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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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物语-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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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我就是来劝降的。

    上面并没有回应,但同时也没有箭矢射下来,我的心慢慢放下来,看来一时半会儿并没有生命危险。

    “家父对我说过,昔日在朝仓家时,曾多次蒙堀江殿下提携,心中常常因此感激,今日来此,父亲希望,为了使越前百姓不再遭受涂炭之苦,希望堀江殿下能在帮他一次。”

    这会有回应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上面传来:“能助明智殿下绵薄之力,在下不胜荣幸,但不知明智殿下要在下做些什么呢?”

    作为一个外交家,最大的痛苦就是别人装模作样,你还得筹措言辞配合他。

    “眼下越前深受一向妖僧与朝仓景健的蹂躏之苦,家父需要借助您堀江殿下的力量,”我接着说道:“如果有您的帮助,那越前安定就指日可待了。”

    “在下自然愿意为明智殿下与织田参议殿下效力,”沙哑的声音道:“但在下毕竟曾受妖僧古惑,心中惶恐,不知参议殿下能否能宽恕在下。”

    靠!这么快就开始讲条件了!

    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织田大殿一向慈悲为怀,心胸广大(说这话时,我心底都在笑),只要堀江殿下及时迷途知返,弃暗投明,他便不会追究此事的。而且,家父原以为殿下担保,等战事一了,殿下的一切领地将完好无缺,如果殿下能立下奇功的话,还可以得到丰厚的赏赐。”

    “有何为证?”沙哑的声音里参杂着激动。

    我听到身后的细川忠兴不屑的小声说道:“贪生怕死之辈!哼!”

    “这把刀名为‘星光’,是信长大殿赐予家父的名刀,用它作为担保的信物,难道还不够吗?”我说得诚恳,心中却也是向细川忠兴那样的不屑,这个堀江景忠既贪生怕死,做事又畏首畏尾,到哪都混不下去!

    “堀江殿下不要再犹豫了,大殿与家父所憎恨的,不过是祸国殃民的一向妖僧,而非殿下,如果殿下真的愿意为那群妖僧陪葬的话。。。。”我用上了威胁的口气。

    这个堀江景忠肯定是会投降的,刚才我注意到,这座城上,只有各种武士的家徽,却没有一向宗的“卍”字徽,加上堀江刚才也将一向宗称为“妖僧”,于是我料定,城里肯定出事了。

    “开城!开城!”见我的语气不是太友善,堀江忙不迭把城门打开了。

    跟我想的没错,这个家伙在我们来之前,就把城里的一百多个和尚全都绑了起来,甚至连投降书都准备好了,唉,早知道这个家伙这么有“革命觉悟”,我还跟他废话什么啊!直接说:“你丫的到底开不开门,开门的话,只杀和尚,不开门,我们打进城,将你们统统杀光!”

    于是还不到二十分钟,明智军就占领了这座杉浦城。

    尽管时间并没有耽搁多久,但父亲并不想在这里停留太久,在与堀江景忠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他下令将那群和尚就地处决,接着就准备继续向府中城挺进。

    顺便多说一句,那个堀江景忠确实挺有“觉悟”的,他这个“大大的良民”为了向“皇军”表示他的赤胆忠心,利用对越前环境的熟悉,毛遂自荐,表示愿意当明智军的“带路党”。

    其实他的心思我们都明白,表现的这么积极,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已经“一颗红心向太阳”,而是他怕信长回头翻脸不认人,想立下点功劳,为活命捞点资本。

    这就是小人物无法把握命运的悲哀。

    父亲没有做什么考虑,就答应了他的请求,既然有人愿意做炮灰,他也乐得保护一下自己的羽翼。

    而信长大军那边,军势也是势如破竹,从敦贺一直打到木芽岭城。

    木芽岭上的木芽岭城,是敦贺通往越前府中盆地的要害,由石田西光寺与和田本觉寺的僧兵把守,面对织田军的浩大声势,这些佛祖的使者也无法战胜自己的恐惧之心,纷纷逃走,不久城池即被织田军攻落。

    后方的虎杖城由本愿寺派驻的足羽郡司下间赖俊镇守,这个下间赖俊是下间赖照的兄弟,算是一向宗内部的“统治阶级”,但即便如此,在闻知木芽岭城陷落之后,织田军还未攻来,下间赖俊就率先弃城逃亡,真是给他哥哥长脸!

