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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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 第6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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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銮殿是俗称,初名奉天殿,嘉靖年间改为皇极殿。

    金銮殿内,大殿两侧文武分站,落针可闻,默默等待着。

    “皇上驾到!”

    曹化淳的尖锐嗓音忽然在左侧门响起,紧接着朱栩大步而来,径直走向龙椅。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毕自严,孙承宗等二十多人,齐齐行礼。

    朱栩一身龙袍,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站在御桌内,环顾大殿一圈,微笑着道:“诸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大明的这些高官们起身,礼数周全。

    朱栩坐在龙椅上,高高的俯视着这一群人,颇为开怀的道:“朕一直不太喜欢坐这么高,感觉与诸位爱卿有距离,说话都要这么大声。等内阁修建完毕,咱们就可以去那里了,不需要隔得这么远。”

    毕自严看着立在朱栩两侧的曹化淳与刘时敏,尤其还站在御桌不远处的王一舟,心头微沉。

    朱栩说的都是没有营养的废话,也让人没办法接,所以他话音落下,不出意外的冷场了。

    朱栩丝毫不觉得尴尬,沾了口茶,道“说说正事吧,舅舅,陕川六省是什么情况?”

    现在朝野没有不知道情况的,傅昌宗出列,抬手道:“回皇上,表面上看,是士绅大户之类对朝廷的‘新政’不满,想要以此要挟朝廷,实际上,此事是叛乱逆贼蓄谋已久,精细筹划,对皇上,对朝廷不臣,企图颠覆社稷,祸害苍生。从普通百姓,商户,士子,士族大户,到朝野官吏都有涉及,主要发生在陕。西与四。川等的边界一带,地属偏僻,人稀,官府不能完全辖控,现已基本上平定,暂无大碍……”

    朱栩脸上满意,目光转到杨景辰身上,道:“江。苏呢?”

    杨景辰出列,抬手道:“回皇上,江。苏已经基本稳定,各项罪案也处置完毕,臣等商议过,将组建一些专门机构,以应对此类突发事件,确保江。苏太平稳定,不再发生类似事件,臣等请皇上放心。”

    杨景辰说的更简单了,几乎是一言带过。

    朱栩看着杨景辰,神色不动,目光落在最前面的毕自严身上,道:“这件事,朕不问责,不打板子,不深究。朕想问的是,这件事为什么发生,根由是什么?过程是什么样,什么人在参与,目的是什么?这类事件是否还会发生,怎么避免,杜绝?”

    朱栩的目光是看着毕自严说的,毕自严几乎是下意识的站出来。

    朱栩问的这些,做为内阁‘首辅’的毕自严,都是有不少心得的,出列后,抬着手,稍作斟酌,便道:“回皇上,臣认为,这件事之所以发生,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党争余毒未清,一个对‘新政’抵制,这些人大部分是以前党争的余孽,还要推及至嘉靖年间。这些人仰慕过去的荣华富贵,权柄在手,肮脏龌蹉的交易方式,他们不习惯‘新政’,抗拒朝政清明,纲纪俨然。在臣看来,由此反复实属必然,不当意外。经此一役,臣觉得这些人已经没有再出乱子的能力,一来‘新政’逐渐完善,认可的人越来越多,已是大势所趋,二来,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加强,一点风波不足以动摇社稷,地方便可轻松应对,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毕自严说的有条有理,很是严谨,讲道理,摆事实,几乎无可辩驳。

    不少人都暗自点头,毕阁老说的都在点上,掐中要害。

    朱栩看向孙承宗,道“孙阁老,你有什么想法?”

    孙承宗看着朱栩,出列,神色沉吟,道:“皇上,臣认为,此事是必然,或早或晚,都会发生。今次去除余毒,我大明朝堂至少会有十数年以至几十年太平。”

    朱栩的眼神转向孙承宗后面的靖王,道“靖王,孙阁老说,‘十数年以至几十年太平’,为什么不能一劳永逸,永久的太平安生?”

    靖王的身份特殊,一直是小透明的角色,军国大事极力避讳,眼见朱栩问起,有些措手不及,出列后,快速想了想,道:“回皇上,臣认为,是人心。人心贪婪,如蚂蚁溃堤,纲纪最终都会被啃噬千疮百孔,复又再现混乱之象。纵观史书,小门小户之家,三代而败,大到历朝历代,三代而不堪,久而不能自持,败家亡国,不外如是。”

    朱栩双眼一睁,对靖王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还是颇感意外,给了他一个赞许微笑,看向毕自严身后的汪乔年,道:“汪阁老,你认为靖王说的‘三代’,是何缘故?”

