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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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断大明- 第4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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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龙锡等人倒是没有想太多,反而更加不安,总觉得皇帝是在准备着什么,要狠狠收拾他们,食不知味,寝不安枕。

    第三天的时候,王一舟回来了,道:“公公,已经派人去京城了,不过太久等不及,末将找大夫问过,可以用几味药做代替,等京城的到了,在视情况。”

    曹化淳眉头皱了皱,道:“也只能如此了,快让人煎药。”

    “是!”王一舟也不敢大意,亲自盯着。

    床上的朱栩还在昏睡,不停的发汗,床单都湿了,脸色苍白,眉头紧皱。

    曹化淳忧心忡忡,侍立在朱栩床边,片刻也不敢离开。

    待喂朱栩喝完药,大夫又被找过来,细细的号脉,好半晌才道:“这位公子底子不错,脉象已经平和,最多今天晚上就能醒来。熬些鸡汤,吃些清淡的,我在开几副排毒的药,有个五六天就没事了。”

    曹化淳顿时长松一口气,道:“好好,劳烦大夫留在这里,我出双倍的诊金,务必等我家公子醒来。”

    虽然朱栩是秘密进城的,可知道朱栩住在襄。阳府的人是越来越多,曹化淳要以防万一。

    大夫无不可,道:“好,我写几副方子,你们去抓药吧。”

    “好。”曹化淳亲自给这位大夫安排房间,然后又走回朱栩的床前,心里大石落地,却还不敢放松。

    喝完药的朱栩,眉头渐渐松弛,脸上的汗却越来越多,似乎是处于排毒的阶段。

    果然如那大夫所言,朱栩在晚些时候醒了过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理智却异常的清晰。

    大夫诊治一番,确定没事了,这才离开。

    朱栩本想洗个澡,但曹化淳没让,生怕再着凉,只得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笑着道“你是说,大夫说朕的底子好,不然醒不过来?”

    曹化淳心忧余悸,上前低声道:“皇上,这个时候,您千万要保重,不能出事……”

    朱栩笑了声,点点头道:“朕知道,没事了。”

    没一会儿鸡汤就端来了,朱栩喝了几口就没什么胃口,道:“外面有什么事情吗?”

    曹化淳道:“只有三天时间,外面还不知道,内阁的奏本也送不过来,各地暂时没有什么坏消息。”

    朱栩擦了擦嘴,虽然浑身不舒服,可理智很清醒,半躺在那,思忖着道:“又耽误了一天,这样吧,明天宣钱龙锡等人觐见,当天咱们就走,兵贵神速,朕要看看陕。西实际情况,不能给他们糊弄朕的时间。”

    曹化淳看着朱栩苍白的脸,劝解道:“皇上,李邦华大人还是知道分寸的,且有信王殿下在,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还是先将养一阵子吧。”

    朱栩摇头,道:“朕的身体朕知道,无非就是不知道在哪吸了点瘴气,加上风寒才引发的,没事,你准备吧。”

    朱栩的意志曹化淳抗拒不了,只得答应。

    朱栩这个命令,让曹化淳不安,倒是让钱龙锡等人长出了一口气。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总比一昧煎熬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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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 变通之说() 
第二日,朱栩喝完汤药,穿了身常服,坐在襄。阳府大堂之上。

    下面是一个个椅子,从左到右坐着钱龙锡以及湖广参政参议与一干知府,算是湖广最为中坚的官员都在了。

    朱栩高高在上,一群人不安的坐在下面,这分明就有‘审讯’的意味了。

    朱栩脸色还有些苍白,浑身发冷,端起身边的鸡汤,喝了一口,微笑道:“今天咱们不论政事,说一些旧事。”

    一群人越发的不安了,读书人就喜欢做旁敲侧击的事,皇帝这明显是要借古讽今,对他们出手。

    曹化淳,王一舟站在两侧,目不斜视。

    朱栩环顾一圈,这些人表情都很肃然,就仿佛要上断头台了,心里暗笑,开口道:“咱们今天说说张太岳与海刚峰的事。”

    张太岳就是张居正,海刚峰是海瑞。

    张居正是万历初的首辅,海瑞历经四朝,他们每个人都声名卓著,对大明影响极大,哪怕到现在,两人也时常被人提及。

    他们的故事很多,最重要的就是,张居正在位的时候,海瑞赋闲,直到张居正死后才能复起,那时已经七十多了。

    张居正已经平反,现在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张居正的一大污点,致使一个治世能臣流落于外。也有人说是张居正畏惧海瑞的刚直,故意弃之不用。

