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吴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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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吴钩-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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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输念槐明白了,李良只所以去找孟珙,本来想让孟珙出兵巢了蒙古人,从而也就保护了彭家兄妹。现在看来,孟珙不会出兵,至少在史嵩之没有离开之前是不会冒然出兵的。

    如此一来,彭家兄妹若不想与蒙古人硬碰硬,就只能与蒙古人在桐柏山里玩躲猫猫。但这样一来,太被动了。而且一旦被蒙古人发现,形势就极为不利。

    “李叔,陈叔,既然蒙古人是奔着彭家兄妹来的,彭家兄妹躲来躲去也不是办法。而且蒙古人既然敢闯进桐柏山,必然做了万全准备,譬如抓几个山民猎户做向导之类的,桐柏山能藏人的地方也就那么多,能瞒过蒙古人,瞒不过山民猎户这些地理通。而且彭家兄妹来到这里时间并不长,跟山民猎户比对桐柏山的熟悉程度,必然落入下风。形势不妙啊。”

    李良与陈家福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心里惊愕不已,却也慌乱了起来。

    “公输公子,怎么办?我与家福必不会眼睁睁看着义仁与义月兄妹落入蒙古人的狼吻的。要不,家福,招集老兄弟们,我们这就进山,跟蒙古鞑子拼了。”

    陈家福重重地点点头,“好,我这就去。”说着,一推桌子,站了起来。

    “陈叔,李叔,不急在一时,小的还有话说。”公输念槐看着陈家福慢慢坐了回去,又说道,“以前我听李叔说过你们已经不再受军令辖制,与普通百姓一样了,是这样吗?”

    李良与陈家福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不明白公输念槐为何问这个问题。

    公输念槐轻轻敲着桌子,边思考边说道,“作院的人不算军人吧?”说着,眼睛朝李良看来。

    李良点点头,道,“作院隶属于工部,不是军人。”李良又压低声音问道,“公输公子,你想做甚?”

    公输念槐微微一笑,“庄稼快成熟了,祸祸粮食的野兽也出动了,我们得为屯田出把力呀,李叔陈叔你们说是不是?”

    陈家福疑惑地盯着公输念槐,“公输公子,你是说我们去打野兔?”

    李良瞧着公输念槐,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盛,突然单手一拍桌子,霍然站了起来,哈哈一笑,“公输公子,说得甚好。我们就组织一个护田队,出去打野兽去。”

    “打野兽?大哥,怎么打?”陈家福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问道。

    李良单手一挥,“家福,现在就去招集老弟兄们,让他们在村外集合。我与公输公子即刻去见小将主。”

    “哎,哎,”公输念槐赶紧拦住李良,“李叔,李叔,这事儿怎么能让孟叔操心呢,小事儿,小事儿,不须孟叔出头,我们是民间义务护田队,自愿的。”

    “嗯?民间义务护田队?自愿的?”李良开始懵圈了,义务这个词听着就新鲜。

    “陈叔,您只管去招集人去,按李叔说的做。”公输念槐又对李良说道,“李叔,您去找王坚王叔,护田也得有家伙什儿吧,您要些火药,什么轰天雷呀还有那个那个,反正多多益善,”公输念槐也不明白军火这玩意儿是怎么管理的,心大心小的问道,“李叔,王叔会答应吗?”

    “公输公子,你放心,王坚必不会推辞。屯田干什么,种粮食,种粮食干什么,给人吃啊。眼看着庄稼都吐穗上浆了,若是这时候让野兽们祸祸了,屯田的辛劳就付了流水。王坚肯定举双手双脚赞成。”

    公输念槐双手一拍,由衷地赞道,“李叔想得果然通透,就由您去与王叔说项。”

    李良瞧着公输念槐,道,“公输公子,你不会也跟着去吧?”

    “当然要去了,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落下我,我去作院找严实去,他们一天没事干只耗费粮食,护田队也得算他们一份。”

    李良咧着嘴瞧着公输念槐直乐,挑了挑大拇指,“公输公子,服了。”

    三人哈哈一笑,跨步走出房门,来到院子里,陈家福抢先一步,打开院门,让两人出去,这才转身关上门户,单手朝两人挥了挥,钻进夜幕当中不见了。

    张言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目光从陈家福消失的方向收了回来,朝李良拱手为礼道,“小的这就护送公输公子回去休息,请李军使留步。”

    公输念槐呵呵一笑,“张大哥,不忙。”公输念槐双手负在身后,踱到张言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张言,“张大哥,若是有好玩的事情瞒着清远兄,清远兄会如何呢?”

    “好玩的事情?”张言一听,眼睛立刻放出光来,“孟公子肯定会把小的打死,呵呵,公输公子,什么好玩的事情,您能带着我玩不?”

