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新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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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新军阀- 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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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意的笑没持续多久,肚子又是疼起,疼的这位满肚子心眼的首辅大学士再一次狠狠地一咧嘴。

    一国首辅宰相扛不起责任来,只想趋利避害,坐收渔翁之利,把担子甩给皇帝,让皇帝来抗这个责任。

    问题是皇帝抗的起来吗?

    如果真是唐太宗李世民,答案是可以的,太宗皇帝不缺这个气魄,可对于刚愎自用却又极好面子,欺软怕硬的唐太宗模仿者崇祯皇帝来说,却是明显不可能。

    扛了二十多天,崇祯皇帝也扛不住了,四月二十九,一封前所未有严厉的圣旨自宫里发出,发到了尚书府,呵斥陈新甲求和辱国,罪大恶极。

    显然,崇祯皇帝又把锅甩到兵部尚书陈新甲头上了,要他来为和清国议和这件事儿背锅,他要丢卒保帅了!

    可问题是,陈新甲愿意当这个替罪羊吗?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三章。不背也得背() 
崇祯十五年开始,历史忽然变得破碎而凌乱起来,本来影响天下的大事件变得到处都是,这似乎就是帝国灭亡前夜的预兆,各个部件都开始了解体。

    本应该春雨润如油的四月,河南的天却是黄的,刮着西北风沙的沙尘暴就像是鬼哭那样呼啸在空旷的中原,强劲的风偶尔把泥土吹拂开,露出埋藏在底下的累累白骨。

    这已经是袁崇焕大军滞留在陈留县第二十七天了,去年河南就绝收,百姓多从贼,这儿补给实在是困难,他的麾下一天只能吃一顿,饮水亦是奇缺,面带菜色的军兵一大早晨就围着县城边唯一一口未干枯的水井,争抢着那点混黄色的水源。

    袁崇焕是一丁点都不想屯扎在这儿,在他面前不到二十多里,就是朱仙镇,官军与闯军对决的最前沿。说是大军,他的四千余人在百万闯军与号称四十万的官军主力面前,根本太不起眼了,在百万大军对决中聊胜于无,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尤其是在朱仙镇官军身上,袁崇焕没看到一丁点的胜利希望。

    “暮气冲天,云熙垂黄,乃败军之相啊!”

    端着从毛珏那儿顺来的望远镜,站在毛儿岗上向东眺望,袁崇焕是忍不住长吁短叹着,不说兵力上的不足,仅仅这份士气,这仗还怎么打?

    兵部指派丁启睿杨文岳督师前来,是解开封之围的,这和关外洪承畴的战场情形还不同,闯军完全是由流民拼凑成,没有那么强的机动性,那么高昂的士气,那么精密的组织,虽然此时李自成坐大,可附近的州县也是大明的,不惧怕闯军的包抄围堵,正该一鼓作气北上西进,与开封城里应外合,在城外重创闯军。

    虽然没有和流民军交手的经验,可在东江这么多年,朝廷的塘报也读过不少,闯军不耐苦战,只要豁出勇气一场大战击溃他,百万大军顷刻间又得化作无数股东逃西窜,再一次为朝廷官军追着打!

    可此时,官军却没有几年前官军的勇气了,屯朱仙镇已经三十四天,五省总督丁启睿没拿出任何进军的计划,平贼将军左良玉也是按兵不动,远道而来解围的官军竟然开始打起了就地防御!倒是闯军,流民几十万人在官军几里外拿着锄头漫天刨地,扬起的黄土飞天就是袁崇焕看到的云熙垂黄,这些老农民的劳动号子里,两条又宽又深的壕沟已经弧形把官军半包围在里头了。

    毛珏打仗就愿意动用土木工程,袁崇焕是太知道一但这个包围圈合拢,号称四十万大军的大明官军将下场如何了!

    这儿如果用孙子兵法中五地来形容,就是最后一种死地了!可袁崇焕心急如焚,却是没有办法!

    跟着跳进去?他也没办法驱动左良玉,顶天跟着一起死,拔营而走?现在走许昌,汝州一带,向关中进发是最好的选择,还能抢在春耕最后时刻把从东江带回来,高产的土豆与玉米栽种下去,四千人就是个希望的火种。

    可!皇命圣旨又像是行刑的绳子那样勒在袁崇焕脖子上,他没有毛珏那个魄力抗旨不尊,此时的三边总督标营只能以照着最错误的方法,在这儿空耗时间!

    放下望远镜,袁崇焕忧心忡忡的向身边的兵部职方郎中,也算是朝廷派给他唯一的好处,当年与卢象升搭档的监军道杨廷麟问道。

    “言若先生!朝廷还没有什么新的旨意传来吗?”

    “回督师,未收到!”

    杨廷麟也是个明白人,和袁崇焕一样,他也是急得嘴唇干裂了好几块,本来风度翩翩的才子衰老的也犹如六荀老翁那样,张望着东北方,他是忍不住重重的摇了摇头。

    “哎!”

    满是忧愁,袁崇焕亦是跟着深深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拧紧了拳头。

    “满朝诸公啊!你们在干什么呢!”