    汪乔年的履历并不厚实,是从皇家政院突然升上来,位居辅臣,是根基最浅薄的人。

    但他也是进士出身,读的书够多,出列,怡然自如的道:“回皇上,自古创业难,守业更难,后辈不知祖先创业艰辛,贪逸恶劳,奢侈无度,以至于败掉祖宗基业,茫然而不自知,悔之晚矣。”

    “贪逸恶劳,奢侈无度,家主,皇帝之过也。恩,说的有道理,孙白谷,你说说。”朱栩拿起手边的茶杯,看了眼孙传庭。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初心() 
    孙传庭已经料到朱栩会问他,从队伍里站出来,抬手道“回皇上,臣以为,国之亡替,皇帝纵然有责,为臣者责更大,天子托政于百官,百官当尽心尽力,为天子分忧,为苍生谋福,朝代更替,天子责三,臣者责七,兴亡皆系于民心,民心失,君臣枉然。”

    朱栩喝了口茶,面露思忖,道:“孙阁老说的有些道理,还不够透彻,还有哪位爱卿要补充的吗?”

    朱栩话音落下,王从义出列,抬手道:“回皇上,臣认为,君子于国有益,小人祸国,不论君上还是百官,当近贤臣,远小人,兼听明,偏听暗,事事洞明,国无大祸。”

    王从义话音一落,余大成出列,道:“皇上,臣有不同看法。何为君子,何为小人?王莽是小人吗?霍光是君子吗?东林不是号称君子?祸国不甚?臣以为,国之败,纲纪之失也,若是太祖纲纪一直能严守到现在,何来土木堡之败?又何来魏忠贤之乱?国之重,莫过于纲纪。”

    余大成的履历不怎么好,属于矮个子里拔高,众人都不太喜欢,他话音一落,杨景辰就出列,道:“皇上,臣以为,国政之要在于人,人心齐则国兴,人心乱则国乱。是以,历朝历代之更替,莫不与朝野党争有关。”

    杨景辰一说完,深恶党争的方孔炤出列,道:“臣赞同杨大人所言,国之兴盛在于朝廷,若朝廷和睦,百官无忧,尽心国事。若是党同伐异,官吏惊惧,苍生与之蒙难。臣认为,党争为国祸之最!”

    方孔炤一说完,工部尚书徐大化出列,道:“臣赞同方巡抚之言,一国之兴衰,不在于君上,而在乎于臣道,臣道有失,国之失,臣道若全,天下当兴。吾皇登基以来,奋力除党争,安抚百官,方才有今日。所以臣认为,为臣者,当恪守为臣之道,不二心,不逾矩,不懦弱,卑亢有度,国之幸也!”

    徐大化虽然做了多年的工部尚书,但因为一些关系,一直很低调,百官也清楚,对他都是不冷不热。

    他说完,后面就没人站出来了。

    朱栩坐在最上面,听了一阵子,道:“嗯,你们说的朕都听到了,大部分都是认为国之兴亡更替,归于人心,归于品行,说的很有道理,还有其他想法吗?”

    朱栩话音落下,大殿里依旧安静,很多人心思转动。

    该说的其实都说的差不多了,再说下去,无非翻来覆去,有什么意思?

    傅昌宗与周应秋两人站在毕自严一排,一前一后,听着朱栩的话,傅昌宗稍做沉默,出列道:“皇上,臣认为,人性本恶,需有律法以及纲纪,禁令等作为约束,方不至于失控。”

    傅昌宗说完,周应秋出列,道:“臣也如此认为,君子小人古来无定论,若是律法长存,人人须守,不得逾矩分毫,又何惧君子小人?”

    众人听着,不由得转头看向这二人。

    整个大明谁不知道这二人是朱栩的绝对心腹,他们在这种场合说出的话,往往都代表着朱栩的真实意思。

    众人转过头,又看了眼朱栩,各有思索。

    人性本恶,人性本善,这个是不能去辩的,因为没办法去证实,扯来扯去也还是一样,谁也说服不了谁。

    问题是,上面那位也是这个想法?

    一时间,大殿二十多位大臣都沉默了,现在朝野,有谁能不顾及朱栩的态度行事?

    朱栩环顾一圈,从龙椅上站起来,面露思忖的缓缓向台阶下走来。

    王一舟带刀,跟在朱栩身后。

    一群大人们神色微紧,不约而同的看着朱栩。

    朱栩走下白玉台阶,站在毕自严,孙承宗前面,面上还是在思索着,语气缓慢的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朕认为还不是根本,或者不够具体,透彻。”

    毕自严,孙承宗等人目光看着朱栩,眼里里皆是深深的忧虑。

    他们本就在担心朱栩这一次在准备进行某些‘大动作’,现在,是要来了。

    朱栩一身龙袍,威严,庄重,脸上还是思忖之色,道:“人心本恶,严守律法,持身守正,这都对,没错。可为什么这样要求?历朝历代的开国三代,都可以称之为盛世,可随后益败,不可挽回。是人心恶?纲纪损?小人当朝……那么,亡国之君都是昏君吗?亡国之臣都是佞臣吗?不尽然。可为何还会亡国?我们读的圣训越来越多,道理越来越多,祖制祖法越来越多,朝代更替的时间却为何越来越短?”