第一百四十七章 让他进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让他进来

    “念槐,不地道啊。”孟之经笑呵呵地从院墙处转了出来,瞧着公输念槐,眼神里满是戏谑之色,似乎当场抓住了一只正在偷鸡的骚狐狸。

    “我,哈哈哈,孟兄你何时学会盯别人的脚跟了,这有损你的形象啊。”

    公输念槐踱到孟之经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孟兄,好呆你也是少将主一份,用得着玩这一手吗?”

    孟之经哼笑一声,“念槐,你先别往小兄身上泼污水,我问你,为何瞒着我悄悄出门?若非瞧小兄不上不成?”

    公输念槐眉毛一拧,“孟兄,小弟正是瞧你太高,才不能让你沾染。你呀,嘿嘿,小弟是肚子里能跑航空母舰的主儿,就不跟你这肚子里装小渔船的计较了。”

    孟之经眨巴眨巴眼睛,压低声音问道,“念槐,真的有好事?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噢?”公输念槐摸着下巴,两眼直勾勾地地盯着孟之经,大脑风车般旋转。

    公输念槐本不想让孟之经参与进来。一则他的身份太敏感,这件事公输念槐是想办成民间力量的无心之作。因为孟珙的态度不明朗,而且明天史嵩之就来了,这样一个接近高层的机会,孟珙必然会让孟之经跟随在身边。

    二则一旦让孟之经参与进来,若事后孟珙追究起来,发现是他公输念槐背后推动的,按常理推测,孟珙难免心里会窝火,认为公输念槐把孟之经作了挡箭牌,耍弄傻小子,这对公输念槐来说得不偿失。

    三则,彭家兄妹不想与南宋的官员有联系。公输念槐虽然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孟之经有没有官身,但孟之经毕竟是孟珙的长子,即使没有官家的官身,其身份也是半官方的。而且,到现在为止知道彭家兄妹存在的,也就李良三人和他公输念槐了。公输念槐本人也不想在孟珙的态度明朗之前,把彭家兄妹暴露出来。

    所以,基于这三点,从一开始公输念槐就把孟之经排除在行动之外了。

    但看到孟之经这个大活人了,公输念槐又有了新的想法,孟之经也是可以参与进来的,只是参与的方式可以变通一下。

    想到这里,公输念槐哈哈一笑,“孟兄,小弟确实有好事要做,若孟兄能参与进来,这件事就更完美了。”

    说着,公输念槐轻叹一声,满脸的不好意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难以启齿。

    孟之经看看张言,瞅瞅李良,想从两人脸上看出些端倪来。李良只是猛然看见孟之经时,略微有些惊讶,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所以孟之经从李良身上没发现什么。

    张言压根就不知道公输念槐说的好事是什么,只是看到孟之经时,才想起一向形影不离的两人,怎么在月黑风高的晚上,公输念槐突然跑了单帮。要知道,张言从王坚那里得到的命令,是把公输念槐的安全保卫级别定为最高级的,甚至比孟珙的保卫级别还高。

    孟之经从两人的脸上没看出异常来,目光就定在公输念槐的脸上,压抑着兴奋低声问道,“念槐老弟,什么好事?”

    说着,孟之经把胸脯一挺,“老弟说吧,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你指出来,小兄必不会皱一下眉头。”

    公输念槐拍拍孟之经的肩头,“孟兄,走,这边说话。”

    孟之经乖乖地跟着公输念槐走到门前的一棵大树下,转到大树的另一侧,挡住了李良与张言的视线。

    站定后,孟之经急不可耐地问道,“念槐,什么事,说吧,小兄必会办得妥贴。”

    公输念槐在心里又过了一遍自己的想法,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史嵩之明天就来巡视了,他要巡视的重点就是屯田,是不是?”

    “对啊,屯田本来就是他推进的,不来看屯田,还能看什么。”孟之经有些疑惑,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公输念槐神神秘秘地想干什么。

    “屯田的目的就是为了多打粮食,这也没错吧?”

    “废话,屯田不打粮食,还能养兔子?念槐,你想说什么,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小兄的能力你是知道的,办不好还能办不砸?你就放开胆子说说你想做什么吧。”

    孟之经一句办不好还能办不砸的戏谑之语,让公输念槐心里陡然一沉。历史上孟之经似乎并没有出采之处。莫说跟孟珙相比,就是比他爷爷孟宗政也差得远了,更比不上王坚这样的名将。说孟之经是一个庸碌之人也不为过。

    公输念槐转念一想,自己是否太过虑了?自己看到孟之经猛然产生的想法,只是让这个计划更完美,即使孟之经没有做好,也不会影响这个计划的执行。

    “孟兄,这几天为了试验我们的药性,我们逮了好多兔子是不是?”