    总之,流言纷纷,各有争论。

    这两人都是大明绕过不去的话题,张居正的影响现在还在,海瑞的名望更是一座高山,只能仰望。

    朱栩这个皇帝突然开口提这两个人,钱龙锡等人都是一怔。

    朱栩双手放在桌面上,看着众人道:“朕在潜邸之时,时常听到张太岳之功绩,也能听到海瑞的事迹,现在呢,站在朕的角度,来说说这件事。”

    皇帝评价一个人,那是要录入史书的,一群人都竖起耳朵,不敢掉以轻心。

    “先说说张太岳,”

    朱栩道:“张太岳,‘宰相之杰’这句话在他身上,朕认为是合适的,‘尊主权、课吏职、信赏罚、一号令’,儒而有为,朕非常喜欢,‘新政’中的很多东西,朕都是从这里找来的。张太岳之事,大家都知道,朕不复多言,着重的,朕要说说海刚峰。”

    “他在晚年的时候上书神宗皇帝,言称‘举太祖法剥皮囊草及洪武三十年定律枉法八十贯论绞’,这是要恢复太祖年间的刑罚,不过最终未能施行,因为当时阁臣们认为他‘滞不达政体’,也就是说海瑞太过拘泥,不明时政,朕觉得,这个判断是对的。”

    “当年他写信给张太岳,张太岳回信说‘三尺法不行于吴久矣。公骤而矫以绳墨,宜其不能堪也’,又说‘君秉忠亮之心,抱骨鲠之节,天下信之。然考其政,多未通方,只宜坐镇雅俗,不当重烦民事’……”

    “意思很简单,海瑞不懂政务,只知道重复太祖之法,丝毫变通都没有,从未做成什么事情,重德行就行,无需在意政务的事情……”

    朱栩没有长篇大论,突然守住话头,看向钱龙锡道“钱巡抚,你来说说看,咱们只讨论,无需避讳什么。”

    钱龙锡一怔,起身抬着手,稍作思忖道:“回皇上,臣认为,海刚峰刚劲过犹,凡事操之过急,毫无备患,终至于半途而废,一无所成,徒劳民伤财,空有一清名而无实绩。”

    朱栩眯了眯眼,钱龙锡的话里,有些变相劝诫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说的不错,他还说‘旧邦新命’,‘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为何终其一生都无改观?”

    这其实是儒家的问题,因循守旧,固执不变,已成大势难逆。

    一面要求尊崇祖宗,不能妄论,嬗变,又要求新求变,到底要怎么好,圣人之言又不会错?

    钱龙锡神色不动,这不是普通朋友之间的交流,是君臣奏对,说不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他也不能向张居正一样评点江山,好一阵子才道:“皇上,海瑞之清,非大明之清,海瑞之刚直,非大明之刚直,海瑞非我大明之福,不当为之宣。”

    钱龙锡也是狡猾,答不对题,却还说出了一番道理来。

    朱栩哪里能让他跑了,道:“他师从‘太祖之法’,莫非有错?”

    海瑞一心要恢复朱元璋的严酷治吏手段,从开始到过世,都未成功,历经四朝,历代皇帝还都颇为看重他。

    钱龙锡不知道怎么回答,‘非议祖宗’那是大罪,这‘大罪’是在道德上,一旦成立,千古留名!

    “回皇上,”

    这个时候,钱龙锡身后一个参政起身,道:“臣认为没错,错在海瑞,太祖之法也没错,错在海瑞借之以一己之好恶断事,纵有虚名,亦是枉然。”

    这里说的是海瑞判案子,只以‘善恶’为准,不去管其他,看似公正,实则是糊涂。

    这倒是一个好道理,朱栩微笑道:“那当时的内阁扣押他的奏本,阻碍他的升迁,甚至屡加打压,这是在打压‘太祖之法’?这‘不明时政’又做何解?”

    ‘不明时政’,分明就是要求官员要变通,适应新变化,不能拘泥于古法。

    钱龙锡与刚才的参政都说不出话来,这本就是自相矛盾的事情,谁都知道,‘祖法’早已经成不可更改的习惯。

    他们两人不说话,突然间有一个知府站起来,抬着手道:“皇上,臣以为,这是海瑞空有名望而无实绩,过往之事又太过刚直,生乱而无为,是故不愿启用他。”

    这句话看似有道理,实则完全背离了话题,朱栩讲的是原因,这家伙说的是结果,完全牛马不相及,甚至可以说是诡辩!