    “朕自小就不喜欢看四书五经,神祖,父皇在世的时候朕还太小,皇兄在世时,三翻四次要朕多读书,皇嫂还给朕请了老师,一定要朕好好读书,甚至亲自看着朕。朕那时才七八岁,可就是读不下去,千方百计的偷懒。但是,朕喜欢看史书,各种传记,从古至今的史书,传记,哪怕是野史,不敢说都看过,但也看了大半,很有些想法,心得。今天,与诸位爱卿分享一下,从不同角度来探讨一番,相互有益。”

    这些大臣都微微倾身,做侧耳聆听状,心里却越发不安。

    朱栩背着手,缓步向前走,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扫过,语气依旧和缓,道:“太祖立国,师法于周,结合历朝兴弊,创我大明祖制。国之初立,妖孽纵横,太祖穷三十年之功,大明初定。成祖迁都北平,御守北虏,将我大明的祖制进一步完善。及宣宗立,祖制基本完善,之后历经一百多年,一直到皇兄,祖制基本未变。”

    “然,国政之失已不可挽,党争酷烈,百官惊惧,内忧外患,前所未有!朕看在眼里,忧心忡忡,后朕受命登极,便迫不及待的推动革新。”

    “初,朕也惶然,朕在革太祖之制,错在朕?错在太祖?朕曾彷徨很久不得解。后来,朕纵观史书,俯看兴替,终于明白了一点。”

    “非朕错,亦非太祖错。错在于一个‘守’字。太祖创业艰辛,世所共知,都曾言‘守业更比创业难’,何故?因循守旧,抱守残缺,毫无列祖列宗为国为民,开疆拓土,创万事太平之初心!”

    “朕恍然大悟,归之为‘初心’。朕找到了太祖为国为民之初心,诸位大人,你们可有开国那些功勋的‘初心’?他们一心为国,抛弃名利,清正廉明,造就了洪武盛世,永乐盛世!”

    这些大人们听着朱栩的话,一个个都眉头紧皱,陷入苦思。

    他们不得不承认,朱栩说的是对的,历代王朝的衰落,都可以说是失去了这个‘初心’,并不是皇帝一个人,还有他们这些臣子,他们集体失去了。

    没有了这个‘初心’,他们故步自封,毫无开拓之心,只能躲在长城内,享受他们渴望的,不愿破坏分毫的,所谓的‘太平’。

    “诸位臣工,今天,朕希望你们也能找回这个初心!”朱栩走到最后,猛的一回身,沉声说道。

    朱栩站在这些大臣的身后,声音滚荡,在整个大殿里回响,如雷骤出,却散之不去!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战略部() 
    朱栩的话音在大殿内回荡,令一群大臣吓了一跳。

    他们都知道当今的皇帝陛下雄心勃勃,可这么直言的将他自己比作太祖,要他们学习开国的元勋,还是极其不适应,神色古怪,内心别扭。

    朱栩站在这些大人们身后,背着手,目光凛凛,声音宏达,沉肃,道:“朕认为,不管何时,若是我们能保持初心,就能一如既往,继往开来,保我大明永世昌盛,百姓永世太平,中国万世永存!”

    这些大明高官,都背对着朱栩,躬身朝前。虽然朱栩说的很对,道理上说的通,但还是很别扭,有些难以接受。

    他们确实是秉持着祖制,拼力守护,磕磕绊绊才走到如今的。但谁都知道,祖制早就面目全非,千疮百孔。他们以往都将祖制看的无比重要,视若生命,现在朱栩要求他们有‘初心’,着着实实在打他们的脸,偏偏他们还一个字回不得。

    不能赞同,因为很多祖制已经不存,并且现在万万不能恢复,因为其中有很多是他们蓄意破坏的,怎么赞同?

    不能反对,恢复祖制有什么错?谁敢说祖制有错?他们不就一直在以‘祖制’治理天下吗?怎么发对?

    毕自严,孙承宗等等,再一次体会到了朱栩的手段,几句话就打中在他们软肋上,让他们说不得,喊不得,只能无比难受,咬牙忍着。

    朱栩的目光在二十多人的背影一一扫过,面色威严,慢慢向前走去,道:“太祖开国,历经千难万险,我们现在不比太祖轻松。我们要以太祖以及开国元勋的初心来看待我大明的情况,要有大战略,天下一盘棋,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能脚痛医脚,头疼医头,我们要把准大明的脉,开整体的药方!”

    朱栩越过众人,转身面对,看着他们,沉声道“我们面临的情况不比太祖之时,我们要秉持初心,用新的新的态度,新的角度,新的制度,新的方法,新的手段,新的谋略来应对现在的大明的威胁。我们需要认真总结大明前前后后的一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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