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宋乃是华夏正统,如今正是紧要的时候,怎么能缺少了你?你这一去,若是胜了,说不得就是一个擅起边衅之罪,被满朝御史围攻;若是战败身死,大宋缺一未来中庭砥柱,损失莫大。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的道理,你会不懂?莫要跟老夫说什么为了天下,这都是屁话。
要是心怀天下,就老老实实的呆着,我们这些老头,还能为你遮风挡雨,待你羽翼丰满之时,你爱干啥干啥,老夫懒得管你。”
未央这次自然不是为了天下,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在大宋立足,还是要进入官场的,很不幸,他的短板就是官场,他现在虽然有官身,但是却是散官,被排挤在朝堂之外。
他要想真正融入大宋朝堂,施展自己的计划,必须要拿得出真本事才成。
诚然红薯玉米能给他带来名望,巨大的财富能给他带来后勤保障,但是仅靠这些,都不可能真正走入大宋朝堂。
要想走入朝堂,最稳妥的方式自然是科举,可是被赵祯一纸诏书,他现在已经断了科举之路,只能从军功入手,只要功劳足够大,名声足够大,自己足够强大,就算是满朝士人想要动自己,也要想想有没有那个能耐,会不会遭到毁灭性的报复。
“滕老,我知道您爱护我,不愿意让我涉险,但是如今天下混沌一片,小子若是不做一柄神剑,斩开着重重混沌得见青天,如何才能真正的进行变革?”
“小子固然有无数的办法去改变天下,潜移默化是最好的,但是还是那句话: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您想让小子参与变法之中,小子身无寸功,谁人能服?”
“此去幽云,小子必定给滕老一个大礼,让天下人再也不敢小觑我大宋。”
滕子京颓然道:“不能不去吗?”
“必须去!”未央摇头道:“今年不去,明年不去,哪年去?总要去的,不如早去!”
众人默然,滕子京本以为自己带着书院的一干老师,想着能说服未央,最起码要让未央不去涉险,但是见到未央之后,滕子京就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未央,因为未央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与狂野,这种眼神,他只在狄青狄汉臣身上见到过。
狄青是谁?那是大宋仅有的敢战善战的大将,堪称战神的人物,大宋的人样子。
滕子京从未央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狄青。
不!比狄青更具有侵略性,而且拥有通达的智慧,更有满腹的才华,这种人,正是匡扶社稷的不二人选,允文允武,旷世之才!
“去吧!去吧!”滕子京语气感慨道:“不要你给老夫带什么礼物,你安安全全的回来就成,必须全须全尾的回来,这书院与蓬莱,可离不开你。”
未央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与滕子京相处并不久,只有半年,但是老夫子待他如师如父,关爱有加,更是为他暗地里挡住了不少来自朝堂的暗箭,未央对滕子京除了敬重之外,更有一种孺慕之情。
“滕老放心,小子一定不辱使命,此次前去幽云,轻装前行,到时候的大礼,一定不会让滕老失望。
只是滕老要养好身体,做好准备,别到时候被小子的大礼吓着了。”
滕子京笑骂道:“什么大礼能吓住老夫?老夫也是见过千军万马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未央笑而不语,买了个关子。
未央抬头道:“锦衣当国!必不让滕老失望。”
一旁的柳永摇头晃脑,顷刻间一首好词脱口而出:“暮雨初收,长川静、征帆夜落。临岛屿、蓼烟疏淡,苇风萧索。几许渔人飞短艇,尽载灯火归村落。遣行客、当此念回程,伤漂泊。
桐江好,烟漠漠。波似染,山如削。绕严陵滩畔,鹭飞鱼跃。游宦区区成底事,平生况有云泉约。归去来、一曲仲宣吟,从军乐。”
一首满江红,煌煌大气,众人高声叫好,柳永也得意洋洋,论起诗词,他可是真正的当世之首,无出其右者。
未央转身下山,仰天长啸,啸声连绵不绝,他高高抬起手,向后挥了挥,而后作歌曰: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幽云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同样是满江红,柳永的固然能流传千古,遣词造句比未央的好了不知多少,但是论起豪情,论起气势,却是落了下乘。
人群之中的苏老泉高声喝道:“好!好一首满江红!当浮一大白!”