    孟之经点点头,眸子不再明亮,被雾霾遮住了视线,看不透前方的路。但内心里又知道公输念槐并不是跟他磨牙唠闲嗑,这些只是前奏是公输念槐在铺垫。

    “这些兔子会吃草会吃庄稼,祸祸庄稼的远不止兔子一种,还有田鼠,当然还有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流民。”

    孟之经依然没有说话,两只胳膊环抱在胸前,内心燃起的火焰也开始渐次熄灭,从公输念槐的铺垫来看,事情似乎并不好玩,可玩性很差。

    “小弟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把这些祸祸庄稼的东西,不管是兔子还是田鼠一网打尽,让粮食颗粒不能损失。”

    “嗯,也算是变相帮助了屯田。念槐,你说吧,我能做什么。”

    公输念槐看出了孟之经神情的变化,微微一笑,“孟兄的任务最重,我们的成果如何,就看孟兄如何调度,给我们指引方向了。”

    “是吗?”孟之经歪着头,一只手捏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能干什么。要说身体敏捷,奔跑迅速,自己比不上张言,要去比赛追兔子的话,整个军营里比他孟之经强的人太多了。

    “明天史嵩之来的时候,我让严实用礼炮迎接,孟兄,我们还有一件神器没用上,这件神器就交给你了。如何?”

    孟之经的目光渐次亮了起来,如同城市里渐次亮起的路灯,越来越亮,“念槐,你是说用飞伞作为迎接史通判的礼仪?”

    “若孟兄觉得不妥,就当小弟没说。”

    “怎么会不妥,极好极好啊。哈哈哈,我爹已经让工匠们缝制了很多,哈哈哈,我这就去找我爹去,对了,念槐你也去,主意是你出的,你不去不行。”

    公输念槐拽着孟之经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孟兄稍安毋躁,小弟还没说完呢。飞伞这么好的神器,我们一定把他的效能发挥到极致,史嵩之一看之下,不把他的下巴惊掉,我们就算失败。”

    孟之经哈哈一笑,“对,不把史通判惊下马来,小兄就算失败。念槐,怎么用飞伞才能惊了史通判?”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忽悠孟之经() 
第一百四十八章忽悠孟之经

    公输念槐蹲下来,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画起图来。

    孟之经也一撩袍子蹲了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只要公输念槐画图,必然是新鲜事物,而且一定是石破天惊的东西。

    公输念槐瞧了孟之经一眼,袍服虽然质地不错,透气性也好,不过在夏天里男人穿在身上,总让人产生异样的感觉。而且公输念槐听说古人是没有内裤的,不知道真假。若没有内裤穿,孟之经一蹲下来,岂不有走光的嫌疑?

    公输念槐轻咳一声,收回发散的思维,边画边解释道。“孟兄,我们的飞伞这样布置,史嵩之应该从襄阳过来,也就是自西往东走。我们就在屯田的西端放上第一架飞伞,你看,就是这样,按照杨辉三角的阵势排列,不过我们只取一、三、五、七这样的排列方式。”

    “杨辉三角是什么?”

    “我艹,”公输念槐骂了一句,杨辉是南宋末年的人,南宋灭亡后杨辉还活着,即使杨辉是高寿之人,现在也只是一个十几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现在肯定还没贡献出杨辉三角来。而且,即使杨辉已经总结出杨辉三角来,孟之经一个军汉,也不会注意数学方面的发展。

    “就是这样,”公输念槐边画过解释,这样就容易理解了,孟之经数学再操蛋也能看明白。

    “最好每隔一里,就布下一条飞伞线,依次朝桐柏山靠拢。这样一来,史嵩之看到的就是一个庞大而有纵深感的欢迎阵势。”

    孟之经眼看着地上的图,一边脑补着画面,两手互搓,兴奋到了极点。

    “这还不够,最好在飞伞上挂上条幅,写上热烈欢迎史通判莅临指导一类的话。”

    “拉倒吧,这样直白的话亏你说得出口,行了,条幅可以有,用词你就别操心了。还有什么?”

    公输念槐老脸一红,若不是夜色遮脸,公输念槐能扒出个地缝钻进去,后世不都是这样的吗?

    “好,主意我出,欢迎辞你来想。孟兄一定注意了,飞伞的数量足够,就往西延一延,若飞伞数量不多,就往东退一退,务必保证最后一排飞伞放在屯田的最东边。这样一来,我们也能让史嵩之看看我们到底开垦了多少荒田。”

    “哈哈,好好,既壮了声势,还显示了我们屯田的成效,果然不错。”孟之经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屁股坐到地上,“还有吗?”

    “孟兄,我提醒一句,飞伞一定用绳索固定住,不能任其飞来飞去,我们只展示不弄险,明白不?”

    这一点公输念槐必须提醒,军营里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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