    不过在攻打一乘谷城的支城钵伏城时,信长却遇到了不小的阻碍,守城的并不是一向宗的“大人物”,而是名不见经传的阿波贺三郎,阿波贺与三兄弟。不同于那些“圣僧”的软骨头,这对兄弟表现的相当硬气,拼命死战,城里的一千五百人将信长的数万大军挡在城外。

    不过局部的闪光并不能掩饰整体的黯淡,在佐佐成政与前田利家通过迂回的战术,侧袭占领一乘谷城后,阿波贺兄弟这里就变成了无水无粮的孤城。

    在万般无奈之下,兄弟两个向信长请求,以自己的切腹为条件,换取手下士兵的性命。

    信长同意了。

    兄弟两人切腹了,信长的军队进城了。

    进了城的信长马上翻脸,降兵全部被他下令斩首!

    此时那对兄弟的血还没有冷。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是,心中叹了一口气,来到这个世界后,我发现许多事情与人物并不像书上描写的那样:父亲并不是阴谋家,柴田胜家并不是有勇无谋。。。。。。但有一点书上肯定没有错,信长绝对是个残暴的人。

    在收到以上城池失陷的消息后,大坊官下间赖照与府中郡司七里赖周各自丢弃所守的火里城与今城,逃往越前的北邻加贺。

    就这样,越前除了府中城,再也没有一向宗势力。

    府中城由朝仓旧臣朝仓景健镇守,他是朝仓旧臣,自然不会去加贺,去了那里,那群和尚也容不下他,眼下他手里还有一万五千人马,也算是重兵在手。

    9月8日,信长大军与父亲和秀吉在府中城外会合。算上一路上倒戈的国人众实力,织田军军势达到六万之众,朝仓景健那一万五千人马显得无比渺小。

    随后信长下令各部将在越前全国范围内搜索逃亡的一向宗僧众,他严令道:“搜遍深山密林,不闻男女,一律斩首!”他说到做到,当初在比叡山上就是这么做的。

    逃到海上的僧徒,也受到若狭与丹后豪族的水军截击,死伤不计其数,下间赖照眼看海路被封锁,不敢去府中城,转而去寻求高田专修寺派的庇护,结果同为佛门的专修寺派僧徒反而他杀死,送到信长处以换取寺庙的安全。

    9月12日,信长终于下令:“进攻叛军在越前的最后一个据点——府中城!”

006 第一次杀敌() 
006第一次杀敌

    “杀!!!”我高举着打刀,骑着战马,冲击在队伍的最前头。

    我本身穿着的就是赤红色铠甲,而眼下,随着一道道来自不同人身上的血液飞溅喷洒到身上,这套甲胄变得越来越红,让人怀疑它本来就是由无数人的血液炼制的。

    身边的旗本护卫紧紧追随而来,在我左侧的是三宅弥平次,踏上中的长枪呼啸般的直来直去每当一枪下去,都会溅起一阵血流,死在他面前的人越来越多,至于到底有多少,我没细数,但想想,肯定不是十个手指头能数的过来的。

    右侧的堀江景忠表现的更加疯狂,简直就是一个杀人机器!似乎不顾及眼前的敌人在前几日还是自己的同僚,自从投降了父亲之后,他表现的相当积极,甚至超过了我们每一个人。听说他以前就是“北越前十大刀”之一,与加贺一向宗有过多年的“革命斗争经验”,因为杀信徒杀的太多,得到朝仓义景的赏识,被赐予“景”字。

    他手中的打刀左砍右砍,带起一抹抹银闪闪的刀光,刀光所到之处,血肉飞溅,惨叫连连。

    而我这边的差不多,不是我自夸,我的枪术与刀术都是父亲亲手教的,而父亲当年在京都和越前都开过道场,在“武林”有不小的名气,后来三好在京畿作乱,道场的生意做不下去了,才加入了朝仓家。

    “喝呀!”一个足轻凑到跟前,我手中的刀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狠狠地劈了下去!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就这样被削掉了脑袋!

    不过我也付出了代价,因为劈砍次数太多,打刀应声而断,伪劣商品啊。。。。。。

    不过没有关系,身边的旗本迅速扔给我一柄打刀,我一个“回马刀”,直接将冲到我面前的一个敌方骑兵劈于马下!

    因为我们三个“凶人”表现得太过凶狠,我们面前的朝仓军竟然不敢上前,有几个甚至开始后退,但我们却不会这么放过他们,直接拍马杀了过去,顿时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不要退!不要退!”督战队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想止住士兵们的退步,“朝仓大人有令,凡有擅自撤退逃跑者,杀无赦!”