第101章 一路向北()
庆历三年正月二十,天气由寒转暖,北方的天气,也开始渐渐暖和了起来。
辽军蠢蠢欲动,大宋边关顿时紧张了起来。
由于范仲淹等人回朝,朝堂之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洗牌,王尧臣被派了出来,加谏议大夫,拜枢密副使,权陕西、河东、河北三路兵事,位高权重。
王尧臣是状元出身,当年好水川兵败,曾经力主任用范仲淹、韩琦,上书曰:二人皆当世英才,忠义智勇,不应如此安置。又力荐种世衡、狄青有将帅之才。就边防建设两次上疏,皆被朝廷采纳。
如今朝堂之上磨刀霍霍,自然需要一位通晓兵事的大臣前往边关坐镇,于是王尧臣当仁不让的被派了出来,监视辽国的动向。
至于西夏,如今有种家、折家两个强悍的军事集团在侧,还有狄青这等名将坐镇,文官们除了几位老臣重臣,都不能镇住狄青,所以也就没有文官前去,对于西北,赵祯给了狄青前所未有的信任,这可能也是他心理转变的开始。
蓬莱城,晚间,未央精心挑选了一千锦衣卫,率领杜鹏飞、鲁常、褚朗,三人各自统帅三百锦衣卫,剩余的一百,作为未央的亲军,保护未央。
不是未央不想倾巢而出,而是战马还需要培育,他们能带出来的战马不多,剩下的不是忙着交配,就是已经怀孕了,过几个月就会有小马驹降生,这事比打仗可重要多了。
所以思前想后,未央觉得以前人吗已经足够了,他们又不是打硬仗,坚决奉行十六字方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打谷草的辽军,不会是正规军,还有很多本就是辽国的平民百姓,吃不上饭了,前来打谷草罢了。
未央一行人于深夜出发,一人双马,带足了干粮,都是肉松、奶粉一类,直接冲水,就能管饱。
这种食物当然是未央弄出来的,行军打仗,没有充足的营养可不行。
他们没有从陆地行军,一是因为陆地行军需要通过一个个州府,还需要经过王尧臣同意才能穿越边境,这对于没有未央来说,实在是太过麻烦了。
他们是直接乘坐大船,从登州出发,直接从来州登岸。
因为未央从未打算与辽军硬拼,他的目的,本就是直捣黄龙,直接找到皇帝的行营。
辽建国后,皇帝四季外出游猎,朝官随行,设行帐称“捺钵”。
按常规,正月上旬,契丹君主的“牙帐”从冬捺钵营地启行,到达春捺钵地约住60日。四月中旬“春尽”,牙帐再向夏捺钵地转移,在五月下旬或六月上旬到达目的地后,居50天,约在七月上旬或中旬,又转向秋捺钵地。当天气转寒时,则转徙到气温较暖的冬捺钵地“坐冬”。契丹君主“每岁四时,周而复始”,巡守于捺钵。显而易见,捺钵实为契丹朝廷临时所在地。
四时捺钵地,为圣宗朝已成定制的情况。在此之前的太祖至景宗五朝,每朝都不尽相同。定制后的春捺钵地主要在长春州的鱼儿泺(今洮儿河下游之月亮泡)、混同江(指今送花江名鸭子河一段),有时在鸳鸯泺(今内蒙古自治区集宁市东南黄旗海);夏捺钵地在永安山(在今内蒙古乌珠穆沁旗东境)或炭山(今河北省沽源县黑龙山之支脉西端);秋捺钵在庆州付虎林(在今内蒙古巴林左旗西北察哈木伦河源白塔子西北);冬捺钵在广平淀(今西拉木伦河与老哈河合流处)。
如今的辽帝耶律宗真,是一位极其圣明的君主,而且非常的守规矩,如今已经是正月二十,他的行营,一定在鱼儿泺与混同江一带,根据曹佾的消息,耶律宗真如今正在鱼儿泺,好像正在大鱼儿泺春捕,以补充肉食。
锦衣卫一日功夫来到了来州,正值傍晚,锦衣卫悄无声息的从一处荒僻的地方登岸,稍做休息,吃了一些东西补充精力后,快速行军,一夜过后,来到了大定府边境。
就这样,锦衣卫昼伏夜出,偶尔行踪泄露,立刻杀人灭口。
整个辽国,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国内,有一支大军悄悄的闯了进来。
锦衣卫进入辽国境内大定府之后,未央便看出了不同,大定府不同于来州,来州是如同大宋登州一般的地方,鸟不拉屎的地方,是辽国放逐罪人所用,但是大定府不同,这里城镇不少,村庄也不少,这里已经是辽国腹地,人烟自然多了起来。
人一多,锦衣卫的行踪便不可避免的被发现。
虽然锦衣卫昼伏夜出,竭尽全力的斩杀发现自己的人,总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
所以未央吩咐全军备战,把自家携带的物资,尤其是粮食储备全部放好,做好了放马血战的心理准备。
可是诡异的是,锦衣卫又前行了数百里,依旧没有人前来围剿,未央毫不慌乱,辽国崇尚大宋文华,自然事事向大宋学习,无论是科举还是官制,几乎与大宋都一般无二。
所以不可避免的,辽国迅速的堕落了,这是所有古人,尤其是游牧民族的通病,他们崇尚儒家文化,自然会学习,一旦儒家文化统治了思想,那后果就是极其可怕的,所以偌大的辽国,虽然军力强大,但是行动力反而下降了,加上大定府本就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州,守军并不多,知州更是耽于享乐,以为只是一伙辽国的盗匪,南下打谷草的,这本就是辽国长干的事情,没有吃喝了,去大宋抢就是了?至于为何人家装备精良,就不是他能考虑的了。
自古以来官官相护,官官相隐!没出事之前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自己在自己任内在自己的地方不出事,管他呢?不过是杀几个人,辽国这些年自相残杀的还少了?
