家成年男子二十五人入狱。帝命提刑王忠亲自审案,定下罪名十六条之多。石家衰落之兆,路人皆知。(提刑,官名。提点刑狱公事简称,或称提点刑狱。宋置于各路,主管所属各州司法、刑狱、监察地方官吏并劝课农桑。时公文用语称“选”,其官署称宪司。宋神宗熙十年(1077)又置提点京畿刑狱。金有提刑使,后改按察使。明、清皆于各省置提刑按察使。)

    乾元三年五月初九,皇后石氏求见皇帝,不允。以自残求见,为帝所不齿。

    乾元三年五月十一,忻嫔上报,言石氏曾赐山药糕于己,其害喜而不食,赏于宫婢陵春,陵春当夜暴毙。帝震怒,责石氏迁出坤宁宫,暂居坤宁宫后殿。

    山雨欲来,云潇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带着血腥味道的风。

    “不必担忧,石家什么也没查到,齐云鹤在甘泉岭上把一切打扫的很彻底。”易初寒似乎看出了云潇的隐忧,叙叙安慰道。

    天香园里,青衣的公子坐在一张宽大的雕花乌木椅上,一只手的手肘撑着一旁的茶几,手指抚额,鼻梁高挺,薄唇紧抿,一双冷清的眼眸闭合着,两排长睫毛投下了漆黑的剪影。

    云潇则懒洋洋的趴在他肩头,长发如水般披散在肩后,这般的衣衫不整,却也平添几分天真娇纯。她闷声道:“我知道齐师兄的本事……我是纳闷,陵春怎么会暴毙呢?”

v61图谋不轨() 
听此事之后,云潇颇为难过了一阵子,又特意入宫,想要看陵春最后一眼。只是忻嫔害喜难受的厉害,又因为陵春之死十分焦虑,云潇考虑到忻嫔可能承受不住,这才罢了。只是在自己府里为她做了法事,算是尽一尽自己对陵春的感激。

    当然,与此同时她也对陵春发誓,自己一定会为她报仇,将太后一族的恶行公之于众。

    可是心里的诧异却挥之不去。陵春是天瞳,按她自己将误食糕点而死这等大事,她一定是能预知到的。她能预见到云潇有难,难道不能预见自己之死?

    “皇后嫉恨忻嫔,在她的膳食中下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做的太明目张胆,皇后会这么笨?”

    易初寒揉了揉云潇的发,淡淡笑道:“有些时候,落井下石是很常见的,也许根本不是皇后做的,那个婢女之死,只是旁人陷害皇后的手段。我虽是个江湖人,却也听过,上位者赐食,下位者焉能不食?”

    云潇只觉自己好像心头被浇了一盆冰水,彻骨的寒意:“可是忻嫔对陵春极好,她自己又是柔婉可亲……”

    “我并没有是忻嫔做的,也有可能是其他人。不过忻嫔很凑巧的避免了自己中毒,而恰好是她的贴身婢女毒发身亡,她的嫌疑更大一些。”

    云潇低头,沉默。

    她感情上不愿承认,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易初寒的是对的。

    宫殿中的女子,都是宫斗阴谋幸存下来的胜利者,不论表面上再怎么无害,其实手上都有人命——云潇自己,不也是杀过人的人么?忻嫔的温柔无知,也许只是保护色,倘若她真的是深藏不露,云潇又怎么会知道?

    “呼……”她长长一叹,顺势搂紧了易初寒,“我突然觉得,这里的事情好麻烦!大哥——等这些事情做完,我们回璇玑宫好不好?”

    这里的事,真的能完吗?绚烂到极致,同时又带着清雅气息的悠然的他,此刻显得微微有些落寞。

    而我,又能撑到那一天吗?浅淡澄澈的眸子,微微一暗。

    云潇仔细观摩着他,长眉之下一双无甚喜怒、略显寡情的眼——高挺的鼻梁构成了整张俊秀面孔上最夺人眼目的部分——语带期望。

    易初寒垂下悲戚的眸子,只让云潇看到了自己唇边悠然惬意的微笑:“好。”

    *****************

    “你要见朕,朕来了,有什么话,趁早。”

    明黄色的袍角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清晰可见。而一身素服的中宫皇后,一派从容的跪伏在地上,眉宇之间,是受尽了苦难之后才有的麻木淡漠。

    她浅浅一笑,原本雍容的眸子一刻之间落满沧桑:“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与皇上做了两年七个月的夫妻,难道这都不能让皇上对臣妾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容舒玄的表情如同雕塑般凝重,冷漠。

    “你若是求情,大可不必。朕意已决,尔父猖狂无道,荒唐妄为,不杀之,天下正道何在?”