    朱栩端着鸡汤又喝了一口,身体舒畅了一点,慢悠悠的道:“那,拘泥古法已不可行,该当如何?”朱栩要说的,就是变通,他不止要给‘新政’正名,还要借此冲击儒家的顽固思想,确立‘变通’的地位。

    皇帝的话已经很赤,裸。裸了,古法不可行,自然是要改变,用‘今法’。

    接下来,就是王安石的那三句话了:‘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这三句话一直以来都是儒家批评的重点,从司马光等开始,一直到明朝,儒家都避谈这三句话,因为不合儒家的精神,不合治国的理念,是极其‘叛逆’的。

    朱栩的话说到了这里,刚才还能反驳几句的众人,都不说话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要负上‘历史责任’的。

    “钱大人,你来说。”朱栩直接点名。

    钱龙锡眉头紧皱,古法不可取,自然要用今法,只是话容易说,还要考虑影响,尤其是皇帝明显有着强烈意图,他怎么敢轻易开口?

    “臣认为‘新政’正当其时。”钱龙锡道,这等于是变相的承认‘变通’是对的。

    朱栩不为难他,目光环顾大堂里的人,没有人敢与他目光相接,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这样的话,可以知道,但断然不能说出口的!

    朱栩环顾一圈,坐直身体,笑了声,道:“海刚峰,就是一个拘泥古法的人,终其一生毫无所成,哪怕到了晚年还是嚷着要恢复太祖之法,丝毫没有反省之意。张太岳,师法太祖,却很清楚的知道因地制宜,古法与现今的区别,根据实际情况处理政务,进行一些变通,虽然他的变革很有限,但也给我大明带来了不少变化,福延至今。在政务,田亩制,吏治上,都给了朕很多借鉴,若是没有他,朕不敢开启‘新政’……”

    钱龙锡很清楚,皇帝这是在对某些事情定性,也是在为‘新政’进行辩护,扫除一些障碍,默然无声。

    若是普通人,读书人,或者说大儒,这样讲都会被天下人找各种理由来狠怼,可眼前的是景正皇帝,谁敢?

    不远处的一个内监,悄无声息的记录着朱栩说过的每一个字。

    朱栩说了很多,最后总结性的道:“当今之人,学古习圣,不能盲从,要认真分辨哪些是适合现今的,哪些已经不合时宜,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是我们读书的要求,同样也能延生到政务上,不能生搬硬套,照猫画虎,要根据现实情况做事,认真分析其中的问题,寻找新的方法、办法处理事情,不能一味的求问古人……”

    朱栩不时会咳嗽一声,脸上冒出虚汗来,浑身冰冷,感觉有些撑不住了,便收住话头,道:“今天就说这么多,回去之后,认真思考一番,都给朕写一道奏本上来,朕会给你们登到报纸上,写不好的现在就可以搬家,出门都记得带着帽子……”

    钱龙锡等人心里翻涌,面色难受,还是不得不起身,抬手道“遵旨。”

    “嗯,都去吧。”朱栩摆了摆手道。

    “臣告退。”一群人缓慢的退了出去。

    曹化淳早就看出来了,连忙上前,低声道:“皇上,回去吧。”

    朱栩点点头,道:“今天是走不了了,明天一早走,让唐一泽做好掩护,不要被人发现了。”

    “是。”曹化淳过来,扶着朱栩回后院。

    ‘变通’二字说的简单,可一旦传出去,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影响,尤其是那些坚定反对朱栩的人,肯定又是一大‘罪状’!

第七百八十章 农庄() 
在朱栩处理完湖广的事情时候,曹文诏已经接管了整个南海四周的岛屿,巴达维亚(雅加达),新加坡,马尼拉这三个最重要的地方,已经全部落入明朝之手!

    也就等于说,整个东亚都已经都是明朝的!

    曹文诏等人没有立刻回师,正在构建军事基地,防御,要彻底,牢固的控制这三角,只要这三角稳固,吕宋,旧港就谁也夺不走,东亚的贸易,政治都是大明说了算!

    喻安性接管了吕宋,杨嗣昌已经将安南交给左良玉等人,赶赴雅加达,准备接手旧港。

    喻安性是军、政两面手,吕宋在他手里,一定会安稳。杨嗣昌军事战略,在大明也是屈指可数,有他看着旧港,不管是防御,还是进攻,朱栩都放心。

    对于这两个地方,朱栩决定暂时不设巡抚,军政一体,要求他们强力完成控制,改革,走上他预设的轨道。

    荷兰人,西班牙人为他们的自大与无知付出了代价,虽然说他们国内现在还不知道,可即便知道,他们也只能咬牙认下那些条约,将东亚的一切利益割让给大明,别无他法。

    与东方强国作对,他们付出的代价会更多!

    现在英国也要与明朝通商,那么条约主体内容会是一致的,甚至于说,英国人与明朝现在根本上的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是在无力挑战西班牙,荷兰海上霸权的时候,选择的都是韬光养晦。不同在于,明朝在东亚是霸主,不可挑战,在大势上还压了欧洲一头。英国在欧洲,却是受夹板气,一面是西班牙依旧屹立不倒,另一面是荷兰在海上异军突起,让英国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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