    再汇聚了整个中原官军,决定命运的一战时候,朝廷是还在忙着内斗清算。

    崇祯皇帝指望兵部尚书来背这个丧权辱国的锅,可问题是陈新甲愿意背这个锅吗?首辅大学士不愿意,皇帝不愿意,他自然也是不愿意!

    这个锅可不是随便背的,背上去可是要身败名裂,丢官去职都是小事儿,子孙科举时候都得跟着遭殃,在接到皇帝的严厉呵斥的诏书之后,陈新甲足足闭门了两天多。

    政场虽然没有沙场的刀光剑影,却也是杀人不见血,一步走错就可能人头落地,满门抄斩。

    陈府书房,死寂的就像是古墓那样,唯有东南角的一盏孤灯时不时闪烁闪烁一下,半张脸阴沉在暗影下,陈新甲的脸色亦是时阴时晴,一张长脸上皱纹剧烈的抖动着,乱糟糟的胡须间,汗珠子就像小溪那样流淌在他紫色的官袍领子上,

    他手里,一封黄皮奏折就像是带电那样,触的他止不住的颤抖着。

    然而,足足迟疑了一个多时辰,陈新甲还是狠狠下定了决心那样,手头用力握住了那奏折,旋即歪着脑袋对着窗外喊了起来。

    “陈管家!这份奏折,为老爷我上奏内阁!”

    “小的遵命!”

    陈新甲不肯背着这责任,下一个双手颤抖的则是皇帝崇祯了,大明朝的奏折除了直接发给皇帝的密信,都要先经过内阁,有这一道,就等于先让文武百官看了个遍。

    不甘心当这个替罪羊,陈新甲的奏折详详细细的为自己辩论了一遍,某年某月某日,帝言,能款则款已,某年某月某日,帝言,宜和不宜刀兵!几次他崇祯吩咐的秘密与清国议和之事,完全被陈新甲给抖落了出来!他崇祯也是赤裸裸的从幕后被逼到了台前来。

    大臣将如何议论朕?史书将如何记载朕!宋徽宗?软弱无能?屈膝投降?黑暗的杀气密布了崇祯帝低下头来那阴沉的半张脸。

    陈新甲是想通过辩驳,摘干净自己,他不是擅与清国议和,背后的推手全都是皇帝,让文官们对他不要死缠烂打了,可却没有思考,被强自推向台前的崇祯会是如何的怒火。

    江山如何已经不在崇祯思考中了,脸上的肌肉剧烈抖动,连掩盖衰老而涂抹的吼吼粉脂都掉了一层,烛台下,皇帝的声音几乎是带着颤抖哼了出来。

    “私通东掳一案,交由刑部论处!”

    “老奴老奴遵旨!”

    许久没有看到皇帝如这般的愤怒的,上朝太监王承恩的声音都是激烈颤抖着的。

    这次皇帝发怒,刑部是难得有了个高效率,四月末,官差忽然登门,将陈新甲逮捕,压入刑部大牢,让沸沸扬扬的东掳议和事件终于告了一段落。

    这头进了监狱,陈新甲是想明白了,一面上书请罪,一面还花钱老价钱去贿赂言官,大明朝的言官这儿多么反复无常是显露了出来,收到银子后,竭力主张处死车陈新甲的兵部给事中方士亮几个立马是转变了立场,跑到了刑部侍郎徐石骐那儿求情。

    徐石骐也是个明白人,知道陈新甲不死,皇帝这面子落不下,这事儿还是完结不了,所以他是坚定支持死罪,并且坚决把陈新甲的罪名立在了私通东掳,擅自议和上。

    可是看了刑部的上奏之后,崇祯还是觉得面子挂不住,这等于让陈新甲强背这个锅,就算他死了,提到陈新甲,文臣们还是会想到自己才是这个背后主使者!暴怒之下,他又是强令兵部改了罪名,指责陈新甲作为兵部尚书期间,指挥不当,导致关宁锦沦陷,七十二座中原城池落入李自成手中,七位藩王受到戮辱。

    天可怜见,督促洪承畴进兵的,还是崇祯皇帝自己,至于李自成坐大,也是崇祯与杨嗣昌强留陕军秦兵屯卫中原,就算是没为议和背锅,陈新甲还是为另一些事情背锅,彻底判处了死刑,斩立决!

    五月初十,在这位兵部大人嚎啕中,他是被押出了刑部大牢,直奔菜市口,那天,刑部门口聚拢了不少官员,大家都是目送着,却是沉默无语,一样不发。

    这一系列的政治动作,以及皇帝灭口那样的杀心让大家伙看明白了,到底是谁要议和,也是更让皇帝与群臣的关系,拉远了一层!

    就算陈新甲这为官算得上不懂事,先是泄秘,然后又不能抗事!可他毕竟是崇祯皇帝的近臣,为皇帝办的这样肮脏事儿,可到头来出了事儿,皇帝非但不保全,反而还落井下石向下狠狠地推了一把。

    日后谁还死忠于他?