    正道,何为正道。

    皇后心中透亮。当年,他迎娶她的时候,她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狂傲的人,石家,也正是这样一个富可敌国而威霸一方的家族。彼时他是个无依无靠的年轻帝王,不得不依附石家的权势富贵来抵抗代家的压制,今日他羽翼丰满、志在必得,当然,石家的权势又成了他的绊脚石。若不杀之天下没有正道,那么他当年娶她的时候,怎么不认为有违正道呢?

    帝王无情无爱,他们心中只有自己。

    石氏的手,在冰冷的石板上微微颤抖,但她竭力保持自己面上的平静与端庄,一字一句道:“臣妾自知父亲狂傲,也做过许多错事,但他是两朝的元老,又年老多病,臣妾只求皇上留父亲一命,臣妾愿蘀父亲而死!”

    “呵。”容舒玄幽幽一笑,径自坐在了后殿之上,唯一的一把高椅上,眸子淡漠,“覆巢之下无完卵,难道皇后认为,朕会留着你的命?”

    皇后心里一寒,只觉那寒意顺着自己跪着的膝盖慢慢蔓延,在心口凝结,让她哽咽着无法出完整的话来。

    这样一个冷酷的帝王!

    亏她还曾经憧憬,深宫之中的夫唱妇随,描眉之乐!亏她还因他一个极浅极微的笑容而欢欣雀跃,亏她还夜夜祈祷,只为怀上一个他的孩子。

    亏她还在自己绮丽精致的床上,挂一个又一个同心结,只求夫妻一心,白头到老。

    可笑,可悲,可叹。

    他根本不曾把自己看做妻子,又怎么会对她有半点怜爱?

    想通了这一点,她平静的表情一收,继而缓缓道:“皇上圣明,臣妾今日有事相报,还请皇上看在臣妾将功折罪的份上,饶过臣妾的父亲。”

    容舒玄淡淡道:“你且来听。”

    皇后声音平稳中带了一丝狠戾,一字一顿道来:“皇上明断,眼下这位叱咤宫廷的上阳郡主,乃是贼人乔装改扮而来,冒充皇亲,图谋不轨!”

    容舒玄眸子霍然亮起!

    “你什么?”

    皇后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道:“上阳郡主是假的!”

    “污蔑皇亲可是重罪,皇后,想要数罪并罚么?”容舒玄的眸子里,有一团一团的烈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会如此愤怒,如此焦躁……

    他本来不愿意来看皇后,但是皇后托人带来口信,她知晓上阳郡主的隐秘之事,若是皇上不来看她,她就将此事宣扬出去,让上阳郡主一世恶名,难以翻身。

    上阳郡主少年时荒唐无知,犯下不少错事,容舒玄当然知道。他犹豫之下,才决定来看皇后最后一次。哪知道皇后所谓的秘事,居然是……

    上阳郡主真的是假的吗?

v62 媚乱宫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妾自知必死无疑,也不会说谎来欺骗皇上!臣妾曾经派了刺客,想要在甘泉岭终结上阳郡主的性命。那时候臣妾的小妹脸上带疤,成日哭闹不休,臣妾要报这一箭之仇。”

    容舒玄一言不发,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一脸泪痕的皇后,琢磨她的话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臣妾派去的刺客,大多死了,却有一个活着回来复命。他说,上阳郡主已经死了,他亲眼看到了她的尸体,腹部中剑……而恐怕正是这一夜的慌乱之中,让一个宵小冒充上阳郡主混入了上京。”

    她一边说,脑海中一边回忆起,一月之前,自己见到那高侍卫时候的情景。

    “……你说,真正的上阳郡主已死?这是怎么回事……”

    “属下亲眼所见,上阳郡主腹部中剑,气息全无,一个青年剑客将属下与她一同带下山。”

    “……那此刻,那个上阳郡主是谁?鬼魂索命?”

    “皇后切莫慌张!这个郡主,必定是有人冒充。此人狡猾之极,将属下关在郡主府后院之中,整整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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