    “TMD!太吵了!”借着身边杀出了一片空档,我得以有喘息之机,暂时将刀放回腰间,取下背上箭壶里的弓箭,抄起马鞍上的长弓,张弓搭箭,射向其中一个督战官。

    熟悉日本古代史的人都知道,日本的弓箭技术虽然并不落后,但因为使用者的身高以及力道的关系,不仅弓被设计成拉开力道仅有三四石的短弓(就连善于使用弓箭的今川氏与毛利氏,都不超过七石),连箭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杀伤力(这个是真的,当年看《风林火山》时,山本勘助被射成了刺猬居然还不死)。

    我本来向父亲建议改进弓箭技术,但没有被同意。于是,我只好将自己的弓箭改成了长弓大箭,毕竟我也是个武将,上阵杀敌是少不了的。

    那个督战官是这支督战队的长官,他正焦急的组织者军队。

    也亏的他是一名久经沙场的武士,马上就感觉到了一阵危险,抬头一看,一只红色箭羽正朝他激射而来。他想也没想,手中得到一挥,木制的弓箭应声而断。

    但箭头的力道却没有消失,虽然因为刚才的那一刀速度和前进的方向都受到了影响,但在短时间与距离内,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噗”!箭头没入他的左胸。他闷哼了一声,其中夹杂着痛楚。

    但现在不是叫痛的时候,我手中的第二支箭也射了过来,这回他学乖了,这支弓箭的力道极大,不是轻易能挡住的,这回他重重的一挥,箭矢又断了,不过这回,箭头掉落在地上,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但他的心里却没有喜悦,反而是疑惑“这支箭怎么没什么力道?等等!难道。。。。。”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有弓箭射过来,不过这次方向和前两次都不同,从侧面射过来,,等等正面也有一支!

    “啊!!!”两只弓箭齐齐射进他的颈部,这回他一点防备都没有,不过,因为方向的不同,他绝不可能同时防住两支。

    他长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骑在马上,想找到是哪个卑鄙小人用暗箭伤害自己,最后却只能无奈的从马上摔下去。

    “啊”“快跑”督战官的死让朝仓军的士气更加一落千丈,不仅是他们,连督战队的成员也开始逃了。

    而前面那跑不掉的,纷纷放下武器,向我们求饶。

    形势已经在明显不过了,朝仓军兵败如山倒了。

    “嘿依~嘿依~呼!”(胜利!胜利!胜利!)

    也不知是谁先开始喊的,随后,知道自己胜利的士兵们也开始跟着山呼了,连我开始喊了,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我所不知道的是,在离我不到五百米远的一座山头里,织田军大本营。一双鹰隼的眼睛盯着我这边很久了。

    “十兵卫,”信长对身边的父亲问道:“你军中那个穿红色铠甲的那个武将是谁?”

    “主公,那是小犬信光。”父亲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是你儿子?”信长有些惊讶,随后一拍脑门,“哦,对了,今年我元服仪式上,我见过他。”

    “想不到你儿子看似文弱,实则是名赳赳虎将啊!”

    “犬子无知,当不得主公如此赞誉。”父亲并没有因此显得有多高兴,小心谨慎一直是他的作风,“这个混帐东西!我本来是让他防守阵中,可他居然冲到敌人阵中,主公!等他一回来,我就把他绑到您面前请罪!治他的违令之罪!”

    “好了,十兵卫!”信长皱着眉头打断了父亲的话,“我怎么听你这话怎么有点像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臣不敢!”

    “要过得罚是不错,”信长看着父亲说道:“但有功就要赏!你那个儿子叫。。。。。叫什么信光来着的,对,就是信光,虽然没有老老实实防守阵中,可他奋勇杀敌,也算是扬我军威,我是不会因此责难他的。”

    “谢主公宽恕!”

    “看来那个信光还是有点本事的,”信长又盯着远方,“这些年来,那些渐渐长大小家伙头有点漫步不济,跟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老家伙比差远了,你儿子很不错,看来将来接你的班又没什么问题的。”

    “信光还需要多多历练,就这样讲明智家中的事交给他,臣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

    “嗯,不错!”信长点了点头,“是该多磨练一下,不过,我刚才既然说了有功必赏,就不能失了信,赏他点什么呢?对了。。。。。。十兵卫!”

    “臣在!”

    “你上回求我的事,我答应了!”信长将折扇合上,“明年元宵节,安排信光与阿香见一面吧。”

    “谢主公!”这回,父亲一直古井不波的神情里,充满了喜悦。

    朝仓景健的突围失败了。

    从前天信长将府中城包围起来开始,这个昔日朝仓家的第二武将(他以前经常自夸武艺只比第一武将真柄直隆差一点)就躲在城里抓耳挠腮了,咋办呢?

    他也几次向信长的大本营里派出使者,希望能投降得以活命。可是信长对于他的举动却无动于衷,别说答应不答应,就连使者都没踏进过大营的门口。

    说起来,信长和景健之间的恩怨纠结还真不是一言能尽的。

    金崎撤退时,主要就是信长在前面跑,景健在后面追,可以说信长一路上的灰头土脸,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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