    囚车轱辘轱辘的向前推着,道路两边,京师的老百姓可不知道这么多弯弯道道,他们是只知道跟着起哄,成堆的菜叶子垃圾劈头盖脸的往囚车上砸着,蹲下车里头,陈新甲自己也是万念俱灰的抱着腿坐着,机关算尽太聪明,最后还是丢了脑袋。

    可看到那菜市口阴森的刑场时候,这位兵部尚书忽然是满带嘲笑的冷哼了一声。

    没有比他更了解大明朝如今的虚实!估计随着他身首异处,估计议和之政也是彻底烟消云散,历史上,就是因为崇祯出尔反尔,愤怒的皇太极发动了第五次清军入塞战争,让本来雪上加霜的大明土崩瓦解,似乎隐约看到了大明的未来,陈新甲噙着冷笑戴着枷锁上了邢台。

    然而这个时空,毕竟多了毛珏这个变数眼看着大刀片子就要砍下来时候,街道上,忽然一骑缇骑狂奔着猛地赶了上来。

    “皇上有旨,刀下留人!”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四章。聪明误() 
真叫从鬼门关上走了个来回,刚刚刽子手大刀片子都轮到他脖颈子上,差点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被包裹上件上衣,走下菜市口,陈新甲依旧有点发傻。

    “拜见陈大人,陈大人您没事吧?”

    紧跟着锦衣卫不远,来的居然是上朝太监王承恩,皇帝身边的亲信太监,满是笑容可掬,他是急促的拉着陈新甲的手,一边往车上拽着,一边在安慰着。

    屁股坐在了马车垫子上,陈新甲这才回过神来,绕是如此他也是嘴皮子发青,哆嗦的问道。

    “皇上可是回心转意了?”

    “陈大人好手段啊!辽东事办的漂亮!连皇上都瞒住了!您可真是让咱家佩服啊!”

    还是那面带笑容,可在王承恩的话语里,陈新甲怎么都感觉到一种冷嘲热讽,这让他心头再一次沉重了起来。

    崇祯帝太反复无常了!这脑袋没保住未必是啥好事儿,要是辽东又发生什么变故,或许是抄家灭族的大祸啊!

    提心吊胆,陈新甲一言不发,在那些京师百姓怪异的议论叫骂声中,一道被拽进了皇宫中。

    还是那个被诅咒的平台,崇祯皇帝脸色还是气的铁青,能不能保住性命全看这一遭了,陈新甲是咕咚一下猛地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头拜见着。

    “罪臣陈新甲,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罪臣!好一个罪臣!陈先生,你连朕都耍了!”

    这愤怒与冷嘲热讽是更加遮掩不住了,崇祯的声音几乎是咆哮了起来,可听的陈新甲更是心惊胆战,不住地磕着头。

    “陛下,臣不知啊!”

    “辽东之事你是如何谈的!”

    历史上,松锦大战之后清国虽然也伤了点元气,可是关外再无敌手,对于大明朝,皇太极甚至是有点俯视的,历史上崇祯下旨谈判,给皇太极的是求和书,为了顾及面子却是下给陈新甲,圣旨里还故作姿态抬高自己一大堆,要不是当时洪承畴投降了,坚定这是真的,清朝还以为是边将弄出来的假诏书。

    还以颜色,皇太极也是以下给阿济格诏书的名义,还书给了大明,后来陈新甲被处决,和谈又放了空,恼怒大明出尔反尔,皇太极甚至兴兵再次征讨明朝。

    可这个时空,有了毛珏,清庭对大明的议和从可有可无,变成了迫切需求来,三月四月,东江在清国边界发起一系列攻势之后,皇太极以范文程为正使,头一次派遣使节奔赴京师,前来求和来了!

    清军主动求和了!那和大明朝低三下四的主动求和,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这头陈新甲是合约的经办人,这头崇祯怒气冲冲要把他处死了,那头人家巴巴来求和来,这简直又是狠狠一个耳光扇在了皇帝的脸上,三天前,宁前道副使已经将清军求和师团的消息发到了京师,可足足考虑了三天,临脑袋落地了,崇祯这才在面子与国事之间艰难抉择,把陈新甲给放了回来。

    可也不是如此容易就放过他的,之前那些罪名也没撤,从皇宫出来,他是脑袋上挂了个代兵部尚书衔,来主持与清国的和谈,办的不好,还得接着掉脑袋。

    不过目送了陈新甲离去,憋着一股子火的崇祯皇帝依旧平息不了自己的愤怒,旋即他又是重重在桌子上捏起一本奏折来,连续扫了几眼。

    下一秒,终于找到了发泄目标那样,崇祯是眼前一亮,紧接着脸色一黑。

    五月二十二日,京师郊区。

    简直比庙会都热闹了,东掳派遣使节前来求和,这十年来,哪年不是这些关外野蛮人吊打大明,今年听说朝廷还吃了个特别大的败仗,把关外的城池全都给丢了,看来都是假的了,这不,人家东掳巴巴的来讲和了!

    不仅仅全城的人都往北城墙拥挤过去,就连不少南面的客商也是争先恐后入城。

    这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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