所以在未央满腹疑惑的时候,他们穿过了大定府的地界,穿过了仪坤州,来到了辽国的临潢府上京城!
第102章 攻击上京()
临潢府非同一般,这里是真正的辽国腹地,上京更是辽国名义上的皇都,虽然辽帝不常在此地,但是上京城的地位却是无可撼动的辽国第一城,就像是大宋的汴京一样重要。
刚刚接近临潢府,所有的锦衣卫就感觉到一种压力,那压力来自四周不停逡巡的一队队士兵,每一队至少有十人,最多的竟然有千人之多。
夜晚,未央、杜鹏飞、鲁常、褚朗四人聚集在未央的帐篷里,商讨对策。
未央沉声道:“进入临潢府,我们便没了退路,以我们的战力,可以对抗万人而不败,但是若是被围而歼之,只怕很难逃出升天。
辽国号称带甲之士百万,骑兵至少也有十万人,北地马来去如风,我们不能陷入苦战,不算就算是绝粮,我们也会被生生饿死。”
四人之中,褚朗年纪最大,但是论及战场策略,还不如未央,所以他不说话,鲁常虽然勇猛,但是却是个满脑子肌肉疙瘩的家伙,未央的话,只是来问杜鹏飞的。
这位未洵的大舅哥,未央深知他是何等的深不可测,家学渊源的关系,通晓战阵,一点都不含糊。
杜鹏飞沉吟了一下,突然笑道:“二郎让我们偷偷进入辽国腹地,无论是大宋还是辽国,只怕都不会想到,敌人就在身侧,你总不会让我们来送死吧?肯定是胸有成竹了。”
未央笑了,这个外表憨厚的大舅哥,实际上才是最奸猾的,胸中有锦绣韬略,又有一个聪明的脑袋,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军中名将。
“我意攻打上京!”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就算是对他极有信心,盲目盲从的鲁常,都大惊失色,以一千骑兵,攻打一个大国的京城,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杜鹏飞失声叫道:“不可,一旦攻打上京,我们便露了行藏,没了优势,到时候必死无疑。”
未央悠然道:“鹏飞兄刚刚还对我颇有信心,为何此时信心全无?”
杜鹏飞摇头道:“信心是信心,实事是实事,不可混为一谈。”
“既如此,我就告诉你们,咱们的迫击炮不是带了十门吗?咱们以迫击炮轰击城门,城中守军必会被迫击炮所摄,然后我们快速穿过城门,烧杀抢掠一番,不要迟疑,半个时辰内,冲出来,远遁草原,我就不信,上京城的守军,有如此快的反应。
不过这还要靠我们的狙击手,谁敢靠近城门,就地射杀,让守军人心惶惶,到时候自然能安然无恙。”
众人想了想,也对,迫击炮的威力,他们见识过,说是开山裂石的神器也不为过,再加上训练有素的狙击手,在千米之外策应,城门又是如此狭小,短时间内反应不过来,待他们反应过来,必会被狙击手射杀,到时候冲出城门,一点难度都没有。
几人一拍大腿,成了!
翌日凌晨,天气大晴,已经进了二月的北方,清晨的泥土依旧是冻的坚硬,上京城有辽国常驻军队近十七万,分布在上京城周边,至于辽国最精锐的皮室军,则被皇帝耶律宗真带走了,留下的是京州兵,京州兵是辽国人数最多的军队,拱卫上京的只是一部分,通常打仗的时候,京州兵负责冲阵,皮室军负责决胜,但是他们装备不如皮室军,就算是比起大宋普通军卒,都差了许多,毕竟辽国的冶铁水平,还做不到人手一件铁甲,他们大多是皮甲而已。
天还未大亮,一千锦衣卫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上京城的南门,留下二百人,其中有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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